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命运钱币
翻开书籍匆匆一眼扫过，其中不少扉页出现了残缺的迹象，夏洛特忍不住青筋直冒、切齿咬牙。 “这可真是个令人想要狠狠折磨一番的毁书眼魔！” “找到了吗？”一旁正翻找着宝物的泰克林突然问道，“也许我不该问这个问题，但，夏洛特。你说是冰风堡内环贵族法师，这点你没骗我吧？” 泰克林对此早有疑问，因为这关系到他接下来想要完成的交易。他并不知道什么是时之眼，但哪怕时之眼再怎么厉害，也取代不了斯泰厄三大法师圣地之一的冰风堡在他心中的价值。 不过，人情练达如他自然知道有些问题是无法触碰的禁忌。因此他刻意避免提及时之眼这个从未听过的隐秘组织，转而确认夏洛特愿意提供的信息真伪。 “当然，我是冰风堡的内环法师。”夏洛特想了想，他拉开了猎装的衣领。在衣领内侧，有秘银刺绣的冰风堡内环标记。 附了魔的标记很难作伪，而且一般而言，也没有谁会胆大妄为去冒充冰风堡的内环法师。虽然冰风堡号称是最为自由的法术之都，但那也只是针对外环而言。一旦进入内环，那就将永远打上那个北境冰国的烙印。 “那就好！我没什么其余的问题了。” 泰克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度将精力放到那堆砌成小山的宝藏中。看上去要想将其中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装好并不是什么小工程，于是泰克林决定叫醒昏睡的矮人坚盾手，让他们通知营地内精于计算的人才来处理这项浩大的工程。 打定主意后，他迈着小短腿走向洞穴之外，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对夏洛特再三强调诚信的重要性。 “我出去安排下工作，记住了，我们是诚信的交易者，所以不许偷藏财宝！” 夏洛特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些什么，此时这个对一切新奇事物总是充满了旺盛求知欲的法师，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全新的知识海洋之中。 不过奇怪的是，这本名为《论命运钱币的构想》的书籍似乎并不像是一本理论性的论述书，它明明有着论述性的标题，其中却像神经质般写着各种法术的模型。 不仅如此，那些法术模型还像是小孩涂鸦般东拼西凑，有时候一个法术的模型与理论还未写完，书籍又立马跳到下一个法术的解释之中。夏洛特本以为这是因为书籍被督军之眼损毁的缘故，但当他发现隔了几个法术模型论述后，这本书又突然会天马行空地论述起前几章未说完的法术模型。 于是，夏洛特意识到在这点上他似乎冤枉了那个不懂爱惜书籍的混账眼魔。 不过说真的，要夏洛特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本无厘头到极点的书籍。从它内容的整体构架来看，这哪里像一本装订好的书册，简直就像一个小孩子天马行空的涂鸦之作。 如果是刚刚接触法术不久的法师阅读这本书籍，估计那个以为获得至宝的可怜家伙不是会被这本书弄成精分，就是会因练习其上的法术而走火入魔。 但以夏洛特此时的法术造诣来看，这本书籍中撰写的各类法术确实有其独到之处。特别是名为《海伍德的傲慢》的防御法术，它提出了一种利用空间偏转来防御法术的全新理论，这让夏洛特从中看出了时空间法术的影子。 从这个别具一格的法术模型来看，这个海伍德确实有着陆斯恩记忆中的影子。他很有可能就是陆斯恩的授业恩师，曾经魔法帝国前的法师首领——海伍德.威廉姆斯！ “怎么样？真的是海伍德的法术书吗？” 金色的发梢柔顺地洒落在夏洛特的肩头，但关注于法术书中内容的夏洛特并未察觉。直到耳畔传来希尔维亚那澄澈的声音，感受到呼吸时骚弄着脸颊的温热香气，夏洛特才意识到希尔维亚已经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自己身边。 这让夏洛特倏然一惊！ 此时的夏洛特经过两年的磨砺，一身精神与魔能足以算得上圆润如玉。即便他关注于知识而忽略了对外物的感知，但骄傲的法师仍自信能瞒过他感知的存在已经寥寥无几。 但希尔维亚无疑就在其中。 “真是吓我一跳！”夏洛特半抱怨半玩笑地拍着胸口，“姐姐你下次好歹打个招呼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运用法师之手晃了晃那本书籍，其上鎏金色的模糊字迹映入了希尔维亚的眼帘。 “抱歉。”希尔维亚赧然地挽了挽发梢，“看起来确实很像海伍德的字迹，命运钱币？那是说的什么？” “根本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法师的潦草法术笔记而已！”夏洛特不再仔细阅读书籍，他运用魔力快速翻页，给希尔维亚展示其内写着的混乱内容。 他打算回到营地后再深入研究其中的法术模型，里面那些独到的法术让夏洛特有种打开新天地的期待感。然而很快，他与希尔维亚就注意到其中有些残页记载着不一样的内容。 “等等，那是什么！” 夏洛特与希尔维亚齐齐看向书中残页，后者微微踮着脚，精致的下巴几乎快要贴到夏洛特的肩上。她站在前者的左后方，安静地与她心爱的男子一同阅读其中的内容。 夏洛特感到左背上传来柔软而温润的触觉，规模不大的浑圆却带着惊人的热度，刺激得他心脏紧缩。而他那美艳的姐姐却像是没有任何异常般呼吸平稳，这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或者变、态一般，只是在独自烦恼着那些桃色的思想。 不敢回头的夏洛特当然看不到，此刻的希尔维亚那毫无瑕疵的白净脸颊上同样染上了一抹薄薄的红霞，那双总是冰凉冷静的双眼也泛出了水润的光泽。 他强迫自己镇定精神，甚至不得不运用冥想的法师进入定境，这才得以将书中的字符映入自己的脑海。 只见那上面用潦草的如尼文字写下了那信息量巨大的文献： ‘如果说现在、过去、未来都是确定的，那也就意味着世上所有的偶然皆将成为必然！ 那问题来了。 假设将过去所有的、从1到N-1次的偶然构成了此刻N状态的必然，且N状态的我计算出了N 1状态的必然，那我有可能逃离N 1次的宿命吗？ 答案是不可能！因为N状态的我已经来不及改变一切了。 那如果扩大到N N呢？很遗憾，从目前来看答案同样是不可能。那个变得冷冰冰的弟子用行动给了妄想试验的我当头一棒，我曾试图让克莱德曼血脉断绝，但那个变得乏味的、固执的弟子却阻止了我这项伟大的实验。不，或者说，她用行动告诉了我实验的结果！ 所以，既然未来不可能改变，那么如果我将所有公式灌注入一枚小小的钱币中加以改造，那又会出现怎样的效果？ 答案是，如果公式计算出我必死，那么无论我如何反抗都必死无疑。假设公式计算出我还能活到多元宇宙毁灭，那我哪怕闭目等死，对方的法术也休想伤我分毫。 所以，我打算铸造这么一枚钱币。当它翻转到正面时，我必定能无视一次伤害效果；而当翻到反面时，好吧，如果命运让我必死，钱币当然也无法对抗命运。 这真是天才般的想法！这枚钱币将代表着我毕生的法术成果！哈哈哈哈……看着吧，我亲爱的弟子陆斯恩！看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