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冥古宙沧鲸源血
因为塔洛斯突然被放逐，外界闹得沸沸扬扬，但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想到这是他本人主动要求的。 因为魂火的存在，他不得不尽早做准备，尤其是当第二天收到来自海神殿的消息后，塔洛斯愈发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不枉他昨天耗费了整整半个小时说服桑德拉和莱昂哈德，在无法透露更多细节的情况下。 “神交术……一个神交术就让黄金帝国皇后知道是我在莫桑霍克岛杀害布鲁斯，连带着冰霜圣冠也暴露了，以后会不会暴露更多的东西。” 塔洛斯身上秘密太多，第一类是惹人烦恼的，例如布鲁斯的死，不过有桑德拉在，这些麻烦落不到他头上，外出冒险哪里会有不危险的，何况他是堂堂正正在一场幻境比赛中赢了布鲁斯，除了芬奇皇室谁都无法指责什么。 第二类是危险的，冰霜圣冠是典型，一件宝物足以点燃大多数人的欲念贪婪，而当他们不知道塔洛斯已经暗中晋升四阶时，这份觊觎难免带上几分恶意。 第三类极度危险，基本站在教会对立面，例如光照会，幸好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神职者知道他在一场真理启蒙仪式中存活下来，否则他现在的处境何止是糟糕一点。 第四类最为严重，一旦暴露就没有回旋余地，并极易招来神灵注视，也是塔洛斯最重要的秘密，《七日圣经》与魂火。 从第三类秘密开始，就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否则不仅塔洛斯要被教会通缉围剿，而且还会祸及家人。 不过现在塔洛斯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再担心家族被牵连，因为他已经被放逐。 教会不会因为一个被放逐的贵族追究家族，这是主物质位面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来自一个非常有名的典故，阿维农宽恕。 当初，阿尔伯特挑战乌尔班一世成功，在秩序与骑士神殿的支持下建立黄金帝国，成为赛恩斯赫赫有名的皇帝和史诗骑士。 二十年后，阿尔伯特的孙子阿维农·芬奇成长为一名实力相当强劲的高阶血脉骑士。 阿维农听着祖父阿尔伯特的事迹长大，又是名正言顺的第二顺位继承人（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他的父亲阿布纳），因而养成了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 他是一位大皇权主义者，认为祖父阿尔伯特是主物质位面最强大的史诗骑士，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皇帝，而皇帝就要凌驾于一切之上，广袤无垠的土地注定是阿尔伯特一世的领土，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皇帝的封臣或奴仆，教会也不能例外。 这位年轻的皇子主张取缔宗教审判，剥夺教会内部司法权；严格教会教义审查，不符合帝国利益的一律废除；剥夺神职人员特权，没收教会土地；设置信仰大臣，颁发传教许可证明，没有获得许可证明的教会不允许在帝国境内随意传教…… 阿维农是阿尔伯特最疼爱的孙子，但他的言论显然已经彻底得罪了教会，按上一个渎神的罪名也不过分。 阿尔伯特不忍亲自处决阿维农，他沉思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将孙子放逐到帝国最偏远的一个小镇，然后亲自前往秩序与骑士神殿总部奥德瑞大神殿向教皇请罪。 教皇在征求秩序与骑士之神的意见后宽恕了阿尔伯特，声称教会不会因为一个被放逐的人追究芬奇皇室的过错。 阿维农最终被教会以渎神的罪名送上绞刑架，死得时候还不到20岁，但阿维农宽恕的典故却流传下来，最终演化成一条不成文规定，是教会与世俗皇权、贵族相互妥协的产物。 如此一来，即便塔洛斯将来进一步暴露，黑海也不会受到牵连。 塔洛斯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必然和秩序与骑士神殿对上，但他必须得承认，在遵照规则、恪守秩序方面，秩序与骑士神殿说第二，还没有哪个教会敢称第一。 【秩序】，是他们的信仰和教义，秩序与骑士之神的牧师绝对不会做出有违【秩序】的事情来，更何况那是一条从秩序与骑士神殿流出、不成文的规定。 不过塔洛斯并不打算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敌人身上，最关键的还是需要获得可以和教会相抗衡的力量。 “我得在诸神教会和光照会发现更多真相前晋升五阶。” 如今五阶职业者一般都不亲自参与世俗纷争，只作为威慑，但塔洛斯明白那只是事情没有达到值得他们重视的地步，陆沉者贝妮塔为了王权延续还不是在避居多年后出现在珊瑚派对上。 只有成为五阶史诗骑士，塔洛斯才有自保能力，那个时候，他即便暴露出表世界等常人无法想象的能力也能从容应对来自各方面的试探、攻击。 想到这里，塔洛斯进入表世界，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海螺，海螺中封印着一滴殷红的鲜血。 源血，来自施耐德家族冥古宙沧鲸血脉的源血！ 七个月前莱昂哈德在得知塔洛斯冥想空间破碎后亲自前往班达海，以将来自身三滴源血为代价，从施耐德家族手中换取到一滴四阶大骑士的源血。 他的本意是借用源血中蕴含的血脉力量和意志帮助塔洛斯激活血脉，好在短时间内晋升一阶血脉骑士，以一种堪称奢侈浪费的形式。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塔洛斯有魂火帮助，原初欲望刺激，在血脉骑士道路上一路突飞猛进，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晋升四阶。 因此那滴源血一直搁置下来，直到现在。 塔洛斯的晋升速度太快，加上食梦蝶形态的耽误，最终造成和其他绝大多数血脉骑士截然相反的情况：他没有多余时间锻炼学习战斗专长和血脉专长，其他血脉骑士将可以掌握的战斗专长和血脉专长都掌握了，但实力停滞不前，距离突破遥遥无期。 至于说拇指国度七年时间里遭遇【懒惰】反扑凭空多出来的梦境时间，塔洛斯九死一生，几次陷入绝境，若非事先存储了上古巨神神力，早已在梦中被海沟人鱼撕成碎片，映射到现实造成死亡，哪里有多余精力在生死边缘锻炼战斗专长。 但公允地说，原初欲望的反扑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与海沟人鱼长达1024天的凶险搏杀中，塔洛斯积攒了大量战斗经验，原本早已掌握的战斗专长和血脉专长更是熟练到信手拈来的层次。 不仅如此，大量杀戮将塔洛斯使用最为频繁的双武器撕裂、多武器战斗硬生生升级到多武器撕裂和高等多武器战斗。 出于防御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海沟人鱼撕咬、啃噬、爪击的需要，塔洛斯还被迫学会了一个新的战斗专长，双武器防御。 到了后期，他基本是以中臂防御，下臂攻击的状态硬撑下来。 塔洛斯非常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距离他发挥出一位四阶大骑士应有的实力还非常遥远，他太需要足够的时间好好沉淀，学习锻炼三阶、四阶层次的战斗专长和血脉专长了。 这个时候，源血就显得弥足珍贵。 使用源血后，塔洛斯将获得一位施耐德家族大骑士在武技、战斗专长，以及冥古宙沧鲸血脉专长方面的部分经验和体悟，帮他节省大把时间。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塔洛斯说着捏碎海螺，从中取出源血。 源血破开封印的一瞬间，塔洛斯感知到一种神秘联系，那是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源血在塔洛斯遵循欲望和本能控制着落在眉心的瞬间，迸发出一股庞大、凶悍的意志，冲入他的意识。 顿时，无数画面和场景在塔洛斯意识中显现出来，有的是与人战斗，有的是锻炼战斗专长，有的是学习血脉专长…… 这些画面虽然破碎，不成体系，但胜在无比真实，仿佛在过去某个遥远的时间点塔洛斯真的亲身经历过这些。 恍惚中，塔洛斯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战场，变成一位手握弯刀的女性四臂娜迦，周围到处都是骑在锯齿鲨、吸血蝠鲼、海门鳄或刺海马上的娜迦、鱼人。 分属娜迦王国和美人鱼与鱼人联合王国的血脉者、施法者、神职者在千军万马中厮杀，海水在刀剑、法术的对轰中染成红色。 “这是娜迦王国和联合王国的大型战场，连四阶大骑士都参与其中！” 塔洛斯很快明白过来这应当是源血主人参与过最刻骨铭心的一场战斗，被他捕捉感知到。 吼—— 三只身高在十呎以上，浑身肌肉虬结的巨型鱼人手持比人类大腿还要粗上一倍的钉头锤向娜迦血脉骑士冲来。 他们是鲨鱼人，鱼人中的贵族，以强壮和好战闻名，通常与美人鱼联姻，两者的后代男的为鲨鱼人，女的为美人鱼。 四臂娜迦怒喝一声，长达14呎的蛇尾弓起，如同一把弓箭将整个人弹出，比闪电还要迅捷。 一只四阶鲨鱼人和两只三阶鲨鱼人的围杀看似可怕，但在四臂娜迦眼中并非没有战而胜之的办法，突破点就在两只三阶鲨鱼人身上。 借着蛇尾弹出的可怕力量，四臂娜迦看似柔弱的肩膀顿时化作武器，和一道刀光一起狠狠撞在一只鲨鱼人身上，令后者的胸膛凹陷下去，不得不从口中喷出一抹带着肉块的红色。 只是一击，就让一只鲨鱼人重伤，暂时失去与四阶血脉骑士战斗的资格。 战斗专长——恐怖冲锋，由二阶猛力冲锋、三阶野蛮冲锋一路升级过来，都是冲锋类的战斗专长。 四把雪亮的弯刀递出，各自划出一道弧线，挡住来自唯一一只四阶鲨鱼人的钉头锤。 战斗专长——多武器防御！ 四臂娜迦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攻守兼备，以弯刀格挡四阶鲨鱼人的同时，在海中灵活游动，粗壮有力的尾巴仿佛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悍然甩出，向着第三只鲨鱼人发起攻击。 当当当！ 钉头锤与蛇尾相撞，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音，甚至还有火花溅射出来。 鲨鱼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位来自施耐德家族的血脉骑士拥有一个非常难锻炼的战斗专长，金属鳞甲，覆盖在蛇尾上的鳞片质地堪比金属，防御力在普通附魔铠甲之上。 慌乱间，蛇尾高高举起，如同一条巨大的钢鞭，灌注着可怕的力量，落在他身上。 咔嚓一声响，鲨鱼人左肩骨头粉碎，软软地耷拉下去。 战斗专长——剧毒鞭笞！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蛇尾缠住，视线、方向感开始混乱，不断撞击在珊瑚礁和岩石上，施加在腰腹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让他喘不过气来。 当鲨鱼人打算凭借三阶血脉骑士强大的身体素质屏息前，蛇尾一收，将他朝四阶鲨鱼人掷出，数道刀光紧随其后。 “拉蒙娜！” 两位鲨鱼人的损失让最后一只鲨鱼人大怒，他咆哮一声，身旁海水顿时翻滚起来，高度压缩在一起，混合着他的意志化作三只巨大的高阶海洋魔兽，黑龙鲨，一种留着黑龙血脉的可怕海兽。 “咦，借着意志混合海水演化成海洋魔兽进行攻击，这种血脉专长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短暂的疑惑后，塔洛斯想到答案，“伽利雷家族，继承了部分海巨灵血脉的伽利雷家族！” 如今统治美人鱼与鱼人联合王国的科波拉王族拥有极其强大的海巨灵血脉，她们与鲨鱼人通婚诞生的男性后裔，并不能算是王室成员，而是另立一支，就是现在的伽利雷家族。 这群继承了部分海巨灵血脉的鲨鱼人，走得是血脉骑士道路，同样具备操控水流的能力，其中一种血脉专长就是借用水流凝成海兽帮助战斗。 三只由海水组成的黑龙鲨悍不畏死，连同鲨鱼人一起扑上来，一度将名为拉蒙娜的四臂娜迦逼得险象环生。 不过既然塔洛斯在多年后能安然躲在表世界中使用她的源血，就意味着这场战斗她没有输。 果然，在凭借多武器防御将鲨鱼人和黑龙鲨暂时逼退后，拉蒙娜怒吼一声，一种奇异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散发开来。 周围的海水非常有规律地不断翻滚，像是沸腾了一般，酝酿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一秒后，这股力量爆发开来，三只黑龙鲨在原地剧烈抖动，轰然散开，重新化作海水。 受到攻击的不只是黑龙鲨，还有鲨鱼人，他在那股奇异力量的作用下浑身颤抖，面部表情痛苦，七窍喷出血液。 噗！噗！噗！ 几声巨响，先是心脏，然后是身体各处，绽开几处血花，鲨鱼人高大的身体仿佛一团烂肉瘫软下来，再也没有一点声息。 冥古宙沧鲸血脉专长——血液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