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至第四百零九章
因为这期待已久的声音而一次次的梦中惊醒，每次回应自己的只是孤寂的夜色与空白的房间，久而久之反倒成了常态，被他喊起自己的名字反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害怕着因为过去的背叛遭到冷遇，所以不顾一切的拼命去挽回，甚至在这个过程了丢失了曾以为最重要的东西，从那以后又是一个人了，阴谋与暗战，追捕与逃亡构成了其后的人生，能够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只有从前存在于自己身上却没能够珍惜的情重。 就算知道被憎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心里总归不希望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也许这种感情不那么公平，自己一直很自私，被所有人不理解与抛弃后，还想找一个永远都会原谅自己的怀抱，好像少女尚不魔法的那个时期，天真而美好的幻想。 这一声喊，饱含的殷切与真挚是那么热烈，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与见泷原中学的天台时的告白一样，充满了欣喜，极尽了温柔。 站在许多个世界的大舞台上拨弄潮流的少女心坚硬得如磐石那般，但此时无数人都敬畏的身影却有些不知所措，被区区一声叫喊，喊得热泪盈眶。 他，没有怪过我…… 时间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就连不可违背的法典都为之禁锢了，比起那个满脸泪水的少女，岳重的心里何尝不是五味杂陈，分别的时间里，他经历了更多的悲与欢，本以为自己会逐渐忘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思念却越发炽烈，一开始只是想着如何挽救戚小萌，可到后来却不可遏制的以对方为中心进行谋划。 小萌与妹红给予自己的感动不是假的，宫永咲虽然亲手杀过自己，但这也是一种深到极致的情愫，如果以后不停的出现这样的少女，自己还能分身不成？当重逢之日到来时，岳重的眼里只存在了一个身影。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会因为感动而改变初衷，那是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用付出来衡量呢？ 可以量化的情感，纵然有九成九的真切，也存在半分遗憾。 现实不是美好的童话，两难不会因为迟疑而停止，如果不能确定只会引起更坏的结果，爱本身就是自私的体现，如果分不清什么最重要，说什么都只是借口罢了。 复杂的情感没有持续太久，这个战场也不是柔情的舞台，短暂的时停再度被刻板的法则所攻破，衡量善恶的规则从来都是冷漠的，它可不会因为谁久别重逢或是感人至深而存有半点怜悯，因为它所处在更高的层次中，就像宫永咲那样可以轻易送给无数人类的生与死。 横隔在岳重和晓美焰中间的是一侧阴森的铁幕，哪怕是历史的厚重与时间的规则也无法攻破，封闭陷阱被炸开的范寒石根本不给他们走到一起的机会，如果晓美焰执意要过去就更符合他的心意了，也许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把晓美焰给抓住。 当着岳重的面。 范寒石可不会去考虑岳重怎么想，备胎大联盟的草根成员比起法监庭的精英来，远不是天上和地下的差距能够形容的，即便他刚刚杀了一个月神又如何，就算他以后会进步，自己也不会落后半分，甚至凭借法监庭的资源只可能让他连背影都看不到，如果岳重想要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快速提升实力，那势必是触犯位面法的行为，自己完全可以第一时间将其逮捕。 泛位面数百年方出一人，比攻略大联盟的气运者更胜百倍，他的眼中不允许任何奇迹。 镇杀宫永咲的审判法锤一点点的压下，当触及大地时就像法官一锤定音那般落实罪名施加审判，对方翻不起什么风浪，范寒石好整以暇的左右扫视了一圈，无论是晓美焰还是岳重，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仇恨。 哪一个罪犯不都一样吗，自以为自己独一无二，肆意妄为却又想逃脱法律的制裁，纵然世界有千般不是，但法网恢恢不会遗留，祸害了无数少女的丘比，如果不是法监庭的存在，又怎会得到抹杀的下场，再怎么憎恨自己，也改变不了结果。 “辉夜、八云紫，把你们的底牌都打出来，无论如何我也要到小焰身边去，为此不惜任何代价！”见识到范寒石的强大，就连咲在他手下也没有还手的余力，岳重瞬间就知道了之前晓美焰为什么一直不和自己联系的原因，也看懂了所有的始末，如果这一次自己有所保留，那么恐怕永远都无法走到小焰的身边了。 “可这个人的强大……”无论是蓬莱山辉夜还是八云紫都有自己的考虑，她们明显不想和岳重一起做飞蛾扑火的事情。 岳重回头看了妹红一眼，对方眼中的茫然在接到自己目光的瞬间就变得坚决起来：“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妹红，抱歉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了，想做什么就去做，瞻前顾后可不是你的性格。”妹红一咬牙放开了拉住岳重的手，一步步向后退道，“我跟你在一起过了几十年，按照普通人的寿命，我就当你死了，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了，我也不会再去想什么，甚至以后直接忘了你这么一个人也说不定，所以现在……请你去死好不好！” 答应过的事情做不到，偏偏在这里还要忘恩负义，做到这一步，为人也实在太差劲了。 “辉夜，八云紫，按他说的做，不然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又拉幻想乡一起陪葬，他现在的眼里装不下其他东西了，丧心病狂起来，我拉不住。”妹红又看了一眼，被岳重愧疚的目光看得有些愤怒，“你还愣着干什么，非要我给你哭丧不成？” 岳重握紧了拳头，若不是范寒石的力量超出了他能够控制的极限，自己现在也不至于变得如此被动，可事实没有如果，用自己的心意去回答的话，那就一条路走到黑吧，想要得到那最美的梦想不放弃声与名，那是被世界宠爱的主角才能拥有的待遇，自己向来都运气不好。 可能性飞船在此刻闯入概率实验室，微概率的奇迹开始闪光，把两端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人归于须臾间，特行独立的境界将空间折叠到一起，岳重的身影从此在妹红的面前消失不见。 “死了啊……” 通行铁幕的有视线与声音，这个用于关押重刑犯的法墙本该什么都封闭起来，但也许是范寒石刻意为之，他想让晓美焰看到岳重的表现，然后露出破绽，晓美焰的价值不同于宫永咲，她能够对魔融科技提供不小的贡献，而宫永咲的存在只会是不定时炸弹，所以一个要杀，另一个尽可能的活捉。 微概率、永远须臾与境界，你想要用这种手段来越狱的话是绝对不能饶恕的，让你们见到已经是法外开恩，既然不知好歹，那就一起进去吧，也许把你也抓起来，晓美焰会老老实实的以劳代刑呢。 试图跨越法则之墙，其罪形同越狱，有了理由的范寒石毫不犹豫的出手，手中之法千变万化无论面对何种能力都能找到相应的应对之法，但这不是对付泛位面的敌人，岳重和晓美焰还没有达到让范寒石绞尽脑汁来对付的地步，简而言之，一法通行，奇迹所为，责令不准！ 直通晓美焰身边的道路挂上了禁止牌，堵在通道另一头的岳重无论如何都破不开范寒石施加的铁则，他没有出手，因为还要等待晓美焰的反应。 也许为了自己，又该抛下岳重逃走了吗…… 怎么可能，已经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了，不是吗？ 刚才岳重和妹红的告别，晓美焰全程目睹也全程旁听了，她明白岳重的心意有多么坚决，也不忍心再去回绝。 擦净脸上的泪水，果敢与坚强重新回到了晓美焰的身上。 有着一个世界的支配权，有着无数不逊色于自己的少女存在，留在这里可以登上人生的顶点还不用去背负薄情寡义的骂名，因为只需要表现出一点的犹豫，自己就该识趣的离开了，毕竟这是我和宫永咲欠你的。 力量、地位、女人，这一切是无数人想要拥有的，或许你曾经也想过要拥有这一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黑暗的未来如此坚决，改变心灵的因子，莫不是只因为初见？ 人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因为江湖浩大也足够美丽，足够让你忘记有那么一个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人，但若江湖失去了你就显得苍白，那还有什么好追寻的。 若不见则罢，重逢的第一眼却让我知道了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你的长发飞扬，纵然数十年也不曾把你的容颜遗忘，全身每一处的装扮都还铭记在心，就连中指指甲上的紫色印记都能让我心中荡漾。 与所有妄念与美好相比，哪怕走到你身边的下一秒就是地狱，我也想再亲手捧住你的脸，让你胜过所有的一切，就算不要了这张脸，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从前存在的联系重新活跃起来，从禁忌的另一端伸出来的手与这一段的指尖艰难的触到了一起。 “小焰，你长高了呢。” 晓美焰一手拿着晶体外壳的仪器，感触到对方的温度而微笑：“许久不见，你连胡子都不刮了。” 远望着那两人重新将手掌紧握住的场面，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当初知道晓美焰有麻烦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发疯一般不顾一切的要回到对方身边，什么都拉不住，唯一能够阻止他的方法也只有死亡。 不管是自己的威胁还是戚小萌的救赎，无论是一刻的震撼还是历史的细水长流，有些事情改变不了终究改变不了，晓美焰在醒悟以后的所作所为也不逊色，即便被法监庭通缉也没有后悔过，所以岳重才会继续这么固执下去吧？ 换一个角度去想，也许正因为他起初不抱特殊目的的接近和相处，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接受了，只是命运总会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里让他去追逐什么与抛弃什么，他也总是选择一条曲折的未来而不是停下脚步。 他眼里真正独一无二的只有晓美焰，自己和戚小萌，还有藤原妹红她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有也不过是一厢情愿，因为先入为主，所以岳重在和晓美焰以外的少女们在一起时，潜意识里就在抗拒着更深层次的情感。 也许可以用没有办法当做借口想要去全部接受的话，但那不仅令人作呕，也是彻底否定了她们的独特与尊严，没有谁会去接受那种分享。 于是就算背负了许多怨恨，最后还是能够得到尊重…… “和说好的一样，当一切尘埃落定时，你要想办法让我回到从前。现在你做不到了，就由我来替你做。”宫永咲摇摇头，甩掉那些令自己不快的念头，即便面对范寒石的强势压制攻击，她依旧能够依仗花开的大地为根基与之抗衡，决定自己命运的是范寒石与晓美焰的斗争，不管他能不能抓住对方，最后都会来全力杀掉自己的。 然而会向命运低头的人，那绝对不会是这个魔王啊。 审判凋落了无数的花白，当最后一片生机盎然的花海不顾一切的燃烧起来时是那么的热切，透支了未来的可能，即便那宇宙之深沉近在眼前依然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现在，用眼中之火燎尽一切吧，如果连现在的灵魂都不去剩下，你的法则还能管到什么？ 花真如火那般跳跃，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就是那么通红，连自己都一同燃烧，高高压下的法锤也能焚灭。 天都烧得铁红，无论何种时候也要表现出花的美感，也许这并没有能力给范寒石带来多大的威胁，但宫永咲起码在这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泛位面不能够监视到每一个宇宙的各个角落，绝大多数的宇宙都只是建立了以地球为节点的前哨，浩瀚的宇宙以及通往更高处的虚空有无数个地方是泛位面无法控制的地方，尤其是在虚空之中，无数个势力在那里争夺，不仅是为了找到新的顶点，也是为了虚空中的泛用晶介。为了能够碰触到岳重，晓美焰不得不将一直以来最大的护身符拿出来，也就是她从虚空战场的边缘冒着生命危险拿到的一小块泛用晶介。 这就是范寒石一直等待的时机，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与强大的岳重即便留下了不少的后手但始终达不到威胁自己的程度，他只需要借助这一次情感的爆发找到晓美焰的依仗，便有十足的把握将其抓捕。 “这一次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只要罪犯存在可以利用的弱点，就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在力量上范寒石有着绝对的优势，唯独在智慧上他有些许的欠缺，不过现在这已经无关紧要了，也许给岳重足够的时间他也能制造不小的威胁，但这种可能并不会存在。 这次布局其实也是一次赌博，真的让岳重和晓美焰一起顺利逃脱，那么他在未来抓捕到他们的可能性将会微乎其微。 泛用晶介为核心制造的时间控制器并不够完美，甚至可以说晓美焰能够用现有的技术把它给造出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被范寒石发现后它注定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不是岳重借助了诸多的力量，它甚至不一定能够顺利破开法则的铁幕。 两句简短的问候后，晓美焰知道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间，将心愿之种交到岳重手中严肃的说道：“岳重，时间不多了，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我们走不了，你可以依靠它累积自己的力量，范寒石想要我为魔融机构做事，以此为条件他会放过你的。” 晓美焰的话让岳重也冷静了下来，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充斥全身，他只能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 “心愿之种，就像你之前做的那样，替其他人实现所追求的目标，进而获得回馈的力量，它成长的极限远远超出了我以前的力量，就算面对范寒石也不至于落了下风，如果我被抓了，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晓美焰说完有些不放心，被岳重握住的手上稍微用了些力气，“以后不要再随便冒险了，也不要轻易来找我，他们需要我的能力，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来的那天……答应我，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死掉了，我恐怕再也帮不了你什么。” 决定留下来完成和岳重见面的心愿时起，晓美焰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心愿了结后她已经轻松了许多，所说的话更像是临别的嘱托，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分别，又会是多少年了。 时间控制器最大程度的延缓了外界的流逝，但范寒石依旧在快速逼近着，要不了多久，他就该从自己面前把晓美焰给带走了吧，自己能够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甚至连反抗都不敢，甚至连骂上一句，都不敢。 一次又一次的躲在别人身后，像条狗一样祈求怜悯与苟延残喘，就算你现在有能力击败月神又如何，面对更加强大的对手，依然什么都守护不了，反而要让那些娇弱的身躯去承担一切，狗一样被拴在柱子上，面对强盗连叫唤两声都做不到。 岳重猛地将晓美焰抱入怀中，仿佛要在这时把这种温暖与柔软都铭记在灵魂中一样，他不忍大吼但依旧情绪激动的说道：“我用这个东西，只会在以后背负起更多的感情，可就连现在离开妹红她们就已经让我感到无法承受，你不在我身边的未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那种恐惧让我已经走不下去了！” 突然被抱住的晓美焰瞪大了眼睛，环在腰间与臂膀上的双手充满了力量，这种激烈的表达方式让她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我，我又不是死了……岳重你不要冲动，现在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但不代表未来没有。” “小焰，我不想再在心里多一分愧疚，也不想继续亵渎这份情感，所以和其他人再扯上瓜葛的东西，我不要。事情还没有结束，不拼一把就放弃，我这一辈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岳重放缓了声音，温柔的说道：“我们面对丘比和千早结代时，同样也看不到希望，但最后不还是赢了吗？那时候你有些任性，现在能听我一回吗？” 晓美焰眨了眨眼睛，就像从纷纷扰扰中突然得到了安宁那般，将头靠在岳重的肩膀上道：“好，只是这一次你不能死，否则不要怪我继续任性下去。” 火光这一刻将一切盖过，宫永咲不知何时来到了藤原妹红的身边，后者不肯离开，就像之前自己那样远远的看着岳重和晓美焰。 “别想了，他注定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宫永咲的声音即便从烈火冲传出，依旧十分冰寒。 “我知道，也有心理准备，岳重以前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到这个问题，我以为我能够克制住，把他当成兄弟对待，现在才知道，不过是高看了自己而已。”妹红的声音颇为低落，有些强忍着的感觉，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强忍着不让自己去怨恨，自己还有慧音不是吗，早该明白了，不是吗？ 宫永咲沉默了片刻，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吧，不过她的世界里，也有着原村和等人在等待着自己，她们可能更喜欢以前的那个自己吧：“我们都还有退路，晓美焰不一样，她能够为了岳重彻底和那些魔法少女决裂，如果岳重再离开，她找不到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我们不妨大度一点，就当是对她的怜悯。” 宫永咲的事迹妹红早有耳闻，从大魔王的口中说出怜悯两个字不免有些违和，但这么安慰自己的话，也不是不行：“可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走不下去了。” “那我们就送他们一程，历史长轴和大结界的结合，是你与岳重才能够发挥到极致的力量。”宫永咲挑衅的道，“你害怕吗，得罪那个法监庭的人。” “开什么玩笑，我藤原妹红什么时候怕过谁……”妹红似乎想到了灵梦，有些底气不足的道，“就像你说的那样做，我把他当兄弟，那么他的幸福也有责任去帮他去追求了。” 时间的控制无可奈何的在法则的冲击下告破，对付泛用晶介法监庭允许使用更加强大的手段，所以范寒石已经拿出对抗泛位面敌人的法之枷锁，给天地施加了无法逃脱的封闭。 那么，就让着火焰，燃烧得更加热情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