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进程

    周六，奈纳德来告知魔宴那边的进展的时候扎克对奈纳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拿过了和罗伊交流用的纸笔，刷拉拉的写下一句，“二代勒森布拉在吵架。”

    奈纳德看了，但奈纳德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扎克写给他的内容上，而是纸张前面，扎克和罗伊密密麻麻的对话上。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汉克给鲁特·勒森布拉打电话了，这电话从清晨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最初的平淡客套变成严肃的相互质问最后变成完全不顾周围人观感的相互咒骂……

    在鲁特和汉克分明都是第一次正式交谈的电话里，发生这样的转变，都被记录在扎克和罗伊在纸上的交流中。

    奈纳德暂缓了自己来格兰德的任务，专心的补上进度。我们摘抄部分内容吧，方便理解——

    ……

    罗伊对扎克写，‘你没有告诉汉克不要用人类的习惯叫鲁特‘年轻人’吗？？这会惹到鲁特！鲁特只在意吸血鬼的年龄！而汉克只是个婴儿！’

    扎克对罗伊写，‘只论吸血鬼的年龄的话，汉克不是还要对我这个比他大四个世纪的吸血鬼保持尊敬么。你觉得这不会惹到鲁特了？’

    罗伊对扎克写，‘呃……有道理。但现在电话已经开始严肃了，我告诉你，鲁特绝对已经在讨厌汉克了！’

    扎克对罗伊写，‘鲁特还没挂电话，这说明这讨厌还不足以抵消他意-淫-汉克平时是怎么对待我的爽感。’

    ……

    罗伊对扎克写，‘汉克是故意的吗？！提西部的殡葬业私有化进程？！为什么？！这只会让鲁特以为汉克想插手魔宴西部的事情！’

    扎克对罗伊写，‘汉克当然就是要插手西部的事情，不提殡葬业难道上来就是魔宴对异族的吸引力吗？’

    罗伊对扎克写，‘我知道该提的要提！但是不是太直接了，还有汉克是怎么知道除了维嘉市的殡葬业外，西部其它地方的殡葬业私有化并不顺利？你告诉汉克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扎克对罗伊写，‘我不知道。别问我问题了，现在我和你一样好奇这通电话会走向哪里。’

    （鉴告诉汉克的。）

    ……

    罗伊对扎克写，‘完了！鲁特生气了！我告诉你了！鲁特不喜欢被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汉克不该直接质疑魔宴对异族的管控的！’

    扎克对罗伊写，‘外人？汉克是鲁特的兄弟，你和我才是外人，汉克对鲁特，哼，不是。’

    罗伊对扎克写，‘为什么你依然这么轻松的样子？为什么这整张纸上只有我疯狂的写感叹号！！’

    扎克对罗伊写，‘！（加粗）满意了？’

    罗伊对扎克写，‘（）*&*&……*……*’

    扎克对罗伊写，‘放轻松，鲁特还没有挂电话，不是么~’

    末尾了。是扎克对奈纳德写的‘二代勒森布拉在吵架。’

    奈纳德没有加入这文字交流，默默的陷入了思考。

    电话中的争吵没能持续更长时间。

    汉克高声的对着听筒吼，“够了！我听够你的理由了！难怪弗兰克选择去睡觉！你就是个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我要是你父亲早就被你气死了！”

    太多能引爆听筒那边鲁特的东西，听筒里沉寂了三秒，“父亲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几乎可以听到听筒里的咬牙声，“你这个野种！”

    “哼！野种？！我就算是野种也是能和父亲相互称呼名字的野种！”汉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滚去向幻想中的妈咪怀里哭吧！你这个废物！四个世纪，一个托瑞多都压不死！还让他在巴顿这里蹦跶！你还有**用处！！”

    “你……你……”

    “废物！”啪！汉克甩下了电话，挂了。

    听着电话的三人组摆好造型，一起迎接打完电话出来的汉克。

    扎克是一脸笑容，“听起来进展不错~”扎克知道汉克不需要自己的赞扬，但身边的两个家伙，罗伊和奈纳德需要解释，所以扎克为他们总结了汉克的成就，“点出了西部的殡葬业进程，和我还能在巴顿‘蹦跶’的关系。”这词太形象，扎克喜欢，不用可惜了，“现在鲁特要思考怎么尽快让我失去在巴顿的立足点，殡葬业。一旦他为了加快西部殡葬业进程，开始关注魔宴对异族的控制力的时候，他就不得不面对，魔宴在异族心中地位不稳的事实~然后，你就顺利的接过调查异族东向迁移的原因。就像我们昨天讨论的，这工作只有你可以~”

    从扎克开始说话的时候，汉克就没有听，等扎克说完了，汉克也已经下楼，“温斯顿，挖墓去！”走了。说了，汉克是不需要扎克替他注解了。

    果然，罗伊终于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哦！原来汉克是这个意思！”但马上，“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凡事要先告诉我！”怨妇的语气。罗伊是真心不喜欢被动的被扎克牵着走。

    但这次真不能怪扎克。扎克也收了笑容，有点儿无奈的，“我也不知道汉克是这个意思。”扎克重新拿起了之前为了不出声交流的纸张，看着那段扎克自己回答‘不知道’的文字，“我完全不知道西部殡葬业私有化的进展。”小皱眉，“我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看向奈纳德了。

    扎克不觉得自己深陷氏族内战的罗伊·茨密希会知道维嘉意外的殡葬业进展，这个时候，也只有卡帕多西亚氏族的吸血鬼，可能知道这些属于社会地位低下的异族的事情了。

    奈纳德抿了下嘴，“这是事实，西部的多数殡葬业都不是很配合殡葬业的私有化。”

    扎克保持了皱眉，“为什么？”

    “因为掌管殡葬业也多数是异族，毕竟这不是人类中的理想职业，只有没得选择的异族会做。”奈纳德摇了摇头，他应该在看到扎克和罗伊的文字交流后，就在思考这些东西了，他知道，他需要向扎克解释这些，“而这些异族，很在意殡葬业属于政府这一属性。”看着扎克，眼神是希望扎克理解。

    这些内容，我们看过一遍，‘鉴’对汉克说过。但当时的情况是‘鉴’想操纵汉克尽快赶走扎克，结果我们也看到了，是汉克无视了‘鉴’反倒搬回格兰德住了。

    现在我们要看扎克的理解了。

    扎克邹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我明白了，维嘉外的异族还很在意殡葬业属于政府机构这件事，在魔宴的生活中，异族需要尽可能多的社会保障来确认自己存在的价值。私有化后，殡葬业和政府的关系断开，那些异族觉得生活没有保障。”

    扎克可以说是非常客观了。

    奈纳德要补充一点不客观的东西了，“是的，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就是……”犹豫了，“哎，就是殡葬业会给你，给托瑞多。除了在维嘉市里和你接触过的殡葬业异族，没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吸血鬼。”

    扎克也懂了，笑容恢复，“呵呵，怕不是不知道托瑞多是什么样的吸血鬼吧~要感谢魔宴四个世纪对托瑞多的妖魔化，和伊莱·托瑞多的身体力行妖魔化，托瑞多在魔宴异族的心里，不是什么正面意义的称呼，对么。”

    奈纳德张了下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而已。

    “挺好的~”扎克却在这包裹在他的负面现实中抓住了积极的部分，“西部的殡葬业进程受阻，伊莱没办法短时间把我绑回魔宴，我可以继续在巴顿‘蹦跶’。这也是我现在希望的。”左手拍罗伊，右手拍奈纳德，“让我们一起‘蹦跶’。这事情交给汉克利用吧，两个二代勒森布拉的争夺，会是场好戏的~”

    扎克也当然没忘奈纳德来的原因，说笑过后，“奈纳德，魔宴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有！”奈纳德调整情绪，“雷夫罗给了希德消息，已经定位那些魔宴周边的狼人了，乔凡尼的家主，尼克·乔凡尼亲自带队去抓捕了。我们有在暗处的优势，今天应该就会有结果！”

    “尼克亲自出征吗？”扎克有点好奇。

    “恩。”奈纳德又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了担忧，“还带上了我们卡帕多西亚的氏祖同行。”

    现在扎克是真的好奇了，“你们氏祖？”

    “是的。”奈纳德看了眼罗伊，只是看一眼而已，看完收回，“中部的吸血鬼筛选方针在同步改变，落选的隐秘遗孤需要被清除，这工作由我们卡帕多西亚接下了，毕竟勒森布拉不派人（架空），茨密希没人（看罗伊的原因）。”奈纳德略担忧的摇了下头，“氏族本来是应该随我们的人深入中部，清理那些遗孤的，但他临时反悔。”看了眼扎克，“他说他不想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屠杀无人领养的吸血鬼孩子。”

    大家记住一件事，卡帕多西亚的氏祖，就是个孩子。

    扎克没自大到去评价氏祖的行为，只是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奈纳德也继续，“不过他说抓捕狼人，他可以，毕竟他去沉睡之前，就在做这样的事。”

    扎克也只是再次点头，看奈纳德依然有担忧的样子，“放轻松，不会有事的，就算你怀疑乔凡尼的保护能力，你难道怀疑你们氏祖的能力吗。”

    奈纳德倒是真实，“我还真的就是怀疑我们自己的氏祖。”大家要明白此时奈纳德要说出这种话有多艰难，“他还是个孩子！”

    扎克没更多的方法安抚奈纳德了，那，推进，“中部的狼人，和隐秘遗孤都有了进展，那魔宴内部的吸血鬼血液交易呢？”

    奈纳德很懂事，再再次调整情绪，皱起眉，看着扎克，“不好。非常不好。”故意停顿一下，堆积必要的严肃情绪，“不是吸血鬼不愿意停止血液出售，是人类不接受吸血鬼单方面停止出售血液！”

    扎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可以理解，魔宴构建西部社会的基础，就是用吸血鬼的血诱导人类让出社会控制权力。”

    这话，罗伊最后感触。昨天他才把鲁特·勒森布拉怎么发展西部的故事吐给汉克听了，他是看着鲁特是怎么站在西部社会顶层的。

    所以现在，不算意外的，罗伊开了口，“我就知道不会这么轻松！”说了句废话。

    扎克没理，“但雷夫罗完全放弃血液交易，专注于社会监控的控制，这件事没问题吧？”

    奈纳德点头，“这没问题！希德从他父亲那里得到明确的肯定，现在整个雷夫罗的重心都在铺展中部的监控网，和填补西部本身监控中。根本没工夫继续管血液交易。”

    扎克恩了一声，“这个比较重要。还行，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不错。”扎克也明白一件事，“我们也不可能瞬间切断中部巫师家族获得吸血鬼血液的可能性，我们需要时间。好消息是，有了通天塔中的现实，现在中部的巫师家族也需要时间重新规划他们的计划。”

    “那我们就这样放弃停止吸血鬼血液市场了？！”奈纳德突然有些激动。

    扎克撇了眼奈纳德，“你激动啥？”

    “呃，我只是想到……”奈纳德拉扯了一下嘴角，不爽的，“只要吸血鬼的血液交易还在，勒森布拉就能用给托瑞多的血液定价来侮辱托瑞多氏族，恶心你！想到这个我就不爽！”

    扎克一挑眉，给了奈纳德一个拥抱，“谢谢。”有人为自己考虑至此，扎克当然动容~

    只是这突然的拥抱让奈纳德懵了一会儿，“呃……”

    扎克却没事儿一样的抱完了就转向罗伊，“既然阻止血液交易的是人类，那就只能从人类方面下手了。”扎克一脸微笑的看回奈纳德，“我不觉得西部的普通平民对吸血鬼的血液交易有任何决定权。”

    呵，事实啊~巴顿港口出事的时候，哈密顿和奈纳德、雷夫罗他们不是去卖血了么，有人买的起吗？？

    扎克再转回罗伊，“那真正在阻止这件事的人，就是那些在社会中有些资源、话语权的人类。”

    罗伊已经预感到什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这样人，会是谁呢，你说，我们共同的朋友，兰斯将军会不会是这样的人？”

    “你这不是废话么，他是将军！”

    “走吧~”扎克已经起身了。

    “走……去哪里？？”

    “去找将军的儿子~”

    詹姆士·兰斯的新婚蜜月，就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