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海路
吴勉在陆无忌的体内种下了一丝种子的力量，任由他在外面操控随时随地都可以取了这妖物的性命。看着强忍着痛楚的陆无忌，归不归走过来看着他说道：“做人的时候你已经长生不老了，后来有了半妖的身体。长生不老的体制加上半妖的身体，可以使用术法又能施展妖术。现在倒是妖物了，不过老人家我那傻小子和吴勉都克制你。如果是那个时候的半妖陆无忌，可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话里提到的白发男人已经翻着白眼看了一眼老家伙：“说话的时候，别把我和你儿子放在一起。还把我放在后面……” “没什么……可惜的”陆无忌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恍恍惚惚的对着归不归说道：“可以……自己选……我愿为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它再也耐受不住这种子力量的痛楚。一口鲜血喷出来，随后晕倒在地。 等到陆无忌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它已经身在一艘大海船上。睁眼之后便看到了白发男人坐在它的身边，竟然趁陆着无忌晕倒的时候，吴勉、归不归他们将它带到了海上。 陆无忌明白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查看自己体内的那丝古怪的力量。就在刚刚接触到这力量的同时，它再次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船舱之上。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妖物，吴勉慢悠悠的说道：“原来你不知道那颗种子是不能碰的。现在知道了吗？” 缓了半天之后，陆无忌才有了说话的力气。它顺着藏开的船舱门看了一眼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叹了口气之后，说道：“你们这是想要把我送到徐福那里，让大方师处置吗？想把我如何处置？听说大方师这些年来一直在看守海眼，要把我投海眼……” “你不是要去无边冥界吗？这就要送你下去。”这个时候，归不归带着两只妖物走进了船舱，冲着陆无忌嘿嘿一笑之后，老家伙继续说：“陆上通往冥府的道路行不通了，不过陆无忌你的运气好，老人家我还知道外另一个通往无边冥界的地方。” “海里有通往无边冥界的道路吗？”陆无忌愣了一下，它一生都在和妖物打交道。对冥府的事情远远不如对妖山的了解，关于海路通往无边冥界的事情，它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的运气好，遇到了我老人家。”归不归嘿嘿一笑，从自己的行李当中翻出来这一张海图来。指着当中一个用朱砂标注的位置说道：“如果你还是当年的半妖之体，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入冥府。不过现在这副样子，阴司正堂那条路又被堵住了。只有海上这条路可以将你送王无边冥界了，不过老人家我提醒你一句。进去了能不能出来就不好说了……” “老家伙，你考虑一下老子说的。就在这里弄死它，然后带着姓陆的魂魄下去。不就是冥府吗？要不要身子都一样。”没等归不归说完，百无求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看了一眼陆无忌之后，它续继说道：“你们不想见血就老子来……” “留着它的身子吧，或许在下面用得着。”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说道：“休息一下吧，要到明天一早才能到那片海域，早着呢。” 这个时候，小任叁凑过来说道：“老不死的，可惜这次广治没有跟着过来。要不然的话咱们从无边冥界出来之后，还可以跟着去饵岛住几天，兴许出来之后天下有大变样了。” 说起广治来，原本归不归打算带着他一起出来的。没有想到的是，他自己竟然婉拒了归不归的相邀。这位饵岛大方师的首徒不打算再和吴勉、归不归他们到处游荡，他想要找个地方静心住下来。最后归不归请他在长安城中陪伴程咬金，起码就在他们几个暂时离开，也不会有人敢打程王的主意。 “人各有志，如果当初徐福没有横空出世的话，它现在或许就是大方师了。不过兴许也死了很多年了……”归不归的话刚刚说到这里。他那便宜儿子又跟着说了一句：“那老家伙你还不知道在那块黄土下面埋着呢，老子也不知道投胎到谁家了。弄不好咱们哥俩这辈子真是兄弟了，兴许你还要叫老子大哥……” 就在百无求胡说八道的时候，突然听到大船外面响起来一声海妖的叫声。这些海妖在大船出海之后，便聚拢在大船周围。如果不是百无求撵走了大半的海妖，现在半片海域都会被这些海妖们填满。 刚才的妖物叫声，在旁人听起来只不过是一声嘶吼。不过百无求听到之后却皱了皱眉头，听明白了叫声之后，百无求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说道：“那些小的们说前面有一片船难的残骸，问我们去不去看一眼。老子这就和它们说，有什么好看……” “过去看一眼吧。到了这里什么事情都要看一眼的好……”归不归拦住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之后，亲自带着百无求出了船舱，找到了船老大，让他按着前面海妖指引的位置行进。 这海船照旧还是从泗水号码头借用的，他们到达码头的时候，正巧码头上没有大船。老家伙便在码头上挑了一艘顺眼的海船。吴勉、归不归这些人在码头上已经成了活神仙的代名词。以往的船老大侍候回来之后都有一笔重重的赏赐，几乎每个人都回到老家买房子置地成了富家翁。听到这几位活神仙又要用船，当下船老大们都争先恐后地将他们往自己的船上拉。 现在这位船老大是沾了自己新船的光，出海之后便见到了无数的海妖围船。这些日子早就习惯，当下归不归让他如何行使，船老大便将大船向着海妖们指引的方向像行驶过去。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过去之后，便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不少海船的碎片。连同碎片还有几具早已经死透了人尸，海船靠近之后，便有海妖将船只脆片扔到了甲板上。水手捡到之后，送到了归不归的手上。 “老家伙，那艘船是被烧毁的？怎么还一半烧焦了另外一边结了冰？”看到了归不归手里的船只碎片，一边被烧成了焦炭，另外一边却结成了厚厚的冰壳，二愣子抓了抓头皮之后，继续说道：“他们船上着火了，水手们救火又遇到了风雪……” “别瞎猜了，你猜不到的。”此时，看到了吴勉带着陆无忌也走出了船舱，老家伙顺手递给了白发男人。不过吴勉只是看了一眼，却没有伸手相接的意思。老家伙也不觉得尴尬，又将碎片递给了百无求。这才对着船老大说道：“再往前一点，老人家我要看看水里的死尸。” 百无求以为看一眼就完了，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当了真，当下它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海漂子有什么好看的，那次出海没见过几艘沉船的。几个海漂子的……” 归不归嘿嘿一笑，说道：“这一大堆的碎片起码漂在海里一天一夜了，你问问你的妖子妖孙们，为什么不去吃了他们？” “兴趣它们都吃活的，这些海漂子泡的太难看，没有胃口吧……”百无求虽然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还是按着老家伙说的那样，冲着下面的海妖们喊了几句。得到了回应之后，二愣子一脸惊诧地对着老家伙说道：“它们说不敢吃……” 百无求说话的时候，海船继续向着船难的位置行驶过去。此时，原本护卫在海船四周的海妖们却纷纷散开，它们好像在避讳着海里的死尸一样，远远的避开不敢靠前不算，还连连尖叫阻止它们的海妖王靠近死尸。 不过百无求完全不理会海妖们的劝阻，二愣子伸长了脖子向船下看去。船上的水手也不敢捞尸，只是用了竹篙不停的翻动死尸，让船上的几位活神仙看到死尸的相貌。 因本以为这些死尸在海水泡了最少一天，还不知道会泡成什么样子。没有想到的是，从一堆的船只碎片当中将死尸拖出来之后，才看到这几具死尸没有一点被泡涨的样子。它们和旁边的碎片一样，身子一半被火烧过，另外一半则挂着厚厚的冰壳。 这次没等百无求开口，归不归主动说道：“这艘船上的人不走运，它们遇到了无边冥界开启。看到碎片和尸体半烧半冻的样子了吗？这就是被无边冥界里面冰火之气冲到的样子，不过也不是每次无边冥界开启都会有冰火之气窜出来。冰火之气，恶鬼喷涌而出还有地天混沌都是开启无边冥界的迹象。” “这死尸也就是难看了一点，老子的妖子妖孙们怎么连靠前都不敢靠前？ ”看着已经躲远的众海妖，百无求继续说道：“它们为了老子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几个死人？” “人也怕死后的世界，妖怎么就不怕了？ ”归不归拍了拍自己便宜儿子的后腰（他实在够不到百无求的肩膀）之后，继续说道：“海妖们天生敏感，要不然的话整个妖山也没有几个怕你的妖物，可是海里却没有不怕你的海妖了。这些人死之前都吸入了无边冥界之气，这个傻小子你都感觉不到，可是却逃不过海妖们的鼻子。它们从心里怕无边冥界里面出来的任何东西……” 这个时候，小任叁凑过来说道：“老不死的，你是不说要到明天早上才回到无边冥界吗？怎么你也有老糊涂的时候。这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 “它们是被海溜冲到这里来的……”没等归不归说话，站在吴勉身边的陆无忌替老家伙继续说道：“而且这也不止是一艘船，最少也是两艘船以上。归不归，还有人再打无边冥界的主意。这个你为什么不说？” 陆无忌这么说，是因为漂在海面上的船只碎片虽然都被冰冻和火烤，不过透过一些透明的冰壳还是可以看到有两个不同的船舵碎片。 而且一些大的碎片可以辨认出来时波斯商船的风格，其他的碎片当中则有唐船的影子。 归不归笑眯眯的的看了陆无忌一眼之后，继续说道：“无边冥界又不是老人家我的地盘，谁要进去我老人家怎么知道？” “你们说来说去的无边冥界到底是么什地方？老子怎么从来没用听说过？ ”百无求这时候已经不去理会海里的死尸，回头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继续说道：“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这无边冥界应该是冥府的一个所在。好像谁也不敢进去，现在怎么谁都想进去看看了？” “无边冥界是冥府当中一个神秘所在，据说只有犯了大罪的恶鬼才会被扔到里面去。”归不归吩咐了船老大继续开船离开这片海域之后，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继续说道：“一般的魂魄进入了冥府之后，先要查看生前所犯的罪孽，然后分别扔进不同的炼狱当中，在里面赎清了罪过之后在放出去投胎。不过罪大恶极的鬼魂就会被扔进这无边冥界当中，在里面受永世之苦，永远不能从里面出来。看不到一点希望，说起来烟消云散相对还是好的，起码一了百了。” 归不归对百无求的说法是来无边冥界寻找一个妖物的身体，这个他倒是没有编瞎话。而且大半都是妖王遗书上所写的内容，除了那个妖物的来历和它的关系之外，归不归一股脑的都说了，不过百无求如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联系到一起来。 海船继续向前行驶，陆无忌也不在说话，蜷缩在船舱当中的角落里。冷眼旁观吴勉、归不归等人的一举一动，而白发男人他们几个就好像这只妖物不存在一样。当天晚上，船老大静心的炮制出来一大桌酒菜。那几位老神仙只管自己大嚼，完全不理会角落当中的陆无忌，而这个妖物也好想没有看到一样。就这样相持着，一直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不久，归不归拿着海图到了甲板上辨別方位，看了半天之后老家伙确定了自己这艘船的所在位置，当下吩咐船老大停船下锚，不要在轻易前进。 “如果这张海图上面记录没错的话，这里就是无边冥界的入口了。” 将船舱里面的几个人、妖都召唤了出来之后，归不归指着面前的海面继续说道：“按着传说，想要从这里打开无边冥界，需要用活人祭祀。 需要童男童女各五十名，生祭之后无边冥界便会打开一柱香的功夫……” 一听归不归要生祭活人，还是一百个童男童女，百无求的眼睛便瞪了起来。随后它指着自己‘亲生父亲’的鼻子说道：“老家伙你还想生祭童男童女吗？老子是妖都干不了这事，你怎么越来越缺德……” “老人家我说的是传说……传说的意思就是不是我老人家说的。” 归不归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己的便宜儿子一眼，随后继续说道：“再说了，你爸爸我要是和别人一样，那还如何显出来老人家我的本事。”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瓷瓶。老家伙小心翼翼的将瓷瓶塞子拔开，随后将瓷瓶倒了一滴黑色的液体在大海当中。 就在这液体坠入海水当中的一刹那，原本风平浪静的海船好想开了锅一样，不断有气泡开始从海底浮现出来。 这个时候，围着海船的海妖们开始不停的尖叫起来。它们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聚在海船的周围，凄厉的对着船上的百无求不断尖叫。 听到了海妖们的叫声之后，百无求皱着眉头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去’说道：“老家伙，老子的妖子妖孙们要我们赶紧离开。它们说—会这里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来不及了，无边冥界马上就要打开了。”归不归嘿嘿一笑之后，继续对着自己的便宜儿子说道：“傻小子你让你的妖子妖孙们赶紧离开，它们这样的妖物如果进到了无边冥界的话，断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个时候，百无求站在船梆边缘，对着自己的妖子妖孙们继续说道：“都听到了吗？你们爷爷让你们快点撤走。孩子们你们不用待在这里了，本王能进去便能出来。你们在这里反而让本王分心，你们这些猴崽子远远的待着。” 有了海妖玩的王旨，海妖们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里。临走之时再次尖生连连，示意自己的妖王办完大事之后，要赶紧的离开。就在海妖们离开的同时，海面上有发生了新的变化。海中突然无风起浪，这海浪将他们这海船掀起来十几丈高。随后又重重的砸到了海面伴随着巨浪，从海底深出来无数只惨白的死人手臂。这些死人手臂对着空气虚抓了起来，好像要将什么东西抓到了海底一样，片刻之后，海船四周已经都是这样的手臂，它们抓住了海船的船身，向着这片海域的中心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