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魔法之神（2）
“在魔法领域并没有神灵凡人之分，只有知识多寡，成就高低……” 当天晚上，得到通知的法师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真的出现在同一个梦中，坐在一处宽敞明亮的圆形阶梯大厅，能无障碍自由交流，保持自我意识。 这着实耗费了塔洛斯不少力气，他需要先将飘荡在河流海洋、悬浮在高空、大小不一的水母链接在一起，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群体梦境，才能达成目的。 对伊凡和达米恩口中的魔法之神，西顿城的法师们并没有太多排斥，更多的是好奇，因为经过白天的一番沟通，法师们惊讶地发现在过去几天时间里他们基本上都在梦中见过那位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云雾涡流的奇异生物。 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或偶然！ 至于仅剩的那点怀疑，在塔洛斯出现从神灵角度高屋建瓴地提出观点和看法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你们此时在梦中见到的只是我从主物质位面降临下来的一道意志，我的真身如今仍在外层位面的神国秘法殿堂中。” “什么是主物质位面？” 有法师提出疑问，他们只知道物质位面和灵界，两者处于同一空间的不同维度。 塔洛斯伸手一指，梦境按照他的意愿进行演化，浩瀚的星海浮现出来，直观地呈现在法师面前。 “主物质位面是整个宇宙的中心，又称为至高位面，所有位面都围绕着主物质位面进行公转运动，如果运气足够好，其他位面的职业者能进入主物质位面获得更多发展机会……” 接着，魔法之神又介绍了主物质位面施法者、血脉者和神职者三种职业体系，五阶体系对应拇指国度的25级法师职业等级。 在诅咒事件发生前，20级以上的法师本来就凤毛麟角，极为罕见，诅咒事件发生后，据他们所知职业等级最高的是比萨城的首席法师斯考特，18级大法师，而在主物质位面，一个名为九环议会的组织居然拥有将近50名传奇法师，个个职业等级都在20级以上！ “他们都是您的信徒吗？”又有法师问。 “并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对魔法和宇宙知识抱有巨大好奇和探索精神的研究者，最多只能算是我的追随者。”塔洛斯摇头否定，“我说过，魔法领域并没有神灵，虽然我的生命本质决定我神灵的身份。” “如果非得对我下一个定义，可以是魔法的先行者，一位伟大导师，一座指引宇宙所有位面法师群体前进方向的灯塔。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相同的群体，只是我站得比你们更高，看得比你们更远。” 法师们肃然起敬，他们厌恶一位主宰信仰的神灵，但绝不会排斥一位传授魔法知识，为法师群体指引魔法道路的伟大先行者。 看到这群法师的眼神，塔洛斯就知道他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法师天然排斥神灵，就像他，一位在魔法家族长大的娜迦，即便已经转职为血脉骑士，可对神灵依然没有太多好感，也没有信仰的打算。 他降临到本方位面的目的终究是收集信仰，剥离【懒惰】，为了继续活下去，为了达成目的，塔洛斯不得不改变策略，一改“造物主神使”、“审判之神”等身份，转而以更容易获得法师好感的伟大导师的形象出现，获得法师群体尊重和崇拜，进而影响普通民众。 这种方法虽然缓慢，获得的信仰数量稀少，但聊胜于无，也是塔洛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话题很快便转到法师们最为关心的诅咒上，面对一双双希冀的眼神，有那么一个瞬间塔洛斯感到十分羞愧，因为他的欺瞒，他不是神灵，也没有解除诅咒的能力，更害怕招来巫婆的注意。 但下一秒，理智就说服了羞愧，他会像他刚才说得，给与法师们指导，他收获法师的敬意和普通民众的信仰，拇指国度获得法术发展和生存机会，这是一桩隐藏在暗中的公平交易，没有谁对不起谁。 况且，信仰和追随是两码事，追随魔法之神并不可耻，他毕竟是魔法的化身，知识的主宰，世间奥秘的研究者和解读者。 理智占据上风，塔洛斯按照剧本继续走下去：“很遗憾，我无法帮助你们解除诅咒，第一，作为神灵，我必须遵循当初签订的诸神约定，无法直接干涉物质位面；第二，在你们面前的只是一道意志，在穿越无数时间和空间降临后不具备太多力量。” 在法师们感到失望甚至是绝望前，塔洛斯又说：“但我可以传授你们魔法知识，我想诸神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指责我。” 塔洛斯本身的魔法知识和传奇法师比起来相当微不足道，但作为一位经历了两次位面降临的天选者，他在将意识降临到拇指国度前做了万全准备，在魔网指环、空间指环和表世界中放置了大量关于血脉开发、武技锻炼、冥想、魔法知识的书籍和资料。 “太好了！” “感谢您，伟大的导师。” 法师们高悬的心终于落下，虽然无法一劳永逸地将问题解决，但能获得一位魔法之神的指点，他们同样欣喜万分。 当初诅咒事件来得太过突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以前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蟑螂、老鼠、蚊虫、猫狗、狼群就全部成为天敌。 比起诅咒，更可怕的是人心。 不少无法接受落差和现实的法师、民众丧失理智，不顾来自外界的天敌威胁发起暴动，冲击皇宫，皇帝和皇后就是在那场暴乱中失去生命，整个都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处于混乱状态。 可是皇帝又做错了什么，罪魁祸首分明是巫婆。 诅咒事件发生后的第一年，是帝国损失最惨重的一年，人们失去霸主地位，失去趁手的武器，在庞然大物的追赶下仓皇逃窜。 那个时候，即便是一场暴雨，都能夺走数以千计的生命，无数珍贵的魔法资料在那段时间丢失，不少口口相传的咒语更是直接断绝传承。 可以说，拇指国度的魔法水平较百年前非但没有得到发展，反而停滞不前，有的城市甚至出现倒退的可怕情形。 至于刚才塔洛斯口中的“诸神约定”、“无法直接干涉物质位面”，他们虽然不明白具体内容是什么，但也有自己的解读，大概类似于以前法师到野外寻找魔法材料，遇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循环，不会进行太多干预。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晚上九点前入睡，我会在梦中传授魔法知识，受限于法则和约定，有的地方我无法讲得太明白——” 塔洛斯这是为之后的上课打伏笔，天知道他只有一阶水准，换算成拇指国度职业体系就是5级法师，超出一阶的魔法他最多只能照本宣科。 法师们纷纷表示理解，以他们现在的境遇，找到一本诅咒事件前的魔法书都能庆祝上一阵子，何况是来自神灵的魔法知识，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既然确定将西顿城作为发展信仰的第一个城市，塔洛斯不介意增加一些城市守备力量，比如说重启召唤灵体。 “我这道意志最初降临在灵界——那里浓郁的魔法能量能尽可能延长我在本方位面停留的时间——发现之前法师召唤灵体留下的痕迹，所以我猜测你们应该擅长召唤法术。” 顺便交代清楚这道意志是不断衰弱、无法长存的，让将来的离开变得合情合理。 “可是——”伊凡开心之余又有些担忧，“自从变成拇指小人后我们便没有足够的精神力驾驭灵界生物，除非职业等级达到15。” 整个西顿城，职业等级达到15的只有一人，就是伊凡。 “如果灵体本身愿意配合呢？”塔洛斯伸手一指，显现出闪烁着黑紫两色魔法灵光的蝴蝶来，“它们会成为西顿城法师的全新召唤对象。” “3级灵体食梦蝶，我曾在《灵谕图鉴》上见过。”有法师说。 哦，塔洛斯在心中回应，原来充当他意识载体的蝴蝶学名叫食梦蝶。 法师们交换着看法，诅咒事件前食梦蝶只能算是最普通不过的灵体，高阶法师和大法师们召唤的哪个不是等级在10以上的强大灵体，元素长老、光灵、梦魇…… 可对拇指小人们来说，3级灵体食梦蝶再合适不过。 首先，它们的等级不高，意味召唤过程中需要支付的精神力不多，召唤成本在接受范围内，如果真像魔法之神说得一样愿意主动配合，职业等级在10以上的法师均能重启灵体召唤，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其次，食梦蝶是飞行单位，巴掌大小的食梦蝶一次性可以搭载好几个法师，与外界的联系也能更为方便，要知道上一次与比萨城联系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现在的世界，对拇指小人们来说终究还是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