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督师
“什么意思？你们躲在这里偷听，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如果你们真的心里没鬼，那就在焦府留一晚，等到我们和闵子华之间的恩怨解决，你们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焦婉儿言语也十分犀利，当即把温青青挤兑的俏脸发红。 “你……” 温青青心头怒气翻腾，平时都是她仗着牙尖嘴利讥讽别人，没想到今天终于遇到了对手。 并且，这次的确是对方占理，并且实力还比他们强。 想要胡搅蛮缠，对方可不像袁承志一样吃她这套，到时候反而会丢人现眼。 风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神色平静。 他的目光犀利，自然能透过伪装看清楚对方的真正容貌。 温青青的长相比焦婉儿稍胜一筹，的确是顶尖的美女。 但她自幼丧父、在石梁派这个贼窝中长大，性格十分的偏激。还是一个醋坛子，动不动就使小性子，长相再美也很难让人喜欢。 恐怕也只有袁承志这样的人，才能容纳温青青的所有缺点。 “青弟，不要再说了！既然朱公子让咱们在这里当个见证，那我们就在这里留一天时间！” 袁承志拉住温青青的手掌，轻轻的摇了摇，让对方不要说太多。 他心中暗忖，对方既然在比武中胜过二师哥，必然是一个劲敌，并且还有金龙帮这么多人在一旁。 如果真的动手，他没有把握带着温青青闯出去。 既然没把握，那就以不变应万变。按照对方的意思，在这里留一天。 反正等明天，孙仲君三人也会跟着闵子华前来赴会，到时候他从中调解，应该能保证这三个华山派弟子的安全。 温青青的脸色依旧有些不好，但袁承志已然发话，她也只能听从。 …… 一晚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袁承志和温青青早上出来的时候，看到金龙帮的众多弟子，开始在焦府准备好几桌丰盛的宴席。 金龙帮财雄势大，这次隆重宴客，桌椅都蒙了绣金红披。 席上细瓷牙筷，菜肴精致异常，作菜的是南京名厨，酒壶中斟出来的都是胭脂般的陈年绍酒。 “金龙帮准备的倒是充分，就是不知道这桌子底下，是不是都放着刀剑！” 温青青发出冷哼，心中依旧有着余怒。 袁承志神色忡忡，并没有出声附和，而是侧则耳朵在捕捉那些金龙帮弟子的说话声。 这些金龙帮的弟子，面上全是自信，对即将到来的闵子华等人没有丝毫担心。 言语之中，都是在说昨天晚上赶到金龙帮的那位小王爷的种种事迹。 袁承志这才知道，小王爷朱伦圣先后动手杀死温家五老中的老大、老二，又北上山东收服恶虎沟山寨击毙沙天广的事。 对风元的事迹了解之后，袁承志心中并没有因为对方大明藩王的身份而生起反感。 毕竟怨有仇债有主，当初下令处死他父亲袁崇焕的人是崇祯皇帝，和风元这些大明藩王没有任何关系。 风元所化身的朱伦圣，乃是周王的嫡孙，周王自从太祖年间就藩，两百多年传了十几代，说是藩王，实际上已经成了皇室的远支。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即便是关系再紧密的家族，过了五代之后相互间的亲情就淡了。 袁承志不会把自己和皇帝之间的仇怨，迁怒到其他人身上。 “今天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件事，那些营兵突然进城，把城门都封了，说是在搜查刺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出去的时候听人说了，说是城内的忻城伯昨天晚上遇到刺杀，脑袋被人割走，现在金陵城内戒备森严，大肆搜查，准备寻找这刺客的行踪呢！” “也不知道是江湖上的哪位好汉，居然敢对执掌二十多万兵马大权的忻城伯出手！” 不远处，几个金龙帮弟子在准备酒宴的时候，还低声的说起了刚从外面听到的各种消息。 “忻城伯赵之龙？” 袁承志对这个名字有着几分熟悉，略微思索，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据说忻城伯乃是崇祯皇帝的心腹，负责提督金陵二十多万营兵，在江南位高权重。 未来闯王平定北方后必然南下，说不定赵之龙就是南方残明的主将，现在赵之龙突然被杀，将来闯王南下，就少了一个敌人。 想到这里，袁承志面上微微浮起一丝笑意。 “袁兄弟！” 这时，风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袁承志和温青青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风元在抄手游廊，身边只跟着古如金一人。 “朱公子！”袁承志拱了拱手。 风元伸手做了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袁承志也没有拒绝，带着温青青走到了游廊之中。 “我听说袁兄弟的先父，乃是当年的蓟辽督师袁督师，不知是不是真的？”风元问道。 袁承志听到自家父亲的名字，脸色先是一变，看了风元两眼，发现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恶意，这才点头。 “不错，袁督师就是我父亲，不知朱公子说这些，有什么指教？难不成要拿我去见官？” 袁承志因为自家父亲的仇恨，对大明朝廷也有恨意，不然也不会和师门一起，投靠闯王李自成了。 听到风元提起自己的父亲，心中就警惕起来。 “袁兄弟说笑了，当年袁都督镇守蓟辽，虽说没有平定辽东，做到“五年平辽”，但也依靠坚城，让鞑子折损不少人马！对朝廷还是有功的！” 风元想要和袁承志拉进关系，利用对方得到凤阳总督马士英麾下的数千官兵，和那两百多万两漕银。 不得不掩饰自己对袁崇焕的真正看法，在袁承志面前故意称赞他父亲几句。 对于袁崇焕，风元结合后世之人对他的评价，心中有了大概的印象。 有人说袁崇焕志大才疏，乃是庸才。也有人说袁崇焕是明末难得的良将。 甚至还有人说，如果袁崇焕不死，满清就难以入住中原，把他和当年抗金的岳飞相比。 在风元看来，袁崇焕能力是有，在明末这个比烂的年代中，能有勇气和清兵作战的没有几个，至少比刘泽清、左良玉之流要好得多。 但要说他的能力有多高，堪比岳飞，那就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