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一个对的舞台
傍晚，一天的学习结束，刘建明坐李永哲的车回到了这片住宅区，掏出钥匙开门回家。 “刘老兄，多谢你昨天慷慨相助，这是五十美金，多余的二十美金算是过夜费。”李问找上门来还钱。 刘建明只取了便利店垫付的三十美金，多余的二十美金并没有收，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李问给劝走了，关上了房门。 …… 李问刚回到家门口，还没来及开门，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道：“你好，有时间谈一下么？” 李问回头，看到有个穿着考究的男士坐在车里，在车窗内扬了扬一副画，那副画正是自己卖给美术馆的那副“骑士、死神与魔鬼”。 “上车吧。”车里的男士再次邀请，打开了车门。 李问犹豫了一会，最终坐进了副驾驶。 车辆启动开走了。 …… 一家中档的餐厅中。 “李先生，我很好奇，你的这副‘骑士、死神与魔鬼’倒底是如何做到这么逼真的？”周瑞发问，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自然的搁在桌面上，显得非常的有涵养，天生拥有贵族的魅力，微笑着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问。 李问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到没有异常之后，小声道：“铜板上的印纹，看真迹就能估计出雕刻的深浅。” “画纸就比较复杂，四百年前是用金属筛网在无尘纸上压出图案，就像钞票的水印一样，把纸放进碳酸钙和木质素就能泡出质感。” “行家用的油墨多数都是植物油，干得快，稳定，而我用核桃油、煤灰、松节油混合……” 周瑞发听得频频点头，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造假的天才，却屈身在鑫叔的钟表店打杂，实在是太屈才了。 “我是不是像搞化工的？”李问自嘲的问。 周瑞发笑了笑，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们不应该来这里，应该选一个更加好的地方，再开瓶好酒才配得上你这样的艺术家。” “我这样的艺术家还是啤酒比较般配。”李问自惭形秽。 周瑞发却道：“你太小看自己了，任何事情做到极致就是艺术，艺术的巅峰就是举世无双，只要你有心，假货也可以做得比真货好。” 李问突然问：“你也是做假画的？”这位老板这么内行，一看就是圈子内部的人。 “我做的是像真画。连最顶尖的专家都分辨不出的像真画。”说完，周瑞发递过去一张名片，名片上有一个电话号码，还有“画家”两个繁体字。 “想跟我合作的话，记得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打给我。”周瑞发拍了拍李问的肩膀，先一步离开了。 …… 路过花店的时候，李问买了一大束的鲜花，回家骑上单车，还灌了半斤烧酒，鼓足勇气，骑车去美术学院的住宅区邀请心中的女神阮文参加明天上午市中心的艺术展览。 来到阮文住处的楼下，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停了一辆价值一百万美元的豪车，心中的女神被一名颇有品味的男子邀请上了车。 李问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鲜花，又看了看座下的自行车，顿时垂下了脑袋…… 他摸出“画家”临走之前赠予的名片，来到公用电话亭，拨打了电话…… 鑫叔说得很对，我就是个龙套，想成为主角，按部就班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不抓住它，我一辈子只能是个龙套的命。 …… 次日，午时，十二点。 海边的山崖上。 “说吧，你想要复制哪位大师的画？”李问开门见山的问道，既然已经打算走上造假这条路，那么当了女表子也没有必要再立牌坊了。 周瑞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面值的美钞。 李问马上笑了，“老板，你出手也太低了吧？”做那副“骑士、死神与魔鬼”的假画至少还有一万一千美金的酬劳，这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老板竟然就出了一百美元。 周瑞发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要你复制的是这张美金。” 什么？！ 李问大惊！ 做假画还无所谓，市场上赝品那么多，没有人会关注到自己。 但是做假美钞就不一样了，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把身家性命搭进去的。 “有病！真有病！” 李问暴躁的踢着地上的砂石，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老板竟然是做伪钞的。 周瑞发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辈，我做的是专业的假美金，我叫吴复生，港岛人，我们一家三代都是做这一行的，从来没有人坐过牢……” 周瑞发把详细的情况向李问叙述了一遍，第一次见面，当然不可能把真名告诉对方。 “不管你怎么说，黑的总归是黑的，永远也不会变成白的。”李问一边后退，一边道。他还是下不了决心干这种要命的买卖。 周瑞发突然道：“我听说你正在追一个学美术的女人，不过，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会成功。有个叫骆安的华人富商正准备在港岛为她筹备画展，估计今天下午你的女神就会离开加拿大去港岛，你现在赶去或许还能见她最后一道背影。” 什么？！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雷得李问外焦里嫩。 李问转头就跑，说什么也要再见女神最后一面。 周瑞发笑着在后面喊：“老兄，你就这么跑得话，估计你的女人上了飞机，你都不一定能见到她的一根头发。” 李问瞬间停下了脚步，心慌意乱之下，根本就失去了主意。 周瑞发开车赶了上来，说道：“上车吧，送你一程。” 李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进了副驾驶。 …… “怎么样，要不要上去和你的女神打个招呼？”周瑞发笑着问。 车窗外，远处，阮文正在家门口与颇有品味的一名男子交谈，两名伙计进进出出的收拾行礼。 李问摇了摇头，脑袋都快埋进膝盖了，吊丝就是吊丝，作为龙套，是不可能获得女主的青睐的，即便现在硬着头皮过去，女主也不会跟他说什么，只是会像个小丑一样，自取其辱而已。 周瑞发突然道：“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大约一百万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主角。凡是当主角的都是能够达到极致的人。如果你想要像他一样当主角……” 周瑞发望着远处与阮文攀谈的那名颇有品味的男子，继续道：“你必须要找到对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