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试探，肯定
“臣妾跪的时辰比较短，之后就离开了，可看到英王妃匆匆的回来，就特意的过去看看，以为有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听到刘小姐和英王妃说起先太子妃的嫁妆单子。” 柳景玉小心翼翼的道。 “寒月的嫁妆单子？”裴洛安沉默了一下，问道。 “对，很奇怪，似乎是刘小姐要看一下先太子妃的嫁妆单子，特意的求了英王妃，真是奇怪，刘小姐为什么要看先太子妃的嫁妆单子呢？” 柳景玉诧异的道。 裴洛安没说话，眉头紧锁，脑海里也在思索这个问题，刘蓝欣为什么想看季寒月的嫁妆单子？如果说真的看，也不可能是刘蓝欣要看，如果说是柳景玉想看，还有一定的道理。 眼眸看向柳景玉，见她也不象是说慌的样子，眉头越发的紧蹙起来。 “殿下，您不如查看这一下这嫁妆单子，莫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柳景玉柔声提议道。 “无须再看，单子里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裴洛安断然拒绝。 “如果不是单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会不会是嫁妆上面还有些不到之地？刘小姐和景王会不会因为这份单子闹出什么事情来？” 柳景玉一脸的担心，看着忧心的很。 裴洛安一时又不说话了，身子往后一靠，眼睛微合。 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好半响也没说话，柳景玉偷眼看向裴洛安，见他依旧在沉思，应当是一时间没有好的主意，但也算是听进去了，没有直接拒绝自己的意思。 “殿下，不如让季庶妃相助臣妾查看一番，在府里的……应当还有一些吧？”柳景玉试探的问道。 她当然也不相信当时会全部退还了。 凌安伯府一看就偏向季悠然，季寒月的大房上下都死绝了，如果不是外面闹起来，怎么着也不可能退嫁妆，现在既便退，也只是退些大场面上的，能在面子上过去就行了。 凌安伯府必然会给季悠然留下一部分的。 “这事，孤不清楚。”裴洛安不悦的道，他为东宫太子，怎么能让人觉得贪图先太子妃的嫁妆，就算这是季悠然的名义也不行，所以当初退嫁妆的事情全是季悠然在做的。 “那能不能请季庶妃帮着一起查问一番？”柳景玉又道。 “不行！”裴洛安这次断然拒绝。 柳景玉的脸色一僵，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下去了。 方才还在考虑，这会拒绝的这么明显，不用说季悠然又是不见自己了。 之前没想到，没往那个方向去想，更不会觉得季悠然有可能怀了身孕，这时候心思已经往那里过去了，裴洛安拒绝的又这么明显，柳景玉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季悠然必然是怀了身子，这是不愿意让自己发现，才直接拒了自己。 想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找自己开口，让自己不得不答应下来，季悠然才从院子里出来，见自己。 “殿下，为什么不行？”柳景玉抬眼看着裴洛安，问道。 裴洛安的脸色阴沉下来，审视的看了柳景玉几眼，忽然不耐烦的道：“你别听了风就是雨，就算是刘小姐想看看太子妃的嫁妆单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想比较一下，你又大惊小怪干什么。” 顺口一个太子妃，让柳景玉心头突突一颤，咬了咬唇。 她才是太子妃，季寒月死了，是先太子妃。 更让她心寒的是裴洛安的态度，一提到季悠然，居然就这么不客气的拒了，之前明明对自己的话感兴趣的。 季悠然是真的怀孕了，自己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看着季悠然生下太子的长子，而太子又一心一意的把她放在心上，如果真的这样，这太子府将来那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是，殿下。”头微微低下，压下心头的痛楚，想起母亲的话，忍，她能忍的，还不到一败涂地的时候，她都能忍。 “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见她如此柔顺，裴洛安也感应到方才的语意过于的严厉了一些，声音又温和了下来，“膝盖疼不疼，要不要找个太医看看，别伤了身子。” 如果这话是柳景玉才进来的时候说的，柳景玉必然是浓浓的感动。 现在这个时候听起来，只是让她扯了扯唇角。 “臣妾没事，臣妾想回柳府去看看，母亲还伤着，能不能让太医跟着帮臣妾的母亲再看看？” 柳景玉道。 最早的时候柳侍郎是让太医看过的，后来柳夫人被禁足关起来之后，柳侍郎就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柳景玉那个时候一心求嫁，也没理会过柳夫人，甚至生出柳夫人如果死了，自己说不定会更好，更能得到齐国公府怜惜的想法。 这会故意扯出太医，一方面是借着太医给父亲压力，另一方面也是讨好柳夫人，想和柳夫人修关系。 她以前只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个有能力的，之后又觉得她带累了她，而后从柳夫人的手里得到一部分人手的时候，先是慌乱，之后是惊喜，而且是大喜，现如今越发的觉得母亲的不凡。 她得让母亲帮她出出主意，况且她觉得母亲手里必然还有人手。 只要她没有强扯着季悠然说事，裴洛安的态度还是可以的，柔和的道：“好，既然想你母亲了，就回去一趟吧，不过可不能太晚，东宫也需要你。” “是，殿下。”柳景玉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带着丫环离开，季悠然那里她必不能留，就算是季悠然能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留…… 曲莫影并不急着出府，看刘蓝欣急匆匆的去向皇后娘娘“谢恩”，她则带着雨秀又去佛前上了三柱清香，恭敬不已的听上善师太念了一会经，这才在上善师太微笑中离开。 比起刘蓝欣，曲莫影更敬佛，更看着相信佛祖。 这让上善师太很满意。 一位太子妃，一位英王妃，还有一位未来的景王妃，两个在这里罚跪，一个只是过来走走。 罚跪的两个人看着对佛祖并不那么尊崇，上善师太虽然不在跟前，但两个女尼都向她禀报过，太子妃和刘小姐跪了一会，都松懈下来，斜坐了一会休息之后，再跪一会。 等太子妃离开，这位刘小姐就一直是斜坐着的，对上面供奉的佛祖少了敬畏之心。 上善师太很不喜欢这种慢待佛祖的人。她一辈子供奉佛祖，之前就颇有名声，之后才被元和大师推荐到太后娘娘处，而后又在一边建了小佛殿，让她在里面主持。 太后娘娘是一个诚心之人，既便后来有了小道观，也是为了安置横阳郡主，并且对上善师太保证过，她最信的唯有佛祖。 上善师太年纪大了，不想再动了，觉得在后宫很不错，在后宫这么多年，她也明白，要在后宫生存，也得找一个好的信徒，太后娘娘当初就很好，如果没有太后娘娘，又岂会有现在的她。 现在的上善师太已经不想再过当年清苦的日子了。 英王妃很不错，至少比太子妃和那位未来的景王妃好，这平安符也做的更诚心一些，这很好，真的很好…… 为此，上善师太特意的把曲莫影送到了小佛殿的门口，微笑着看着曲莫影离开。 雨秀跟在曲莫影的身后，等转过了一个大的弯路，回头已经看不到小佛殿，才对曲莫影小心的道：“主子，这位师太看着可真是富贵。” “的确很富贵，用的东西无一不精。”曲莫影含笑，雨秀的话并不意外，她和当日的安冬一样，都不是一般的丫环，看的也更仔细一些。 “主子不觉得这么一位师太富贵的过了份吗？”雨秀想了想又道。 曲莫影失笑：“的确是富贵的过了份，太后娘娘过世这么久，居然还能这么富贵，可见当日太后娘娘是极信佛的。” “主子，奴婢觉得这个师太跟一般的师太不同。”雨秀品了品之后，又冒出了这么一句，这是她心里的想法，“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同。” “因为她太富贵了，和外面的那些清修，不重视外物的完全不同，看着更象是富家的老太太。” 曲莫影知道雨秀纠结在那里，笑着提示道。 雨秀眨了眨眼睛，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奴婢觉得上善师太不象是个出家人。” 这般富贵，所用之物又这般精细，真不一般。 “如果有这么一个富贵的老太太，发现自己的财富不一定稳足，可能还要象以往一样过苦日子，你觉得会怎么办？” 曲莫影侧目看了雨秀一眼，笑问道。 “当然想办法固财了，都这么大岁数了又拼不动什么，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再过苦日子肯定不行，绝不能让人坏了她的财富，那跟要她命可是一样的，奴婢以前也见过这样的老太太，比起一般的人更在意这种财富，特别还是那种不稳的时候。” 雨秀想了想道，说着说着眼睛一亮，她不是笨的，立时就想到了，惊喜的看向曲莫影动了动嘴，但下一刻，却紧紧的闭上嘴，眼角微微一动。 “所以，这个上善师太很好。”曲莫影微笑摇了摇手，示意她无须多说，只记得这一点就是。 “对，上善师太真是一个极好的，又明佛理，主子没事的时候应当多来参拜参拜佛祖。” 雨秀一脸恭敬的道。 “上善师太？小佛殿的那位大师吗？”假山后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从后面转出了一行人，当先一位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