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梅戈不知道阮伽南心里的想法,一心只担心着自己的妹妹,甚至还没有等马完全停稳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焦急的朝着姑子庙里走了去。 阮伽南见状也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追了上去,然后在心里猜测着梅戈的妹妹怎么会在这姑子庙里,她不是已经嫁人了么?莫非是被夫家的人敢了出来? 可是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又否认了。 这应该不太可能。在古代会被夫家赶出来的女子都是犯了大错的,梅戈的妹妹……虽然还没有见过,但是她觉得梅戈和他大哥都是不错的人,他妹妹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而且据说梅夫人是一个非常有手段,对子女要求也相当严格的人,梅戈的妹妹又是她唯一的女儿,是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丈夫靠不住,她肯定会很用心教导自己的儿女。 所以按理来说梅戈的妹妹应该不至于在夫家犯下大错被人赶到姑子庙来才对。 那会是什么? 一边思索疑惑着阮伽南已经走进了姑子庙。才进入大门就已经听到不远处大殿里传来的各种声音,呵斥声,尖叫声,哭泣声,听起来里面像是一团乱的样子。 既然来了,阮伽南就没有打算置身事外,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很糟糕,梅戈那个弱身子可不一定挡得住里面那么多人。好歹是她的朋友嘛,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欺负呢? 所以她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大殿前一把将半掩着的门的重重的推开了,门扉撞在一边的墙上又反弹了回去,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大殿里混乱的情况一顿,大家似乎是被吓了一跳,齐齐转眸看着门口,就看见一名男子站在门外,十五六岁左右的年纪,脸庞上还有些稚嫩,五官清秀英俊,一双眼睛特别的明亮,在这昏暗的大殿里竟然让人产生了一种因为她的一双眼而让大殿明亮了起来的错觉。 “呃,不好意思,太用力了。”阮伽南没有什么歉意的说道,然后人就迈了进来,一眼就将大殿里的一切都看了个清楚。 中间被人捉着两只手,身穿着灰色素衣,长发散乱,神情悲戚惊恐的女子想来就是梅戈的妹妹了,脸上依稀能看出和梅戈有几分相似。而她身边则是站着一位手里拿着剃刀的比丘尼。看样子竟然是有人想要强迫她落发为尼。 而梅戈却是在一旁也被人给左右拉住了,显然是他想要阻止自己的妹妹被伤害,但却抵不过对方人手众多,自己不但没有帮到妹妹反而还被人给压制住了。 “卿弟,快,快救救我妹妹!”梅戈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也不管她是否有能力救她妹妹就张嘴急切的喊道。现在不管是谁出现对他来说都是一点希望,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这样糟蹋啊! 当初他们真真是瞎了眼,竟然让妹妹嫁到了这样的人家,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就被折磨成了这样。这两年的时间里妹妹在夫家过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日子,若不是这次的事闹大了,被他们知道了,他们都不知道妹妹在夫家竟然被欺负至此。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用外人管!”一个年过五十的女人看着阮伽南冷声道,似乎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好意思,这的确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管,但是梅大哥估计不能算是外人吧,今天我是来做帮手的。所以你们最好就是把他妹妹放了,别逼我动手啊。”阮伽南好声好气的说。 说实话她是不太想和女人动手的,但如果她们非不听,那她为了节省时间少不得要暴力解决了。 也不知道丹青那丫头能不能应付宁王,她还想着能尽快回去呢,免得事情穿帮了。宁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女扮男装跑了出来,谁知道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摸到点什么。 “放肆!你是哪家的小子,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说话的还是刚才的妇人,是方家夫人,也是梅戈妹妹的婆婆。 方家在燕京中自然算不上一流世家,撑死算是三流吧,但是奈何祖上在前朝的时候也是当时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延续了近二百年,后来才慢慢的衰落了,到前朝覆灭的时候方家甚至已经连排名都够不上了。 直到凤歧国建立,方家的一先祖眼光毒辣,追随着太祖皇帝,虽然当年因为家族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以至于在太祖起事的时候没有帮到多少,但好歹也有一点从龙之功是吧。所以建国之初方家还是威风了好一阵子的,迅速发展了起来。 奈何啊,吃的苦太多了,后来风光起来了,家族里的人便不求上进,只知道享乐,一百个人里面都找不出一个有用的。那位先祖离世之后方家又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现在,又从一流家族跌到了三流家族的队伍里。 也正因为如此,方家的人才极力的想要重新回到一流家族的队伍里。家里的人没什么能力,那怎么办?靠联姻咯。这也是梅家姑娘会嫁进方家的原因之一。梅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但家底丰厚,家族历史悠久,影响力十足。 就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曾经的香馍馍变成了现在这样惹人嫌弃,恨不得立刻丢弃的馊食了。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你也管不着。我就问你放不放开?”阮伽南可没有什么耐心和她周旋,又一次问道。 方夫人冷哼了一声,轻蔑的瞥了眼被人压制住的梅戈,讥讽道:“梅公子,就算你想找人帮忙你也找个有用的啊,怎么找了个跟你差不多的。能帮到你什么呢?梅公子,我知道你担心焕娘,但是焕娘已经嫁入方家,是我方家的人,即使你是她兄长,也不能越俎代庖啊。” “这位夫人,所以说人已经嫁到你们方家,但好歹是梅家的小姐,你们这样强迫她落发,是不将梅家放在眼里了?”阮伽南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就算梅焕娘真的做出了什么错事,但是方家人不该不顾忌梅家吧,还是说…… 阮伽南想到那个可能不禁望向了梅戈,只见他神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眼里闪过了浓烈的恨意,但脸上又有些悲戚无奈。 她心一沉。看样子是梅老爷已经表态过不会管自己这个女儿了。 一直听说梅夫人所处的几个孩子不得梅老爷宠爱,但是没有想到他三兄妹在梅府的地位已经低到了这种程度。难怪方家如此有恃无恐了。 只是梅戈就算救下了她的妹妹,将来她妹妹又该如此自处?回梅家怕是不可能的了,回方家?那不是送死吗?那能去哪里? 阮伽南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世道对女子的苛刻,还有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的无奈,还有可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生都只是一个附属品,离开了连活下去的空间都没有。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般若或者是寨子里的女人那样的。 梅焕娘怕就是这种吧。 方夫人闻言冷嘲的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恶意,居高临下的看了眼被人压着跪在地上的梅焕娘,漫不经心的道:“连她亲生父亲都放弃她了,那她就是我方家的人,既然是我方家的人,那我们爱怎么处置她就是我们的事了。” 要不是顾忌到博儿的名声,梅焕娘早就死了,哪里还会有梅戈在这里胡闹的机会。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娶这个梅焕娘,进门两年了连个蛋都没生出来,留着有什么用?方夫人完全忘记了当初他们方家求娶梅焕娘时的讨好嘴脸。 “她是人,不是物品,不是谁的东西,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甚至是她的将来。所以,现在我最后问一次,放不放?”阮伽南对这个方夫人也是厌恶至极了。 也不想想自己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还一副没有了利用价值就想甩开的丑恶嘴脸,看着真是令人作呕。 方夫人冷哼了一声,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人,那个比丘尼抬起手就要去剃梅焕娘的头发。 阮伽南轻叹了一声。 然后一阵尖叫声,哀嚎声传来,梅戈只觉得眼前一闪,再定睛细看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已经被人拉起来了,原本压着她的人都倒在了地上,就连方夫人也差点跌倒,被她身边的丫鬟及时扶住了。 “焕娘!你没事吧?”压着梅戈的人也忙松开了手,梅戈一喜飞快的走到了自己妹妹面前。 梅焕娘看到自己的哥哥心里一酸,扑到了他怀里,“二哥……” 她以为自己今天逃不过了,要被强迫落发了。如果被强迫落发,就算大哥二哥,甚至是母亲来了,又有什么用? 好在,好在。梅焕娘心里十分的庆幸,想起二哥带来的朋友,她连忙擦拭了一下泪水,虽然此时心里很苦,却依然礼数周到,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的对着阮伽南福了福身道:“多谢公子相救。” “不客气。”阮伽南摆了摆手。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梅焕娘,你这是要翻天吗?”方夫人定神之后冲着梅焕娘尖叫着道。 梅焕娘猛的转身狠狠的看着面容扭曲的方夫人,“想要翻天的不是你们方家人吗?当初求着赶着想要娶我,现在勾搭上一个出身更好的就想一脚踹开我。你要是好好的写个休书给我,我还敬你儿子是个汉子,我还能说你方家拼命的往上爬不过是人之常情!” “可是你们呢?明明是你儿子不仁不义在先,竟然还要将脏水往我身上泼,你们的脸,你们全家的良心都喂狗了吧?我自问嫁入你们方家这两年没有行差踏错一步,上我孝敬公婆,中我敬重夫君,下我善待小姑。可是你们呢,把我的嫁妆吃光了,攀上了高枝,还想将我踩到泥潭里!” “想要清清白白,带着好名声去娶贺家小姐,做梦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意的!我倒要看看,事情张扬出去,燕京的百姓到底是嘲笑我这个梅家小姐丢人还是嘲笑你们方家尽出一些败类!” 贺家? 听到这两个字阮伽南眸色闪了闪。 敢情这梅焕娘的丈夫勾搭上了贺家的小姐,想要停妻再娶,但是又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想要将错推到梅焕娘身上,然后顺理成章的换一位夫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人也太渣了吧?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 “闭嘴,你这个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行为不检点,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坏了我方家的名声,又嫁入方家多年连颗蛋都没有生出来,你还有什么脸面霸占着这夫人的位置?我儿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你!”方夫人被她的话说得面色大变,愣了一下之后尖着声音反驳道。 梅焕娘面色也变了变,咬了咬唇,没说话。 方夫人却是得意了起来,“你没话说了吧?身为女子,成亲多年却没有生下一子半女这就是你的错!你识相点就应该自己退位让贤,可你偏偏不识好歹,那就出家为我方家日夜祈福,也算是你功德一件了!” “噗!”阮伽南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引来了旁人的注意。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夫人说的话太好笑了,我长这么大,见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脸皮这么厚的人。我说这位富态的夫人,”她故意在富态二字上咬了重音,“你对多年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据我所知梅小姐和你儿子成亲不过两年吧?而且你怎么确定生不出儿子的人不是你儿子?” 梅焕娘一怔,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从来生孩子的事就是女人的事,所有人家中成亲几年没生一儿半女的都说是女人的错,是女人的肚皮不争气,竟然从来没人说过生不出儿子男人也有错的。 方夫人被她这话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手指直抖,“去,去把这人拿下,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不是什么话都能随便乱说的!” 居然、居然说她儿子生不出儿子,这不是在诅咒他们方家吗?不可饶恕! 方家带来的人哇啦啦的一哄而上,都忘记了先前的事。 阮伽南当然不会傻愣愣的站着被人打,现在她是男人装扮,自然就不用太斯文了。于是她抬一次脚就踹掉一个人,百发百中,每个被她踢到的人跌倒在地上都爬不起来的哀嚎个不停,三两下就将方家的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立马给我滚!再不滚我就亲自动手帮这位夫人尝试一下光头的滋味!想来方家的夫人要是顶着一个光头回城一定会非常热闹的!”阮伽南冷沉着声音阴恻恻的看着方夫人说道。 方夫人被她吓得面色发白,连连倒退了两步,目光带着一丝忌惮。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整治梅焕娘的好时机,但又毫无办法,自己没有想到梅戈竟然带着帮手来,还是一个身手了得的帮手。 见她还在磨磨蹭蹭的不愿意,阮伽南索性将吓得面色发白的比丘尼手上的剃刀抢了过来,大步朝着方夫人走了过去。 方夫人发出一声惊骇的叫声,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跑到外面了才回身色厉内荏的对着阮伽南威胁道:“你、你等着,我们方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哼!” 阮伽南挥了挥手上的剃刀,方夫人啊了一声扶着婢女的手逃也似的走了。 见烦人的人终于走了,她才将手上的剃刀一扔,回头看到那个比丘尼,冷笑了一声道:“枉为出家人,玷污了佛门净地。” 看到方家的人被赶走了,梅焕娘才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愣怔的望着某个虚空的点默默的流着泪,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和方夫人对峙的气势,分明就是一个被丈夫和婆家背叛抛弃了的可怜女子。 事情和阮伽南猜想的差不多。 梅焕娘的丈夫,方博,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贺家的小姐勾搭上了,这个贺家小姐还十分的迷恋方博,说是非他不嫁。跟梅焕娘相比,自然是贺家的姑娘带来的利益更大,更多,而且梅焕娘还不得梅老爷的宠爱,光是一个梅夫人顶什么用? 于是方家的人便越想就越后悔,越想就越是觉得当初娶错了梅焕娘。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人已经娶回来两年了,总不能说休就休,而且梅焕娘也犯什么错,若是突然就休了,传出去只会坏了方家和方博的名声。可是如果就这么放弃了这个机会,方家也舍不得。 想来想去之后方家就想到了一个缺德的主意。那就是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梅焕娘身上,有什么错是就算让燕京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指责方家半句的呢?那就是失贞。 方家人收买了一个外来的书生,给了他重金让他去诬蔑梅焕娘。而梅焕娘呢,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在被拉大厅里审问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明明不认识这个书生,怎么会和他勾搭私通呢? 直到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出来指正,直到看到那个书生拿出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她才如同五雷轰顶,明白自己是被人陷害冤枉了。而自己的丈夫却一句话不说,出了事之后还避而不见。是后来方夫人一时得意说漏了嘴才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更让她心寒的是,出了事之后方家的人派人到梅家试探梅老爷的口风,结果梅老爷却勃然大怒,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没有这个女儿,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不关梅家事这种绝情的话。 有了梅老爷这种表态,方家的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至于梅夫人,因为前段日子生了病,一直在院子里休养,可能是梅老爷又可能是那位夫人可以隐瞒了消息,直到现在梅夫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种委屈。就连梅戈也是梅焕娘身边一个小丫鬟去通风报信才知道这件事的。 阮伽南听了是感叹不已。这个梅老爷也是个渣爹了,也不知道跟阮老爷相比,哪个更无情一些。好歹是自己的女儿,居然能狠心至此。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生呢? 阮伽南自然是不会留下来的,梅戈劝说了一会儿梅焕娘才答应随他一起回城,放着她在这里梅戈也不放心,谁知道方家的人会不会转头又来呢?于是三个人便一同回城了。 好在这个时候城门还没有关,三人倒是顺利进城了。 进了城阮伽南便和梅戈两兄妹分开了,心里还在担心着王府的事情,暗暗祈祷宁王今天不要去她的院子,只要他不去,就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但是她不知道丹青刚回到府里宁王就到了她的院子。 丹青本来就忧心忡忡的,谁知道刚回到,还没有想到万一见到宁王,宁王问起的话她要怎么回答呢就看到宁王殿下过来了。 她心一慌,连忙关上了屋子的门走了出去。 “王妃呢?”凤明阳问。 “回、回王爷,王妃、王妃在屋子里呢……”丹青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凤明阳瞥了眼丹青,暗道这丫鬟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莫不是阮伽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去通报一声,本王有事情要和她说。”虽然两人是夫妻了,也做过亲密的事了,但风度还是有的,宁王可做不来不请自进的事情来。 丹青福了福身道:“王爷,王妃、王妃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 凤明阳眉头一皱。 心情不好,难道还在为晌午的事生气?不会吧?他怎么不知道她是这么一个小气的人? “王爷若是有事要和王妃说不如、不如晚点再过来,或者是等王妃心情好点了,奴婢再劝王妃去找王爷,王爷觉得怎么样?”丹青小心翼翼的问,双手紧张的绞在了一起,面容有些僵硬。 凤明阳视线不经意的一转就注意到了丹青的异样,眸色一闪,目光落在了关着的门上,似乎是想透过门扉看清楚屋子里的情况。 丹青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吊到了喉咙上,马上就要因为紧张害怕而蹦出来一样。 凤明阳瞥了眼紧张的丹砂垂下眸子眼里掠过了一道深思,半响才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回去了,等她什么心情好了再让她去本王院子一趟。” 说完便真的转身离开了。 丹青既意外又庆幸,不由得拍了拍胸口,暗道虚惊一场。若是刚才王爷真的要进去,那她也是拦不住的,王爷要是进去了那肯定会发现小姐不在里面的。吓死她了。 丹青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吩咐了一下其他丫鬟自己就赶紧进屋,装作去伺候阮伽南的样子。只是她在屋子里是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压根就静不下来,也不知道小姐什么才会回来。如果丹砂还在的话就好了,她们可以一个人在屋子里守着,一个人在外面看着。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丹砂和陆英怎么还不回来? 丹青一边暗暗自语着一边不停的看着门口,就希望自家小姐能赶紧回来,她这心惊肉跳的就担心王爷突然又过来了。越是怕就越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她好像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好久了才终于听到了一点异响。 她心一喜,忙走过去先是打开了门,探出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在附近,也没有人盯着才回到屋子后边打开了窗子。 她窗子才一开,一道身影便立刻闪了进来,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姐又是谁?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小姐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啊,小姐都不知道奴婢刚回来王爷就过来了呢。”丹青吱吱喳喳的道。 阮伽南喝水的动作一停,忙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丹青问:“什么,王爷过来了?他可有看出什么来?你没露馅吧?” 丹青挠了挠头不太确定的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应该没露馅吧。要是露馅了,王爷当时就进来了。奴婢说小姐你心情不好,在屋子里睡觉,王爷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走了。说让小姐心情好起来之后去他那里一趟。” 去他那里一趟?干什么?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阮伽南问,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丹青摇了摇头,“没说。” 阮伽南沉思了一下想起了梅戈的事,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行吧,待会儿我过去一趟。” 喝了一杯水,阮伽南忽然觉得自己肚子有点饿了,便说道:“你去跟厨房的人说一声,看王爷用饭了没有,没有的话就在王爷那里摆饭吧,我待会儿过去吃。” 丹青愣了一下。 这还是小姐第一次主动说要去王爷院子里用饭呢…… “嗯?怎么了?”阮伽南见她还站着傻愣愣的样子,有些不解。 丹青摇了摇头,飞快的退了出去,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猜测不会是小姐惹下什么大麻烦了,所以想要讨好王爷吧? 不得不说丹青这丫头对自家小姐还是非常了解的,一下子就猜到了。当然啦,阮伽南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担心事情穿帮才想要去他那里用饭,探探口风的。 凤明阳听到下人说王妃要在他院子里摆桌用饭时挑了挑眉,心里暗想这丫头该不会是又想搞什么事情了吧?但面上却是神色淡定的让下人按王妃的话去做。 他等了两刻钟才看到大半天没见的人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他见状笑了笑,道:“王妃心情好了?” 阮伽南一时摸不准他是说真的还是在试探自己,嘴上却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过去的时候我就是犯困了在屋子里睡着了,丹青这丫头误以为我心情不好而已,倒是让王爷误会了。” 凤明阳将她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道:“难得王妃要在本王的院子用饭,本王甚是高兴。” “……呵呵。”说得他很希望她过来用饭一样。 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难得两人一起用饭,厨房自然是费了一番心血的,桌上的都是两人喜欢吃的菜,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让饿了大半天的阮伽南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面上冒着热气的菜。 凤明阳看到她嘴馋饥饿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王妃看起来像是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是早上用过饭就到现在吗?” 阮伽南一心放在美食上,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陷阱,摇了摇头敷衍的道:“没有啊,吃过了,就是吃得不太好。” 在八宝村里能吃上什么好东西啊,乔楠那家伙把银子都花光了,想吃顿好的都难。 凤明阳眸色闪了闪。 他怎么记得府里中午那一顿还挺好的,荤菜就有四样,素的也有两样,汤一样。虽然说两人吃的可能不太一样,但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她为什么说吃得不太好呢?难道是没用饭就出府去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还去了那么长时间才回来。 “王爷,吃饭吧。”阮伽南可不管什么要让家中的男人先动筷规矩,率先就举起了筷子夹向了自己喜欢的菜肴。 凤明阳才拿起黑漆筷子就看到她已经一口吞下了嘴里的食物向别的菜进攻了。 明明吃得很快,像是很饿的感觉,但是偏偏动作让人看了却又觉得她不急不缓,优雅得体,身姿挺直,双肩自然平缓放着,上手臂下垂,偶尔小幅的摆动着,目光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菜或者是碗里的白饭,吃得极为认真。 “看来王妃真的很饿了。”凤明阳细嚼慢咽,将嘴巴里的白米饭吞了下去才突然说道。 吃的正欢的阮伽南被他这突然冒出来的、带了一丝异样深意的声音吓得差点就噎住了。 “王妃不要急,慢慢吃,不顾的话就让厨房的人再准备一些,或者是本王可以少吃点,给王妃多留点。千万别噎着了。”他温声提醒。 “……多谢王爷提醒。”将梗在喉咙的肉块吞了下来,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她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汤,轻轻的吹了吹入口鲜美,舒服! “王爷,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八卦,不知道王爷知不知道?”她问。 凤明阳嘴里正嚼着饭粒就没有应她,而是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 “咳咳,是这样的。我听说那个方家的公子要休掉梅家小姐,说是梅家小姐失贞是吗?”她问,眼睛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凤明阳动作似乎顿了顿,半响才道:“王妃怎么有兴趣关心这种事?” “不是我想关心啊,是现在整个燕京的人都在说,要不是我今天出门我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呢。”阮伽南故意说道。 “嗯,然后呢?” “然后?那个,王爷,你就不说说吗?”见他态度如此冷淡,阮伽南有种不知道这个话题要如何继续的尴尬。 凤明阳瞥了她眼,“别人的家事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这严知君和梅家二公子不是好友关系么?王爷你和严知君又是好友,四舍五入一下你和梅家二公子也是好友了吧?你关心一下不以为过啊!”阮伽南一脸正经。 凤明阳夹菜的筷子一顿,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她,“你怎么知道知君和梅家二公子关系好?”还有四舍五入是什么意思? “严知君说的。”阮伽南一脸正直。 “哦,是吗?” 王爷,你能不能别老是呢的吗的好吗?说点别的行不行? 似乎听到了她的腹诽,凤明阳终于开了尊口道:“你如果想知道你去问知君好了,我对此事并不了解。” 而且这是女人才会关心的事。 …… 这谈话没法继续了! 阮伽南很想掀桌就走。 “知君明日便会过来王府,王妃若是想知道此事,不妨到时候问问他。”良久之后凤明阳见她鼓着脸一脸气的样子,眸色闪了闪说道,说完很快就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光。 既然她这么好奇,那他就给她一个机会好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八卦?”阮伽南很是诚恳的问,似乎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但是宁王会信吗?不会。 所以宁王很是鄙夷的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王爷,你这么吃得这么慢?”阮伽南见他还在吃,不由得说。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 第二天严知君果然是来了,阮伽南自然是问了问的,他也没有觉得奇怪,将事情说了说,只是现在方家倒也不敢将事情闹得太大。虽然说梅老爷已经是放弃了梅焕娘,但是梅焕娘还有个护着她的娘亲和两个大哥啊,这三个人都不是好欺负的。 就算梅老爷压得住两个儿子,但是梅夫人那就不一定了,谁不知道梅老爷和梅夫人很多年前就已经是闹翻状态了呢?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燕京知道的人还不多,也就是上层圈子的人听到了一些消息而已,若是闹开了,梅焕娘的下半辈子可就完蛋了。所以梅戈心里也是很着急的,只想着要这么帮自己的妹妹渡过这个劫,只是他一个男人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投鼠忌器啊!和方家彻底撕破脸,要是方家先一步放出消息去,那就晚了。 严知君说完之后很是唏嘘感叹了一番,觉得梅戈三兄妹也实在是命苦。 “伽南,不如你去帮帮他吧!”严知君突然说道。 经过常州的事他现在是自认和阮伽南非常的熟悉了,熟悉到了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 阮伽南一愣,没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叫她去帮他啊,宁王妃阮伽南和梅戈一家人都不熟悉啊,和梅戈熟的人是崔羿卿啊!还是说他们已经怀疑什么了? 严知君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也知道贸然提出这个很奇怪,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就认识你一个女人,梅戈又是我好友,现在看到他这样子我心里也是不忍。” 哎,不是,什么叫就认识她一个女人?别以为她不知道啊,他可是有姐姐的,既然这么关心心疼好友,那这么不叫他姐姐去帮忙?阮伽南瞪着眼无声的问。 凤明阳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的道:“他姐姐去的话不合适。” 为什么我就合适了? 凤明阳淡淡一笑:“因为你是宁王妃。” 就这一个身份就足够了。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敢说什么,就算说什么也没有关系。严知君的姐姐已经出嫁,若是他的姐姐出面,牵涉的就是两个家族的事了,但是她出面的话不会。别人顶多会说是严知君为了梅戈这个好友才求到了他这个王爷面前,让他这个王爷出面说服了她这个王妃去。别人只会说严知君对朋友忠义,说他宁王心善。 阮伽南眉头一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倒不是她不愿意,只是……梅戈愿意么?毕竟对他来说宁王妃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而已。 良久之后阮伽南才叹了一口气,“如果梅公子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这个忙。”既然无法以崔羿卿的身份帮忙,那就换个身份吧! 严知君一听顿时就笑了起来,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梅戈一定会愿意的!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阮伽南的心思很快就放在了这件事上,半垂着眸子,没有看到严知君和凤明阳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和梅戈也是相识一场了,加之昨天又参与到了这件事上去,如是能帮帮他两兄妹倒也无妨。不是她热心肠,而是这件事她现在已经插一只脚进去了,若是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过冷血了一些。 昨晚她想了想还在担心自己若是想帮梅戈的话就得用崔羿卿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她要经常找借口出门,这可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现在好了,名正言顺了。 只是……她这么觉得这件事怪怪的?严知君已经这么相信她了?因为一趟常州之行?这么看他都没有这么的单纯吧? 阮伽南很是狐疑的盯着两人看了好一会儿。 她很肯定,如果这件事有什么猫腻的话,肯定是宁王搞的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看看宁王到底是又想干什么。 ------题外话------ 奇葩都处都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