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无人清白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ZERO的心情却并非如天空这般晴朗空明。 距离探望Thirteen已度过了一些时日，然而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对其强烈的冲击感却仍然历历在目、铭刻于心。 Thirteen最后那怨毒的眼神让ZERO感到无比心寒，从那时刻起，Thirteen便给ZERO以强烈的陌生感，仿佛那个曾经默然乖巧的女孩儿在不知不觉中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从茫茫深渊中爬出的异物。 坐在松软的草地上，仰望蔚蓝的天空，ZERO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惬意。 枯败的树身如同一具腐烂的尸体渐渐干瘪抽缩着，让人感觉下一刻那曾经无比高大的躯体便会就此坍塌下去。 “Thirteen...”ZERO口中轻声念叨着，速来快乐阳光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忧愁的复杂神情。 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是未到忧患时。 “也许是我做错了，我不该那么样地指责Thirteen，其实大树的死也并不怪她，也许只是它到了寿命而已，静姐姐不是说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会有那么一天的吗？” 想到袁静，ZERO的心更被狠狠地蛰了一下，脸颊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再度出现。这么长时间以来，袁静从未对ZERO展现过如此暴怒的一面，可怖的扭曲面容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 “大家...都是怎么了？”ZERO委屈地思索着。 自己身周围的一切好像在冥冥之中都有所改变着，只有这每日里的日出日落、明媚晴朗的天气不曾改变。 “也许我应该准备一个礼物向Thirteen道歉...”ZERO小声嘀咕着。 就在ZERO坐在那里思索之时，一片淡淡的阴云已经笼罩在了福利院研究所的上空。 ... 透过窗户的阳光开始逐渐减弱，西蒙·哈里森的脸色特如这天气一般越发凝重起来。 作为曾经享誉世界的科学家来说，他在公众视线中沉寂消失的时间已足够久了，而他多年来潜心研究的东西即将有了成果。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一个在历史上有着响彻声誉的科学家名字，嘴角处露出了不屑的笑意。 在自己面前，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西蒙教授拿起放在窗台上的一个相框，相片在防化玻璃层的保护下即便长时间地经历阳光的暴晒也依然没有褪色，上面的情景历历如新，西蒙教授看着照片有些出神，仿佛回到了照片中的那一时刻。 照片上，两个年轻人并做在一张古旧桌前，一人通过虚拟现实图像进行着科学实验演算，而另外一个人则将手肘拄在桌上，双眼未闭似在打着瞌睡。 看着此情景，西蒙教授宛如孩子一般露出开心的笑容。 照片之上的两人正是西蒙兄弟，西蒙·哈里森以及西蒙·威尔逊。 年轻时的兄弟二人是那样的充满激情、是那么的充满活力，从他们的身躯、眼神中可以看到其对未来无限的希望以及对理想实现的热情，然而...这一切都成了美好的曾经往事。 现在的西蒙·威尔逊开始频繁地在电视网络中出现，从事一些科学讲解活动，然而起所讲述的很多科学知识都为认为是很多徒有噱头的伪科学，对于这些事情西蒙·哈里森也只抱有沉默的态度。 西蒙·威尔逊已经成为了著名的民间科学家。 那么自己呢？ 西蒙·哈里森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自己在外人眼中虽然有着无比耀眼的光环，是很多年轻人的偶像，却又哪知他早已不为这个圈子所容下，自己的才华与理想受到来自各方的限制，曾经他想完成的惊天伟地的事业早已经化作缥缈云烟、黄粱一梦。 我会让他们每个人都付出代价的！ 西蒙·哈里森的手指死死地扣在相框上，刚刚闪烁在双眼中的温情开始变得冰冷起来。 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了！ “您是如何处置欧文的？”袁静的声音从西蒙教授的身后传来，看着西蒙教授的背影，她的眼中开始充满了疑虑。 “回到他来的地方，东岛已经并不适合他了。”西蒙教授低声道。 “哼！真是便宜他了！”袁静恨声地说道。 西蒙教授摇了摇头道：“我们并非是乱杀无辜的刽子手，虽然实验过程中会出现不可避免的惨重代价，不过我们还是要将这种代价降低至最小。” 袁静点了点头，不过“虚伪”这个词语在其脑中出现着，她并不认为西蒙教授放过欧文是出于善意。最近的一些列事情已经开始让工作人员们人心惶惶，若是西蒙教授再解决掉欧文，那么必然会造成人人自危的局面，到时实验很难像正常的方向顺利发展下去。 为了大局，西蒙教授必须选择隐忍。 “您确定欧文不会将这里的事情泄漏出去吗？”袁静还是试探性地向西蒙教授问道。 西蒙教授背对着袁静，将目光凝视向窗外的远方。 “他虽然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过还没有疯，而且在这世间他还有很多留恋的东西，那么为了保护这些东西，他一定会好好地闭上嘴。” 袁静想了想终于释然，随后也不禁笑道：“不过他的后半生会活的相当痛苦。” 西蒙教授点头道：“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苟且的煎熬，有的时候死反而是一种解脱，选择活下去更是一种坚强。”袁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西蒙教授回过头对袁静道：“我们都很坚强。” 袁静沉吟片刻后道：“Thirteen才是最坚强的。” 西蒙教授微笑道：“这倒是，谁能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有如此坚韧的精神，这是我们在实验预测中无法预料出的可能。” “因为她有着自己的信念。”袁静低声道。 “ZERO...”西蒙教授点头道。 “最一开始我只想想以一个普通人作为那群孩子们所追逐的目标，从而控制他们的思想，准确地说ZERO的存在是一个他们永远也得不到的钓饵，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终现实还是与我的预想出现了偏差。”西蒙教授喃喃说道。 “没有人能够逃出这个漩涡中的。”袁静突然说道，西蒙教授将目光投向了她。 袁静看着满头白发的老师道：“ZERO也应该加入这个实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