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苦修
混元掌秉承了外门掌法一贯的特点，招式并不显得有多么精妙绝伦，但九难施展间，进退趋避灵便异常，却也堪称变化多端，一招一式皆有异常巧思。 杨翼飞放空大脑，将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九难身上，手脚却不知不觉跟着九难的动作动了起来。 九难刻意放慢了施展速度，只保持着施展时的行云流水，口中缓声道：“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也，一生二、二生三、三者化生，以至九玄，从九返一，乃道真也。” “故而混元掌共分九式，每式九招，共得九九八十一招，每招各有变化，奇正相生相克，掌势变化多端，既可刚猛凌厉，亦能从至刚之中生出至柔的妙用，你修习时需当用心体会……” 九难以内力控制左臂空袖，却也灵活万分，与手臂无异，约莫盏茶功夫，一套混元掌已然使完。 九难看向杨翼飞，微笑道：“你记下多少？” 杨翼飞闭目回想了片刻，睁眼道：“回师父，弟子记下六式五十四招，第七式记下了三招，后面的就有些模糊了。” “哦？你将你记下的使出来看看。”九难惊奇的道，似乎是不相信杨翼飞只看一遍就记下这么多招。 要知道，一式便有九招，而每一招又以若干个动作组成，五十四招便有不下数百个动作，只看一遍能记下十数二十招，便已是天资过人，五十几招就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了。 九难却不知道，这也是杨翼飞在特种部队训练出来的成果，叫做“无意识记忆”，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令大脑储存下大量信息。 “是。”杨翼飞应了一声，摆开双掌，竟当真似模似样的施展开来。 九式混元掌分别为：日月合辉、灵气冲天、恨天入地、巧渡阴阳、抱元归一、双龙戏珠、移山填海、独步降魔、引气归田。 杨翼飞一一使将过去，一直到双龙戏珠这一式，果然是流畅无比的使了出来，只是因初学乍练，许多招式动作都没有做到位而已。 直到第七式移山填海，杨翼飞才最终卡在了第四招上。 九难赞叹不已，资质根骨上佳，悟性不凡，连记忆力都如此强横，这个年纪偏大的弟子，简直就是个练武奇才，她不由再度感叹，可惜没能早十年遇到他。 九难再施展了一遍，让杨翼飞将剩下的招式也全部记下，然后开始一招一式的给他纠正动作，讲解要点，时间悄然而逝。 …… 练武其实是一件非常枯燥乏味的事，因为你就是在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那一套动作，许多人练得几遍，稍稍感觉自己已经熟练，便没了耐性。 然而杨翼飞却绝不会这样，哪怕在这个世界待得再久，他也不会忘了，自己其实还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他对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过客，最后终究还是要回到主世界，去面对那黑暗无光的境况。 主世界的武力值如此之高，他若不好好练功，提升实力，什么时候才能脱困？ 所以他在习练混元掌时，先力求每一个动作都做到位，等到所有动作都没有问题后，再由慢到快，由生涩到流畅，不断将掌法练熟。 外门武功因为将内功修习之法融入了招式动作中，所以在施展掌法时，必须保证行云流水，不能有断点，否则便会影响内力的产生与运转。 而等到动作全部能做到位，并完全练熟后，便是不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了，杨翼飞不会嫌枯燥，他只会嫌时间不够用，不能让他多练几遍。 但修习外门功夫，可不是说你只要还有体力，就能一直练的，一开始杨翼飞的确是这样认为，便想说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茅房的时间外，就全部用来练功。 谁知九难告诫他，这个想法是错的，勤奋不是用在这个地方，因为无论内功外功，只要是可以积攒内力的功法，都是炼化肉身精气，将之转化为真气的法门，也就是道家所说的“炼精化气”。 只不过内功是以意为引，外功是以力为引，但不管法门如何，人体的精气是有数的，并非无穷无尽。 精气多寡以肉身强度为准，肉身越强，精气越盛，肉身越弱，精气越薄，每天能够炼化多少精气，积攒多少真气，就看你肉身的强度了。 那么精气既然有限，每次自然只能炼化那么多，等到精气恢复过来后，才能再接着练。 若精气耗尽后，继续强练下去，便会损伤根基，这就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另外，人体的精气虽然是有数的，但能将这些精气转化成多少真气，就得看你修习的功法高低了。 低级功法对精气的炼化效率自然就低，会浪费不少，十分精气也许只能炼化为一分真气，功法等级越高，对精气炼化的效率自然就越高。 外门功法炼化精气的效率，相对内功心法要稍弱，可是但凡动功，都有锤炼肉身，易筋锻骨的作用，而肉身慢慢变强了，自身拥有的精气上限自然也就越高。 所以内功心法积攒真气的速度相对稳定，外门功法与同级别内功心法相比，修炼速度较慢，但其能开发潜力，提升上限，算是各有优劣。 这也是为什么外门功夫前期进境慢，越往后越快的原因，因为上限提升了，哪怕炼化效率低，但备不住量大啊！ 所以毫无疑问，内外兼修才是最合适的修炼方式，前期修炼外门功法，易筋锻骨，开发潜力，提升精气上限，到一定程度后，再另修一门内功心法，如此一来，便可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事实上，金书世界有一部武学圣典，正是走的这个路子，那就是《九阴真经》。 前期先以“易筋锻骨篇”开发潜力，提升精气上限，随后再修炼真经总纲内功，短短时间内，便可造就出一个顶尖高手。 明白了这些的杨翼飞，也就暂且按捺下了心底的紧迫感，量力而为，他用了三天时间，将混元掌练得精熟，开始炼化出第一丝真气。 而每当他发现，那丝真气运行速度变慢，经脉中也没有新的真气再产生时，他便停下修炼混元掌，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