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墓园七人

    对于一座刚下葬过一对老夫妇的家族墓地来说，比夏普的家族墓地冷清到让人感到悲凉。没有花，没有祭品，只有干干净净的墓碑。

    老比夏普夫妇的葬礼不是由扎克主持的，所以这是扎克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杰克森的葬礼。

    “老比夏普夫妇，死了？”

    这惊讶的问题来自詹姆士。

    五个小家伙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站在墓前，不是他们要来的么，格兰德主人扎克，带他们来了。扎克和詹姆士则站在稍远处，成年人需要对话。

    “怎么，我不知道你对还比夏普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你们很熟么。”扎克轻笑着反问。终究只是死了两个没什么交集的家伙，需要惊讶么。

    “没，没有。”詹姆士阴沉着脸。

    扎克看着詹姆士，打量了一下，这位是西部盛名的兰斯将军的儿子。不得不说，麦迪森的一句话，埋在了扎克的心中——西部来的人，没一个简单货。詹姆士作为第一个来的人，没道理只是个被他纠缠到生活混乱的小警探。

    “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老比夏普夫妇不再里面。”扎克指着比夏普的家族合墓，“暂时，只有杰克森在。”

    “什么？你什么意思？”詹姆士撇了眼扎克，他讨厌这种感觉，明知道现在扎克在倚仗只有他知道巴顿发生了什么而引导对话，自己却无法反抗这讨厌的节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扎克耸耸肩，“老比夏普的葬礼是私密进行的，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下葬的是空棺。”

    让人讨厌！这见鬼的扎克，就是绕着事情转圈，逼人追问！

    詹姆士深呼吸，阴沉着声音，“为什么是空的。老比夏普夫妇到底有没有死！”

    “死的不能再死了。”扎克随意的摆摆手，“只是一些事情。让他们的尸体无法离开比夏普庄园而已。”继续转圈。

    “你到底要不要解释这‘一些事情’！”詹姆士恶狠狠的问。

    扎克一挑眉，“怎么？你很关心比夏普家的事情的么？”

    詹姆士盯着扎克，紧抿着嘴，他决定不再承受扎克的控制。反击，眼角一抽，“不！我不关心！”詹姆士看着时隔一周，没有任何变化的扎克，“我刚回来。你就把我拖到你的烂事情里，你就不关心本杰明和马修怎么没回来么。”

    “当然关心，但你会告诉我的。”扎克的脸色平淡了一些，看向了几个站在墓前的小家伙，“你是现在自己说，还是非要等我开口问。”

    深呼吸，“在纽顿，本杰明遇到了些事情。”

    “所以这就是你几次打回来莫名电话的原因么。”扎克的声音平静，完全不像是关心本杰明状况的样子。

    “当然是！”詹姆士却激动起来了，“我一直都在想办法联系你。本杰明总是打断我！”

    “那你还不停尝试。”扎克摇了摇头，呆在磨坊的五天中，露易丝也汇报过几通詹姆士的电话，有时凌晨，有时午餐，有时黎明，都是些正常人不会电话打扰的时间，内容也都和两次扎克听到的一样，没头没尾，莫名奇妙。

    詹姆士瞪大了眼。

    “显然本杰明不想我参与他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是要添乱呢。”扎克摆了摆手，仿佛在不耐烦。

    “你，你说什么？！”詹姆士应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只吸血鬼在说什么？他不是阿尔法的朋友么？

    扎克摇了摇头。不耐烦，“本杰明遇到了什么，直接说。”

    “不说了！”

    “你能确保以后，你都忍住不说，那就别说了吧。”扎克轻笑了一声。

    “你！”詹姆士咬着牙，恶狠狠的捶了拳空气。尽力的起伏着胸口连续三次深呼吸，“本杰明遇到了另一个阿尔法，带着一整部狼群的阿尔法！”还是说了。

    安静的墓园中，比夏普的墓前站着五个尴尬的孩子，不远处站着两个神色阴沉的大人。

    沉默了一会儿，扎克挥了挥手，“猜到了。”

    “你猜到什么了！”詹姆士的语气十分糟糕，“你有没有向寇森打听，本杰明在纽顿发生了什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不去帮忙么！”

    扎克没有打听，记得吧，是寇森自己找空隙告知扎克的，本杰明在纽顿因为斗殴被抓了，寇森动了点关系，放了。呵呵，斗殴么。

    “你认为，我要怎么帮呢？”扎克的脸上居然有了笑容，侧头看向詹姆士，“是不是第一次接触异族是遭遇的我们格兰德，我和本杰明的组合，让你误会了什么。”扎克的语气满是诡异的笑意，“我去不是帮忙，是连累本杰明。”

    詹姆士一时语塞，他现在才想起，吸血鬼和狼人在正常世界中的关系是什么，是世仇，“有什么关系！”詹姆士在狡辩了，“根本没到月圆，我见过本杰明和他们战斗过，如果你在……”

    “闭嘴。”扎克的脸上的笑意没了，出现了在扎克脸上很少看到的阴沉，“你以为有狼群的狼人只有在月圆才有战斗力么，动动你的脑子，如果狼人这么弱，四个世纪前的殖民战争，印安异族就不会赢了……”

    似乎是说到了扎克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他啧了一声，“说够了你在纽顿的事情，现在你回来，最好把精力放在巴顿这里。”扎克抬步往前向比夏普墓走去，“今天不要回警局报道了，呆在格兰德，最近发生的事情，你这个警探需要知道。”

    即使再不愿意被扎克牵着鼻子走，詹姆士也没有办法，只能无意义的顶撞一二，“如果你是想说赫尔曼的工厂爆炸，我知道了，纽顿的报纸上有报道。”

    扎克没有理睬，“不是，是现在你的警局，正在极力掩盖一场东南部的投尸案。”扎克没有管詹姆士瞬间凝滞的表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想马上回警局，听你们警局的人，被安排工作。哼，还是要先呆在格兰德。想办法先自己了解一下情况？随你！”

    又是被丢到詹姆士脸上的选择！

    但就和之前的选择一样，詹姆士的人格不允许让扎克在自己眼前对五个无辜的孩子使用魅惑之瞳，此时的詹姆士，也不会老实回警局被动的接受‘掩盖’的工作！

    想想詹姆士是怎么被气到去纽顿休假的，不就是警局对东南部的无视么。掩盖投尸。这比无视，更让人不可接受！

    詹姆士阴沉着脸，跟上扎克。

    “你干什么？”扎克转头，看着试图跟上的詹姆士，“我要去和那些西区第三代们说话，你和他们很熟么，要加入我们的对话么？跟着我干什么。”

    詹姆士满脸通红，憋着一股恶气，紧握着拳，留了在原地。

    “这就是你们来看‘朋友’的状态么。”扎克走近比夏普家族的合墓。提高了声音，吸引五个小家伙的注意。

    凯普勒和和法尔肯的姐弟下意识的在扎克靠近时后退，萝拉和唯一的那个微胖的男生面对着扎克。萝拉还好，叫寇迪的男生有些颤抖。

    这样的原因蛮简单的，当时在升降梯那儿，决定了要来墓地看杰克森后，扎克直接从升降梯的垂直通道上‘飞’了上去，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恢复如常。扎克似乎已经完全没在掩饰自己了。

    扎克那是无奈。新格兰德的构造让他没地方走，回会客室会遇到露易丝带着的孩子们，只能直接去办公室，然后转入生活区换掉一身已经很狼狈的衣服。

    “你们不需要怕我。”扎克脸上有了笑意。转头指了指站在远处的詹姆士，“那位警探先生，不是说了么，我是好人。只是力气比较大，速度比较快，跳的比较高。恢复速度比较快而已……呵呵。”扎克自己笑出了声，宇宙可以作证，他绝对不止这些，“而且，我不太希望别人知道我的这些秘密。”

    “就像漫画中的超人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超能力……”小声开口的是那个微胖的寇迪。

    “就是那样。”扎克笑着，感谢菲兹那群宅男，和近几天布莱恩的相处，“会有坏人想要利用……”

    “你的眼睛会变红！”打断扎克的是法尔肯的弟弟夏洛克，“还有萝拉姐姐额头上的伤……”似乎是鼓足勇气开的口，勇气泄露的很快，自动消声了。

    “所以我的超能力，不仅是让我自己更快更强，还能帮助别人。”扎克朝这个这里最小的夏洛克笑笑，“至于红色的眼睛，你想再看一遍么。”扎克一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看完后，你要猜猜它有什么能力哦。”

    手放下，扎克的双眼赤红。

    “猜的到吗？”

    “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丹尼！”还没人猜呢，凯普勒躲在萝拉身后叫起来，已经是少女的她显然不会和扎克玩这么幼稚游戏！“那不是爱丽丝的哥哥吗！”

    眼中的赤红褪去，扎克挑着眉笑，“我想这个秘密，就要你和萝拉去和爱丽丝换了，你们不是朋友么。”

    “爱丽丝她……”萝拉也加入了对话。

    扎克沉吟了一会儿，“爱丽丝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了你们很多次，但这些不该我来说，你们是朋友，你们可以自己找她谈。”

    “所以你们是什么？”最后加入对话的，法尔肯家的姐姐夏洛特，“你们格兰德一家人都是这样，和，和我们，不一样吗？”有质问的语气。

    “这么看起来，确实不一样呢。”扎克挑着眉，“那不一样是不好的事情吗？”

    五个人相互看着。这个问题早就被回答了，詹姆士安抚他们情绪的时候说的，“格兰德先生，和其他人不同，但，他是好人，如果不是他，你们现在都会受重伤对吧，我们可以相信他。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徽，我不会说谎。”

    “那本杰明、马修……”萝拉看向了扎克，眼神中的意味很复杂。如果格兰德真相被摊开，会有最多疑问的一定是这个萝拉，想想她与格兰德交集有多深吧，老实说，此时她如果认为自己一直被欺骗了都是可以理解的。

    “他们没有回来。”扎克抢先回应，“为什么不等他们回来你自己问，更好，对吧。”

    六个人短暂的沉默。

    “我不得不确认，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扎克再次开口了，“这件事情只存在于我们六个人之间，谁也不能说，就像兰斯警探说的那样，连父母亲人都不能说，毕竟，你们都安然无恙，没有必要让他们担心对吧。”

    “我们六个人？”萝拉左右看着安静的墓园，“那边的兰斯警探呢，他让我们保守秘密，啦他也知道你的……”萝拉摇了摇头，“格兰德的秘密吗？”

    扎克点头，“那七个人。”

    “那凯尔呢？！”萝拉似乎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位凯尔的妹妹，终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扎克抿着嘴，又点了头，“八个。”

    “啊！”凯普勒突然轻呼了一声，这种时刻，果然是年龄带来的优势，两个少女成为了理性担当，“你和布雷克不是关系很好吗？是朋友！他也知道吗？”

    “九个。”扎克撇了撇嘴角，都这样了，扎克手指一点墓地，“十个。”没错，扎克在转移注意力。

    “你说什么？”是萝拉，“杰克森？！”

    “别惊慌。”扎克看着几个又开始颤抖的家伙，轻松的笑着，“这可不是什么恐怖电影。我只是，恩。”扎克做出了思考的样子，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我是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话想对杰克森说，我能传到。”

    “他……”应该是想问‘他不是死了吗？’吧。

    “这又是另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了。”扎克的表情十分为难，“我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保密呢？”

    “可以！”夏洛特，“告诉杰克森哥哥，我们很想他，初中没了他就没意思了！我还想要他来庄园辅导我数学，寇迪也还想念着他帮忙做实验项目的时候，我们都想他！”

    扎克看着这位女孩儿，算是索求之前的疑问吧，“为什么你们不再他的葬礼上告诉他这些呢。我没有吓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杰克森在葬礼上出现过，但没人会发现他而已。”告别式上的亲友发言，同辈的人，只有萝拉和凯普勒上了。

    “我……”女孩儿有些犹豫，“我们不喜欢那个葬礼，那是大人们的葬礼。”大家懂吧，那是大人们的集会场而已，那些巴顿的大人物，成年人们，谁把它当作真正的葬礼看了呢？

    “和我们没有关系！还有凯普勒……”她用责怪的眼神看向凯普勒，“她凭什么难过，她和杰克森哥哥又不熟，就是带他去了次北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难过，我就要玩的开心点……”

    呃。

    扎克抿起了嘴，西区第三代的人对长辈们的看法，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要重新看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