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燕尾服
我去洗手间,看到一个男的坐在地上,他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生无可恋的痛苦样子。 几个女孩围拢着他。 “也不知道是谁偷走他的衣服,这人太坏了。”一个女孩说。 “我给你们说,这次谁拿冠军,就是谁干的。”另一个女孩说。“保准没错。” 我快步进了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感觉浑身不舒服,似乎衣服里有个毛毛虫爬来爬去似的。 出了洗手间,我快步走另一个通道。 我边走边回头,突然有人撞到了我。 撞我的是一个女人,这人居然是和谐安心医院的副院长葛丽莎,她穿着长裙,端庄优雅。 相撞时,她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捡起包递给她,她接包时,突然把一个东西塞到我手心里。 我愣住了。 她嘴角挂着一丝笑容,沉默不语走了过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像幽灵般转过拐角消失。 手心里是一个纸团,上面是娟秀的一行字: 今晚11点半,等我电话。 什么意思?她知道我电话?她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半夜给我打电话,她要干什么? 我把纸条塞进裤兜里,回到比赛场地。 一对靓丽的外国佳人在跳桑巴。 我四下瞅了瞅,没看到刘娜。 桑巴表演结束后,这对表演嘉宾,又跳起了牛仔舞。 我一回头看到刘娜穿过人群。 她朝我走过来,脸色阴沉。 “刘老师,我给你说,跳舞没啥,我只要练一个月,不会比他跳得差。” “刘向东,你跟我来。”刘娜依旧表情严肃。 “去哪?”我心里有些谎。 “你跟我来。”刘娜拽着我的胳膊。 她把我拽进通道里,然后又拽进选手休息大厅。 “你找,找谁啊?”我说。 “哎!他人去哪了?”刘娜回过头来,“刘向东,你这燕尾服从哪来的?” “我,我在外面买来的。”我说。 “买来的?好,现在你带我去外面,看看是哪家卖给你的燕尾服?” “我,我现在没空,我还要看演出呢,后,后面还要跳伦巴。”我说。 “你偷了燕尾服,害了人家不能比赛。”刘娜说。“你知道这次比赛对他有多重要吗?” “我没偷,不就是一次比赛吗?这次比不了,下次再比呀,没多大的事。” 刘娜怒气冲冲,“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你真是个流氓,无耻。” “我没偷他的舞蹈服,你误会了。” 刘娜一跺脚,瞪我一眼,一脸鄙视,转身离开。 我忽然感觉小腹发胀,奶奶个熊,老子刚才进洗手间忘撒尿了。 进了洗手间,我把燕尾服,扔到水池下面的垃圾桶上,然后痛快淋漓的撒完尿,一下心里舒坦多了。 出了洗手间,看到包胖子他们。 “东哥,我们到处找你。”锤子说。 “你们有看到宁老师吗?”我问。 “没看到啊。”包胖子说。 “好,那走吧。” 出了体育馆,上了三轮车,没看到罗大喜。 “他去哪了?你哥呢?”包胖子问罗二喜。 “不知道,刚才还见到他呢。”罗二喜说。 “这小子不知道跟上哪个妞了。”锤子说。 “他出来了。”凉粉说。 罗大喜跑过来,他身着燕尾服,手舞足蹈。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衣服?”锤子说。 “我,我在卫,卫生间捡,捡到的。”罗大喜爬上了车。 “骗谁呢?骗你爹?卫生间能捡到燕尾服?”包胖子说。 “大喜,你把燕尾服扔了。”我说。 “扔,扔干嘛?”罗大喜说。“这是我,我捡,捡来的。” “东哥,我们走。”锤子蹬起三轮车。 锤子把三轮车开上了中山路,直接开在马路中间。 “锤子,这是机动车道,卧槽,你朝边上开。”罗二喜说。 “我知道。”锤子说。 “知道你还骑马路中间?”罗二喜说。 锤子回头说道,“我他吗的喜欢,不行吗?” 后面有一辆宝马车不停地按着喇叭。 锤子放慢车速,然后停了下来,他从三轮车后面拿起一根铁管。 “锤子,你干嘛?卧槽,你给我回来。”我喊道。 锤子冲我一笑,“东哥,没事。” “锤子,你别惹事。”包胖子喊道。 锤子拿着铁管走到宝马车的车头前,双手握着铁管,举起来,对着车窗,“孙子,你再给我摁一下喇叭,来,再摁一下,就摁一下。” 车里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一脸惶恐。 凉粉走过去,拍着车窗,“吗了隔壁的,开宝马就了不起了?” “行了锤子,走吧。”我喊道。 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停下,车窗露出朱勇的脑袋。 “你们干什么?”朱勇喊道。“锤子,你干什么?” 锤子回头看了朱勇一眼,然后铁管落下,倒车镜飞了出去。锤子走过来,把铁管放进三轮车里,双手拍了拍,骑上车,他回头看着朱勇。 朱勇关上车窗,迅速朝前开去。 “锤子,你今天是怎么了?”包胖子说。“吓唬一下就行了,你还真砸呀。” “吗的,老子本来不想砸的,那个猪头问我干嘛,我就告诉他,我要干嘛。”锤子说。 “我也想砸一下。”凉粉说。“练练手。” “走吧。”我说。 锤子慢慢骑着三轮车,一遍骑一边回头看。 宝马车默默地跟着。 锤子朝左拐弯后,前面是下坡,他突然猛得蹬了起来。 三轮车如离弦的箭,向下,向下。 “卧草,你它吗的锤子,你这是作死啊。”包胖子骂道。 包胖子越骂,锤子开得越快。 下了坡,拐弯时,三轮车有一个车轮是悬空的。 罗二喜和馅饼惊慌不已,大声喊叫着。 我倒是很镇定,我知道锤子的车技非同凡响。 前面路口红绿灯。 锤子慢慢刹车。 “太,太他吗的爽了!”罗大喜跳下了车。 “你要干嘛。”包胖子说。 罗大喜居然在路口跳起了桑巴,扭动着臀,他穿着燕尾服,跳着桑巴,滑稽可笑,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 绿灯亮起,罗大喜爬上了车。 过了路口,锤子居然把车开进了教堂大院里。 “哎!正好看看玻璃窗,砸得怎么样。”我说。 “东哥,你看,上面的窗户,五个窗都烂了。”凉粉说。 “兄弟们,找砖头。”锤子说。 “要砸窗户?”包胖子说。 “还有两个窗户没砸烂,给我们留着的。”锤子说。 “不许砸。”我说,“谁砸,我他吗的砸他的腿。” “不砸,太可惜了。”锤子说。 “进里面看看。”我说。 “好啊,进里面去找上帝玩。”锤子说。 “找,找什么上帝?找,找尼,尼姑玩。”罗大喜说。 “你真是个奇葩,教堂里哪有尼姑,是修女。”包胖子说。 进了教堂,里面萦绕着音乐,空旷而渺远。 “有修女过来了。”罗大喜说。 朝我们走过的是欧娅蕾,她迎面走过来。 我拦住了她,她朝左边走,我挡住左边,她走右边,我挡住右边。 欧娅蕾表情平静地看了我两眼,然后低头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 主啊,请赐予我能力,使我少求安慰,但去安慰;少求理解,但去理解;少求被爱,但去爱人。 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