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至第三百九十九章
当绵月依姬的部队出现在伊比利亚半岛并将进攻方向直指新月都时，辉夜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岳重，她相信后者一定不会抛下她不管，所以送起死来心里也有了十足的底气。 似乎蕾米莉亚就是岳重派来的援军，这个全程围观了幻想乡争斗的吸血鬼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亲手击败绵月依姬的机会后也从命运中看到了希望。 要阻止辉夜的永远境界，同时也要对蕾米莉亚造成致命攻击，绵月依姬唯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同时召请两尊至高神明，于这大结界异变的世界里，日月同辉。 冈格尼尔血红的枪影与蕾米莉亚相继而至，绵月依姬认出了来人的身影，哪怕不知道这个和辉夜八杆子打不到的吸血鬼为什么会出现来帮助她，出色的战斗意思还是让她在被攻击以前做出了反应。 近战自己不是这个吸血鬼的对手，如果让她和自己拉近了距离，那么说不定自己会败在对方卓越的体术下，对方最大的弱点自己早就知道了，既然敢来干涉月面处理叛逆之事，那便做好死去的准备吧：“煌煌天照！” “这一会可是我的主场，命运已经注定你发不出太阳的光辉了！”蕾米莉亚没有被绵月依姬的宣言给吓到，如果这个家伙没有了神明依凭的能力，曾经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自己又怎么再输给她？ 射命丸文以及她的同胞们曾经为了对付八坂神奈子而向全世界播下了神无用的舆论，那无论是留在地上的神也好，去月面接受了新的信仰的神明也罢，世界的主流意识已经否定了他们的作用，那么毫无贡献就像展现神迹必然要受到诸多限制。 被辉夜用数十次的生命为代价消耗了大量的通神力量后，绵月依姬试图双神加持所要消耗的能量远远超出了地球允许的极限，日光未能在依姬的身上降临，甚至就连冲垮了永远境界的月神之力也一同消亡了，就像水火不容，相处便化作虚无一般。 嘡！只听清脆的金戈之声，天丛云的剑身在千钧一发之际触到了冈格尼尔的枪头避免了绵月依姬被刺穿的结局，但蕾米莉亚的身影顷刻而至，手掌握住红色长枪的尾端挑斩连戳，娇小的身影也高速机动着，人和枪不仅不分彼此，同化为鲜红的一团便连形态都改变了，寥落的红色光华弥散开诡异的红雾，将被拖住了的绵月依姬彻底笼罩起来。 “哈哈哈哈……”提枪如雾般在绵月依姬身边高速机动并攻击着的蕾米莉亚发出张狂的大笑，枪影每快上分毫被压制的绵月依姬便要狼狈一分，冈格尼尔的长度在天丛云之上，栖身如红雾之中的蕾米莉亚凭借着速度上的优势保持了一个最合适的距离攻击，迫使绵月依姬只能够被动防御而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即便这位月人公主的武艺并不算弱，但在各方面的限制下不得不落入下风。 “为什么，为什么神明都不回应我的请求了？”绵月依姬苦苦支撑，接到她命令正准备前往西西里岛攻击沉火号的梭月战舰群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无论是绵月依姬还是蕾米莉亚的速度都快得惊人，想比起梭月庞大的舰身来她们的体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弥漫的红雾让他们找不到攻击的对象，所以就连支援都做不到。 同一时间下令出击的月之使者们接过了追捕辉夜的任务，蕾米莉亚偷袭绵月依姬时他们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在军中绵月依姬树立起了一个无敌的形象，有着月神大人青睐与庇护的公主在他们看来怎么都不会输给偷袭者。 当他们发现情况不对放弃了对辉夜的追捕想要冲入红雾中进行支援时，铺天盖地的银制小刀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大小姐正在进行战斗，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潇洒的女仆长挡在了月之使者们的面前，即便他们任何一个都不比自己要弱，但只要是大小姐的心愿，自己就一定会去帮她实现，当初屈辱的输给了绵月依姬，现在大小姐要赢回来，那么即便面对也要挡住，何况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当来自月面的敌人被红魔馆的人给拖住了以后，辉夜总算不用再面对无穷无尽的攻击而能够喘口气了，绵月依姬的日耀不仅没有展现出来杀死蕾米莉亚，反而把自己之前仅存的神力给透支的一干二净，日月同辉没有达成反而成了日月无光，极致的黑暗重新降临，那远处的一切，银刀闪光，红雾诡异，还有燃烧的莱瓦丁，耀眼的七曜与七彩都开始失去了颜色，被辉夜所允许的红魔馆等人能够看到周围，但月面的人便彻底瞎掉了。 “胜负尚未分出，不过绵月依姬这里算是拖住了，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哦，妾身可以为了你死了这么多次。”辉夜最后看了一眼红雾中绵月依姬若隐若现的身影，然后步入了黑暗之中，该做的她已经做到了，绵月依姬这个对手虽然没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击败，但辉夜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只要能够在让这个自大的家伙受到教训就行，就算现在离开，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 同一时间，西西里岛粉色气质的天空下，沉火号的顶舱传出一声沉闷的轰响，蓄能的柔光护持着预制系统正式连接了天空，连接到那逸散层以外覆盖了整个世界的大结界上。 “不可能！”冈崎梦美难得的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因为在她的计算中，预制系统在绵月依姬到来的时候就算极限演算也要4个小时才能够控制住大结界，但现在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岳重就把预制系统全功率开启，这似乎只有两种可能性，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应该出现才是。 “衣玖，发生什么事了？”冈崎梦美不得不开启了强制通讯手段，这种方式并不隐秘，沉火号轻而易举的就截获了通讯信号。 另一边的永江衣玖将蕾米莉亚等人出现的消息告诉了冈崎梦美，这便否定了其中的一种可能性：岳重知道梭月战舰群即将到来，不得已强制启动预制系统。 那剩下的可能就只剩一种……预制系统验算完成了。 冈崎梦美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然而岳重也一样面色凝重，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满头大汗的宇佐见莲子，那三个小时便是在她的手中得以缩短，只要打破了冈崎梦美或者说她背后那个人的算计，自己才有更大的胜算。 “辛苦你了，莲子。”岳重的注意力并没有在宇佐见莲子身上，他讲目光放到了妹红和早苗那里，接下来要控制住大结界，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她们了。 宇佐见莲子已经累得不行，从大西洋上开始了解预制系统到现在紧急运用，给了她的时间非常短暂，但正因为如此，也让其他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天才：“我能够做到的已经做了，能让我见到梅莉了吗？” 岳重点点头，通过八云紫在自己身上留下的记号召唤出了一道间隙：“梅莉就在八云紫那里，不过我请她做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完成，就请你先过去等待吧，事情完成以后，八云紫会送你们回去，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牵连到你们了……如果我能赢，以后欢迎到新生的幻想乡去玩。” “那就祝你好运了。”宇佐见莲子很累，不过急切想要见到梅莉的心态让她强撑着身体走入了间隙之中。 如果冈崎梦美只有绵月依姬这一个后手，那岳重是完全没有必要忌惮的，然而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岳重的目光看不到阴影中还存在着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把这个世界最后的钉子给拔掉。 “冈崎梦美，现在是我的回合了。” 岳重朝灵梦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的悄悄走到了妹红和早苗的中间，保持着一只手可以抓住一个的距离，如果她们两人有什么异常反应，整个沉火号上唯一能够控制住她们的也只有灵梦了。 大结界控制程序，核心锁定，启动！ 以沉火号所在的西西里岛海域为中心，一道直破天际的气流旋冲而上，连接到天空的顶点之时，浩然的大气变为一纹三层的清玄波荡而开，所有笼罩世界的风雪雷雨在这股宁静的波纹下全都化作了虚无，原本还在不断吞吐着毁灭能量的大结界瞬间变得平稳了起来。 然而就这么让大结界稳定下来并不是岳重想要的结果，让梅莉和八云紫一起离开到新生的幻想乡去就是等的这一刻，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岳重还是想把戚小萌从大结界中救出来。 “有的能力只有那个不成熟的我才能够发动，境界一旦成型就定格了，反而不如那个成长中的状态充满各种可能，所以我做不到的事情，说不定梅莉能够帮你做到。” “但在那之前，你可能会面对各种挑战，首先是来妹红和早苗的，如果大结界要把戚小萌分割开，首先就有她们留在幻想乡中的第一意识出现，那时候会产生什么混乱，就连我也不知道。” 一个独立的存在，因为拥有过去现在和未来三种形态似乎就变得神秘起来，在这个基础上又增添诸如轮回宿命的要素，那所有单独的个人都可以不与其他人产生交集便生出无数故事，就算在有先例的情况下，因为个体的差异性，所以没有人知道复数的个体相冲突后最终出现的结果是什么。 比如一个人现在三十岁，但他的意识里突然出现了自己十岁时候的意识和六十岁时候的意识，毫无疑问这个人多半会疯掉，幼稚成熟会冲突，活力与苍老交织在一起，没有哪一个意识会占据上风，因为这都是那个时间段这个人完整的写照。 当预制系统完全开启时，它对大结界的控制并非是留在机械内部而是把最终输出目标指向了岳重，换句话说也就是让岳重像以前的八云紫那样随心所欲的控制大结界能量，她可以用以生成各种物种、能力，只要保证能够有足够的常识支撑，哪怕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戚小萌都能够做到，但那本非是本体，自然就失去了意义。 与此同时在新幻想乡那里的梅莉也在八云紫的指引下开始切断大结界与幻想乡的最后联系，新生的幻想乡已经是一个独立在历史长轴中的小世界，如果继续保持着和大结界的联系，那么存在这个世界的大结界一旦出现任何状况，幻想乡也会受到牵连，这自然也是博丽灵梦留在岳重身边的目的，她要让新生的幻想乡尽可能的避免外界的威胁。 “紫大人，我开始了……”梅莉见到了宇佐见莲子后也安心了不少，在八云紫的梦与现实的催眠下，她的灵体顺利进入到链接最后的纽带之中，以不成熟的境界吸纳那残缺的痕迹，就像把不切实际的幻想之梦填充完整，使之真正成为幻想，超脱于现实这个基础得以独立存在，“往昔尘埃，梦幻泡影。” 呼唤的声音惊醒了沉眠的人，存在于幻想乡的早苗，还有那个截取了片段而残缺的妹红的记忆下意识的抵制着这种驱逐，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幻想乡要把自己永远的赶出去一样。 ********完整的早苗尚且会思考发生了什么，但本身就是八云紫留下的后手，只经历了幻想乡破灭之日的妹红却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因为不会死去，死亡本该拥有的记忆截留便无从实现，她从前与未来的记忆都被现实的那个妹红给带走了，留给她的只有深入骨髓的战斗意志与不安恐惧，曾经流淌在她鲜血中的野兽意识迅速苏醒，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似乎只剩下一种选择，那便是厮杀。 但梦境的召唤是无实质的改变，别说这个力量和理智都残缺不全的妹红记忆，就算是完整的藤原妹红也无从反抗，所以哪怕是狰狞到面孔都扭曲了，见不到敌人有力气也使不出来。 神智不全的妹红神志连言语都无法识别，便在梅莉那缥缈的轻吟中挣扎着一点点脱离了幻想乡意识层，与东风谷早苗一起从那旋转的涡流之中，坠落到所谓的现实之中。 由幻想到现实的曙光在平静的大结界中再掀波澜，这倒不是因为早苗和妹红的缘故，当大结界中再无异物时，原本阻挡了它本源光辉的东西也就不存在了，平静的大结界尚未来得及产生新的自然演变，一去万里之间皆是晴朗，在浩瀚的蓝天之上，零散的分布着绯红的光芒，如流云般缓慢的变化着各种形态，或许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已经掌握了大结界的岳重却很清楚，那便是戚小萌那破碎的灵魂。 让这些灵魂碎片以依附的状态贴在大结界上，这样既不会使得它们消散也不至于困在大结界内难以处理，在梅莉的帮助下，幻想乡总算是脱离了原本尴尬的处境，现在唯一的通途便在那卷历史长轴之上。 来自幻想的涡流在命运的指引下降落于西西里岛，处在沉火号上面的早苗和妹红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原地全身颤抖，覆盖了早苗全身的神国之装晦明不定，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举动，显然依附在她身上的八坂神奈子等神明在极力促使着两个思想意识的融合。 但妹红则大不一样，野兽般的狂暴意识刚入身体，原本就赤红的双眸就像流血一般，长及脚踝的银发炸毛一般刺立起来，牙齿激烈摩擦发出渗人的声响，嘴里和鼻息同时还伴随着低吼声，因为妹红一开始就在注视着岳重，当意外到来时她便朝着目光所及之人扑了过去，也许在这一瞬间，她只有把身边一切的活物撕碎才会有些许的安全感吧。 早有准备的灵梦几乎在妹红有所动作的瞬间便出手撒出大片符篆，二重结界为困局尚且不太保险，八方鬼缚之力也喷薄而出，锁链般缠住妹红的四肢百骸。 “唔！”受到控制的妹红自然开始挣扎起来，充血的眼中时不时的转过一丝清明，似乎是她清醒的意识暂短的占据了主动，然而很快痛苦的凶暴眼神就会取代那抹疑虑，转而试图攻击灵梦解除自己身上的束缚。 这个情况的出现有些出乎岳重的意料，在他看来问题比较严重的应该是早苗才对，毕竟妹红遗留在幻想乡的只是毁灭之日的片段记忆，本应该会被完全的记忆瞬间淹没的对象，为什么现在完全反了过来。 “呐，抱歉啊岳重，本来给你准备的礼物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不过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就靠你自己解决了。对了有件事提醒你以前，从前那个妹红可是和杀人鬼模式的咲夜同样恐怖的存在，这个状态下的妹红，就连我也不敢正面对抗呢。”八云紫的声音在岳重耳边响起，似乎大结界稳定后她通过历史长轴的出入也变得异常方便了，“也许你可是试试上白泽慧音当初的方法。” 就像回应八云紫警告的话语那般，被灵梦重重禁锢住的妹红以更加激烈的姿态挣扎起来，鬼缚之纹勒破了衣裳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套在脖子上的纹路更是恐怖，直接勒断了喉管让妹红大口大口的往外面喷着鲜血。 哪怕是妖怪被勒断了喉咙也没有多少能够活下来，但陷入到狂暴状态下的妹红却以人类的身份违背了这个常识，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整个脑袋都会被勒断。 “有些控制不住了。”灵梦皱着眉头说出了这句话，她也是没想到妹红居然能狠到这种程度，加上力量的大幅提升，现在的妹红远比以前在迷途竹林里对战时要强上许多。 “提督，直接杀了吧，或许复活以后她会清醒一点。”沉火也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情况，听到灵梦控制不住局面便出言建议道。 妹红身为蓬莱人，的确是一种永生的存在，但不会死的人，其他本身就已经死了，她失去了一个生命应有的状态，又不同于亡灵那般，所以杀掉一个永远死掉的人，想要达到什么改变的目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有什么希望的话，那就是八云紫说的话吧，真不知道她是安的什么心，早知道是这样，不会早点提醒我吗…… “能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吗？要说身材和长相，幻想乡的很多少女可一点都不逊色。” 或许她这句话并不是开玩笑？ 妹红的身体很快就沾满了自己的鲜血，她试图去打去撕咬离她不远的灵梦，但手脚和脑袋都被固定住了，简单的意识只知道去挣脱，然而仅凭身体的力量，也让灵梦有些支撑不住了。 岳重迟迟不做决定，灵梦猜到了他是不忍心，当机立断的道：“我动手了。” “可以了，放开她吧。”岳重知道自己再不出言，不管是灵梦还是妹红都到达了一个极限，她们肯定会产生一个不好的结果的。 自身被妹红保护了这么多次，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是她给自己找东西吃，是她给自己找水喝，如果病倒了，在那个危机四伏又充满了斗争的历史中，也只有妹红值得托付。 毫不犹豫的便只身和自己走过这么多年，她却一句怨言都没有，也从来没有索要什么，要求自己去做什么，现在妹红变成了这个样子，归根到底不也是因为自己想要的太多，进而产生的后果吗？ 慧音能够把那个谁也不信任，终日和妖怪厮杀，在杀与被杀的生活中的妹红带上正常，自己作为她认可的兄弟，为什么不能去做。 “你确定吗？”灵梦诧异的看了一眼岳重，“你该不会以为她还认识你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不断滴落的鲜血染红了沉火号的地板蔓延到了岳重的脚下，他闻到了那浓厚的血腥味，不知道为什么，心也有些痛。 灵梦闻言也不磨叽，瞬间解除了对妹红的控制，后者第一时间扑向她，然而动作如野兽一般太多破绽，即便力量无比强大，还是被灵梦一脚给踹到了岳重身边。 爬起来的妹红仇恨目标依旧在灵梦身上，刚才被踢飞似乎让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对付面前的敌人凭借蛮力是不行的，那些深入骨髓的战斗技巧立即被激活。 突然地一个不算强大的力道拉住了自己的手，妹红瞬间回头一拳打在岳重的胸膛上，只听咔嚓一声，也不知道是断了几根骨头，但这并不足以让妹红的动作停下，她反扣住岳重拉住自己的手腕，将那个将要飞出去的身影生生扯了回来，然后张开嘴巴一口咬向岳重的咽喉。 没有任何奇迹，黑红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两个人的鲜血混杂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