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大长敢军来相见
兽人的夜袭突如其来，但却没令威玛太感到意外。事实上，在暴雨倾盆的那夜过后，就有骑士陆续发现过兽人的脚印——比常人要大的多，穿着巨大而粗糙的靴子。 地点就在强盗的营地周边，数量不多，根据判断应该是兽人斥候。 夜战并非骑士的强项，仓促之间，也无法组织冲锋，更何况，夜色迷蒙中，就连兽人的数量都无法估算。 于是，威玛果断的选择了撤退。 信号箭炸响时，哈拉尔德正抱着分发给他的兽人猎杀者睡觉——那可是代表他身份的象征的。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但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战友们全都从草堆里爬出来，在士官长拉尔夫的呼喝中，抓起身边的武器。 除了高阶军士以下的军士和步兵，还没资格使用兽人猎杀者，用的都是黑石堡提供的刀剑和长矛，齐刷刷的奔出木棚。 整个营地也因为天空的爆响和火光而惊醒了，黑石堡的管家卡瑞克以及埃里克组织着民兵对，穿梭在营地中，安抚着惊恐的领民。 莉雅、琳达、艾琳娜也从木棚中冲出来。 “莉雅阁下，是北方！北方的火光！” 迅速集结的战士们，在拉尔夫的带领下，冲到了莉雅的面前。 莉雅翻身骑上战马，从腰间抽出细剑：“是威玛爵士的信号！琳达，你和埃里克带领民兵队留守营地。艾琳娜，立即登上瞭望塔，观察周围动向，以防意外。其他人随我出发！出发！” 足有六七百人的营地，绝不允许出现意外。战力最强的琳达，以及擅长夜战的艾琳娜，就是最强有力的保障。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莉雅一马当先，冲入茫茫的夜色中。 暴雨过后的荒原，仍旧有些泥泞。哈拉尔德怀里紧紧抱着兽人猎杀者，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队伍奔跑着，他的手指因为寒风的侵袭，而感到冰冷很僵硬。 凡登公国是典型的海岛型王国，周遭没有任何奇异生物的威胁，是少有的和平之地。但关于兽人、虫人以及魔兽的恐怖传说，早就经由商人和吟游诗人，传遍整个王国。 哈拉尔德从没想到，他有一天，要直面这种诗歌中出现的恐怖生物。 恐惧！ 是的。 这是哈拉尔德最真切的感受，但怀里的兽人猎杀者给了他些许安慰。在他身后的队伍张，那些没分配到兽人猎杀者的战士们，或许比他还要恐惧，许多人都在浑身发抖。 但统帅的命令，却无人胆敢违抗。 他们只能选择前进。 眼前的黑暗中，可见度仅有十来米，一片迷蒙。战士们迈着沉重的脚步，在泥泞地里跋涉前进，前几天的拉练，显露出了效果，无一人掉队。 很快，哈拉尔德看到了远方的黑暗中，出现零零散散的火光，还有一声声战马的嘶鸣声。 “停止前进，准备列队！” 士官长拉尔夫以及胡恩等三位军士长，都经过秦颂的指点，明白如何最大化兽人猎杀者的威力。 队伍瞬间停下，在军士长们的呼喝声中，整齐的变作横排，互相之间间隔一米左右的距离，一边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前方的黑暗，一边等待着威玛爵士的回撤。 莉雅策马在队伍边停下，鼻子里喷着热腾腾的白气，在撤退的骑士团中搜索着威玛爵士的身影。 “莉雅，它们来了。”威玛爵士大声的呼喊着：“我们损失了三名骑士！” “在我这里集结，威玛阁下！”莉雅在战士们的侧翼勒马停住，手里举着火把挥舞着，嘹亮的声音穿透夜空。 “上弹丸！”拉尔夫高声喊道。 咔咔咔…… 机械交击的声音连续响起来，自从得到兽人猎杀者后，这些人每天的训练都多了个训练项目——上弹丸，熟悉扳机的用法。 十三把兽人猎杀者，全部装填完毕。 威玛爵士的骑兵团，拉到侧翼，在号令的呼喊中，集结成冲锋阵型。 昏暝的夜色中，首先传来的是兽人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狂吼声。兽人百夫长卡穆罗，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猩红色，肩抗着巨大的鲜血战锤。溺毙者之血，蕴含着先祖的力量，让他成功晋升为鲜血勇士。 对于视胜利为生命的兽人来说，前期的侦查连续折损了七名兽人战士，却没收获任何的血食，让他极为的愤怒，复仇之火熊熊燃烧。 在塔尔玛的启示中，他的老对手巴加萨即将带着蠕噬之胃到达营地。而在巴加萨手下屡尝败绩的卡穆罗，必须创造足够辉煌的战绩，收集足够多的血食，才能证明自己。 这场酝酿许久的突袭，实际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卡穆罗的计划中，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骑兵团，接着是羸弱不堪的民兵队，最后激发体内的鲜血之力，解决那三个身怀神力的女人。 为此，他集结了隶属于他的血牙聚落中最强的三十名兽人战士，也做好了牺牲大部分人的准备，只要能杀掉那三个神力者，为蠕噬之胃献上最甜美的血食。 那就是辉煌的胜利！ “统帅保佑！”拉尔夫轻声祈祷一句，黑暗中开始出现兽人那惨白的轮廓，距离大概二十多米。 这并不是最佳的射击距离，拉尔夫握紧兽人猎杀者，修正着角度：“大家都别慌，别慌，别慌！距离还不够，还不够。” 有资格持有兽人猎杀者的战士，都是拉练中筛选出来的人，心理素质出类拔萃。 奔跑在队伍最中央的卡穆罗，肩上的巨锤放了下来，斜斜的甩向背后。对于它们来说，威胁最大的就是依靠战马冲击的骑兵团，而眼前这些一字排开，手里甚至连盾牌都没有，只有一根奇怪铁棍的步兵，简直就是白送的。 “wahgha！” 在卡穆罗的怒吼中，兽人们陡然加速，开始了最擅长的短距冲锋。 拉尔夫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浑身热血沸腾，扳住扳机的手指也微微发颤，瞄准了一个大块头，高喊道：“放！” 啪！ 啪！ 啪！ 早就紧张到极点的战士，连续扣动扳机，伴随着清脆的爆响，一连串的火光从枪口中喷出去。 轰！ 轰！ 轰！ 霰弹强大的冲击力，中断了数位兽人的冲锋，在一脸困惑的表情中，趔趄着轰然倒地。另有多名兽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没有被直接命中，而是被流弹击中。 十三发霰弹。 只击倒了五名兽人。 效果并不好，原因在于他们实在太紧张了，不少人都打偏了，还有两人同时瞄准一个目标，甚至还有人完全放了空枪。 幸亏是霰弹枪，杀伤面积比较广，即便是打偏的霰弹，也有不少的丹丸，击中了体型庞大的兽人。 但兽人强韧的体质和意志，开始展露出来，除了那五名死掉的兽人外，其余人都被激怒了，速度再一次加快。 “放！”拉尔夫再次高喊。 啪！ 啪！ 啪！ 火光喷吐中，爆响响彻夜空。 这一次因为距离更近了，效果比第一轮要好的多，足足有八名兽人战士轰然倒地。其余的更是哀嚎震天，冲锋的速度显著缓慢下来。 “换弹！换弹！” 拉尔夫高喊起来，手里拿着两颗霰弹，手忙脚乱的装填着，即便他私下里早就熟练无比，现在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无法顺利完成。 “跟我冲！” 威玛爵士从怀里抽出骑士大剑，刚才战士们的两轮射击，击倒了近一半的兽人，给了他强大的信心。 莉雅明白兽人猎杀者的特性，两发弹丸后需要换弹时间。而这段火力空档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不过骑兵团从发起冲锋，不可能立即达到最高速度。熟知骑兵团作战方式的莉雅，太熟悉冲锋的流程了，一般的骑士团冲锋，多是长距冲锋，从几公里外就开始小跑，逐渐提速，有助于减轻战马的心肺压力。 而最短距离冲锋，也要经过小跑20米左右，低速55米左右，中速80米左右，才能达到最高冲锋速度（注1）。 但现在，目测的冲锋距离仅有三十米左右，根本无法达到最高速度，也无法形成冲击。 莉雅并不想轻易的暴露她的神力，可情势所迫，那些战士们可都是秦颂精心训练出来的战士，除了兽人猎杀者，近战力几乎和民兵队没什么两样。 莉雅无法坐视不理。 随着战马迈开四蹄，莉雅体内的神力激活，在没有召唤出科尼塞克的条件下，一轮淡淡的光晕，从马蹄上散播出去，缠绕在周围战马的四蹄上。 那些红着眼睛冲锋的骑士们，没时间注意脚下，却突然觉得胯下的战马，突然加速，短短二十米的路程，几乎达到了最高速度。 近六十名骑士的侧翼冲锋，战马带着强大的冲击，瞬间杀入战场。兵刃交击，怒吼惨叫，此起彼伏。 那些被霰弹击中，而没有倒下的兽人，战斗力严重削弱，在骑兵的冲击下，接连中间倒地。 “吼——” 一声满含着冲天怒火的战吼，在兽人中爆发，双目血红的卡穆罗，早已被这一边倒的战局，给激怒了。 他想不明白，那些铁棍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最勇敢的战士，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倒下了！ 但现在，他以没有退路，兽人的荣耀，不容玷污。 骑兵的第一轮冲锋，如潮水般从兽人中穿过去，丢下了近六名骑士。而拉尔夫的战士们，第二次装弹完成。 能站着的兽人，也仅剩下五名，手执兵器，拱卫着卡目录，粗重的呼吸，在苍冥的夜色中化成白雾。 “放！”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