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十九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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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心了,老铁!” 吭蝶兽怪叫道。 砰的一声闷响,赤木缸贤被自己的水缸砸晕了。围观的仙客蛛、笑天星、纺丝龙兽等人全都惊呆了。她们还不知道水缸已经换了主人,光明骑士团的盲女副团长才是水缸的真正主人。大猩猩仍然蒙在鼓里。 真的扎心了!一根铁杵扎到了赤木缸贤的后背之中。 腾! 吭蝶兽第一个跳了出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它和这些人的关系都不好,犯不着为它们拼死拼活,就算赤木缸贤死了,也和它无关。待在半空中,吭蝶兽紧张的观察下方的水缸、大猩猩。 赤木缸贤被那根铁杵贯穿了身体,钉在地上,动也不能动。皇狼蛛乐坏了,心道,哈哈哈,这厮也有今天啊,怎回事,是哪个路过的神仙姐姐帮了我一个大忙。赤木缸贤并没死绝,呲牙咧嘴,哼哼不停,吐了九百多斤血。嗡嗡,水缸在赤木缸贤上方旋转,投下巨大的黑影,极其诡异。赤木缸贤可没觉得凉快,因为水缸随时都会砸下,能把大猩猩轰成肉泥。 当!赤木缸贤方甫用力,将它的鎏金棍捣在地上,凿出一个坑来。它需要借助鎏金棍才能站住,否则会趴在地上。 星河骑士依旧冷静,她在第一时间内拎起法典长老,砰的一声,将其恶狠狠地掷到地上,法典长老默不作声,只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说,你和那个女瞎子对我的契约兽做了什么。”星河骑士叱道,她一脚踩了下去,直接把法典长老的脑袋按到泥土中,混合了血液的污泥当即堵住了法典长老的眼睛、鼻子、嘴。 仙客蛛、笑天星也变得疑神疑鬼。纺丝龙兽、机智兽、皇善兽、皇狼蛛等围起两人,守护着它们的主人。吭蝶兽待在天上,很是惹人注目,可当下没人关注它。水缸与钉在地上的大猩猩才是问题所在。 星河骑士表面上很生气,貌似因为自己的契约兽受伤了,怒火攻心。实则不然,星河骑士和赤木缸贤、水缸保持一定距离。如果水缸向星河骑士旋扫而来,她会一脚踢出法典长老,让她做盾牌,挡住水缸的攻击。算计,一切的算计都是为了自个的前途。星河骑士虽然喜欢仙客蛛,可让她在仙客蛛与圣女之间做出选择,她只会忠于自己的YU望,而非断臂的红发女。等她当上圣女之后,整个光明殿都是她的,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能得到,那时,星河骑士哪有闲情理会仙客蛛。 “主人,救我!”赤木缸贤痛苦道。它现在只能求助星河骑士了,没人能帮它,也许主人也帮不了它。大猩猩心里还存有一点希望,它与星河骑士相处的时间最久,又因有契约关系,赤木缸贤才更了解星河骑士,知她做任何事都有目的,交朋友亦然。星河骑士和任何人都能成为闺蜜,掏心掏肺的那种,可她的旧闺蜜都死掉了,只有新朋友。 “赤木缸贤,听我说。”星河骑士道,“快将鎏金棍扔给我。” “——” 赤木缸贤怔住了。它如何不知星河骑士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她要鎏金棍,而非契约兽。赤木缸贤死了,星河骑士还能寻找更强的契约兽,鎏金棍则不同,只有一个。 因为有水缸的庇护,司磐童子、亡羊、盲女隐去身形,他们可看到星河骑士、仙客蛛等人,对方却看不到他们。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司磐童子道,那支贯穿赤木缸贤的铁杵就是他投出去的。“如何,女人,我的炼器本领不错吧,这根铁杵远胜于银杵。就是那碧玉磐也比上它。”司磐童子怀恨在心。他的父亲、母亲都不帮他,那他只能自己动手,放杵杀人。 “小哥,快快把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收好,不要在我的主人面前幌来幌去,我担心她会剪断你的擀面杖。”亡羊好意提醒道。 “蠢货!”司磐童子怒道,“我有大姬姬,你的主人喜欢还来不及呢。哪个姑娘不喜欢我?她们见了我都像蚂蝗见到了趟水过河的公牛,马上钉上去,我的小火把都会来不及干燥,你永远不会懂的,谁让你只是一头羊。” 亡羊无语,也没和司磐童子争辩,一个连裤子都不会穿的巨婴,可想他的家教有多失败。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只会气坏自己。 盲女相当淡定,她也注意到了法典长老,“她还有拉拢的必要吗,干脆让星河骑士杀了她。”光明骑士团的副团长冷酷想道。 四方印! 田地会的会长祭出四方印,登时,四道光柱亮起,刷刷刷刷,直刺苍穹。方圆千丈内,绚光迸舞,犹如天女织就的锦霞。“我的爱人啊。”笑天星道,“好好看着我吧,我会为你展示田地会神乎其神的种植技术。” “真是可靠的汉子啊。”仙客蛛道,很开心。因为从她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谁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逗她开心。 “庄稼要想长得好,其一,土地也肥沃,其二,肥料先行!出来吧,金坷垃!”笑天星自南方印中取出一袋肥料,上面写着金坷垃三个大字,极是刺眼。除了笑天星外,其余的人都睁不开眼睛。 赤木缸贤被金坷垃的神奇光线照射,也觉身体上的疼痛消减许多,即道:“大师,大师救我。我知你们田地会的种植能手动辄摘星拿月,有日天之能为。我的命能不能保住,就看大师的了。救人一命,功德无量。大师救我啊!”赤木缸贤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声直呼。 “哈哈哈哈。”田地会的会长笑道,“大猩猩,安心吧,我已祭出田地会的四方守护印,金坷垃也取了出来,再不能救下你,我当真无能也。” 我撒!笑天星手里抓了一把金坷垃,撒向赤木缸贤。 “哎哎哎?大师啊,你在做咩!”赤木缸贤惊道,“为何向我撒金坷垃?” “因为你的身体就是良田,再撒上金坷垃,我才能种植经济作物,才能拯救你于危难之中。赤木缸贤,忍着,这个过程很痛苦,你若坚持不住,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赤木缸贤感激道。“还是大师对我好啊,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报答我,我做好事从不留名。”笑天星道。他足足撒了一整袋金坷垃,这才收手。 星河骑士、仙客蛛等人还是第一次见田地会的会长如何种庄稼,她们睁大眼睛,不敢错过任何环节。要知道谁掌握了先进的生产力,谁就会走向强盛。 “没问题吗,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我的小妾啊,你难道什么都不做。”司磐童子惊道。“那个基老很有气势的样子,而且那袋金坷垃异常珍贵,我隐隐觉得自己也能吃掉好几袋。你想个法子,给我寻来几麻袋。这都是你该做的事情,我是你的丈夫,夫为妻纲,也能为妾纲。去吧,小妾!”司磐童子越说却起劲,真的很想使唤盲女。 盲女的耐心在司磐童子一口一个的“小妾”中渐渐消失了,“给我滚出去。”盲女寒声道。 哗哗哗,水浪分开。那保护着司磐童子的水域倏地向两边劈分,滑稽大帝的幼子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嗯,他什么都没穿,而且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因为我是水神啊,在水里穿什么衣服。”司磐童子笑道。 “跪下,喽啰们。我允许你们做我的仆人。欢呼吧,能成为水神的侍者,你们都是天选之子,祖坟肯定会冒烟的。”司磐童子得意道。他还没看出事情的严重Xing。 司磐童子就在吭蝶兽正下方,“握草,这祼男怎回事。”吭蝶兽心惊胆颤道,“我不坑他坑谁!” 虽然害怕,吭蝶兽还是施展自己的才华与神通,制造出一个大天坑,直接坑了一把司磐童子。“我可是水神,大胆!”司磐童子喝道。“你这长着蝴蝶翅膀的蠢比,一看就知道脑子里装满了(消声)。” 司磐童子右手抓了抓,愕然发现没能唤出碧玉磐、银杵。他这才想起那两件神器被自己的小妾暂为保管,收走了。“哦。”司磐童子应了一声,人已被天坑吸扯了过去,再没发出任何声音,想来是那坑太深,声音也穿不出来。 吭蝶兽颇觉诧异,“怎地,他就被坑了?不应该这样。这只祼男给我印象很恐怖,应是大能,而且散发的滑稽气息太可怕了。” 星河骑士仍然踩着法典长老,她同样分出念识,关注天上突然出现的祼男。“难道是从水缸里钻出来的?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是他控制了水缸,赤木缸贤已成废物,不值得利用了。能杀就杀掉,我与它毕竟主仆一场,不忍心亲自动手。”星河骑士脚下用力,咔嚓,踩碎了法典长老的一块头骨。 法典长老也是能忍,哼也不哼,任由血液脑浆溅迸。 当是时,水天一色,遽然间,两面水墙砰然砸下,重逾万钧。光明骑士团的副团长出手了,她的目标是星河骑士,能不能顺便救走法典长老,那是小事,不在盲女的考虑范围内。 星河骑士面沉如水,她已从水汽中嗅到了盲女散发的气息,“你果然没有死。”星河骑士道。她也惧从天降下的水墙,呼喇喇,星河骑士将披风一展,倏地,无数星辉逆飙而上,一闪一闪的,浑似萤火虫,犹如碎玉琼枝。 嗤嗤嗤!嗤嗤嗤!上万点星辉打在水墙上,腐蚀出一个个圆坑。两面水墙千疮百孔,像是蜂窝似的,再难保持墙形,轰然崩塌。 盲女并不觉意外,她站在亡羊的背脊上,“让我试试这对神器。”光明骑士团的副团长心道。她左手拎着碧玉磐,右手拈起银杵,敲了过去,当当当!磐声短促,一圈圈绿色的光漪绽开,陡地斩向星河骑士。 “碧落黄泉!”司磐童子道,“我的小妾,你如何做到的。我什么都没教你啊。难道是滑稽老头偷偷传授给你的?” 司磐童子也已跳出天坑,凌空踱步。他有些难以直视盲女,“太可恨了,滑稽老头居然向着一个外人。我才是他儿子。” 碧落黄泉这招非得碧玉磐、银杵配合无间,方能完美施展。盲女初次使用神器,居然能释放三百圈绿色的光漪,实出祼男的意外,当年,司磐童子首次役使神器,也不过是放出一百七十道翠绿色的光弧,是光弧而非光圈。“难道我的小妾比我更有滑稽天赋?所以我家老头相中她了。”司磐童子也非蠢人,静心一想,已知缘由。 崩!崩!崩!崩! 三百圈绿色的光漪同时炸开,登时,碎光斑驳,像是一粒粒绿豆,簌簌坠下。而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浑浊的河流,光点砸在河面上,激起一道道骇浪,倏地迸爆开来。星河骑士就在水面上,叫苦不迭。她是想飞离水面,可试了很多次,次次无用,河面四周有无形壁障竖起,阻止星河骑士离开。 星河骑士的披风也是一件异宝,可还是比不得碧玉磐、银杵,在绿色光斑的冲刷下,披风一片片分开,像是蝴蝶似的飞去,可没飞多远,又被水浪卷走,沉入河底。星河骑士也想破开河底,从下面遁去。然而这条河很危险,星河骑士不敢冒险,因为她不知道水下还藏着什么可怕的陷阱或者水怪。 碧落黄泉,这道河流非是真正的黄泉,里面只有几滴黄泉水。滑稽大帝的念识体离开时,交给盲女一白瓷瓶儿,瓶子封泥完好,里面存封的就是黄泉水。 盲女之所以在司磐童子面前故意施展“碧落黄泉”,除了锉他的锐气外,还有验证之心,她并不相信滑稽大帝有那么好心。千古一帝,能成就大帝之位,他的心思别人无从猜测。 封泥已去,白瓷瓶再不能作那容器,咔嚓一声,瓷瓶崩裂,碎屑如雪,撒到水中,一隐而蓦。也没人在意,盲女也是,她用完瓶中的黄泉水之后,只当瓷瓶再无它用,碎了也不觉心疼。 水下千丈处,白瓷瓶的碎屑被水流推攘着,聚在一处,一片墨绿色的鱼鳞倏地旋了过来,将堆积的碎瓷轰开。如果盲女、司磐童子见到这片鱼鳞,他们肯定会疯狂的,因为那封印司磐童子的逆鳞和这片墨绿色的鱼鳞出自同一条鱼,那尾鱼被滑稽大帝饲养在化龙池之中。 碎瓷以鱼鳞为中心,渐渐重组,这次,它们凝成的不是鲤鱼,也不是瓷器,而是一只七眼黑蟾,它静静的伏在水中,鱼鳞和它同化了,更像是七眼黑蟾背脊上长了一道棘刺。 呱。七眼黑蟾叫了一声,七颗绿色的眼珠子齐齐转动,它的目光跃过水面,直达天际。没有人察觉到它的存在。 “大帝吩咐的事情不可有违。”七眼黑蟾怪里怪气道。“如果我做成了这件事,滑稽大帝允许我吃掉水神以及他的新娘。而我就是第二个司磐童子。” 七眼黑蟾等待着,他等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