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选择
陆铭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是不是管的有点多？ 他既不是三皇一相，又不是府城镇妖司大统领，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九品镇妖使而已，能在这波诡云谲的世界立足，再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慢慢发展就不错了，哪里能光芒普照这天下所有阴暗之地呢？ “膨胀了，膨胀了，必须得收一收心……”陆铭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急功近利，更不能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摆正心态之后，陆铭再次放松下来，看那张阡陌张大人都顺眼了许多。 “嗯，只要不来犯我，就先留着你们这些魑魅魍魉薅羊毛吧，青岚县衙就做得很好。”陆铭想了想，自己的几笔大收入，还真是都跟县衙脱不了干系。 “等到羊毛薅干净了，再宰掉换点功绩，助我平步登云。嘿，说起来，还都是肥羊嘛。”陆铭看张阡陌越加平和，像是在看一只嗷嗷待宰的肥羊。 “不过，还是得找机会告诉铁姑娘一下，免得她被人暗害算计。”陆铭打定主意，这件事还是得提醒铁梨花，就算没有证据，也能让铁梨花对此人保持戒备。 前方，铁梨花已经与张阡陌寒暄完毕，下令将囚犯和药材正式交接给对方。 陆铭没有多心，这里已经是府城之境，只要公然交接之后，青岚镇妖司的功绩就没跑了。而且，张阡陌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动手，否则，他无法向大统领交代，也不会选择在昨晚半路截杀。 顺利交接完毕，一众镇妖使都明显松了口气，奔波十几日，他们也一直在提心吊胆，就连铁梨花都露出微笑，说要请众人进城吃一顿酒。 张阡陌将囚犯和药材押往城外的镇妖司堂口，铁梨花则是带着众人直奔东华府城。 高达五十丈的城墙，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连绵起伏的小山脉，匍匐在地平线上，在夕阳的余晖下万分夺目。 等到靠近南城门的时候，陆铭更能真切地感受到这里与青岚城的不同，虽然有更多的城卫在城墙上下巡守，但明显没有那种肃杀之气，反而显得有几分慵懒。 铁梨花亮出镇妖司的令牌后，一行八人顺利入城，一股喧嚣之气顿时扑面而来。 没有前世的那种高楼大厦，但这府城之中也是行人如织，刚刚入夜时分，就可见到万家灯火通明，各种吆喝声齐齐入耳，热闹非凡。 陆铭甚至在大街上见到不少的入品真武者，个个气血旺盛，但也没有自鸣得意的仪态。有财就修武，在府城之中，有钱人的确不少，真武者自然也就扎堆地出现。 “今夜我们就在这府城鼎鼎有名的东华酒楼吃酒休息，明日天亮，再去镇妖司。”铁梨花带着几人来到一座三层酒楼前，爽快道。 “统领大人真是大气，我们以前可都不敢踏足这种地方。”一位镇妖使兴奋道。 “俺也没有来过，不过，这里难道比望月楼还要好吗？”牛璧看了眼外表古朴的酒楼，没看出来这里跟望月楼有什么差别。 “夯货，进去你就知道了。”朗淞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声。 这等酒楼，自然不是望月楼可比，一入其中，别有洞天，各种风格的小院暗藏其内，还有歌姬舞姬乱花人眼。 牛璧看得眼睛都直了，但铁梨花很快就带着众人包下一个僻静小院，只管吃酒就是。 待到酒酣后，众人才各自散去休憩，一夜无话。 次日，十一月初一，天降大雪，整座东华府城银装素裹，别有一番风情。 铁梨花只带了陆铭前往府城镇妖司，并让他在堂外等候，有人召见之时，再行进去。 “不愧是府城镇妖司，大统领是七品，四大副统领全都是八品圆满，还有八位正副堂主，各个都是九品圆满甚至八品真武者。入品镇妖使更有三百以上，除此之外还有神通者为供奉，和隐藏在暗中的不知多少高手……” 陆铭身形笔直地站在堂外走廊中，眼见一个个气血旺盛的镇妖使走过，再想到府衙镇妖司的人员配置，不由暗暗咋舌。 相较而言，青岚城就像是一个小池塘，与这大江大河没法比。 只不过，青岚城这个小池塘却又有些特殊，虽然小却暗流涌动，为必争之地，有利可图，可进可退。 所以，陆铭现在并不着急进入府城为官，至于以后，待时而动就是。 陆铭在走廊中看雪思索出了神，直到有人靠近，他才惊醒过来。 “是陆大人吧，大统领召见，请随我来。”这是一个府城镇妖司的九品镇妖使，在陆铭面前说话客气，但始终端着几分架子，有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陆铭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想着打脸一番，这种眼力浅薄的家伙，注定只能是这大江大河中的小虾米，翻不起个浪花来。 “有劳。”陆铭笑眯眯地回了个礼，跟在此人身后步入正堂。 堂上，陆铭疾步走到中间，躬身抱拳，对着前方主位上的人影行礼道：“属下青岚镇妖司执法堂堂主陆铭，参见大统领。” “好一个青年才俊，陆铭，你抬起头吧。”堂上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陆铭这才中规中矩地抬头，目不斜视地看向那如同火炉升腾的身影。 这位东华府镇妖司大统领，整个东华府一带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据说去年刚过完百岁大寿。 “也不对，按照这个世界的算法，七品真武者的寿命得有三百多岁，那这位大统领也就正值青年才对……”陆铭看到那白发青年，心中冒出的竟尽是些古怪的念头。 钟千重，也就是这位大统领，含笑看着陆铭，声音回荡在整个正堂：“听梨花说，你当居此案的首功，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择奖赏。” “属下多谢大统领成全！”这个时候，陆铭可不敢推诿客气，急忙抱拳谢道。 “第一个，是让你升从八品之衔，任青岚镇妖司副统领。第二个，可以在传功堂任意挑选一种八品武技，二者只能选其一。”钟千重面色不变地道。 陆铭余光扫过左手边坐着的铁梨花，她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悄悄跳动了一下，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