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多大的玉
邢霜这洗脑功力也是日益见长了,刚来时给贾母洗脑,接着又给王氏洗脑,平时还要给儿子女儿也洗脑,如今她这一项技能都点满了,可以称得上大师级别了。 王熙凤这个才进府来的小丫头,再怎么聪明,也才十六岁,加之又被邢霜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一鼓动,顿时觉得汹涌澎湃了起来。一口跟邢霜保证,定不会叫太太失望,然后就抬头挺胸的回向阳院去了。 此后的日子,王熙凤就真带着平儿一道跟着去学语言,平儿这会儿比王熙凤还小些,正是学语言极快的年龄。但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那日听到惜春的事儿后,邢霜和王氏等人商议着去叫老太太看看的,王熙凤也往东府跑了几趟,勉强将关系拉近了一些。 而贾母找了个借口往那边一去,看了回惜春,便开口将惜春要了过来,养在了自己跟前。 这又跟书里的情节一样了,不过这此邢霜却没担心,反而松了口气。 养在贾母跟前,总比养在那边,被人冷漠的好。何况贾母虽在功课上不怎么管教孩子,可在饮食起居上却都是给的最好的。 邢霜也去看过几回,贾母也并没有让惜春就住在碧纱橱里,而是在仙鹤堂东厢收拾出来一个屋子,专门给惜春住。 贾宝玉这会儿已经是启蒙年纪了,今年年初也去了族学。不过如今族学正面临整改,贾代儒也没心情教书,只让他念些三字经,平时练练字罢了。 邢霜去看惜春时,贾宝玉也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练字。邢霜去看了他一眼,见他还算规矩懂事,心里微叹,又感慨好在他在才华这方面没有比书里差。 要知道书里的贾宝玉虽然渣,渣到没边了,可他却算是个有才的人了。不然当时大观园取名,贾政也不会专门叫了他来取。 除了在感情方面他有点饥不择食之外,其他方面他还算过得去。对长辈他也有礼,对小辈他也很和气。加之才华不弱,虽输给林黛玉和薛宝钗,可也是整个府里除了贾珠最好的一个了。 所以这会儿看到贾宝玉还算争气,叫他练字他便练字,一点不像书中那样难以管教,邢霜倒也放心了不少。 邢霜看着他练了会儿字,腿一时也站的有些酸了,动了动身子,准备转身出门的,偏偏让正在练字的贾宝玉发现了。 宝玉一抬头见大太太来了,忙放下笔来行礼问好。邢霜笑着点头,对他道:“你且练你的,莫因我碍了你的功课。” 宝玉上前来,扶了邢霜在一旁的八仙椅上坐了,又亲手给邢霜递了茶,这才回道:“并不碍事,伯母也少来我这儿,如今来了便坐一坐。” 邢霜见他有礼,仔细打量了下他,总觉得这个宝玉,似乎比书里的那个好得多了。 “你如今上了学,都学了什么?”邢霜开始问贾宝玉的功课,结果听了下来发现,宝玉上课竟还挺认真的。 她一时疑惑了起来,怎么书里的宝玉不爱上课,这个宝玉却不一样了? 过了会儿从宝玉那儿出来,邢霜又去看了会儿惜春。抱着惜春碎嘴子的教她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回去。 回去的路上,邢霜一直在想宝玉的问题,直到进了院子里,看到探春了,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她不曾想到的问题。 书里的贾宝玉,曾有一回丢了玉,醒来便成了正常人,守礼懂事,不再沉迷男女之事。可等玉找着了,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难道,贾宝玉那渣男的性格,其实并不是这孩子本身的性格,而只是那块玉在作祟? 可这孩子依旧喜欢姐姐妹妹的叫,又是怎么回事? 邢霜皱眉想了半天,却被探春看在了眼里。待她随着母亲进了内室,这才问母亲是不是心中有事。 邢霜看了看探春,试探着问道:“平日里你们几个见你四哥哥,觉着他这人如何?” 探春怔了怔,看了眼母亲,见母亲眼神里透露的信息是她想的那样,便沉下心来回忆了一下,低声回道:“倒是与以前不同了,虽还爱叫姐姐妹妹的,可也只对我和姐姐这样,并不对丫鬟们叫了。且也没有那讨厌婆子的习惯,他奶娘说的话也能听得进去。” 邢霜心道了句果然,又问她:“那你见过你哥哥那块玉,是什么样儿的?有多大,上头可有刻字?” 探春点头道:“见过,那块真的不过鸽卵大小,但因是命根子,平日里都藏在太太那里,身上戴着一块是太太另寻人给雕的,也是极好的玉了,不过图个吉利。” 邢霜一凛,忙从炕桌里取出纸笔来,画了个宝玉出生时二房送来的那块玉的样子,拿给探春看。 “是这样不是?” 探春看了一眼便道:“这是后头二……哦不,四哥哥身上带着的那块,倒不是他真正的那块。” 邢霜心里一沉,知道心里这违和感是从何而来了。 真宝玉成了假宝玉,甄宝玉又成了真宝玉。这回倒是和名字给对上了,贾宝玉就是假宝玉,甄宝玉才是真宝玉。 虽说有点像绕口令,可明白这其中道理的人,却不会搞混。 那这会儿家里这个,便是真正的贾宝玉,而不是通灵宝玉,日后也不能按着原有的偏见来看他了。 “母亲?是不是四哥哥也有不妥?”探春急忙追问道:“难道四哥哥他也和咱们一样……” 邢霜抬起手来捂住了探春的嘴,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你稳住心神,切勿慌张。此事非同小可,你若是露了馅,咱们可没一个好的。” 探春忙点了点头,此时她已经把母亲当做和她一样的人了,心里对母亲的话百信不疑。 邢霜接着又小声道:“日后不可再时时把‘我们这样的人’挂在嘴边,有什么咱们母女关起门来说,万不可被第三个人知晓。” 探春好奇的问:“那父亲?” 邢霜摇了摇头:“他也不可,我好容易将他改了过来,你难不成想看着他又回到原来的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