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毁灭日的结束
面对ZERO的请求，小百合也是痛苦万分，她悔恨于自己的所所作所为给ZERO带来的痛苦，这比她自己承受千刀万剐还要难受百倍。 ZERO说罢闭上了眼睛，神态恢复平静，仿佛安然地等待着死亡一般。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小百合痛苦地颤声道，眼泪自眼眶中流出。 “这是我的自己的选择，并非是你逼迫，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自行了结自己。”ZERO语气不变道。 “我付出了这么多并非是要看着你去死！”小百合嘶声力竭地吼道，随着他的呐喊，天空中的红云仿佛都跟随着颤抖起来。 ZERO的嘴唇抽动了一下，继续保持着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所承受的痛苦与压力，不过你说是否也可以为我考虑一下？”小百合的目光中透出渴望的希翼，然而ZERO并未再睁开眼睛看向她。 此时已拥有无穷力量的小百合可以利用自身实力去控制ZERO的生死，但是若那样做，苟活的ZERO也只是一个驱壳而已，他的灵魂将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永远无法挣脱出来。 “好...好...好...”小百合连说了三个好字。 “ZERO，也许你们之间注定是纠结烦乱的缘分，我们永远不同平静安详地生活在一起，这便是我的命。” ZERO闻言，较小的身躯也颤抖起来。 “我欠你的，那些失去的生命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无法挽回的。既然如此，我便换一种方式。” “你无法面对世界的毁灭，但这个世界却又怎么能不在黑暗之中沉沦？我愿意给你一次改变世界，也是改变未来的机会。想来这也是西蒙、袁静他们一直想看到的。” “我会以一种方式来给这个世界以希望，然而这种希望也伴随着未可知的变数，这个世界究竟会走向何种方向我也不清楚，只希望你在未来之中可以去亲身见证。” ZERO睁开眼睛道：“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觉得这个世界被你搞得还不够乱吗？” 小百合冷冷一笑道：“我说过，魔鬼是由人而诞生出来的，世界不会被我搞乱，能够搞乱这副天地的只有人类自己。” ZERO摇了摇头道：“我对你所说的没有任何兴趣。” 小百合道：“也许在以前我千事万事都可以依你，不过我所要做的事情却并没有要征求你的意愿。” ZERO怒视小百合，他对小百合这种猖狂独傲的口气感到十分不满，然而小百合对此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上前一步，小百合的手掌直按在ZERO的头顶之上。 ZERO想要躲避反抗，然而现在的他又哪里能够做到这些呢？ “我不想伤害你，只想让你好好地活下去。现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能够伤害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将封印你的部分记忆与思想，让他们隐藏在你们脑海之中，也许你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会将他们全部召唤而出，不过希望在那是你已经不再这般执拗下去，固执地去伤害自己。” ZERO但觉一股炙热的力量从头顶渗透进来，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宛若沸腾一般，又犹如一腔热油一般，即将在高温之下自燃而起。 在滚烫的灼烧之感中，ZERO感觉自己的记忆意识开始淡退而去，那与昏迷时的意识模糊不同，而是有一种记忆丢失的感觉。 整块整块的记忆在燃烧中化为无数的碎片，在无际的脑海中飘散开去，幻落在各个角落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西蒙、袁静、麻美... 一个个伴其生长的人相继散去。 Six、Seven、Twelve... 一个个曾经玩伴的面容消散失踪。 大树、草地、灰楼... 一个个伴随着他成长的景物淡化透明。 等待伙伴的焦急、失去依赖的伤感，巨压之下的折磨。 所有以及之中的情绪灰飞烟灭。 包裹ZERO所经历了重重事情，都开始在脑中破碎，一件件消失。 小百合、赤目女人、漫天红云...开始消失。 特里托革莱娅石刻...开始忘却。 随着ZERO记忆的隐藏消失，小百合的脸上也越发痛苦哀伤起来。 她在让自己最为亲密的人重新变为一张白纸，ZERO所失去的不仅是记忆，更是与她二人间共同的情感。 终于Thirteen这个名字也在ZERO的脑海中消失不见。 ZERO仰面朝天，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要发自内心地怒喊着什么，不过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小百合沉思片刻，随后又向ZERO的脑中注入了一段自己的记忆。 这份记忆并没有故意的伪造，那只是Thirteen最为单纯的记忆，她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当ZERO重拾自己过去记忆的时候，能够更多地了解曾经的真相，也能更多地给她几分理解。 终于，所有的事情都停了下来。 ZERO依旧睁目凝视天空，神情僵硬的如同一个头脑有所障碍的痴人。 小百合拍了拍ZERO的肩膀，手指拂过了他的脸颊轻声道：“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现在的你...真正的自由了。” ZERO仿佛听懂了小百合的话语，径直站起身形，不过身体行动还是略显僵硬，不过其还是很快地找准了方向，向着福利院研究所的大门处走去。 “ZERO！”小百合在其身后高声地呼喊了一声。 ZERO径直地向前行走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啊！” 泪水在小百合的脸颊之上奔流着。 ZERO行动的身体忽然一滞，随即继续大步走去。 当ZERO的脚步踏出大门之时，身后出传来的一记哀鸣之声。 声音高亢无比，宛如一支利箭直冲天际。 天空之中的滚滚红云还在汹涌地翻滚着，如同欲吞噬一切的海水。 然而在这如利剑般的高亢之声中，红云之中出现了一个裂洞，漆黑的夜空从裂洞中显露出来。 随即，漫天的红云猛然间四散开来，几吸之间便化为了无数的红云碎块，同时这些云块开始逐渐消失起来。 充斥着红光的云团也自然不在向世间坠落，恐怖的毁灭已然停止了下来。 黑暗重新将东岛涌入自己的怀抱，这种黑暗的安全别有讽刺。 东岛重新恢复如常，但它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毁灭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