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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直接问不就行了？”将手上的罐子往收银台重重一放，巨大的撞击声将坐在那儿睡着的老头吓醒了过来。

    揉着眼睛，老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看了一眼404，一幅没精打采的模样拿起了那个食品罐子扫了一下后，就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波罗水果罐头一个，200星元或者200海盗金币。如果没有可以去第七层甲板的海盗银行兑换。也可以使用其他有价值的物品交换。”

    星元，这是404从方华那里听到过的东西，是几个星际大国——永恒王朝除外，人家压根就不理会其他星际文明在干什么——不管是两个人类大国还是异族大国，为了方便星际贸易而特别制定的一种跨国交易用实体货币，他们并没有使用大宗贸易最为方便的数字货币，而是相当复古的想出了使用实体货币，并命名为星元。

    星元一开始只在这几个国家之间流通，时间一久后，就算是在这几个国家内部也能流通，最后达到几乎所有星际国家都统一将这种原本有特殊用途的货币当成了唯一的星际货币。

    虽说后来这些国家因为各种矛盾关系出现了不少的变化，但星元的存在却因大家都习惯了的关系，保存了下来。但初来乍到的404并没有这种货币，原本他是有打算去被劫掠后的柯尔四号行星收集可能存在的交易货币，只可惜亚基人似乎对星元也很感兴趣，在劫掠整个居民点的时候，星元也是他们劫掠的目标之一，404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从被亚基人洗劫一空的居民点再找到其他的星元。

    至于海盗金币，404倒是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不过就算事前没有听说过，也能通过这个相当直白的名称想通这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这不就是海盗们自己发行的某种货币么？

    不过404并没有打算去兑换星元或者海盗金币，至少他还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而给老头源质结晶？得了吧，港区那么小一块就已经超过每天1000星元的停泊费了，被他切割成差不多大小的结晶支付200星元的水果罐头岂不是更夸张？

    “用这个换如何？”所以404直接将一支手枪放到了柜台上，一支相当复古的火药推进式转轮手枪，枪体表面刻有着漂亮的花纹和奇怪的符号，12.7毫米口径的，配上改进弹药，对付装备有轻甲的士兵也能一枪一个——前提是对方也得是人类而不是什么稀奇古怪弱点极少的物种。

    老头两眼放光一样的盯着那支转轮手枪，看上去他认出了这是什么枪——404也是在柯尔四号行星上无意中发现的这支手枪，虽然这枪的威力在他看来其实一般，但外形复古，又有漂亮花纹的手枪还是被他收入囊中。

    “这是碎星？”老头有些兴奋的拿起了手枪，又打开柜台上一盏灯仔细看了起来，然后有些泄气，“只是仿制品？”

    当然是仿制品，真品我自己也很喜欢呢——当然这话404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冲老头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就算是仿制品，也是相当精致的仿制品了，价值也不会太低，应该够用了吧？”

    他也不知道这枪原来叫碎星，也不知道这枪的价值有多高，当初看到这支枪的时候，只是在一间在他看来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里，一个看上去就像个有钱人尸体手上紧紧拽着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枪搞不好还是什么绝品限量收藏版的东西。

    “够。”老头应了一声，将手枪放进自己柜台内后，才把水果罐头推给404，“拿去拿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更像是怕404反悔，说明哪怕是仿制品，那支手枪的价值也很高，肯定超过一个水果罐头的价值——不过404并不在意，这样的仿制品，他一天能造几万支不说，甚至还能在原子级别上完全复制一支完全一样的枪。

    当然，交换物品，对404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我打听一件事。”抛了抛手上的水果罐头，404又凑到老头面前，故意小声的问道，“我刚到这里，所以你知道，这个鬼地方有什么能买到各种稀奇玩意儿的市场吗？”

    “买稀奇玩意儿？”正打算在404离开后慢慢欣赏那支收藏价值大过实用价值手枪的老头没有抬头，只是目光上挑，扫了一眼404，嘀咕起来，“又是看过几本所谓的冒险游记就来找刺激的公子哥……”

    “谁都会有梦想的，不是吗？”老头的嘀咕声可不小，404就算不开头盔上的集音设备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也不以为意，仍然是以那种愣头青想装老成的模样对老头说道，“我那支枪可不是只能买一个罐头的。你这么大一把年纪，应该对这个太空城很了解，知道的也不可能少，所以别以为我是刚来这里的就好骗。”

    “我也不是打算骗人，你也别嫌我多嘴。”老头摇摇头说道，“看样子，你应该也是人类吧？反正我从来没有见过能把人类语言说得那么好的异族，再怎么有语言天赋的异族，说人类语言时都带着些特别的口音，我都听得出来。既然大家都是人类，那么在这个该死的宇宙理应团结一致才行，但你看这个世道？那么多的种族中，却只有人类这一族不但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国家势力，相互之间还不断攻伐。虽然说这几年看上去消停一些，但人类如果不真正团结起来，迟早会因为内斗不息而自伤元气，然后被异族消灭。”

    “可这和我要打听的事有什么关系么？”404有些忍不住的问道，他知道，一旦让这些年纪一大把的老家伙开讲，没个几十分钟只怕停不下来，虽然他也很想听老头讲一讲这个世界方华所没有提到的资料，但眼下明显不是个合适的时机，他也只能先打断对方的话头，等完成了手上的工作，再来听老头慢慢述说也不迟。

    “我是说，像你这种公子哥，吃报了饱撑的没事干，成天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最有名的大海盗，一个人就跑出来‘闯荡江湖’的找不自在。这里可是海盗老窝之一，你跑到这里来岂不是自找麻烦？虽然在这太空城里面那些大海盗会碍于自己立下的规矩不能自己破坏而不会对你怎么样，但只要你一离开这个地方，就会立刻变成他们的目标！这种情况下，你不想想怎么安全离开这里，反而却想着怎么去黑市？”老头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说出一大堆指责的话来。

    “这可不像是海盗窝里讨生活的人应该说的话呢。”知道老头是在提醒自己，404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不满，反而对老头居然会如此关心自己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起了些兴趣，正如他说的，虽然老头看上去不像是个海盗出身的，身上既没有纹身，也没有多少伤疤，更没有积年老海盗所具有的匪气和所谓的杀气，但会在这里讨生活的人，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几个干净的。

    “我只不过见多了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罢了。”老头摇摇头，从柜台里掏起了东西，“要不是看到你还算有些礼貌，不像其他人那样，不然我才懒得说这么多呢。”

    看来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404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或许在你们这一块，我经验不多，很容易让人觉得是个新人，但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无能。所以我到这里来，也不是来找死的。”

    “哦？”老头用狐疑的目光又一次仔细打量起404，然后点点头，“别得我也看不出来，不过你身上这套动力甲，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凡品，只是自保的话，或许也没什么问题。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喏！”老头的手从柜台里拿了出来，将一张又黄又旧的图纸拍在了台面上。

    “地图？”只一眼，404就看清了纸张上的内容，很像是某座太空城的结构图或是内部设施的路线图，“难道是这座太空站的内部地图？”

    “没错，我自己画的。”老头点点头，“我知道你们这些用先进装备的家伙，盔甲上肯定有摄像机之类的设备，所以这地图我不会给你，你自己拍下来就行了。”然后他伸手在地图某一处一指，“这里就是你想找的黑市。不管是制幻剂，还是源质结晶，甚至是星舰，都可以在那里找到，线索也一样。你自己去吧。”

    “多谢。”404食指中指相并，冲着老头甩了个齐眉礼，转身就走出了这家除他外，一直都没有人再进来过的店铺，白色的球形无人机连忙跟在他后面也冲了出去。

    “就这么走了？”一出门，404头盔里就响起了维加的声音，虽然它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但多线程是最基本的功能，只要能保证实时通讯不出什么问题，它可以同时在相隔N个光年的不同位置进行不同的工作。

    “那老头似乎把我当成某个人类国家的情报人员了。”404抛着水果罐头，边走边回答道，“虽然他猜中了一部分，不过在他看来，我只怕依然是才出来工作的情报界新丁。而且我们在里面待得有些久了，再耽误下去，不仅会给我们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那个老头也许也会被我们牵连。看在他提供了那么多情报的面子上，就不给老人家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