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拷问
看着向他们笔直冲来的李行，洛奇脸都白了。 “……杰妮！那家伙也会飞！”他抱着杰妮的腰怪叫道，“快把那个家伙打下去！” “闭嘴！别打扰我！你也想掉下去吗？” 杰妮怒斥了他一声，百忙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看到正快速逼近中的李行后，她瞳孔也是一缩。 她伸出右手，对着李行的方向，五指猛然大张！ “呼——” 一道足以将成年人吹飞十米远的强劲气流在杰妮的控制下，向着冲来的李行冲了过去！ 急速冲来的李行速度顿缓，然后就从十几米的空中向着下方坠落下去，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 “被吹下去了！” 看着向下落去的李行，洛奇脸上一喜。 “不是吹下去的，我发出的气流都还没靠近他。”杰妮却回过头来，皱眉说道。 “什么？”洛奇愕然，看着快要落到地上的李行，“那他怎么掉下……” 嘭！！ 下方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洛奇的话。 洛奇更是猛然瞪大了眼睛，脱口道：“……老天！” 只见下方马路上烟尘四起，一片混乱，结实的柏油路面深深陷了下去，出现了一个直径两三米的大坑，大量的裂纹向着四周蔓延而去。 马路上原本奔流不息的车流被从中截断，好几辆车因为突然急刹出现了碰擦事故，下来的车主们看着泊油路中间突然出现的大坑，都是一脸震惊。 也有一些人望向了空中，发出着一阵阵惊呼，吸引着更多人的视线和关注。 原本已经落在地上的李行则已经再度冲天而起，冲向洛奇他们的方向。 “我搞错了，那家伙根本就不会飞！” 洛奇回过头大吼道：“他是靠爆发力硬生生地跳到这么高的！这种爆发力完全就是个怪物！我们决不能让他追上，不然就死定了！！！” 他亲眼看到李行落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爆路面，在强大的反作用力下冲天而起。 洛奇从头到尾目睹了整个过程。 结实的柏油路在李行的脚下就像纸糊的一样脆弱，看得洛奇狂咽口水，他不敢想象那一脚要是踩在他自己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他可没有雷伊那么耐揍的能力，会被一脚轰成烂泥的！ 看到下方路面上的那个大坑还有再度冲上来的李行，杰妮的脸色也变了。 她虽然能操纵气流，但是掌握能力还没有多久，利用气流进行飞行更是在一个月前达到E级后才学会的，其中对气流的细微操控有着极高的要求，杰妮没练过几次，所以技术还不娴熟，飞不了太快。 相比之下李行的方式简单粗暴，虽然速度很快，但毕竟行走的是抛物线路线，效率上比不了杰妮他们的直线路线，所以双方的距离只是缓慢地拉近着。 李行再度向下落下。 嘭！！ 一个低矮的厂房楼顶被李行踩塌，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四射的烟尘碎石中，李行则又一次冲天而起。 这一次的过程，杰妮也看到了。 但是她眼中反而突然一亮：“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洛奇愕然道：“你知道了什么？” 杰妮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抱紧我！” 虽然不解杰妮的话，洛奇还是加大了手上了力气。 下一刻，他身周突然狂风大作。 在更为剧烈的气流呼啸声中，两人就像骤然遭遇大风的风筝，猛然向着更高处升去，从原本十四五米的高度一下子拔升到二十多米。 洛奇更是吓得尖叫了起来，感觉自己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或者说比过山车要刺激多了。 “杰妮……”他才张开嘴巴想要抱怨，一道狂风就灌进了嘴里，让他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那个人的爆发力虽然很强，但是我已经发现了，他的极限高度就只有十四五米左右。” 杰妮却完全不受气流的影响，说话流利自如，“所以我高度拉升，他就算再厉害也完全拿我们没办法了，完全碰不到我们，我们可以从容离开。” 听了杰妮的解释，洛奇眼中也是一亮，他观察了一下，发现李行在达到杰妮所说的高度后，果然就开始向下落去。 他捂着嘴巴挡住气流，瓮声瓮气地赞赏道：“杰妮，果然还是你的脑子最好使。” 杰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后方半空中，正在向下落去的李行看到两人突然升高后，眉头也是一皱。 杰妮推测的没错，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爆发起来的极限高度只有十四五米。 再高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杰妮和洛奇这两个人与雷伊差不多，本身实力并不怎么样，但是却比较难拿下，飞行的能力对如今的李行来说实在太过BUG了。 但只要追到他们，就能任他揉捏。 李行眉头紧锁，心念急转。 不过很快，他紧锁的眉头就舒解开来。 他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对策。 嘭！！ 李行重重地落在地面，地面轰然下陷，强大的气浪卷起烟尘向着四周冲去。 他双腿一阵剧痛，巨大的反震力让他的腿部肌肉出现了不轻的损伤，但是转瞬间就被血核中涌出的血气给治愈。 李行这一次没有急着再冲上去，而是在地面上快速奔跑，带着一路狂风吊在杰妮他们的后面。 同时在心中呼唤出属性面板，打开【武道】一栏，在上面迅速浏览了一眼，然后视线停在一门名为【冲霄步】的功法上。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将分部武库得到的十四门武功全都入门，而这些武功中，有三门是身法类的武功。 三门身法类武功，每门侧重的方面都不相同，有的擅长长途奔袭，有的擅长小范围内闪躲挪移。 而【冲霄步】这门功法，虽然只是最弱的第三序列，但侧重短距离的突然爆发，是眼下最合适的武功。 李行没有犹豫，立刻将所有的潜能都投入到【冲霄步】上面。 【冲霄步】的字样迅速模糊了起来，同时大量的清凉气息向着他的双腿涌去。 李行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开始麻痒起来，就像血管里突然出现了无数的蚂蚁在爬行啃噬，并且腿上的肌肉都开始伴随着血液的循环不断肿胀收缩。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很快消失。 而李行则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双腿比以前更为强壮，而且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隐藏在其中，可以随时爆发出来。 【冲霄步】的字样也彻底稳定了下来。 “冲霄步：第四重（大成），效果：超级爆发。” 李行收起属性面板，视线重新集中在杰妮两人的身影上。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屈膝，深蹲下去。 “嘶啦——！” 他的两条大腿猛然膨胀变粗，将身上的裤子豁然撑裂，露出里面强壮到可怕的恐怖肌肉，大量的青筋纠缠在上面，就像一根根钢筋扭打在一起。 两条大腿此刻就犹如魔物一般，望上去狰狞恐怖。 李行丝毫没有在意这些，用力一踏！ 轰！！！ 这股恐怖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化作巨大的裂纹向着四周蔓延而去，随后狂暴的力量将水泥地面直接撕裂，大量的碎石泥土冲天而起。 李行的身影疾射而出，掀起的狂乱气流卷起无数烟尘，在他身后形成一道灰色的轨迹。 这一次他的速度几乎是前几次的双倍，狂风在他耳边剧烈呼啸着，形成了隐隐的轰鸣声。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 巨大的动静也引起了杰妮两人的注意，看到带着恐怖声势向他们笔直射来的李行，两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怎么可能！”杰妮惊呼了起来。 “那货会变身啊！杰妮快飞的更高点！！”洛奇惊恐地看着李行那双恐怖的大腿，大声叫道。 杰妮脸色发白，很想告诉洛奇不能飞得再高了。 越是高的地方风速就越大，风如果太强，以她现在的能力运用程度，很难维持身体的平衡性，很容易失去平衡掉下去。 更别说身上还挂了一个人。 但是看着越来越近的李行，杰妮只能咬着牙，操纵气流就要将他们向着更高处推去。 就在这时。 哧！哧！哧！！ 三道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出现，杰妮心中猛然警钟大作，随手挥出一道狂乱的旋风将身周笼罩。 然而这道旋风对近距离高速射来的硬币完全没有起到阻挡作用。 嗤！硬币打入血肉中的声音。 下一刻，杰妮腰侧猛然一痛，她痛叫一声。 同时发出惨叫的还有洛奇，他比杰妮更惨，大腿和肚子各中一处，两个龙眼大的血窟窿出现在身上。 剧痛之下，洛奇不由自动松开了手，在恐惧的大叫声中向下方摔去。 才落下一点高度，洛奇就听到了一阵剧烈的风声，随后后脖处就是一阵剧痛。 他眼前顿时一黑，失去了意识。 李行抓着昏过去的洛奇落在地上，脚下再次爆发，遥遥冲向了还在空中的杰妮。 杰妮再也顾不得逃走，痛苦和恐惧让她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理智。 她忍着痛转过身子，对着李行伸出双手，十指张开，大声尖叫道：“去死啊！怪物！！” “呼——！” 狂暴的呼啸声中，夹杂着无数细小无形风刃的强劲气流向着李行当头冲去，这是杰妮目前最强的攻击方式，数量恐怖的风刃足以将一个成年壮汉全身血肉剃光，杀伤力极强。 但是让杰妮绝望的一幕出现了。 面对这道攻击，李行只是伸手护住了眼睛，随后大量的撕裂声响起，无数风刃将他的上衣完全撕碎，在强悍的肉身上留下一道道白印，就再也没有任何效果。 “……不！” 在杰妮恐惧的目光中，冲到近前的李行对着她一巴掌当头拍下！ 嘭！ 杰妮被一掌拍晕过去。 ………… 啪！啪！啪！ 洛奇紧紧闭着眼睛，任李行如何抽他嘴巴都没有任何反应。 李行停下了动作，看着两边脸颊已经被抽得高高肿起的洛奇皱起了眉头。 然后他就露出一丝冷笑，抓住洛奇的一根手指，反向一掰！ 咔嚓！一道清脆的骨裂声。 “啊——” 洛奇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抱着自己被折断手指的那只手，发出了一道痛苦的惨叫声。 “不装昏迷了？”李行冷冷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坚持下去。” 洛奇这才知道自己的伎俩早就被李行识破了，忍受着断指的剧烈痛苦，怒视着他道：“你这个该死……啊！！” 还未等他说完，又是一道清脆的骨裂声。 洛奇举起右手，看着被折断的第二根手指，布满血丝的两眼都快暴凸了出来。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明白？” 李行看着他淡淡说道。 洛奇抬头看着李行，失去血色的嘴唇不断哆嗦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挤出两个字：“……明白。” 他决定不再和李行顶嘴，先想办法稳住李行拖延时间，然后想办法伺机逃脱。 “你的名字。”李行问了第一个问题。 洛奇想也不想，就用了假名：“乔诺尔。” 李行静静地看着洛奇，那冰冷的目光让洛奇一阵发慌，浑身不适。 “洛奇，我想我刚刚可能没有说得足够清楚。” 听到李行准确地喊出自己原本的名字，洛奇的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李行抓起他的右手，在他恐惧的目光中，捏住了他的拇指。 “不，不，不……我错了。”洛奇求饶了起来。 “我不喜欢听废话，同样更不喜欢听假话！” 话音刚落，李行手上就骤然发力。 噗！ 洛奇的拇指被瞬间捏爆，凄厉的惨叫声中，血汁烂肉混合在一起向着四周溅去，只剩下被捏瘪的森白骨茬。 “希望痛苦能让你牢记这一点。” 看着痛得面孔扭曲正处于惨嚎中的洛奇，李行神色平静地说道：“现在问题继续，你的能力是什么？” “……读、读心。”洛奇忍受着一波波强烈的痛意，满面恐惧地看着李行。 做出生生捏爆他手指这种残忍至极的举动，脸上神情竟然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此刻的李行，在洛奇心中俨然已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恐怖恶魔。 “读心？你可以随便读取别人的思想？”李行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没想到洛奇竟是这种强悍的能力。 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是在某种意义上，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最恐怖的能力。 “不是，并不是随便读取……我只能随意读取二十米范围内普通人的想法。”洛奇小心地看着李行，“至于觉醒者就不行了，我的能力对觉醒者没用。” 李行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酒店房间的时候他们两个连门都没打开，就能够察觉到情况不对。 原来就是被在房间里的洛奇读取了想法。 不过他对洛奇的下半句非常怀疑。 “你没有骗我？”李行挑眉道。 “绝对没有！”洛奇脸上满是惶恐，连忙说道。 没有才怪。 他在心中说道。 洛奇的能力并不是对觉醒者起不了作用，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探知觉醒者的想法需要拉近距离才行。 而遇到能级在他之上的觉醒者，更是需要身体接触才可以做到读取想法，越强的觉醒者需要接触的时间就越久。 洛奇在开始的时候就想通过身体接触来读取李行的想法，结果接触了几次，手指断了两根捏爆了一根，痛的他一次都没成功。 李行看了他一眼，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继续问道：“你和雷伊还有杰妮是什么关系？” “同学。” “为什么来夏国？” “……躲避敌人。” “他们两个的能力是什么？” “雷伊是全身金属化，杰妮能操纵气流。” …… 李行问了好几个问题，洛奇都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了出来。 因为一直都问的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洛奇也不再像刚刚那样紧张，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们的秘密是什么？”李行忽然问道。 洛奇正张口欲答，在快要说出口时，神色忽然一变，犹豫了一下。 咔嚓！ “啊——”洛奇惨叫了起来，他右手的小指已经不翼而飞，断裂处血肉模糊，隐隐可见骨茬。 李行扔掉随手撕下的小指，漠然道：“从现在开始，听到我的问题后你有任何迟疑的表现，我也会动手。我问的都是你知道的问题，所以不要逼我折磨你。” 洛奇满脸痛苦之色，身上完全被汗水打湿了，躺在地上连连点头。 “你们的秘密是什么？” 李行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洛奇咬着牙，迅速回道：“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个秘密！” 李行眉头微挑，想了想，说道：“那换个问题好了，你们是怎么觉醒的，觉醒后成长速度又为什么这么快？” “是神，我们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洛奇这次不再犹豫，告诉了李行他想要的答案。 “神？”李行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洛奇耳中听到这个答案。 “你是说，你们的能力都是神赐予的？”他皱眉问道。 “对，就是神。”洛奇眼中出现了狂热，“无所不能的神选中了我们三人，我们就是他行走在人间的先驱！” “什么神？西方传统神话里的神？”李行开始来了兴趣，也没有在意洛奇的态度。 “他又是怎么把能力赐予给你们的？” “不是神话中的任何一个神，我们并不知道神的名讳。”洛奇摇头说道，“我们的能力是通过献祭获得的，只要不断奉献祭品取悦神，神就会让我们逐渐变得强大。” “祭品？什么样的祭品？”李行挑起了眉头。 “生命。”洛奇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几乎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恐惧，只剩下一片狂热，“人类的生命。” 听到这个答案，李行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他出奇地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似乎听到的这个答案，完全符合他内心深处某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想法。 在潜意识深处，他同样认为人类的生命是最好的祭品，亦或者说灵魂。 “告诉我吧，关于那个所谓的‘神’，你所知道的一切。”李行幽幽说道。 幽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垂馋。 李行的语气让洛奇感受到了对神的蔑视和侮辱，精神状态已经明显不对的他顿时大怒，抬头就要怒斥李行。 但是还没洛奇他开口，将头抬起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李行的眼睛，正好与李行对视在了一起。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行眼底深处那抹不知何时泛起的猩红，如同正在燃烧跳跃的血焰，充满了无尽的杀戮与暴戾之意。 看到那抹猩红的瞬间，洛奇心底深处莫名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就像看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存在，全身不可自抑的剧烈颤抖起来。 “什么情况？” 李行愕然地看着就像在发羊癫疯的洛奇，顺手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 洛奇被这一巴掌直接抽翻了一个跟头，整个人也跟着这一巴掌恢复了过来。 他捂着嘴巴，半边脸都已经痛得没了知觉，他惊疑不定地又看了一下李行的眼睛，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了刚刚看见的猩红。 “别浪费时间了，快点说。”李行有些不耐地说道。 “……我说我说！” 见李行好像又要动手的样子，洛奇顿时眼皮狂跳，连忙说道：“那是三个月前，我们在参加一个派对，突然看到了一个流星从天空坠落了下来……” 当时流星正好坠落在派对地点的附近，很多参加派对的人都过去看热闹，不过因为流星砸出的深坑温度很高，很长时间都没有冷却下来，人们在经过了初始的兴奋后，就陆续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三个留在那里。 “……我们三个下去后没有发现陨石，而是看到了一个黑色戒指，在雷伊碰到那个戒指后，我们就听到了神的声音……戒指怎么在你手上！” 看到李行手上掏出来的黑色戒指，洛奇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本来见四周没有杰妮的身影，还以为杰妮已经带着戒指成功逃走了。 “所以说杰妮没有骗我，这个戒指确实就是所谓的神器了？” 李行举起手中戒指，眉头微挑。 听到这话，洛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既然李行已经先在杰妮那里问了一遍，那他刚刚编的那么多谎话……想到这里，他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