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冬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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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继承冰风堡大公之位前，夏洛特的头衔就是冬堡伯爵，而这也是他继任前名义上的封地。

    虽然夏洛特很少居住冬堡，但偌大的城堡当然缺不了人员的打理。负责守卫的士兵、骑士、机械傀儡和法师，负责打扫清理的仆从，还有总管一切的管家一应俱全，哪怕主人经常不在，但他们仍然恪守尽责。

    得知夏洛特回来的管家很快就领着各领域的负责人来见夏洛特，一番礼仪后，管家询问，“我已经命人给大公整理了被褥，也命厨房准备了食材，不知大公今晚打算吃什么？厨房里有霍森特的天鹅、埃罗萨的雪鹿、阿勒浦海域的琼鱼……”

    他一连报了十来道美食，看得出来，夏洛特能来冬堡让他情绪激动。

    夏洛特很想告诉他他晚上打算回法师塔过夜，说实在的，冬堡的主卧太过宽敞、床铺也过于柔软，让习惯了法师塔硬木床的夏洛特多少有些不习惯。

    但看到这些负责人们期待的眼神，加上考虑到寻找冬堡秘密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事，原本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就变了味道。

    “以雪鹿为主食吧，辛苦各位了。”

    听到他这么回答，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的紧张期待之色就化为了兴奋开心。

    夏洛特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事实上负责守卫冬堡的法师、骑士各个实力不凡，在冬堡虽然清闲，也有足够的时间专研法术和武技，但每个人都需要被人认可自身的价值。

    而无论是希尔维亚还是夏洛特都很少来冬堡居住，哪怕冬堡的管理人员采取轮班制，也会产生‘我是否毫无价值’之类的微妙心情。

    时间还早，管家替夏洛特在主卧的盥洗室内准备了热水泡澡，抱着偶尔休息一下也不错的心情，身穿短裤的夏洛特和穿着泳装的艾儿泡在玉石池子里享受着女仆的按摩搓澡服务。

    至于艾儿为什么在这，从‘凭什么只准你一个人享受’之类的混账话就可以知道她那奇葩思维。

    还是和以前一样，冬堡的女仆要么容颜不整、五大三粗、要么人过中年、年老色衰，虽然从礼仪和服侍上无可挑剔，但总而言之，就没有一个足以称得上姿容中等的女仆。

    一开始夏洛特还颇觉奇怪，后来有一天突然想到服侍劳伦斯夫妇的女仆同样如此，便带着又气又笑的甜蜜心情接受了这诡异的一切。

    “大公心情似乎不错？”一名四十岁的粗壮女仆壮着胆子问道。

    这让夏洛特一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肌肉，那儿的肌肉难得松弛。

    “咕噜噜噜！”浴池另一头，将鼻孔以下埋在水里的艾儿含糊不清地回答。她拒绝了女仆的搓澡服务，像个孩子一样在浴池里游泳嬉戏，这时候她似乎有些厌倦，转而玩起了吐泡泡游戏。

    “别在水里说话！”

    “啊！”艾儿冒出头来，“又板着个脸了！没意思！”

    似乎是感觉打扰到了夏洛特的兴致，粗壮女仆有些不安地低下了头。

    “这与你无关。”夏洛特摆了摆手安慰道，“倒不如说感谢你的按摩，让我筋骨轻松了不少。”

    “大公真是温柔呢。”女仆有些羞怯，但因为颜值的原因，却一点也没有娇羞之感。

    按摩又持续了一阵，因为喝过酒的原因，过于放松的夏洛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时艾儿早已吃过晚餐，等管家将雪鹿准备好用过餐后，时间已近夜间9点。

    此时他毫无睡意，便披上袍子在夜晚的冬堡搜寻线索。

    首先搜寻的是主卧，无论是梳妆台、抽屉、挂钟、墙壁……所有可能藏匿机关的地方他都搜寻了一遍，然而与他设想不符，主卧中并没有任何机关。接下来他又叫过管家一一搜查冬堡中所有已知的密室，可直至深夜2点依然一无所获。

    没有任何关于不眠者军团的可能踪迹，就像那个军团真的只是一个人们口耳相传的一个乡间传说，不具备任何的真实性。

    但这不可能，因为无论是拉姆齐还是南希都曾听闻过这个传言。在冰风堡初立国时，希尔维亚一直居住在冬堡之中进行某种研究，当初拉姆齐还曾拜访过希尔维亚，见过她做的活体研究与机械构筑。事实上，包括希尔维亚永生术在内的一系列法术也是在那个时期创造。

    而冰风堡立国时北境因为湮灭战争的影响几乎荒无人烟，当时，北方冰原未被波及的冰原巨人族曾趁北境虚弱入侵，那时希尔维亚曾派出一支精锐军团北上，将个体实力极其强悍的冰原巨人灭族。

    这件事不仅仅是传说，因为当时密切关注冰风堡动向的南希也能证明确有此事。

    据南希所说，克劳迪恩死后，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帝国在短短三年内彻底崩塌，各处势力互相征战不休，可宣称绝对中立的冰风堡和埃罗萨却能保持独立可不仅仅是因为什么无聊的正统性或领导者的个体实力（那时并不知道希尔维亚已经成就根源王者）。

    要知道那时龙骑士军团已因骑士王克劳迪恩的死亡和金属龙王卡斯铂的沉睡而解散，而论个体实力，伊薇特等一系列神祗也是在那个时期成就神格，无论怎么看，当时的北境联盟都不占据优势。

    之所以北境能在那场后续战争独善其身，据说也是因为不眠者军团的威慑。

    无论是将个体实力不亚于巨龙的冰原巨人灭族，还是在那个纷争乱世中威慑住由如今神祗领导的各大势力，都足够让夏洛特对不眠者军团产生极大的兴趣。

    在实力不足的现在，这种力量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一天的搜索无功而返，躺在床上的夏洛特想着未来的计划，不由情绪低落。

    女仆今天说的那句话让夏洛特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未曾真心笑过，事实上，他内心也明白以此时的法师联盟去营救希尔维亚，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对未来毫无信心！

    想着心事，夏洛特忍不住掏出希尔维亚的日记本。经历无数时光，书页多到永远也用不完的日记本仍然崭新。那上面记载着希尔维亚过去的秘密，无心的人偶，让夏洛特忍不住会想，曾经的没有感情的冰湖公主会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以何种的心情写下那让观者怜惜的日记呢？

    啊，因为没有心，所以所谓的心情也不成立吧？光是想到这点就让夏洛特心脏像被钝刀摩擦般难过。

    一个场景浮现在夏洛特的脑海，金发的少女穿着冷清的黑色法师袍坐在藏书室中，室内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架和密密麻麻的厚皮书籍，黑色的书桌边，少女在日记本上写上那句——那么，身为希尔维亚的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数不清的书籍无法给少女带去任何温度，只是更加凸显出室内的冷清，让夏洛特生出一股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我一定会救出你的！”夏洛特握着日记本，发誓道，“等着我，希尔维亚！”

    这时，脑海中臆想的场景让一道电光闪过脑海！

    藏书室！

    不眠者军团的秘密很可能在冬堡的藏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