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无尽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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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环城·五城区，南街的一栋豪宅内，上午的初阳映入房间内，客厅内的各类家具被腾空，变得空荡，地面遍布空间阵图，因使用过一次，阵图被启动后的高温，使其烙穿地毯，深深没入地面。 苏晓坐在客厅内孤零零的座椅上，凝视着地上的阵图，「灭法传送阵」是开发出来，问题是暂时还没人敢用，就算是苏晓自己，也对着阵图有所顾忌，虽说这是空间轨道炮般的‘发射式传送’，可问题是，这‘发射’的威力如何，始终难以确定。 苏晓之前在应对伏杀时，将一座晶体塑像传送到了暮冬城·领主庄园的后院，但半小时前，苏晓联络留在庄园的布布汪与巴哈，让它们两个去后院仓房内的传送阵上看看，那晶体塑像是否完整。 得到的答复是，什么晶体塑像？连个渣都没看到，而且后院仓房内的传送阵，像是挨了上苍由天而降的一拳般，被打的凹下去，变成让人心惊胆战的形状，昨晚庄园内的众人只闻得一声巨响，具体哪来的声源，硬是没找到，今天上午终于破案了。 苏晓原本的想法是，在自己全身攀附晶体层，然后尝试着体验下「灭法传送阵」，但看到巴哈发过来的后院传送阵照片后，他逐渐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能确定一点，就是只要用一次「灭法传送阵」，并保证不死，肯定能空间抗性大涨，那下次用就不危险了，虽说体验也会糟糕到极点，可多用几次，慢慢就适应，直到彻底习惯，就像现在用恶魔传送阵一样。 这让苏晓想到，前几次使用这传送阵，是否可以用护具，抵挡传送所带来的冲击力，傲歌对此的防御不佳，很可能是因为硬碰硬，所导致的防御锐减。 如果用软碰硬，或许能好不少？例如通过虫巢培育一种韧性极佳的孢囊，传送前，以这孢囊包裹自身，从而大幅度降低传送的风险。 看似很费力才完成传送，但不要忘记，这也是种锻炼，能提升空间抗性的锻炼，遇到空间系强者时，空间抗性高，可谓是占尽优势，至少不会被对方直接传送到危险区域。 没错，高阶的空间系就是这么无耻，只要给空间系2～3秒的蓄势时间，就能把敌人远距离传送走。 苏晓取出联络器，联络神父那边后，得知对方也在永环城，正准备与凯因、艾格、莉莉亚三人，完成【神殿钥匙】的交易。 得知此消息，苏晓出门乘上公交列车，前往神父等人所在的城区，当他抵达一片别墅区时，看到一身黑色着装的神父，对方依旧那般慈眉善目的和蔼，如果只看外表，这就是名头发花白的慈祥老神父。 “他们已经在里面等了，走吧。” 神父面带笑意的开口，并非是在假笑，而是真的因老友相会，心情不错，这友谊的确是真的，只不过，对于神父而言，算计老朋友，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 苏晓没说话，与神父一同抵达一栋豪宅前，还没进门，他就能感知到，里面有两股很警惕的气息，是凯因与艾格。 房门被一名身着女巫装，气质慵懒的女人打开，是女巫·莉莉亚，单手托着修长烟斗的莉莉亚，口中呼气紫雾，目光复杂的看了眼苏晓后，说道：“两位，里面请。” 片刻后，五人都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对面的凯因打破沉默说道：“两位，神殿钥匙的确是我们需要的东西，但这只是世界任务中的一环，不是最终所需物品。” 凯因的意思很明显，【神殿钥匙】的确是任务物品，但不是任务最重要环节的所需物，因此如果开价太高，他们三人并不是没可能放弃这世界任务，毕竟才执行到第二环，放弃的代价，没想象中那么高。 “放心，我们不会漫天要价，就200万灵魂钱币吧，我和白夜各100万。” 神父此言，让对面两人的面色都为之一沉，女巫·莉莉亚则神情不变，始终眼中含笑的看着苏晓。 “老东西，你可真黑心啊。” 凯因满脸笑容的说出这句话，神父依旧目光慈蔼，取出【神殿钥匙】，将其放在桌上。 “200万灵魂钱币，我们没有，但有一件至宝，不知两位是否感兴趣，我们以物易物。” 艾格说话间，取出一个封盒，神情凝重的将其打开后，把里面的东西从封盒倒在茶几上，这是个比指环大一圈的黑色圆环，此物刚触碰茶几，整张茶几都被侵染成漆黑，倒流香般的黑雾弥散在茶壶上，还沿着四周边缘向下沉淀。 这黑色金属圆环上遍布细密的符文。环内看似空无一物，却让人感到，里面仿佛是无尽的黑暗，可在这黑暗之中心，却有种极其纯粹的生命力，不用想都知道，此物能大幅度提升生命值。 【无尽之环】 产地：深渊。 品质：深渊级。 类型：增益类装备。 装备效果1：茁壮生命（核心·被动），携带此装备的情况下，生命值 200点（此装备每点评分，带来额外20点生命值加成）。 提示：此加成在失去此装备后，并不会立即消失，而是在后续的24小时内，逐步失去此生命值加成。 装备效果2：快速吞食（核心·被动），可通过吞噬装备、道具、宝石等高价值物品，永久性提升此装备的评分。 装备效果3：缓慢吸收（核心·被动），可缓慢吞噬装备或特殊器物，并在彻底吞噬掉此装备前，「无尽之环」将临时获得其特性，并根据「无尽之环」现有的评分，增强临时所得能力。 装备减益：黑暗沉溺（被动），携带此装备期间，你将逐渐被深渊之黑暗所侵袭（因你的深渊抗性为20点，已豁免无尽之环现阶段所带来的「黑暗沉溺」效果，但随着此装备的评分提升，其所带来的「黑暗沉溺」将更强烈，需更高的深渊抗性，才能豁免）。 评分：10点（深渊级装备评分为1～6000点） 简介：黑暗，始终静谧，静谧衍生出沉淀，沉淀带来了腐朽，腐朽转化为养分，养分滋润了生命，在黑暗的最中心，孕育出了最纯净与茁壮的生命源质。 出售价格：激活后无法出售。 …… 此装备的特性很有趣，毋庸置疑的是，其来头很大，说是至宝也并非吹嘘，只不过，深渊产地立即让人心虚几分。 “此物……” 艾格开口，刚准备称赞此物的优点时，苏晓将茶几上的【无尽之环】拿起，这让艾格的话戛然而止，就连一直眼中含笑看着苏晓的莉莉亚，也都收敛笑颜，目光变得格外凝重与严肃。 苏晓用拇指与中指捏着【无尽指环】，还用食指敲了敲，语气平静的赞许道：“此物不错。” “额～，哈哈，是…是不错。” 艾格的神情有点懵，有着九阶顶尖梯队战力的他，完全理解不了，苏晓为何敢徒手拿起这玩意，还淡定的评价此物不错。 “白夜，你…没感觉不对吗。” 凯因虚坐着，一副随时后跃而起，远离苏晓的模样。 “很不对，我被此物严重侵蚀了。” 苏晓将【无尽指环】放在茶几上，说拿起这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胡扯，但也就是指尖有点麻麻的，相比徒手持握【灵魂王冠】，此时这感觉根本不算什么，小巫见大巫。 “严重侵蚀……” 凯因、艾格、莉莉亚三人都有些无语，这‘严重侵蚀’，属实太过敷衍。 “众所周知，深渊产地的物品有极端的两面性，此物看上去不错，但副作用惊人。” 神父话说到这，停顿了下，说道：“你们看白夜，被黑暗侵蚀的都不说话。” “……” “……” “……” 凯因、艾格、莉莉亚都更无语，原本他们今天三人的计划是，先拿出【无尽指环】，以深渊的侵袭作为威慑，之后凯因取出一件深渊特性的「暗物质核心」，作为谈判保证，以免能力被克制的他们，从口头谈判，演变成被物理交涉。 怎奈，计划很美好，真正要实行时，三人亲眼目睹苏晓徒手拿起了【无尽之环】，还赞许此物不错。 从眼下的局面能看出，凯因三人都尝试过触碰【无尽之环】，结果可想而知，至于长时间携带此物，得到此物的加成，那简直是找死。 这也导致，【无尽之环】有理论上的至宝价值，实际上，却罕有人能用。 “我那七成，这东西抵了，神父，你那三成，你自己开价。” 苏晓言罢，看向对面的三人，得到三人的一致同意后，他收起【无尽之环】，如果发展的好，此物能带来高额的生命值加成，乃至于，加成强度都在【神裁】戒之上。 提升【无尽之环】的方式简单粗暴，任何有价值的装备、道具、宝石等，都可以让其吞噬，当然，深渊特性物品，更是其最爱，如若让其吞噬【原罪之芽】，或许能大幅度提升其评分？ 好消息是，此物明显不是原罪物类型，而是种增益大，减益也强的深渊特性装备。 只要提升【无尽之环】的评分，就能得到每点评分20点生命值的加成，除了这特性，【无尽之环】的「缓慢吸收」效果，也很有趣。 简单而言就是，让【无尽之环】以缓慢的速度吞噬一件装备，这个过程可能是几天，十几天，乃至更久，在这期间，所被吞噬的装备虽会逐渐消失，但【无尽之环】会临时夺取来其特性，并以现阶段的评分，增强这种夺来的能力。 像【伯格之心】、【神裁】戒等装备，都不能这样用，虽说能带来一段时间内的高额增益，但也会消耗掉这类珍贵装备，反之，像【众神之眼】这种已经跟不上阶位的侦测装备，完全可以这样使用。 当然，这一切要建立在【无尽之环】的评分已经提升起来的情况下，好在对于苏晓来讲，这并不算难。 凯因、艾格、神父三人密谈片刻后，最终在艾格面色越发阴沉下，完成了本次交易，神父将【神殿钥匙】放在茶几上。 苏晓看向对面的女巫·莉莉亚，不知为何，此人从开始到现在，始终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这不是重点，对方是占卜系 因果系，有一事，他可以委托对方。 “女巫，有笔交易，你感兴趣吗。” 苏晓开口，闻言，神情慵懒的莉莉亚轻吮了口修长烟斗，笑吟吟的说道：“挺感兴趣，说说是什么事。” “窥探过去。” “很久远的过去吗？这里是风海大陆，太久远的事，我或许看不到。” 谈起正事，莉莉亚不再眼含笑意，但语气依旧慵懒、柔媚。 “就是昨晚的事。” “那简单，在场有强者吗？” “有。” “什么程度？” 莉莉亚说话间，把手中修长烟斗在茶几的烟灰缸上磕了磕，紫色烬渣落在里面，烬渣上还飘散着浅紫色微光。 “绝强者。” “如果只有一名绝强者的话，虽说有些难度，但也没问题，毕竟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时间很近。” 闻言，苏晓思索了几秒，道：“应该不止一名，三到五名？具体不好确定。” “这就不太好办。” 女巫·莉莉亚笑的更柔媚几分。 “开价。” 听闻苏晓此言，女巫·莉莉亚并未直接开价，而是说道：“命运是很奇妙的东西，上次与你交手，你可是险些夺走我的性命。” “……” 苏晓没说话，但他心中很疑惑，就是在今天之前，他见过这名叫莉莉亚的女巫？印象中，从未有过与此人见面的记忆，难不成，是被精神类能力影响了？也不应该，他是刀术宗师，能无视这方面。 见苏晓沉默不言，莉莉亚慵懒的说道：“作为你曾放过我一次的回报，这次帮你免费占卜好了。” “……” 苏晓依然没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没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有问题，除了偶尔记不住尤尤…，尤尤安？姑且算是吧，除了偶尔会忘记尤尤安外，其他事，他都记得很清楚，更别说，曾交锋过的敌人。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被称为「斩首的夜」的你，那次为什么会饶我一命，是我主动挑战你，所以那次就算被你杀掉，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但你却饶我一命。” “……” 苏晓依旧沉默，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饶对方一命，他此刻更疑惑的是，那所谓的交手一场，到底是怎么交手的？ “那段时间我杀戮太多，心生恻隐。” 苏晓找了个理由敷衍。 “噗～，对不起，我突然想到了很好笑的事，你继续说。” 凯因单手搓着脸，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你，不记得那次我们阵营敌对情况下的交手了？” 女巫·莉莉亚不再慵懒，而是面露正色的盯着苏晓。 “我这个人的记忆力，很一般。” “但那就是两个月前的事。” 女巫·莉莉亚说出这话后，稍微有点绷不住慵懒、优雅的女巫形象，目光有些怀疑人生。 “……” 苏晓对此事毫无印象，哪怕是有一点相关的记忆，他都能演下去，问题是，眼下别说字幕、剧本，他连这节目的影像都没见过哪怕一眼，这无论有怎样的演技，也是演不下去的，更别说对面的女巫是占卜系 因果系。 “那次我挑战你，试图窥探你的因果，差点死掉，你对此毫无感应？” 听闻此言，苏晓仔细沉思，得出的答案是，一点感应没有。 “从感官上来讲，没什么具体感受。” “不，可，能。” 女巫·莉莉亚有些不淡定。 “这话虽说有些冒犯，但你会感觉到一粒尘埃落在你身上吗。” 听闻此言，对面的女巫·莉莉亚愣在那，缓了几秒后，她说道：“等一下，让我缓缓，也就是说，一直以来找你麻烦的因果系，你都没感应？你没发现，有很多因果系挑战你吗？” “……” 苏晓没说话，这么久以来，算上这次见面的莉莉亚，他所见过的因果系，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至于交手，他很疑惑，因果系与敌人是怎么交手的。 “你不知道，你在我们因果系的圈子里很出名？” 女巫·莉莉亚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事，可谓是目光灼灼。 “……” “四阶到八阶中，每个阶位中最有实力的那几名因果系，都被你教育过，你真的丝毫没有感觉因果系能力对你造成的影响？” “……” 苏晓没回答这问题，原因是，因果系能力对他就没影响，怎么可能有所感应，灭法之影是元素监守者，在有「灭法运势」导致运势不佳的同时，自身因果格外庞大，可以说是有得有失了。 对面的女巫·莉莉亚沉默了片刻后，决定不再提及此事，原因是，她内心有点难以接受，之前那次挑战，她险些被因果反噬而亡。 在此刻，女巫·莉莉亚终于知道，对面这凶名赫赫的灭法，为何饶她一命，原因是，对方根本没感应到那所谓的挑战，她是在和空气斗气斗勇。 想到这点，莫名的羞耻感袭来，女巫·莉莉亚缓缓吐了口气，一旁的临时队友凯因与艾格都起身，借口出去透透气，但两人关门后，门外传来的快活笑声，这让莉莉亚握紧了手中的修长烟斗，心中暗暗决定，让这两个家伙倒霉两天。 神父也起身离开，待神父走后，女巫·莉莉亚目露正色的说道：“白夜，你小心这老家伙。” 莉莉亚很好奇灭法的因果，为何如此的强大与无解，她隐隐感觉到，只要窥其一角，她在因果系的发展，将会有难以想象的成就，但她不会去研究这点，而是从另一个方向出发，一个能与眼前灭法合作的方向，那更安全，收益也同样不小。 “我快到极限了，我在因果系方面的潜力，似乎只能到此为止。” “……” 苏晓眯起眸子，看着对面的女巫·莉莉亚。 “我很好奇灭法的因果，但我不会自大到，感觉自己能窥探到这其中的秘密，不过我发现，施法者好像也有类似的特点，但相比灭法者，一些和我实力相近的施法者，我还是能窥探的。” 女巫·莉莉亚分享的这秘密非常有价值，可以看出，她准备先拿出些诚意，从而为后续这方面的合作，当做铺垫，至于合作内容，自然是研究施法者的运势与因果等。 “施法者和灭法的因果运势有一点相同，就是很难窥探，但施法者那边给人的感觉是……分散？正因为这分散，我才能窥探到和我同阶位施法者的运势，而灭法阵营，我估测，你这传闻中最后一位灭法之影，整个灭法阵营的因果，应该都在你这，所以你的因果体量，庞大到让因果系绝望的程度。” 言到此处，女巫·莉莉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如若想弄清灭法运势是怎么回事，难免有寻找苏晓弱点的嫌疑，可研究施法者运势，则能达成更稳定的合作，因为有了共同的对手。 苏晓与奥术永恒星是死敌，交锋自然在所难免，期间获得施法者的灵魂残留，或是本源魂血一类，都是常有的事。 这类东西，对苏晓而言作用不大，可对于想窥探施法者因果之谜的女巫·莉莉亚而言，却是无价之宝，外加她作为乐园阵营，不是很惧怕奥术永恒星的报复，最多是不去虚空，奥术永恒星那边，不可能为了这点事，特意派人来追杀她。 苏晓将一根密封的玻璃管立在桌上，里面是一名施法者的魂血，见此，女巫·莉莉亚说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小心神父那老家伙，他身上带着不得了的东西。” “原罪物。” “你，你察觉到了？！” “感知到了那原罪物的特性。” “？” 女巫·莉莉亚目光有点迷茫，没理解苏晓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感知到原罪物的特性，这已经不是离谱，寻常情况下，这是找死。 “不用这么紧张，我有几件原罪物，所以那件原罪物，不会因为感知它就找来，我隐约能感应到，它在排斥我。” “？？” 女巫·莉莉亚的目光更迷茫，她刚才好像听到「我有几件原罪物」这等骇人之言。 女巫·莉莉亚沉默几秒后，说道：“我们算是合作者吧。” “嗯。” “那以后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不占卜你的未来，至少你涉及到原罪物的未来，不能占卜。” “……” 苏晓没说话，只是取出一块阵图碎片，让女巫·莉莉亚，以此窥探昨晚所发生之事。 更准确的说，是昨晚伏杀他那些人中，到底有几名「绝强者」，以及那些「绝强者」都是谁，他准备狩猎其中之一的绝强·施法者。 除此之外，神父那边，不知是找到的原罪物，还是被原罪物缠上，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帮对方把这原罪物转增给奥术永恒星，似乎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