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寄生虫

    罗伊和扎克都知道曼菲尔不敢现在就表什么意见，只会在一旁紧绷着身体感受巴顿与西部社会的彻底不同。

    视线移开，扎克对罗伊，“会不会冲击太大，让他们产生只要有能力搞事，就能在巴顿获取上层地位的想法。”

    罗伊的回答，“有这个想法的人，我会记下来给你。”笑了，“他们在考察巴顿适不适合他们生活，你也在考察他们适不适合来巴顿生活，对么~”

    “你学坏了。”扎克轻笑了一声，摆摆手、视线往曼菲尔身上示意过去，“那他怎么办，他已经听到你的‘邪恶计划’了。”

    “呵。”罗伊的报备已经结束，转身走开，话，继续了，“在昨夜他和丝贝拉说了那些话后，他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他是你的。”罗伊已经走远了，“他不用回考察团跟行程了，你来处置他。”

    罗伊离开格兰德了，后廊上安静了三分钟。扎克开的口，“曼菲尔。”昨夜曼菲尔和丝贝拉的对话，在扎克的嘴里，被高度浓缩，是精华——

    “你在魔宴生活了四个世纪，你因为看到了魔宴对圣主信仰的执着而放弃了期望吸血鬼终结圣主信仰，转而帮助本就对帕帕午夜抱有怨恨的印安人消除巫术信仰，你不断的向那些生活在贫民窟中的印安人或物，灌输帕帕午夜不会响应他们的祈祷，拯救他们的是你这个慈善家的思想，一代又一代，无望但有执着的持续着。”扎克顿了一下，“这让我思考你做这些的动机。我想到了一个，吸灵怪，你真正在期望的，是让其它信仰的生物弑神，空出神的位置，自己坐上去吗？”

    曼菲尔抬头了，三分钟的时间，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微笑着，他的回答是——

    “我是个寄生虫，我有这种伟大的愿望，不奇怪吧~”

    有人想评价一下这个‘伟大的愿望’吗？

    扎克不想评价，也无法评价，扎克继续，“现在圣主信仰的位置空出来了，你想。”再顿一下，“做吸血鬼的造物者，成为圣主信仰的神吗？”

    “在这个世界~在如今这个时代~这似乎是机会最大的选项呢~”

    “你想寄生我吗？”扎克眨了眨眼，一副天真好奇的模样。

    吸食灵魂印记的吸灵怪，寄生腐蚀灵魂的吸血鬼。扎克也是脑子不清醒了。

    不过还有更不清醒的——“可以吗？”曼菲尔走向‘天真脸’的扎克，激动都已经掩饰不住了的这个吸灵怪脸上颤抖着溢出，“在恶魔还在联邦乱作一团，来巴顿时看到的纽顿天使又那么可笑~你这个弑神者成为圣主信仰的神，也不算什么荒谬的事情~”他朝扎克伸出了手。

    蛮有道理的样子。

    但。

    曼菲尔在即将碰到扎克的时候，突兀的凝滞在了原地，双眼失去了神采，然后全身仿佛失去力量的歪斜的倒下。

    塞姆飘在曼菲尔倒地的位置，手里捏着一只，呃，半透明的、仿佛八爪鱼一样的触手生物，“终于！我说了多少遍我最擅长灵魂方面的巫术！终于能在你面前表现了！恶！这玩意儿是真的恶心！”甩着手里在不断摇摆着触手的生物，似乎想要把那东西晃晕。

    扎克看了一眼塞姆手里的生物，再看一眼地上的‘曼菲尔’——无神的躺在地上，如初生的婴儿，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啧，也像一个突然中风，脑瘫痴呆的中年胖子……

    扎克皱起了眉，看向塞姆，“我没让你出来抓他。”是不满。

    “他要附身你！”塞姆捏了下手里的虫。

    “我是吸血鬼，他那是脑子不正常了，被勒森布拉的规则玩了几个世纪玩的傻了，突然在巴顿中打破了所有压迫着他的规则，疯魔了，他在自杀！我在‘诱导’他自杀！”扎克无语了，多好一番托瑞多式铺陈，毁在自己人手里了，“省得我动手，做那种莫名开始、莫名结束的事情。”

    对！扎克昨天注意到这个吸灵怪的原因就很莫名，没忘了扎克那错的离谱的观察推测吧。这事情能有这种诡异的后续也是够神奇的。

    “哦。”塞姆看了一眼手里的生物，“那……放回去？但他应该也反应过来了吧，不会再自杀了吧。”塞姆还好意思说。

    扎克扯着嘴角，懒得看塞姆的移开视线，撇到生活区——迈尔斯和稀云的房间窗户后，这两个家伙都躲在窗帘后盯着后廊这边……

    啧，猜猜这个两个格兰德员工眼中看到的是什么，是一个刚才还好好的人，突然倒在扎克面前了。

    完美。一切都太！完美！

    扎克的视线，直接一个白眼，翻向了天边。

    出来没多久的太阳不算刺眼，挺温和的……

    扎克回头，“放回去。”

    “真的吗？”塞姆依然捏着拼命甩动着触手的生物，“我可以就这么捏死他。”

    “放回去。”扎克不想再说第三遍，弯腰拉起依然在地上好奇看世界的‘曼菲尔’。

    触手生物被塞姆塞回去了。曼菲尔的神情在瞬间恢复……

    “你想成为神吗？”扎克扶着，不，是压制着已经在使用全身的力量试图摆脱扎克的曼菲尔，“抬头，看东边，太阳里，那里就有个神。不，有很多神，在一个被叫做天庭的世界里。”

    昨天的日出，共和神向扎克表明了愿意做朋友的意愿，扎克还没有回应。现在，扎克给回应了，对着太阳上的那位。

    “他们是被他们国家抛弃的神。像你期望的那样，他们的政府，终结了他们人民的信仰。”扎克拍了下身体已经在疑惑中停止挣扎的曼菲尔，“曼菲尔，别在联邦吊死，眼界放宽一点儿，那才是你挥的地方。想象一下吧，今天你是这个神，明天你是那个神，何其妙美的感觉。”

    扎克的回应是:不用了，荣幸，但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的好。因为，妈祖这位女神说了，鉴是分心、忽略天庭派给她的优先任务，才跑到联邦来追天堂之门钥匙的。那天堂之门的钥匙，依然是共和众神的目标，当共和的多方势力混乱解决后，共和众神，依然是要来联邦从吸血鬼这里拿属于吸血鬼的东西的。

    鉴说过，共和神是从天使那里得知天堂之门的钥匙存在，并在扎克这边验证了钥匙在圣主给吸血鬼的奖励里，现在的西蒙·冈格罗身上。只看现在立场很可疑的鉴，有没有给共和众神完整的分享这份情报了——

    鉴如果一心要帮共和神，就会好好养着黑猫，获取圣主信仰世界的秘密。但鉴，有好好养黑猫么？并没有哎，她把黑猫养‘死’了。

    那，何必演一出勾心斗角的假亲善，费尽心机的去相互试探，最后来一场背后捅刀的大结局戏码呢。呃，迈尔斯的两幅嘴脸有多膈应人还嫌不够吗？扎克没那兴趣。

    太阳，热烈起来了，脱离了清晨这个时段的束缚，开始向这个世界展现它真正的威能了。

    扎克的回应，对方接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