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新时代

    不出扎克意料的，根本不是回警局上班的詹姆士说完了事就回来了，“回家？”扎克已经发动了车。

    “南区，韦斯家，我要把我的车要回来。”

    让詹姆士享受吧，有着四个世纪生命的吸血鬼给他当司机。

    回南区的车程和来时一样，詹姆士自己开了收音机，不和扎克交流，也挺好的。

    到了韦斯的家，家里没人，詹姆士倒是熟悉的从前廊的楼梯下找到了钥匙，开了门就进去了，也不邀请扎克进去。那……“我走了啊。”

    “再见！”詹姆士已经在开韦斯冰箱里的啤酒了。

    扎克回格兰德了。

    一回家，就看到了丝贝拉一脸严肃的坐在屋顶上。

    “‘鉴’呢？”

    丝贝拉撇了眼扎克，不回答。

    扎克在仓库停好车，问罗伊，“‘鉴’呢？”

    “回家了。”罗伊回答了，但这答案，让人摸不着头脑。

    “家？‘鉴’在联邦有家吗？”

    “韦斯特的家。”罗伊继续回答，没有语气，“两人僵持着的时候那个黑猫来了，说是该‘鉴’履行承诺，成为它的饲主的时候了。然后黑猫还说，韦斯特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鉴’应该成为这个世界的韦斯特生活，省的麻烦。然后两人就走了。”罗伊故意顿一下，“回家了。”

    扎克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了——‘鉴’接替了人类社会中韦斯特的身份？算了，总比一直顶着一个死亡女人的外貌要好。

    扎克离开仓库，再找丝贝拉，“你也该解释一下你一直呆在格兰德的理由了吧。”

    丝贝拉如今的生命形式，不占用资源、不浪费空间。但……大家能懂么，看着碍眼。

    丝贝拉俯视着扎克，“我该解释？我以为你会有些自觉，没想到你居然以为是我要赖在格兰德的吗？”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丝贝拉莫名其妙的玩了扎克一把后，又得寸进尺亲身来格兰德、在扎克面前嘚瑟吗？扎克还需要自觉？什么自觉？没愤怒的追责丝贝拉利用自己完成印安文化社会问题的暴露，已经是扎克的识大体了。

    扎克依然决定保持自己的修养，“那请问，我该有什么自觉。”

    丝贝拉居然还是嘲讽似得，“我说了，就不是你的自觉了。”

    扎克放弃了，摆摆手，也没办法在生活区员工的注视下长时间抬着脖子和屋顶上的空气说话。扎克进了格兰德，时间已经快是高中生回家晚餐的时间了，扎克要准备晚餐。

    取了些食材，扎克开始准备……

    扎克看着自己握着刀准备切食材的手，那住着巫师塞姆的顶针，如今已经被扎克习惯，成为扎克个人的一部分……

    自觉……

    扎克放下了手中刀具和食材，“塞姆？你想成为共和异族吗？”

    “你终于问了。”顶针中的巫师塞姆说话了。

    是了，这就是丝贝拉一直呆在格兰德的理由，扎克应该有自觉的事情！

    塞姆的声音带着松一口气的放松，“由于成为共和异族这条路，必然会用到吸血鬼的血，而这正是你最近和魔宴严阵以待的事件，我真的不想主动提。”塞姆并没有说完，大家也应该好好听一下，“但共和异族，真的是对你我都非常好的选择！首先，我不会再被你克制，我能在战斗中为你提供更多辅助。然后，我也有了自由行动的能力，有些事情在你的物理形态无法进行的时候，我可以自由行动为你完成。最后，一直让你和罗伊头疼的圣主信仰生物会仇视吸血鬼腐蚀灵魂的问题，我现在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我可以保证至少有我在你身边的你，即使你活到世界毁灭，也不会伤害任何天使或恶魔想要的灵魂！”

    扎克一侧头，丝贝拉已经不继续呆在房顶上了，而是飘在案台边，继续嘲讽的，“终于。快点决定，弄完了我还有自己的事。”

    扎克选择了先无视丝贝拉，继续对顶针，“前面两条我能理解，最后一条，为什么你这么自信？”

    “因为我擅长的就是灵魂控制巫术啊，就像在通天塔里的战斗，我在你的血腐蚀巫师的灵魂之前，就能灭杀掉试图逃离的灵魂！拥有自由行动的能力后，我能保证只要你想，你的血对灵魂异族的克制就不存在。”

    这是塞姆表述方式的问题，有歧义，扎克重新整理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在吸血鬼的血对灵魂造成负面影响前，按我的意愿用巫术保护或消灭灵魂。”

    “是！”顶针中巫师给出了肯定，“如果我们在战斗，那我们就在怎么野蛮暴力怎么来，如果我们只是在日常生活，我们就对万物温柔以待~”

    丝贝拉在厨房的另一边翻了白眼。

    扎克继续无视，“然后当某一天，我也成为了完全体吸血鬼，我的进食可能将灵魂送入炼狱的时候……”

    由塞姆补完，“你想的话，我不会让你送任何灵魂去炼狱。”

    “等一下。”扎克闭了眼，因为这个未来太美好，瞬间解决了未来天使恶魔对吸血鬼种族的问题！“让我想想。”

    “想？”丝贝拉插话了，大概是被连续的无视惹到了，“还有什么可想的！这是对谁都有好处的事情！”

    扎克没有直接无视，但思考并没有中断，“我当然要想。这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这能影响吸血鬼种族……不。”扎克摇着头，“这会影响我们现在在这个世界中所有体系的异族生态，吸血鬼，巫师，恶魔、天使，和共和异族，建立新的时代格局。”扎克睁开了眼，“上一次我走在做划时代的举动，建立新的时代格局时（废除奴隶制），我身处的托瑞多氏族全灭了。”撇了眼丝贝拉，“现在我不是身处托瑞多氏族中，我身处在巴顿。”

    顿一下，让听众理解这类比——一个世纪前被全灭的托瑞多氏族，等于现在一切事件都围绕着扎克的巴顿中所有人，人以及异族。

    扎克对丝贝拉提问了，“你想成为全灭的一部分吗？”

    丝贝拉紧皱了眉。这不怪丝贝拉，有时候我们也经常忘记，我们看着一路作妖搞事过来的吸血鬼扎克瑞·托瑞多，是个苦大仇深的角色。

    “看来不想。那就让我好好想想。”扎克重新拿起了食材和刀具，继续准备食材。

    厨房中安静下来了。

    这沉默的气氛持续到了高中生们回来，持续到了晚餐结束，持续到了南区人该洗洗睡的时间，持续到了时钟指示了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持续到了凌晨时詹姆士醉醺醺的晃入格兰德，说韦斯一直没回家。持续到了日出，持续到了扎克再送詹姆士去北区警局找韦斯，持续到了扎克和詹姆士回来。

    沉默是无法继续了，詹姆士太吵了，占着格兰德的办公室疯狂的打电话，“韦斯在不在你那里？那他去哪里了？？”这是打给南区那个二手店主人老梅尔的电话。

    “韦斯在不在你那里？！他失踪一天了！”这是打给宅男菲兹的电话。让人意外的，詹姆士居然维持着曾经游戏夜的友情。

    “韦斯去过你们那里吗？”这是打给韦斯曾经生活的孤儿院的。

    然后是一连串打给韦斯曾经幼年的生活同伴，包括传承者克里夫。

    每挂掉一个电话，詹姆士就暴躁一分，格兰德从昨天就开始堆积的严肃气氛，被毁的一干二净，扎克也无法静心思考任何东西，拿了一半通讯录，在格兰德展示厅帮詹姆士打电话。

    “恩，那个……你们有问问玛丽教堂那边吗？”被扎克占了工作空间的赛瑞斯小心的提问。

    “韦斯不信圣主信仰。”扎克挂掉一个电话，继续拨号。这问题太蠢了。

    “我的意思是地狱……”

    扎克顿了一下，看一眼赛瑞斯，“韦斯死了？”

    这不是好心提议的赛瑞斯能回答的事情，“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们既然在找人的话，要排除一些，恩，有可能性的选项……”

    扎克按了挂断，憋着嘴，摇着头开始拨玛丽教堂的电话。

    被接的很快，堕天使茶的声音，“韦斯是不是死了。”扎克直入主题。

    “什么？”

    “帮我问一下，韦斯警探是不是死了。”

    “哦。稍等。”很快的，“没有，我们没收到他的灵魂。”

    扎克的脸色好一点了，“谢谢。”准备挂电话，扎克不想和玛丽教堂方面说太多，因为怕一拖时间，共和‘天使’的问题就找上自己了。不利于扎克思考。

    “需要我们帮忙找韦斯警探吗？无论他现在是活着还是死的？”

    扎克有些意外了，有共和‘天使’在的玛丽教堂，现在还有心情搞别的事？“你们现在有人力找人吗？”

    “哦，呵呵，你担心那些共和‘天使’吗？放心，他们段时间不会有任何动作，他们在纽顿受到了重创，昨天又……”昨天，圣主消失的时刻，“总之，他们在哀悼。”

    这倒省事了，“好，帮忙找韦斯警探。哦对了，如果他活着，应该开的是詹姆士的车。”

    “恩。”电话挂了。

    扎克默默的摇了摇头，继续打电话。几乎是机械的重复，现在打电话使用的通讯录是孤儿院那边友情传真来的，曾经和韦斯一起生活过的人的联系方式。大多数扎克和詹姆士都不认识，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克里夫，早就在之前打过、问过了。

    所以詹姆士的暴躁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不是‘绝望’到某个程度，根本不会到给这些人打电话问韦斯在哪里的地步。

    扎克又打了几个连韦斯是谁都不知道的电话，无奈的放下了听筒，看着手上的通讯录，严重怀疑这样的行为还有没有意义。

    电话响了，扎克就近的接起。

    茶的声音，“找到了，韦斯警探活的好好的。”

    扎克眨了眨眼，侧头听了下办公室里还在暴躁的打电话的詹姆士，“在哪里？”

    “在西区，在斯通庄园里做客。我们找到的时候，正在和布雷克·斯通练拳击，非常实践性的那种。”

    扎克安静了一会儿，“行了，我知道。”准备挂电话。

    “你需要更多消息吗？我们可以召回杰克森·毕夏普问哦，布雷克辞职在家后杰克森就一直在西区……”

    “不用了。”扎克知道有些狗血事情，自己还是不用知道的好。如果大家没意识到这是一件狗血事件的话，我再提一个名字，杰森。懂了吧。那我们就把这个事实放在那里，不要再管。

    扎克挂了电话，直接上楼，“詹姆士，韦斯找到了，在斯通庄园。”不给詹姆士任何回话的机会，车钥匙直接丢给詹姆士，“要去找的话车给你，自己去。”

    詹姆士在某方面就是真的迟钝，或者说没有自觉了，抓起车钥匙就冲下了楼。扎克可懒得提醒詹姆士——曾经詹姆士也是这样冲去韦斯的家，导致的结果就是韦斯一脚把杰森踹下床，于是有了布雷克和杰森的同居，于是有了……天知道这回詹姆士又能弄出什么。

    把别人的生活搅的翻天地覆这一点，詹姆士倒是不比扎克差。

    噪音的制造源头消失了，扎克重新得到了安静，能够好好思考了。

    丝贝拉也再次从屋顶上下来，在扎克身边准备好，随时准备迎接扎克思考的结果。

    “就这么做吧。”又到临近晚餐的时刻，扎克也是依然在准备着晚餐的食材，“但我有个要求，我不要一个人做时代新格局的领路人。我要你们陪我。”

    丝贝拉也进行了思考，而且丝贝拉的觉悟比扎克要达成的快的多，“反正生也是和你这个吸血鬼一起，全灭也是一起。”意思就是同意陪了。

    扎克没有试图含糊任何东西，他要表达的很清楚，“我要巴顿中本就和诺菲勒结成同盟的你手下的巫师，都签订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吸血鬼身边的共和异族的协议。”

    “哼，我难道不能选瑞默尔么。”

    “不行。”扎克很坚定，“瑞默尔不需要巫师，诺菲勒需要。同意，我们就现在就开始。”

    “同意。”丝贝拉伸出了手，“塞姆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