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建章监尉
彭怿辰知道汉武帝是一代雄主，虽然他偶尔也会昏头昏脑做一些浑事，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不愧是一代明君，能够做到识人善任。 所以，他并没有在战马的问题上再纠缠下去，刘彻不可能为了一匹马就处罚自己的宠臣。 彭怿辰回了马圈，和几个马夫一一告别，几个月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成了朋友。听到卫青重新成为皇帝的亲卫，这几个老伙计也替他高兴，几个人好好吃了一顿，庆祝卫青获得皇上青睐，重返建章营。 第二天一大早，彭怿辰收拾了一下行囊，返回了建章营，再一次成为天子的亲卫。 夜色渐渐深了，建章营内欢声雷动，一名建章营的军士垂头丧气的从人群里走出来，他是第十个被卫青击败的人。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卫青凭借自己手中的长剑，连续击败了十个对手。军中一贯遵从“强者为王”的铁律，卫青弓马娴熟，剑法也出神入化，已经赢得建章营所有将士的认同。 自从刘彻把他调回建章营，成为皇帝本人的亲卫之后，他就一直在建章营里和这些军士一起训练，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姐姐卫夫子妃嫔的身份，借助天子的威势，在军营里搞特殊化，这也让军士们都对他更加钦佩。 连续打败了十个汉军中最精锐的建章营亲卫，彭怿辰也感觉有些气喘。他挥挥手，暂停了今天的比试。大家看他确实累了，也都各自散开，回军帐歇息去了。 这时突然有一个军士走到他面前，“卫青，军营外有一个皇宫中的内官（太监）来找你，说是你姐姐派来的。” 彭怿辰听了这话，心里微微一动，他大概猜到这太监的来意，但脸上却并不显露。“好，我知道了。” 和军营里掌管军纪的将官告了个假，又在自己袖筒里暗藏了一只匕首。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军营。 “你就是卫青？怎么出来的这么慢。”一个宫中出来的宦官站在军营大门外，看到彭怿辰走了出来，满脸倨傲的问道。 “有军纪约束，必须先行告假，才能离开军营。”卫青拱手施了一礼，淡淡解释道。 “好了，卫夫人差遣小人前来给你传个口信。涉及一些私隐，我们到一旁清静处说话。”那个宦官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点颤音。 “有劳贵人了。”彭怿辰知道这太监有问题，但心里早有定计，干脆就跟着他去看看到底有什么手段。 两人走出十几丈院，眼看军营已经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了，突然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了七八个大汉，二话不说就把卫青按倒在地。后面有个人牵出一辆马车，几个人“其次咔嚓”把卫青用拇指粗的麻绳捆上，押上了马车。 马车里还有一个人看到卫青上了车，立马给他嘴里堵上了一块白布，让他不能发声。其他人一半跳上了车，一半人在下面护卫，不过一刻时间，全都走的没了影踪。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却正好有个刚从营里出来的军士在远处看了个真切。看到这么多人绑了卫青远去，不敢自己一个人硬上，赶快返回军营叫人。 这边建章营里督卫听了军士的报告，一边命人向刘彻报告，一边带上人追那马车，自不必提。 那边彭怿辰在马车上一边听着马车上几个大汉聊天，一边悄悄的用袖筒里的匕首割开了绑着自己的麻绳。从他们的话里，彭怿辰已经知道这些人都是馆陶公主府上的家仆、 马车行出十几里地，大概已经出了上林苑的范围，这次缓缓停下，看来是到地方了。 几个大汉押着卫青走下马车，就在所有人刚刚站稳的瞬间，卫青突然双手用力一张，就把左右押着他的两个大汉甩飞了出去，手里的匕首如毒蛇吐信，冲上去刺死了站在身前的大汉。 身后几个人哪想到被麻绳绑死的人还能挣脱，等想起来上去攻击卫青的时候，彭怿辰已经翻身冲了上来，快如奔雷一样的刺击动作，让几个普通的家奴怎么抵挡。三两下，这五六个大汉还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也都躺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了。 闻着空气里浓郁的血腥气，彭怿辰隐隐有些想要呕吐，尽管他内心不止一次提醒自己这是个虚拟的剧情世界，这里面的人都是NPC。 但现在几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手里，匕首划过人喉咙之后，鲜血喷出的声音就在耳边环绕，久久不能散去。这让以前只杀过鸡的彭怿辰怎么能适应。 不适应也要适应，既然身为卫青，以后尸山血海也要趟一遍，更何况是今日几个走狗的性命。 彭怿辰稳定了一下心神，把目光投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狗太监，这肯定是皇后陈阿娇的人，之所以没有立刻杀了他，还留他一条狗命，就因为这个人对自己还有些作用。 今天彭怿辰之所以故意被他们绑来这荒郊野外，就是为了抓住馆陶公主和皇后的把柄，给汉武帝刘彻一个智勇双全的好印象。 当下，汉武帝被窦太后压制的够呛，一直靠着馆陶公主给他在窦太后面前说好话，才能稳住皇位。但馆陶公主是皇后陈阿娇的母亲，每次陈阿娇对刘彻有意见了，就让她母亲馆陶公主在窦太后那里搬弄是非。刘彻对这对母女的恨意绝对不次于对匈奴的恨意。 现在有个皇后手下的内侍落到自己手上，这个内侍不但绑架、意图谋害一名天子的亲卫；而且还私自带外人进出上林苑；这两项罪名每一个都是忤逆天子的大罪，上纲上线一点说成意图谋反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馆陶公主和皇后陈阿娇再受窦太后爱护，这样的大罪一旦曝光，顷刻间就会朝野震动，这母女两人就算死不了，也肯定会脱层皮。 当然，彭怿辰知道刘彻不会那么傻，真的和馆陶公主撕破脸，毕竟窦太后还活着，只要馆陶公主不是真的犯上作乱，就不可能被定为死罪。既然如此，手里掌握着一个让她忌惮的把柄，刘彻日后不但不用看陈阿娇的脸上过日子，还能让馆陶不敢再去窦太后那里搬弄是非，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所以说，这次所谓的绑架事件，只有馆陶公主这种一心钻进钱眼里的幼稚妇孺才能想的出来，简直破绽百出，就是送上来给卫青打脸的啊。 可惜，原剧中的卫青这时候还是个政治小白，这次机会被他白白放过了。汉武帝对这种政治手段也很稚嫩，所以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参与绑架的人全都被赶来的建章营军士当场击杀。 彭怿辰看着瘫软在地的太监，没跟他废话，直接把刚才绑自己用的麻绳，反过来把他绑了个结实。 等他把现场全部清理了一遍，追过来的建章营军士才匆匆赶到。领头的建章营校尉看到现场并排躺着的几具尸体，又看看一边绑成粽子一样的太监，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有些动摇了。 这到底谁是绑匪，谁是被绑架的人啊？ 彭怿辰走上来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这个校尉描述了一遍。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提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只说自己小心谨慎，平日里都随身带着匕首，这才能成功脱困，反过来制服了这些歹徒。 这校尉看刘彻吩咐过让他好好照顾的卫青没有出事，哪里管他是怎么脱困的。当下即准备把那太监砍了了事。这时刘彻接到他的报告，半路上给他传达口谕，抓到绑匪之后，全部处斩灭口。毕竟刘彻现在还不想和馆陶公主撕破脸。 但彭怿辰辛辛苦苦抓了一个活口，哪里肯让人就这么砍了。他把那校尉拉到一边。悄悄和他说道：“校尉大人，这毕竟是宫中的内侍，不经审问就随便砍杀，事后有人追查，您也脱不了干系。” 彭怿辰看这校尉脸上微微变色，知道他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这才又劝道：“不如您把他押回建章宫，交给陛下处置，到时候，您就和陛下说一句‘投鼠忌器’。我想陛下不但不会责罚你，反而会赏赐与你。” “你的话不无道理，既然抓住活口，不如让皇上定夺他的死活。”这校尉当即认同了彭怿辰的说法。让人把那太监压下去，一会儿和自己一道返回建章宫复命。 安排完这些事情，那校尉脸上猛然肃穆起来，“卫青接诏。” 听到这，彭怿辰连忙单膝跪地。 “皇上诏命，朕任命卫青为建章监尉，统领建章营军骑。” “谢陛下。” 彭怿辰接过校尉手中的诏书，现场的建章营军士和那校尉全部单膝跪拜，“见过监尉大人。”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彭怿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众将士。一股豪情在胸中慢慢升腾。面前的军士就是这大汉骁勇的猛士，以后自己麾下还会有千千万万这样的军队，在自己的指挥下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挥军百万，纵横天下，大丈夫当如是哉。 彭怿辰知道建章营军骑监尉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自己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