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偷听，后窗外的转角
“什么，她还要见我？”曲志震大怒，手重重的在书案上一拍，“这个毒妇还想见我？她还有脸见我？” 三句反问，问的于风勇也没脸，于氏再不是，也是他的亲妹妹。 心里暗恨曲志震不给他面子，但又不得不压下这口气，他是曲志震提携上来的，没了曲志震的提携，他什么也不是。 “妹……曲大人，我觉得这事，其实还是可以商量的。”于风勇打了个哈哈，缓和着话题。 “商量，怎么商量？越氏都不在了，于氏还有脸商量什么？”曲志震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大人，我妹妹说……这件事情于大人有很大的好处，大人怎么着也得去见见她，否则她不一定愿意指证。”于风勇迟疑的道。 “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原本就是她自己干的恶毒事情，我何须去见她。”曲志震冷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你回去吧，府里的事情我会查的，当年那个婆子的事情，既然有人在，自然也是有迹可寻的，至于其他人，还是请回吧！” 曲志震这是摆明了不想见于氏，不愿意跟于氏有任何的纠葛。 于风勇为难了，他是真没想到曲志震会这么绝情，莫名的替妹妹觉得不值，妹妹再有不是，对曲志震是一心一意的，又为他生下了唯一的子嗣，现在只是让曲志震去看看她，见上最后一面，却这么不情不愿。 书房外面，曲莫影看了看小厮，听闻里面有人，她没有进去，而且还暂退到书房的一边，小厮见她如此行事，也松了一口气。 方才二老爷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到他和于大人的说话，四小姐有暂时退在一边，是最好的了。 只是二老爷声音这么大，会不会让四小姐听到。 小厮犹豫的看了看曲莫影站的地方，离书房有些远，方才那么一句大声的出来之后，四小姐还特意的往边上又退了退，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两个丫环，也退到了书房的房角后边了，离这边也越发的远了。 应当不可能听到什么重要的话，就这么一两句也没事的。 四小姐这么知趣，他也不能过去把人赶走。 从他的这个角度，望过去，只看到雨春和雨冬两个丫环的衣裳边，两个丫环更是知趣的退的都到转角处去了。 在小厮看不到的地方，雨冬已经悄无声息的往后转了过去，正正的转到了书房后窗下面，那边有后门，只是这边的后门一直是紧锁着的，谁也不会往曲志震书房后院门处过来，自然也看不到雨冬悄悄的蹲在窗下。 “大人，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于风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原本他也不愿意说这种话的，但曲志震实在是过份了一些，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让他把于氏的原话说了出来。 “大人，我妹妹说，如果大人不去看她，她就说这事是大人指使的，说大人也不愿意看到越氏占据正妻的位置，还说这正妻的置妨碍了您的心上人！” 这话前面是威胁的话，是对曲志震的大冒犯，后面的一句话，于风勇觉得自己纯粹就是随口这么一提。 曲志震若是有什么心上人，这么多年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以曲志震在家里的威势，若是他真的另外有女人，早早的就带回府里来了，自家妹妹又哪里能拦得住，纵然之后会使些手段，但至少没胆量不让人进门。 “你……胡说什么？”高座上的曲志震几乎是一字一顿 的问，脸色蓦的铁青，声音却压抑的很，仿佛有暴风雨在压抑中。 “大人，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只是我妹妹她疯了，她不太正常，她现在说什么都有可能的，您去看看她就知道了，她今天还差点掐死我，她真的……不正常，如果不同意，她真的什么都会说的。” 于风勇结结巴巴的道，生怕曲志震不相信伸手拉开了脖子处的衣襟，那里还真的可以看到一个掐肿的痕迹，昨天的到现在还没有退下来。 看着更是狰狞的很。 方才一股脑的说完了，事后才觉得后怕，于风勇急忙解释，背心处隐隐冒汗，他也真是疯了，居然传这样的话。 “于氏……疯了？”曲志震咬着牙，问道。 “对，对，我妹妹她真的疯了，大人，她说的话，我觉得真的会去做的，大人向来有清名，如果闹出这种事情来，我妹妹她是真的无所畏惧了，反正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于风勇急忙点头。 “她难道不顾及生下的一双儿女了？”曲志震不信，冷笑道。 “大人，正常的时候当然会顾及的，之前我去的时候，她还会问他们如何，但现在……现在不一样了，大人，我妹妹居然都没问他们过的怎么样，只是一个劲的问您，让您去看看她，如果不去，如果不去……” 于风勇说到这里偷偷拿眼睛去瞄曲志震，不敢再往下说去。 这个妹夫在于风勇看来，一直是位高权重的，今天能说这么几句话，他已经是极限了，眼下妹妹都这个样子了，他这个曾经的大舅兄还算什么！ 原本就是一个靠他吃饭的软脚蟹！ “好，我去！我自会找时间去看她的，你让她把嘴闭的紧紧的，如果有什么了不得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别说是她，就算是她的两个儿女，都得不了好！让她想清楚了再说话，如果不会说话，可以把舌头拔了。” 曲志震阴沉沉的一字一顿的道，整个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雨冬听到这里悄无声息的回来，又站到了雨春的身边，低头一起站在转角处。 小厮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四小姐，您要不要先回去，二老爷这会可能一时间走不开。”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两个丫环，两个丫环都规矩的很，就这么低头站在转角处，一动也不动。 “无碍，我再等一会儿，如果父亲还没有好，那我就回去！” 曲莫影柔声道，态度极佳，也没有半点焦急的意思。 小厮不便再赶人了，只能无奈回去，看了看关着的门口，再一次庆幸这会里面说话的声音很轻，他站的这个位置听不太清楚 四小姐那边就更不可能听到什么了。门忽然拉开了，看到于风勇走了出来，小厮急忙迎上去：“于大人！” 于风勇挥了挥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脚下微微踉跄了一下，站定之后，也不多看小厮一眼，大步离开。 小厮看了看门口，门口没传来声音。 没有传唤，小厮也不敢往里靠，但是看了看一边的曲莫影，小厮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两步，对着书房的门口道：“二老爷，四小姐来了！” 屋内终于有了动静，“让她进来！” “是！” 小厮走过去，对同样听到声音的曲莫影道：“四小姐，二老爷请您进去！” 曲莫影点头，留了雨冬在外面，带着雨春进了书房。 书房内曲志震脸色冰冷的坐在那里，神色很难看，见曲莫影对他行礼，目光阴冷的扫过曲莫影的脸，审视了许久，才缓缓的道：“免礼，今日不在后院？” “祖母让我给父亲送来礼部的贴子。”曲莫影双的呈上贴子。 这是她过来的正当理由！ 礼部今天送了贴子过来，送到了后院太夫人处，正巧曲莫影在，太夫人就让曲莫影把贴子再送到曲志震这里。 这是礼部送过来聘礼单子，先送过来让曲府看一看，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或者哪处不满意的，可以再更改。 当然这个所谓的再改也就是一个场面话，皇家的聘礼，怎么可能有人不满意，要不满意也轮不到曲志震来说。 但不管如何，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这代表了皇家对女方的看重，一如民间这样走礼似的。 曲志震接过贴子也没有先看，目光依旧沉沉的落在曲莫影的身上，审视着她的脸色、举止。 “你来这里多久了？” “有一会了，听闻父亲在会客，我就在一边静等着父亲。”曲莫影不慌不忙的道。 “没听到什么吧？”曲志震的目光依旧不转的看着曲莫影，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听到父亲发火了，父亲是因为方才……的人吗？这个好象是……于氏的兄长？”曲莫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直言道。 她以往并没有直接跟于风勇照过面，但于风勇以往到曲府的时候还是很多的，就算是没直接照面，远远的也有可能看到，如果说曲莫影表示真的不认识，倒是让人觉得可疑。 见她这么坦然的一说，曲志震含笑点头，目光收了回来，“的确是于氏的兄长……又来说于氏的事情，这种事情你不必管，于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既然她害了你母亲，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沽息她的。” “多谢父亲！”曲莫影侧身又是一礼。 “礼部的贴子我自会送回去，你没什么事还是去陪陪你祖母，嫁妆的事情也早早的准备起来，如果有什么缺的，只管跟为父和你祖母开口，再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你。”曲志震笑容慈和了下来。 眼底带着几分可以看得见的疼爱，仿佛真的是把曲莫影当成掌上明珠养了这么多年，现在要嫁人了，心里很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