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军粮被烧
“我也不清楚。” 高石远道: “赵兄弟那脑子,谁也猜不透。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无惧你过来。” 高石远问姜无惧,你说一定要找到人的,那赵兄弟和洛妹妹他们人呢? 姜无惧说,我赶回来,就是要找高大哥你说这个事啊。 他拿出了,在吴晋宅子里捡到的赵寒的布袋,从里面掏出个信笺来。 信笺的面上,写着一些字: “拾了此信的人,劳驾送到上县衙,交给一个叫姜无惧的人,袋中的银两是酬资,拜谢。” “钱我收了。”姜无惧道。 高石远撕开信笺,拿出了一张纸。 那纸的质地,和赵寒之前给他的那张一模一样,纸上,也写着些歪歪扭扭的字: “大胆,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上,去了个挺远的地界。 临走还骗了你一道,留半张烧饼做补偿,扯平了啊。” “饼我也吃了。”姜无惧道。 高石远没管他,继续往下看: “大胆,我这次出来,本想着一个人走完这条路。没曾想一头撞进了这上城,碰到这么多人,还弄了这么多的事。 这‘人头鬼案’,可算是我这些年来办过的,最好玩的一个案子了。 不过我向你保证,这些乱糟糟的,很快就会过去。 那些坏人,终会有报的。 大胆你是个老泼皮了,我不担心什么。 就是羽儿那傻姑娘,脾气冲、心眼直,眼一瞪就要上去跟人干仗。 这几天下来,我想,她还会碰到些很糟心的事。 所以记住了,千万给我看好了她,不要让她再乱跑,再强出头。 要是她少了一根眉头,那将来再见着的时候,我可饶不了你…… 哎算了。 咱俩还是别互相伤害了,毕竟她那一抬手,就够咱们受得了。 这信,你也别给她看了,省得她问这问那的。 要是,她真问起我去哪儿了,你就说你也不知道,不就行了? 好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总之,能在这儿遇到你们两个家伙,算我这辈子捡着了。看来老天爷这家伙混蛋久了,偶尔,也还是会仁慈一回。 噢对了,还有一件事。 将来,万一你碰上有人找我,而这个人奇离古怪的,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那你就问他,‘你还没死啊?’ 要是他答,‘你不也没吗’,那你就告诉他,我去了他说我该去的地方了。 谢啦。 寒老弟。” 高石远有些愕然。 “无惧,”他问,“今晚在厢房里,赵兄弟给你留了话,说万一城里出事,就让你们来找我?” “对啊。”姜无惧答。 高石远回想着,赵寒写的和说的那些话。 高大哥,羽儿这个傻姑娘,以后就拜托你了…… 一个人走完这条路…… 去了个挺远的地界…… 算我这辈子捡着了…… “赵兄弟他有危险!” 高石远道: “无惧你在哪儿捡着的这东西?赵寒他人呢?” 姜无惧把自己在吴晋宅子里,看到那惊人的场面,都说了出来。 “这么看来,”高石远道,“赵兄弟他,怕是就在那黑洞里头。 这模样,要出大事啊。 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他。” 他就说,咱们这些人里,只有无惧你会化外法术,你说该怎么做? 姜无惧说,我这法术,就是穷人家缸里的米,时有时没的。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跑回来找高大哥你的啊。 高石远想了想,那位安师傅还在外头。他虽然修为没了,可见识都在,应该会有办法。 他立即让人去叫了。 不一阵子,老仆安师傅,和一大帮的兵将都进了来。和姜无惧去找人的彭武等人,也在其中。 高石远把姜无惧的话都说了。 安师傅似乎有些动容。 他又仔细问了一遍细节,思索了好一阵子,一捋长须道: “这,恐怕是‘天劫’啊。” 安师傅把什么是“天劫之数”说了,众人都目瞪口呆。 “那该怎么办?”高石远道。 “没有办法。” 安师傅摇头道: “天劫不出,世间无人能问。天劫一出,世间无人能挡。 为今之计,唯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着,他抬头望了上去。 夜空上,黑云海的中央。 圆月已经变成了一轮血月,那股血腥的颜色,好像就要滴下来,洒落世间。 “那就任由寒老弟他,死在那里头啊? 不行。 你们管不管,是你们的事儿……” 姜无惧想了想宅子里那个可怕的景象,使劲吞吞口水,又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管!” 他一转身跑了出去。 “哎大肥膘你去哪儿啊……” 怜香叫着,可姜无惧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高石远也想拍马赶去。 “你要去哪里?”安师傅淡淡道。 “救人啊。”高石远道。 “那这院子里成千上万的百姓,谁救?你答应过宗大人的话,谁来施行?” 高石远一愕。 他一抬头,望向山下那片火光冲天的城池,忽然一咬牙,举起刀来。 铛! 地上,一块大石被生生砍成了两半。 旁边,赫连英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好,忘了问无惧兄弟了……” 他走到那些灰衣汉子旁,向彭武道: “彭兄,那位……洛姑娘,你们找到了吗?“ 彭武摇头说,城里各处,县衙、官驿和小娘子的家都找遍了,没有。 赫连英脸色变了。 他长枪一振道: “高大哥,咱们这就把乡亲们安顿好,立即杀回城里去!” 高石远点头:“梁虎,胡贼都收拾好了?” “好了!”梁虎道。 “好,贾振,后院的军粮都找到了?有多少?” 贾振就在旁边:“回高统军,军粮是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么?” “都被烧了。” “什么?!”高石远眼一瞪,“谁烧的?” “属下也不知道啊……” 贾振道,“我去到那粮仓的时候,火都烧到半边天了。属下想找人救,也来不及了。” 好不容易夺下来的军粮,全没了?! “是不是胡贼烧的?”赫连英道。 “不可能。” 高石远道: “要说从前,胡贼来劫掠了就走,那烧粮食还可以理解。可这一次,他们是要长占上,以此为据,进而夺取秦州陇右。 他们大军那么多人,粮食就是命根子,护着还来不及,不可能烧。” “不是胡贼,”赫连英道,“那也绝不是咱们的人。 攻进来前,咱们就下了严令,一定要护好粮仓,任何人不准乱动。 而侯良景的人,这可是他们侯家的产业,就更不会了。 那会是谁烧的?” 高石远思考着。 突然,他眼光一冷,扫视着周围的众人。 那些人里,什么表情都有。 安师傅捋须淡然,梁虎恭敬站着,彭武表情严肃,只有贾振低下了头。 后面人群的里头,曾谦站在那里、发着呆,好像在想着什么。 他那位怀孕的夫人,被老婢女扶在一旁坐着,已经哭得没有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