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发热(5月18日2/2更求订阅)
今天,综合诊断中心里来了个很有意思的病人。 患者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皮肤黝黑,双手粗糙,光看外表倒是和袁平安在下级医院里支援的时候,所常见的那些乡村农民差不太多。但他的衣着打扮却和农民完全不沾边。手工定制的皮鞋,西裤和用袖钉扎住袖口的优质亚麻衬衫,以及手腕上的鳄鱼皮金表,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家境优渥的成功人士。 外表和打扮完全不符,是有趣的第一个点。 第二点则在某种程度上是第一点的补充和提示,这名患者是由沈轻眉陪着来到医院里的。而且沈轻眉轻车熟路的直接到了诊断中心,点名希望孙立恩来接手这名患者。 第三点则有趣在他的疾病类型上。在得知孙立恩今天执医考试最后一天后,沈轻眉同意了袁平安先采集病史的请求。患者自诉“腰部间断疼痛伴发热”,而且时间长达半年。在六个月前,也就是程雯的最后一期海扶刀手术成功结束后一个月,患者劳累后突然开始出现了腰部疼痛。 患者本人以务农为业余爱好和乐趣。平时耕作的时候也确实强度很大,腰疼时有发生。但这一次明显性质不同,除了腰疼以外,同时出现的还有高烧。 高烧持续的时间倒是不长,休息大约一两个小时然后出上一身透汗后,腰疼和高烧都会消退。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爬起来后,就一切都正常了。 然后同样的流程,会在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到晚上六点之间,再发生一次。半年以来,天天如此。 以务农为业余爱好,结果把自己身体搞成这个样子,那就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了。但因为也只是每天出出汗躺一会就好,所以患者一直没有主动就医。直到今天下午,沈轻眉因为业务上的关系登门拜访,这才发现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居然病的这么重。 · · · “沈总?”被袁平安用“有意思的病例”忽悠过来的孙立恩一到综合诊断中心,就看见了沈轻眉。他有些诧异的和沈轻眉打了个招呼,“您怎么来了?是……小雯……?” 沈轻眉赶紧摇了摇头,打消了孙立恩的念头,“她在家呢,都挺好的。” 孙立恩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程雯又出点什么问题——要是手术后遗症拖到现在才爆发,那可就真的麻烦了。鬼知道到底这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不过看起来现在还好,“有趣的病例”大概不是程雯。 “那您来是……?”孙立恩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轻眉的回答直截了当,“我有个商业伙伴,他的公司和我们有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今天我去拜访他的时候,发现他好像病的很重。” 孙立恩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有趣的病例”就是沈轻眉带来的这个商业伙伴了。“他现在在楼上?” “对。”沈轻眉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今天不在,所以就请袁医生先给他做做检查。” “袁医生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情况。”孙立恩道,“那我先上去看看。”他顿了顿继续道,“您继续在这里坐一下,还是跟我一起上去到办公室里坐一会?” “我就在这里好了。”沈轻眉摇了摇头笑道,“刘总虽然跟我们关系很紧密,但人家的身体健康情况毕竟是个人私事——这种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朝着孙立恩眨了一下眼睛,“只要知道他能不能继续保持个三五年的健康就好。” 那看来还是想知道的嘛。孙立恩有些犯难,患者个人情况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内容,未经患者同意就把患者的情况告知第三者,一旦追究起来轻则吊照停职,重则追究刑责。不管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要求还是法律法规控制,孙立恩都不能把这位刘总的情况告诉沈轻眉。 那就只能尽量把人治好,让他健健康康再活个十几年了呗? 和沈总告别后,孙立恩转头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里。换上了白大褂后,出现在了袁平安和那位“刘总”所在的诊室里。 “袁医生,我可以进来吧?”孙立恩敲了敲诊室的门。这个步骤是帕斯卡尔博士强烈要求所有诊断中心医护人员都得有的动作。帕斯卡尔博士的原话是这样的,“敲个门又不会死人!” 既然老帕这么坚持,那其他医生们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敲门还能让患者心里安慰一些,光凭这一点好处,大家就没有什么拒绝的意图。 “进来吧。”袁平安对着孙立恩扬声道,然后就是低声解释,“刘先生,这位就是沈总提到的孙立恩孙医生了。” 孙立恩推门进来,马上被这位躺在床上接受初步检查的患者外表所吸引。他让孙立恩马上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位曹严华医生的二叔。 皮肤黝黑,而皱纹深切密集。头发不太密集,有些乱糟糟的耷拉在他的头顶。 刘总的头顶上挂着一行提示,“刘保国,男,46岁。L5-S1椎间盘突出(60824.59.32)间歇热(4136.32.11),D-2聚体1.03mg/L(4033.48.35)” 腰椎间盘突出,间歇热和D-2聚体高。孙立恩稍一恍惚,顿时觉得这个病例好像有点熟悉——这不是疟疾么? 疟疾的发热非常特殊,根据类型分为间日疟,三日疟和恶性疟三种。这三种疟疾最大的区别就是两次发热间有间隔时间。病如其名,间日疟隔一天发热,三日疟隔两天发热,而恶性疟则天天高烧。 “基本情况我已经看过了。”孙立恩朝着袁平安扬了扬手里的报告单,然后转身对刘保国道,“刘先生,你今天发热了没有?” “中午吃完饭没多久就烧起来了。”刘保国点了点头,“要不是正好碰见沈总,我也不想往医院跑。” “那现在是已经退烧了对吧?”孙立恩顺手拿起红外线测温枪,在刘保国的头顶上瞄了一下,36.7摄氏度,确实不烧。“您平时发烧起来的时候会吃药么?” “偶尔吃布洛芬。”刘保国答道,“这也不是啥大毛病吧?就烧一会,休息过来就没事儿了。” 孙立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种了一片玉米地,明明及时浇水了,但是每天叶子都会有几个小时发黄,过一会就又绿了——您不会觉着这里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