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暗鬼之影
那道黑影身上缠绕着透明的风暴,将银尘的暴风雪分开了。“影夜鬼狼突!”他轻喝一声,身形猛然加速,一个闪身就到了银尘面前。银尘下了一跳,作为魔法师的他本能地运用“天魔舞步”向后一退,手中爆发的风雪还没有停歇,一招“霸铳黑天炎龙神杀炮”已经出手,这次他发出的不是一颗火球,而是一道火龙! 巨大的爆炸让文青松了陆青云狼狈退远,银尘正准备继续发射深雪之寒,想用冰火两系魔法的对冲牵动天地法则,扭曲时空,在方寸之间打出领域王者级别的超高攻击,可是他甚至还没有将有点冗长的9字咒语念完,就听到了尹雪梨一声尖叫。 银尘,,文青松,陆青云听得这么一身叫喊,全都打了一个哆嗦,心道尹雪梨不会遭到什么不测了吧?银尘此时哪里顾得上对方合道三重的可怕境界。直接一个瞬移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发魔哭冥斩拳。 暗黑色的拳影被对方从指间弹出的一把锐利钢刀截住了。罡风和黑暗对撞,风属性和暗属性的力量冲突爆炸,光冲击力就让银尘站立不稳,他此时身上张开着的可是专门防御罡风的暗流魔盾。 银尘的脚,在雨夜湿滑的地面上滑了很远。而尹雪梨,就在这么一瞬间被套上了一大捆绳子绑得严严实实。银尘一见之下,不禁惊呆,因为那黑影丢出来的绳索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正是五年前,在天剑关出来的路上,张萌萌姐姐第一次要捉住银尘时使用的网兜一样的暗器。 “魔威阁?”他惊叫一声,而那道神秘的黑影,也同时惊呼出一句:“天魔舞步?魏务良那死鬼的弟子么?” 银尘被他的话说得一愣,正勾起心事,陡然见那人腾空而起,居然带着尹雪梨向都护府深处跑去,银尘只道是他投奔了北军,这次捉了尹雪梨去见官呢,再也顾不得文青松陆青云的事情,当先化作一道紫色的身影,追着那黑影就去了。 “银尘!不要管我!你赶紧躲起来!将来抽空为我报仇就是了!”尹雪梨给黑衣人捉住,动弹不得,只能隔空喊话,却被黑衣人低声一句威胁,赶紧闭了嘴。 银尘将奥苏湮灭应用到天魔舞步之中,又开启了刺客斗篷上的炼金法阵,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却眼见着离那黑影越来越远。那黑影不仅相当于力量比他高出十六个层次,而且身上也带着一件银尘根本不了解的神秘玄器,专门加速度,那身法迅捷诡异得鬼都怕,银尘一个只相当分神一重的人又如何追的上?他试着用瞬移拦截,可每次都被那人轻松躲过去,还被丢了许多飞镖。 银尘的暗流魔盾可挡不住合道高手的攻击,只能仗着天魔舞闪避,好悬没有被一镖刺穿喉咙,真是印证的那句“魔法师要么华李丽丽地毫发无伤,要么凄惨惨地变成一地肉泥”的鬼话。别看他现在毫发无伤,躲闪腾挪得华丽非常,却是标准的一击死的货色,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只要挨上这个世界的战士高手的任意一击,那绝对会瞬间失去战斗力,能不能活下来都要老天爷说了算呢。 天地法则的变动让罡风的规则变得更加严酷起来,越级挑战变得更加不可设想。银尘胆大妄为地追击合道高手,说实在的也是一时被尹雪梨被擒获的事实激怒,昏了头脑。此时的世界可不比五年前,他要真的跟这个高手对撼起来,只怕败多胜少。 “魔法师就是魔法师,这追敌人的本事就是不如战士啊!”银尘的脑子里闪过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吐糟,马上就被一脑门的怒气冲飞到不知所踪。他此时顾不上理睬这些丧气念头,他的眼睛里只有尹雪梨被捆绑挟制的越来越远的身影。 他最后一次使用瞬移拦截,却又被对方轻松躲开了,他们已经在飞檐斗拱之上奔跑了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道江湖盟的刺杀行动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或者干脆失败了。他从时空门户中冲出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变换方向,逃往另外一边。他的面前是密密麻麻的裹挟着罡风的飞镖,那不是魔威阁的绝活“河汉星幻”又是哪招? 银尘只能向后一闪,退回到时空门户中,他在超空间通道中穿梭着,这一瞬间他周围时空完全静止,也完全没有任何色彩,一切都是透明而灰暗的,仿佛水晶的世界。他憋足了一口恶气,气势汹汹地移动到了那黑影的身后不到一丈的距离内,死死卡住他的背门死路,然后重新打开门户。 他从超空间中探出半个身子,却发现那位黑衣高手已经转过身来,瞬移可以让他瞬间到达领域所及的任何地方,无论是高空或者水下,可是开启时空门户的那一个小小的动作,依然给他造成了一点点延迟,这也是奥术瞬移唯一的一点延迟,因为这个魔法在发动的一刻毫无延迟,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征兆。 那合道高手的袖子猛然鼓荡起来,他一手抓着尹雪梨,另外一只手从袖子里探出来,却没有任何飞镖跟着飞出。他的手里捏着一把精巧短小的斧头,寒光闪烁间,一道可怕的气刃从那把小斧头上爆发出来,随着那人的挥砍猛烈袭向银尘。 太近了,此时此刻银尘就算是有奥术加速,瞬移,和天魔舞步也完全避不开了,他身上的暗流魔盾也完全不能挡住这一道足以将他腰斩的一击。眼看银尘就要被这一斧头砍死当场,尹雪梨眼睁睁看着,睚眦具裂,却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泪。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 此刻他们正出来一幢三层小楼的屋脊之上,虽然两人都是脚踩实处,却因为小雨造成的湿滑,让他们不敢大幅度的移动脚步,否则一个滑落失足,那真的会给对手摔出一个天大的破绽来,被对手一击必杀。刹那之间,两人都已经到了狭路相逢勇者胜的绝境,合道高手仗着自己几十年的神功修为和战斗经验,抢先出手,瞬间便占据了先机,他料定眼前这个黑衣人(刺客套装下的银尘看不到脸)决计挡不住自己一斧,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灌注着魔威阁最正统的《天魔解体**》神功气劲的一击,一定可以为他解决了一切麻烦。 斧刃发出的狂风,带着一股混乱邪恶的力量,被罡风轮罩住的房顶上,湿滑的瓦片甚至都开始迅速腐蚀,变得凹凸不平,反而增加了一点摩擦力。阴暗却不阴冷的狂暴力量,围绕着斧刃,以电光石火般的高速冲向银尘,阴冷凝固的空气,甚至都被挥砍出一道可见的缝隙。 “列缺廖光斩!”那合道高手轻喝一声,从声音上听来,他的年纪似乎也不是很大。 “诸神加冕!”银尘冷喝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反而低沉沙哑,显得成熟很多。他的左手上冒出一圈亮金色的光芒,扩展出一面小小的光盾,那不过小圆盾一样的光膜上,竟然幻化出几层魔法阵的光影,那是护盾能量过于集中之后,护盾完全法则化的表征。银尘不管不顾地将护盾迎上那一道华彩般的斩击,只见光华流转,罡风碎裂,完全法则化的护盾,居然将合道高手的一击完全挡了下来。只可信他和那人之间力量上差了太多,他的盾牌只能承受一击,就彻底消散了。 “咦?”合道高手轻声惊讶了一下,紧接着闪电般地收手,出击,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挥出了第二板斧,而此时的银尘,已经没有能力再次凝聚出第二面光芒汇聚的盾牌了。他索性再次给自己施展一个诸神加冕套在身上,以备不测。 面对合道高手的第二击,银尘此刻反而彻底冷静下来,也为刚刚鲁莽匆忙的防御感到一点羞愧。他是魔法师没错,可是一位传奇魔法师,并不是完全不能和战士玩近战的蹩脚货色,面对合道高手裂天破敌地的一击,他其实有更好的方式来应对。 他现在打算使用那种让战士职业无比郁闷甚至惊恐的方式了。 识海之中,光明属性的《凝魂摄魄**》爆发出最强的光芒,气海之中,《血裂魔皇绝式》为身体提供了最大限度的快速反应能力,魔法师没有战士般的力量,不代表他们没有战士般的敏捷。 列缺廖光斩的第2击够快,可是银尘更快。 那人的下劈只使出了四分之三,精巧的小斧头上裹挟着惊天的风暴,甚至在暗夜之中变成一团灰色的扭曲空间,狠狠朝着银尘的头顶扑来,就被魔法师的右手轻松接住了。按理说,魔法师那么细小的臂力根本不可能挡得住合道战士灌满气劲的一击,可是银尘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是被某种玄奥的神意影响一样,他周围的时空都完全扭曲起来,一只白银色的右手,在看起来没有任何附加的机械力量的前提下,接住了那把向下劈来的斧头。 很神奇吗?不,这一点都不神奇,这就是魔法的力量,现实存在的,光元素衍生为火元素的力量。 “大焚化术。”他轻轻念出咒语,白银的手掌心里,五指尖上,爆发出一道冲天的红光。这才是一位魔法师面对近身攻击时最应该采取的行动——缴械。 除了拳斗士,这一手可以让任何近战者吐血三升,顺便烧伤手掌。 合道高手赶紧松开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一把灵器斧头顷刻间化为一团亮红色的软浆,除了暗运元气,稍微恢复一下烫得痛彻心扉的手掌以外,他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哪怕他手里拿着一片太空装甲,在传奇级别的圣法师面前,也只有秒秒钟变成钢水的份儿,也亏得他见机快,赶紧松了手,否则那一团光化的火焰足可以连他的身子一起点燃。 银尘将那一团液体随手一丢,也不知道那么几千度的高温会点燃都护府里的什么,空闲的左手骤然弹起,骈指“戳”向对手的眼睛,似乎那是什么厉害的指上功夫。 合道高手毕竟经验丰富,他的下盘根本不动,就靠腰背的力量轻轻一扭,就将身子侧过去,看路数那一定能避过银尘的一指,他甚至已经暗运拳劲,只等对手将这一招用老,就狠命地补上一拳,只可惜他面前的对手,从来不是一个认真使金刚指的武斗士。 那一瞬间,银尘的身上爆发出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气势,那爆狂的威压堪比元婴境界。黑暗的指锋从白银的指尖上爆射而出还没有前进三寸就瞬间扩散成无数道闪电,囚笼一样将合道高手笼罩。 银尘头顶的夜空,仿佛神威的巨大轮盘,无声地轰然碾压下来。他周围的空气,他周围的空间,甚至他所在时空的时间一起化为磨盘,轰隆隆地开过来,从那合道高手的身上挤压而过。合道高手感觉自己仿佛一粒谷米被塞进磨盘之下,惨遭绝对暴力的碾压。他清晰地听到了全身骨骼崩碎的声音,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一股完全不讲情面,不讲任何规则道理的绝对力量的碾压,他并不知道那是银尘如今正常水平下最强大的魔法,他为了发动这个魔法,甚至动用了天劫。 “千手蹈天卍禁大封——”银尘的声音里带着最后胜利的热望,他清楚地看到了百万吨级的封印力量将合道战士和尹雪梨一起困住,他知道那样的力量不会伤人,因为他没有在魔法之中加入伤害目标的规则。他知道自己赢了,虽然不过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小小战斗的胜利,但是无论如何,能够在不动用仙曲的前提下制服一位比自己搞出16重境界的大高手,任何一个法师都可以喜形于色吧。 “要不是卍禁大封和仙曲,面对比自己强太多的敌人,我就只剩下跑路一个选择了。”银尘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