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剑未离鞘，仁者无敌
虽从未问过戚小萌来自何方又是什么身份，不过经过几天的相处伊莎贝拉能够猜到她是一个外来者。 自己总是说起岳重，她对这个名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许就是与阿尔斯特秘密接洽的那些人有关联，但对戚小萌个人来说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 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家搏击俱乐部楼下，这是伊莎贝拉在皇家海军学院就读期间经常出入的地方，不过如今里面已经找不到对手了，她便也许久没有来。 “要进去看看吗？”伊莎贝拉站在门前大方的邀请道。 戚小萌抬眼望去，远在亚细亚星系的战争也都躲不过她的眼睛，何况只是一间俱乐部中的场景：“我对搏斗没什么经验，而且也不擅长用拳头。” “哦？”伊莎贝拉一直认为戚小萌应该是那种人畜无害的女孩，即使有一些无法理解的能力却也不会用来伤害任何人，但听她话里的意思，戚小萌并非一点战斗都不会，“那你擅长武器？近战武器还是射击武器。” 戚小萌露出了紧张的表情，连忙摆手道：“你该不会想和我打吧，我不会打架的。” “是战斗，不是打架。”伊莎贝拉不喜欢戚小萌的用词。 用词的不同自然代表着态度的不同，戚小萌真的不擅长战斗，在她看来两个人之间任何形式的武力对抗都是人类文明中野蛮基因的缩影，这种东西总会带来许多悲伤，凑在一起后就组成了辽阔的壮丽，贯穿人类历史长河而被称为战争。 “战斗总是有坏处的。”戚小萌坚持的说道。 伊莎贝拉觉得她有些天真，摇摇头道：“有些问题只有战斗才是唯一的解决方式，若是别人什么都不问就要杀你，你便没有时间去讲你的道理，能够活到现在你应该不会没有自保的能力吧。” “我……记不得了呢。”戚小萌微微笑道，“只知道以前总会有人保护我的安全，也保护我的心理，我不愿去伤害任何一个人，所以会不会战斗其实没有什么关系。” 伊莎贝拉不再说什么，搏击俱乐部她也没有带戚小萌去，对方显然对人文艺术与建筑设计这些东西更加感兴趣，只是她心里却一直很想试试戚小萌的战斗力。 “那也是以前了，现在遇到危险的话你该怎么办，虽然……虽然你的气质很难让别人对你升起杀心来，可总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的。”伊莎贝拉心中默默沉思着，“即使你没想去得罪过谁，天然的身份在别人眼中就是一种罪，如同那些舰娘一样，当维内托她们还是撺掇政权，其他还效忠于国家的舰娘便会受到猜疑，如今你也是外来者，有岳重这个先例在前，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怎么能行？” 成荫的林道间阳光瘦成了圈圈点点，清香像静谧的长河一样在中间流淌，外面的街道上的行人很少，那林间公园深处的人就更少了，直到树冠彻底遮蔽了天空时，在前面领路的伊莎贝拉停下了脚步。 “我还是想试试。” 戚小萌跟着伊莎贝拉走进林间公园时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只是伊莎贝拉身上并没有恶意，她想试试自己的战斗能力反而是出自关心的角度。 听到伊莎贝拉这么说，戚小萌也只能叹气道：“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啊。” “走在武道上的人大多如此，你的武器呢，拿出来吧。”伊莎贝拉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黑光拳套，她倒是没有穿上自己的机甲，不然那就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谋杀了。 戚小萌的历史长轴早就落在了幻想乡时代的某处，此刻不在她身边的不仅是曾经关于岳重的记忆，也有着那无数历史积淀的绝对武力。 开卷、绘行，无数个时代的印记是无数种无可更改的强大力量，它们汇聚成轴的能量是何其浩瀚与磅礴，可这长轴不在身旁，戚小萌就无法使用它的力量。 伊莎贝拉觉得自己不先动手的话，指望着戚小萌出击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迟迟未见到对方手中有武器出现，便纵身挥拳击出。 她这一动的声势是何等的刚猛与大气，拳风倒灌之下草木飞拽，一拳而至光是那声势便已经掀起了狂风，吹得戚小萌华美的衣裙猎猎飞扬。 伊莎贝拉的进攻向来是一往无前的，面对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戚小萌也没有任何留情的架势，武者的直觉告诉她对方不可能真的那么简单，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证实这一点。 即便你从未去伤害任何一个人，对天下万事万物都饱含怜悯与慈爱，但终究是会有人想要伤害你的，让我看看你的反击能够做到何种程度。 戚小萌黑色的眼眸看着伊莎贝拉的那闪耀着黑光的拳头已近在咫尺，她的手指轻轻扣起作半握形态，不自觉的高高举起，藏在身体中字与画如浮空雕刻一般升腾而出，它们在天空中绘成了一把剑，无尽的锋芒藏于古朴的剑鞘之中，只出鞘却不离鞘，光是那一点的锋锐便耀尽世间光彩。 勇者惧，智者惑，未达极致便不够圆满，当本心无畏，万事洞察，那便勇者无惧，智者不惑，世间的善良者最无自保之力，但它的极致也与两者相同，有多少的退让便蕴藏多少锋芒，也自有其最终展现的形态。 那便叫做，仁者无敌。 伊莎贝拉恍然间觉得自己的拳头突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迟钝的停留在那一抹剑光之下，等到她的眼睛确定了现实之后，戚小萌手持着银光般的长剑半藏于鞘中，展露出锋寒的那一段稳稳的停在了自己的脖子面前，轻易便能让自己身首异处。 只是一招自己就败了，哪怕是面对岳重的时候也远没有这般无力过，戚小萌的这一剑浑若天成一般完美无瑕，那根本不是人能够用出来的剑招，无法拆解无法招架，任何的攻击都在它的绝对速度下显得迟钝缓慢。 “这是什么招数？”伊莎贝拉紧紧的盯着戚小萌的眼睛。 戚小萌收剑入鞘，随后化作碎片的字与画消失不见，她有些茫然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然就这么做。” 伊莎贝拉不疑有他，点点头道：“你有这么一剑，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