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回 奇怪的老人
跑出去很远了，林洋还能听见女孩在后面高喊，“我喜欢你，你要对我的初吻负责！我会找到你的！我要嫁给你！” 还是那句话，你的初吻来找我负责，我的初吻绝对不会找你负责的，你这不是想赖人吗！比那些赖账的更可恶。穿成那个样子，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上班，每天能接待多少客人她自己都数不过来吧！肯定会对所有的客人做，向他做的那些动作，你不会想说你的嘴唇上一直戴着保鲜膜，一直在为我保鲜吧！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的，和我才是真心的。 鬼会相信你的话！还想搬出初吻来搞事情，骗谁呢！不想一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源。这么急着找接盘侠，不要以为农村来的都傻，我可是个直男，有处女情结的，注定了你不是我的菜。 结果林洋亲眼看着她被警察带走了，她走的是那么的深沉，是那么的无奈，还有些不舍！最后被警察戴上银镯子，在众多的叔叔陪伴下，在那个高大的门口消失了。 此时的林洋只有逃跑没有别的选择，他能跑回去跟她说“我也喜欢你”或是带着她去做一些只有他们俩能做，让女孩子高兴的事情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第一次，要留给自己最心仪的女孩子，自己的后宫皇后。即使不是那个一起骑驴的也不会是她！ 乖乖！再见吧！不！再也不见！ 无奈的林洋，只有跟着踏雪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跑下去，警察看起来没那么想要抓到林洋，也没有再开枪，是因为路灯太暗看不清目标，还是林洋的罪过，不至于可恶到被一抢打死的地步，他们追了一段就都匆匆的回去了，枪击现场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处理吧！。 踏雪今天跑起来磕磕绊绊的，像喝醉了酒的醉汉，其实他今天就是个醉汉。他是个叫驴，自然就是个汗子了。开始的时候是他拉着林洋跑，后来林洋陪着他一起跑。 渐渐的踏雪的速度变慢了，林洋也累的快要死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吃饭，也没有休息，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真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他实在有点儿跑不动了，踏雪好像还能坚持，他松开了牵着踏雪的链子，断定以踏雪今天的状况不会跑得太远。要不是看着踏雪萎靡的样子心疼，他早就骑在踏雪的背上了。 按常理说，踏雪应该比他还累，疯狂的跑了那么远的路，之前还是拖着他们两个人的，体力的消耗肯定是成倍的增长的。在夜总会里，他肯定没有弄到它能吃的东西，倒是啤酒和它以往喝的泔水差不多，所以它不会拒绝，可是这个东西尽管解了渴，对饥饿半点用处都没有，还会喝醉。 走着走着，踏雪咕咚一声，卧在路边的花砖上，才一点儿把绿化的植物压倒一片，还好它又挪了挪地方，躺在了更宽敞的花砖上。林洋以为它和自己一样饿得走不动了呢！ 可怜的看着它，心里不住的埋怨，都是怪自己，干嘛为了讨好不认识连一个名字都不是道的女孩子，把踏雪牵扯进城里来，它本来是属于大山的，属于王拐子的，属于那些小草驴的。 这里没有它的立足之地。它不该来，他也不该来，好好的在姑姑身边待着多好，无忧无虑的，干嘛要来找抛弃他很多年的父母。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养育之恩，更没有血缘亲情的牵挂。找到了又能怎样。像这种抛妻弃子的无情动物，不会有好下场的。 真的领略到了城里的艰难，还是乖乖地回山上去吧！做一个快乐的疯狂小野人，不要辜负了姑姑的苦心，和韩冰一起生一个大胖娃娃，韩冰肯定是个贤惠的妻子，妻贤子孝其乐融融的，小日子多美呀！ 驴子老老实实的躺了一会儿，林洋陪着它静静的蹲了一会儿，看着踏雪脖子上的链子，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能想起那个舞女，特别是这种饥寒交迫的时候，想起她那些个撩人的动作，简直就是煎熬，没有营养快线，老是想起他会出人命的！ 幸好上面只是个活动的卡勾卡着，他轻轻的把卡勾摘掉，从踏雪的脖子上解开链子，随手放在一边的绿化植物里，再也不要看到它了。 摸了摸踏雪脑门上的鬃毛，摸了摸踏雪的牛皮龙套。这条精致的龙套是王拐子亲手一针一线的做成的，王拐子做龙套是很在行的。他爹只传了他两门手艺，一个是，弹无虚发的人工配驴技术，再一个就是做纯手工的牲口龙套。 牛皮的龙套上，用精致的铜环连着，铜环一样是王拐子亲手铸造的，这条龙套上的所有东西，在其他的地方是买不到的。也只有王拐子的这两头大叫驴，才配用这样精致的龙头。 林洋爱不释手的摆弄了一会儿，摸着龙套里面的暗格，突然冒出个想法，从自己的内衣口袋里拿出个白色的小包，塞在龙套的夹层里藏好。 又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藏好了，他才放心的把龙套整理好。扶着地面靠着踏雪慢慢的坐下，他真应该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刚找到踏雪，他真不想这么快的失去它，强打精神，忍着！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 大概过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踏雪的身体开始动了，林洋赶紧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踏雪，原来它正在企图做他的招牌动作，驴打滚。 林洋赶忙站起来，给它腾出更大的空间。这是它的习性，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它感觉自己的身上不舒服了，它就会找个平坦的地方这样做。 城里好像所有的地方都很平坦，所以它随时随地都可以这样做。 林洋站在不算太明亮的路灯下，一直看着踏雪，把一整套驴打滚的动作做完，才过来牵驴子的龙套，说句实话，他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这么大的城市里好像除了和侯三儿遇到的公园能找到点儿存在感外，对其他的地方除了讨厌就是陌生。 他真想回到那个公园里去，可是刚才漫无头绪的奔跑之后，他现在和踏雪身处山城的那个部位他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个只有一面之缘额公园在那个方向了。 反正露宿街头，在哪里都一样，那就随遇而安，带着踏雪最好是找个有草吃的地方，喂饱了踏雪它就有力气驮着他回家了。 他这样想着，前面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现在可能还没到深夜，路口的两边都停着很多车，红灯绿灯交替闪烁，有的车整齐的开过去，有的车还在原地停着，踏雪不懂信号灯的规则，只管横冲直撞的向前跑。本该可以走的汽车也停在原地让踏雪晃晃悠悠的先经过这里。 林洋没办法只能远远的跟在他后面，正当踏雪就要通过路口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个老人。 昏黄的路灯下，这个老人银白的短发，60几岁的模样低着头背着手，走起路来没头苍蝇似的，他根本不关心迎面冲过来的踏雪会不会撞到他，一直大步向前冲，好像家里有什么急事儿。 林洋着急的就想大喊，可是踏雪已经和他擦肩而过。林洋没有眼睁睁的看见踏雪撞到老人，巧的是一辆拉货的小货车也快速的冲过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小货车开过去之后，踏雪也跑远了，老人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估计摔得不轻，林洋离着老人还有一个道口的距离。 老人身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坦然的绕过他，遇上踏雪那种礼让的场景没有为老人出现。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把老人扶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老人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的坐起身。 林洋跑到跟前的时候，老人嘴里一个劲的骂，“这些没心肝的，撞了人也不停下！” 林洋万分的惭愧，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既然是踏雪撞了人自己就应该承担后果。 他用力把老人扶起来，老人颤颤巍巍的一步一拐的挪到马路边，吃力的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 “嘿！” 老人一声长叹，“小伙子，你是好人，刚才那个小汽车撞了我就跑了，他个王八羔子，他不得好死啊！” 林洋长出一口气，不是踏雪撞到的就好，不是踏雪撞的自己就没什么责任了吧。 “哎呦，我的腿好疼啊！” 林洋欲言又止，一时急的满头大汗，他急着去追他心爱的踏雪，“老爷子你没事儿吧？”， “嗨，老骨头了一会儿还死不了，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高兴得放鞭炮呢，今天万幸啊！小伙子你知道不，要不是凭空出现一头驴子挡了我一下，我今天说不准真的就去见上帝了！” 林洋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因为踏雪他才被撞倒，还是因为踏雪他才没有摔死，不管了，反正你已经没事儿了，我还是乖乖的去找我的踏雪去吧！ “老爷子，你老人家没事儿就快点回家吧！我还有事儿就不陪你了。” 林洋一边说着以为他可以这样，轻轻松松的离开去找踏雪了，他转身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传来老爷子的哎呦声。 “哎呦！我的腿好疼啊！哎呦！” 林洋听得清清的，老人几乎是拔着嗓子喊出来的，虽然四周的噪音很大但是老人叫声的穿透力很强，听着一点不像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