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动静之差
“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雨果平静地说道。其已经将自己同骷髅男孩、小白以及维尼之间的恩怨过程讲述完毕。 茉莉早已停止了哭声，将头抵在膝盖之上呆呆地望着前方，雨果将一件毛毯搭发在她的身上，坐在其身旁。两个人便如因误会而产生矛盾的小情侣一般，此刻正由雨果解释着。 从自己于第二十三区偶遇茉莉开始，以及之后同骷髅男孩相识，第二次其前往第二十三区的目的以及后续双方的种种恩怨与纠缠。 雨果无法将有关自己的一切都详细叙述出来，且有关骷髅男孩、小白与南丁格尔之间的关系更为复杂得难以解释，即便雨果现在也无法概述有关南丁格尔的一切信息。 当雨果说完一切后，其甚至都已产生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无论茉莉将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所能做到的解释也仅此而已。 二人开始陷入沉默之中，良久茉莉忽然道：“早在上一次与你告别的时候，我的心中就有一种极不详的预感。当时只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将会进入一种糟糕的状态，也许...也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说罢茉莉苦笑道：“现在看来当时是我太多幼稚了，人永远不会想到未来的情况会有多糟。” “茉莉...”雨果心痛地唤了一声。 茉莉苦笑一声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平凡的姑娘，但没有想到我的身边竟然是如此地复杂。” 雨果道：“无论我与他们有怎样的矛盾，但我们都是爱着你的。” 茉莉道：“你们爱我？却总想将我置之事外，从始到今，我都知道你们的任何事情，很多情况下我能感受到不和谐，但却不知道是这样的复杂，更不知道是如此地水火不容。” 雨果理解茉莉的心情，但现在他的任何劝导都显得苍白。 茉莉沉吟片刻后道：“我还在很小的时候便结识了小狼，那时对于他我充满了崇敬，感觉他是无所不能的人，便如动画片中被任何困难都难不倒的主角。” “那段日子可以真的是无忧无虑，每日之中我都与他们厮混在一起，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我们是什么不良团伙，但我知道大家都是非常单纯的人。只是这份单纯在我的一厢情愿中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渐渐地我发现小狼的心性以及种种行为都开始有所变化，虽无法具体说出那种感觉，但是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同我们有所疏远。” 说罢茉莉苦笑了一声，随后道：“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伙伴，更是...呵呵，可以说小狼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我的初恋吧。” 雨果想到骷髅男孩那残败不堪的身体，以及其对于茉莉的痴情与执念，可以说若不是命运的捉弄，其应是最佳的天作之合。 茉莉有些释然地抬起头，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嘴角残带着些许笑容。 “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感，那是一种奇怪得可以说莫名的感觉，直到现在我才想到那也许便是在小狼身上所曾存在过的气息。” “神秘、自信，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你感觉到身上的故事，呵呵，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招惹女孩子啊。” 雨果倒是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但茉莉的话却也算是“点醒梦中人”。 茉莉道：“你说，你最喜欢的女孩子已经死了，她叫阿瞳对吗？”雨果点了点头。 茉莉忽然苦笑一声道：“知道吗？我现在忽然有些羡慕起她来了。因为在你的心中她已变成永远无可替代的了，这也算是故去者的‘卑劣’之处了吧。”雨果想要说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和我说说她吧，我想听。”茉莉平静且真诚地说道。 雨果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道：“她是一个很特殊的女孩子，但很多时候她的表现也如平常的女孩子一样。” “因为身世的原因，她向往着公平与正义，也是因为她我才得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我现在的人生是其完全改变的。” “她同样是我的第一个助手，在她的帮助下我才开始了一段短暂的‘英雄之路’。在那段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着渎者这一群体存在的日子中，我们如小说漫画中的搭档一般进行着行动，现在看上去也许很是幼稚，但诚然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回忆起这些，雨果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笑容，两个人此刻都有些深陷于曾经的美好回忆中去。 “真好。”茉莉淡笑一声。 雨果叹了口气，神色有所转变随后道：“很多时，世事就是这么无常。现在回忆起那些往事都感觉其历历在目，我甚至不敢相信阿瞳她已经离开我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不敢相信...” “也许真的如骷髅...小狼所说的那样，我的身上，亦或是每个渎者身上都有着诅咒吧。” 茉莉道：“在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诅咒也不过是人为制造出的灾祸。我听过一句俗语：‘人一思考，上帝就笑。’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上帝所笑的是人类的幼稚，还是那即将发生的悲剧。” 雨果道：“无论是哪一个，这老头子都着实是个恶劣的家伙。” 茉莉道：“但那又何尝不是人类自己的咎由自取呢，上帝所扮演的永远都只是一个旁观的角色而已。” 雨果沉默片刻后道：“那真的是有够无聊的。” 茉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随后道：“我累了，想休息。” 雨果知道今晚的谈话只能到这里为止了，事情要比雨果想象的更平和一些，茉莉虽然很难原谅雨果的所作所为，但是其并没有对雨果进而步步紧逼，就这一切事件而言茉莉是极为公道与理智的。 雨果轻声道：“我带你去休息房间。” 将茉莉安排进房间后，雨果虽想有所叮嘱，但最终还是默然地退了出来，自己与茉莉所能讲的东西已经说尽，现在二人的关系正处于极为微妙的状态，甚至于二人已不再是朋友。 安排好一切后雨果回到客厅之中，在沙发之上正坐立着一个人，一把短刀被其高高抛起，待其落下后在稳稳接住。 雨果走到其人近前后道：“多谢。” 短刀被再度抛向空中，这一次刀身在半空中飞速地旋转了几周，随后再度落回在其手中。 “不客气。”沙发之中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对雨果说道，其一双眸子充满了冷静，宛如警视厅经验最为老道的探员。 但雨果却对此人身上所散发出冷静素质感到些许含义，以为自己上一次见到此人的时候，其还完全不是这副模样。 此人正是马戏团中的小丑。 此时的小丑身上早已没有了那滑稽的搞笑马戏服，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在写字楼中工作的高级白领。这种无常的状态着实让人感到诡异的毛骨悚然。 雨果落座后，小丑道：“你那美人的状态开始去不是很好。” 雨果道：“她最近一顿时间吃了太多的哭。” 小丑耸了耸肩道：“和一些人比起来已算是幸运的了。” 雨果知道马戏团组织人员曾是受九处猎人压制最为严重的一批人所组成的，其心中的仇怨要远超任何渎者，所以对于其他人的不幸遭遇其并不以为意。 “米洛阳那家伙在中途的时候对你产生杀意了。”小丑再度对雨果道。 雨果点了点头，当自己从苏臻那里窃取出相关情报思想的时候，雨果便已预感同时也察觉到米洛阳对自己的“不善”。 雨果道：“反正这一次我们也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未来必然是敌人。” 小丑道：“那样最好，永远记住我的一句话，渎者不能信任猎人。”雨果再度点了点头。 其实雨果并不想再欠马戏团的人情，在米洛阳初次来到马尔福公寓的时候，马戏团长便亲自出面坐镇，以致于米洛阳并非敢轻举妄动。 而这一次即便其扮演了中间人的角色，雨果也给予了其充分的信任，不过雨果却绝非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放在一个猎人身上，而漫研社在经历不不的背叛袭击后也是元气大伤，所以这一次雨果再度向马戏团寻求帮助，而这一次来的人则是小丑。 马戏团永远都如一副无法让外人所知的扑克牌，即便是九处、TAROT这样的老对手也不清楚马戏团中的大体成员数量以及能力，雨果所见过的马戏团成员也寥寥无几，至今其神秘程度不亚于南丁格尔。 小丑道：“听说昨晚你遇上了专门克制渎者的战斗机甲？”雨果点了点头。 小丑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如唐卡那般的凝重，反而是露出冷冷的不屑笑容。 “还不赖嘛，这么多年这些人终于变得有趣一些了。” 雨果道：“你不担心渎者在未来迎来灭顶之灾吗？” 小丑道：“马戏团从来不想漫研社或是TAROT那样乐观。纸鸢素来认为只要自己足够低调隐忍，便能与人类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而魔术师等人则认为自己有实力可以与是人类发生正面冲突，并最终取得胜利。这二者想法在我们眼中都是幼稚的，人类不可能完全察觉不到渎者的存在，而就凭TAROT那百余人的规模想与这世界上的几十亿人口进行对抗，也是自不量力，其现在所能做到的也只是龟缩在那个‘新维多利亚时代’的壳子中苟延残喘罢了。” “我们永远不会寄希望于人类的和平共处上，期望被给予平等与前权益。同时我们也并没有夺去天下的野心，无论世界有多么繁华，又与我等何干？” “我们想要的只有的复仇，向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进行复仇。” 雨果闻言神色不禁为之一动。 小丑颇有深意地看了雨果一眼道：“我们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我却有一种直觉，你与我们很像。哈哈，你真的不应该选择站在漫研社的阵营中。” 雨果道：“我不属于任何阵营。” 小丑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才是我们漫研社所需要的。” 雨果道：“既然你们不想选择阵营，那么为何还要和漫研社联盟？” 小丑耸了耸肩道：“很简单，因为同漫研社所对立的这是我们的敌人。” 说罢其站起身来道：“我知道你当初因为依依的事情与马戏团始终有所隔阂，但马戏团并未将你真正看做为敌人，否则在你刚出世的时候，便会将你扼杀其中了。” 雨果静静地看着小丑，这个有着多变性格且现在满面肃然之人，真的宛如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接下来的日子中马戏团有什么想法吗？”雨果轻声问道，虽然他并不认为小丑会向自己讲述什么。 小丑微微一笑，随后道：“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说法倒是应验了雨果刚刚的想法，正在雨果有所失望的时候，小丑继续道：“现在马戏团并未处于世人视野中心位置，可以说占据着绝大的优势，这个时候我们不会做出任何的大动静，只需躲在角落中等待着正面战场的全面爆发，随后在适当的时机之下给予敌人最为致命的一击即可。” “而我们的那些狡猾对手在很大程度上也会防止我们的偷袭，那样在一定程度上其也会极为地束手束脚，如此我们也并不吃亏。” 说罢小丑笑着对雨果道：“你玩过国际象棋吗？皇后的纵贯斜走纵然微风无限，但其必然要受到敌方的注意与克制。但是若是有一个从未出门的战车，那么给敌人造成的压力可是无限的。” 雨果看着笑意吟吟的小丑，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很快其一个激灵地反应过来了小丑所言的含义。 小丑看着雨果那如梦初醒的状态，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几分。随后其幽幽地对雨果说道：“反应过来了吗？我们的大英雄，最近你的行为可是像极了那肆无忌惮的‘皇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