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门之隔
入夜，市区内的华灯如往常一样明亮鲜艳，阿瞳盘坐在自己舒适的沙发上，戴着一副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PMT，投影屏幕上一行行的代码飞速闪过，如同湍急的河水一般，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间，只听得客厅的坐地窗传来一阵轻微的叩击声，阿瞳吓了一跳，随后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娇媚地翻了个白眼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但见雨果正站在窗户的外檐上冲着自己呲牙傻笑。 阿瞳打开了窗户，将凛冽的凉风和雨果都放了进来，雨果走入房间吁了一声道：“最近的天气还是蛮凉的，来的路上可冻死我了。” 阿瞳瞪了一眼大大咧咧的雨果道：“少些抱怨，谁让你有路不走非要从窗户进来的？冻死你活该！还要快去门口将鞋子换下，我刚打扫的房间都被你搞脏了。” 雨果嘿嘿一笑，颠着脚跑到房间门口去换拖鞋，待他回来的时候，阿瞳已经调整了房间的空调温度，并且开始为雨果煮热咖啡。 “最近风声很紧吗？”阿瞳关切地问道，她虽然嘴上抱怨雨果从窗而入的行为，不过心底知道若非情况特殊雨果也不会如此。 雨果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之中，随后将一个肥胖的大狗娃娃抱在了怀中道：“还可以，不过几方势力的人马都在盯着我，虽然都是作壁上观不过当达到一定默契度的时候可能就要对我出手了，总之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阿瞳听着雨果大大咧咧的话，一双秀眉皱的更是紧了几分，雨果现在所面临的形势之压迫她自是能理解，想当初柳正义入狱后，很多政治势力或是媒体都将目光投向他们兄妹二人，在那一段时光里，阿瞳可谓是度日如年，后来若非是月神昊暗中出手解决了此时，恐怕阿瞳的噩梦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不过柳家与月神家的渊源柳甄敏从未向阿瞳透露过，柳甄敏不想让妹妹陷入这争斗的漩涡之中。 看着阿瞳凝重的表情，雨果以为她有所担心道：“放心吧，我这次外出已经是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同时华先生也为我寻找了几个替身，他们帮我分担了很大的注意力，想来那些碟子尾巴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识破，不过即便现在识破也是完了。我到这的时候已经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了，不过如果对方真的有高手能让我毫无察觉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阿瞳轻轻地摇了摇头道：“现在你的处境很不好，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雨果耸了耸肩道：“可是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腿长在他们身上。”这时，咖啡已经煮好，阿瞳分别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雨果。 雨果满足惬意地喝了一大口咖啡，随后对阿瞳道：“现在我最担心的反而是你，自敦克岛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对我如此了解，完全达到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一个人面对国家机器旗下力组织当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顿了一下，雨果再次品了口咖啡，赞道：“咖啡很好喝。” 阿瞳看着雨果微笑道：“还好你身上的秘密够多，即便是天英或是圣堂恐怕想完全了解也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句话当真说的十分耐人寻味，雨果略微一顿，并没有搭言。 好在阿瞳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就在雨果想松上一口气的时候，阿瞳突然道：“你见过我父亲了吗？” 雨果含在口中的咖啡差点喷了出来，勉强咽了下去后点了点头。阿瞳看着雨果这有些奇怪的反应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嗯，当然没有。”雨果急忙否认道。 阿瞳歪头皱了皱眉，露出一副你不要瞒我的表情。雨果知道阿瞳虽然与自己结识的时间虽非最长，不过其对自己却是最为了解，这一点就连雨果也大感诧异。 雨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道：“你的父亲我见过了，也听知道了一些事情。”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阿瞳闻言眼中出现了惊喜的神情。 “先前我与哥哥都见过父亲，打不过对于我们两个人父亲都是只口不言，实在是没有办法。” 雨果笑着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毕竟他想保护你们二人。” 阿瞳点头表示理解，之后随口道：“你是怎么让我父亲相信你，并且告诉你一切的？” 对此雨果当即沉默，这个问题自是雨果心中最为抵触的，阿瞳发觉雨果反应不对，摇了摇头道：“不能说的话就不必说啦。” 雨果犹豫片刻后，最终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我用你威胁你父亲。” 话一出口，房间内的空气当即凝结起来，整个房间如处于在真空一般。 半晌，阿瞳的嘴角才勉强地露出一抹微笑道：“倒是个好办法呢，没关系啦。” 雨果看向阿瞳认真道：“阿瞳，对不起。我...当时的情况很紧迫，我没有时间去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让你父亲相信我。” 阿瞳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啦，毕竟只是...威胁一下，你又没做什么了，真的没关系啦。”不过话虽如此，阿瞳的眼圈还是红润了起来，晶莹的泪光透过眼睛闪烁着，更显楚楚可怜。 “阿瞳，我...”雨果站起身来，向握住阿瞳的手，阿瞳却先其一步转过身去道：“对不起，雨果，我想先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快步冲入自己的房间，雨果闪身而出想要将其拦住，不过阿瞳飞快地关上了房门，“砰”地一声将雨果拒之门外。 雨果吃了一记闭门羹，急忙敲门道：“阿瞳，对不起，请你听我解释，我...” “雨果，你做的一切我真的完全理解，真的！不过...请你还是让我静一静，好吗？”阿瞳的近乎乞求的声音自门后传出，雨果身子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房间之内就这样再度安静下来，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感觉。 雨果缓缓转过身去，身体靠在房门上颓坐下来。房门的另一侧阿瞳同样靠门而作，二人身体相近，且只有一门一隔。 良久，雨果感叹道：“阿瞳，你说，我们做的一切都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