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阮山闯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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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灰衣人站起身子,打了一个口哨,白鸽突然飞落到那人高举的左手中,灰衣人扳开鸽翼,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给沈天奎的手中。 沈天奎掂了掂信函,突然一皱眉头,道:“怎么,这信函中没有耳环?” 那灰衣人道:“小人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阮山缓缓说道:“可否把信函交给在下瞧瞧?” 沈天奎道:“你自己拿去看吧。” 阮山打开信封看去,只见上面写道:“我很好,被擒时,身上没带耳环。” 聊聊数语,正是袁莹莹的笔迹、阮山虽然不知沈天奎给那袁莹莹信上写了些什么,但从这笔迹上,确实证明了袁莹莹还活着。 沈天奎道:“为什么,信中没有耳环?” 阮山道:“她根本没带耳环,自然是无法交给这信鸽带回。”沈天奎道:“兵不厌诈,越诈越好,但阮兄弟这些日子的进展,实在是叫为兄佩服,再有三年,谋略用策上,为兄也许就不是兄弟的对手了。” 阮山道:“言重了。” 沈天奎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兄弟准备几时进山?” 阮山道:“立刻动身。” 沈天奎一挥手道:“恕为兄不送了,咱们就此告别。” 阮山道:“在下不敢有劳。” 站起身子,一提真气,看明了往那深谷中去的路,向崖下走去。 但听沈天奎高声说道:“阮兄弟,你如果不幸受伤,或是自知力已难及,只要告诉他们一声,要见为兄,为兄即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阮山一面向前走,一面应道:“沈大庄主只管放心,在下如若不能救出袁姑娘,沈大庄主虽然不能见到阮某的人,但可见到阮某的尸体!” 沈天奎叹息一声道:“兄弟,你不觉得这样太固执了吗?” 阮山不再回答沈天奎的话,凝神疾往前走,不大会工夫,已经到了那深谷入口处。 这是一座双峰夹峙的山谷,谷口大约有七八尺宽,但凝目望去,那谷中形势,越进入,越是开阔,看到的地方,足有十丈左右宽阔。 阮山凝目查看,谷中不见小路,显然这地方很少有人走动。谷中长满了青草和杂乱盛开的山花。 缓步走入谷中,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 他走过衡山断魂崖上的一段毒蛇群集的险地,对这谷中可能云集的毒蛇、恶兽,并不放在心上,但那沈天奎,既然说明了此谷有八道埋伏,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这,八道埋伏,不知是高手暗袭,还是布置机关。 阮山深入了二十多丈,仍然不见有什么埋伏发动,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座山谷,不知多长多远,以我这等走法,不知走到什么时侯,才能走到山谷的尽头,他说闯过八道埋伏就行,我旨在救人,倒是用不着和他们纠缠,只要我闯过去,那就算数。” 心念一转,放腿向前走去。 又转过几个小弯,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矮松拦路。草深及腰。一片荒凉的景像。 这山谷盘转曲折,每一段的景物,都不相同。 阮山估计这一拦路矮松,约在十丈以上,当下一提气,施展了草上飞的轻功,由草顶、树梢上,飞越而过。 果然,这丛矮松。只不过有十几丈长,到了一处转弯处,突然断去。 阮山飞身而过,长长呼了一口气,再看眼前的景物,只见小石突起,纵横交错,别是一番景像,心中暗道:“我已经深入谷中将近十里,怎么还没遇到埋伏。” 心念转动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道:“好卓绝的轻功,阁下想必是阮山了。” 阮山深入不见埋伏,心中反而生疑,此刻听到声音,不禁精神一振,当下应道:“不错,在下正是阮山,阁下是什么?何不请出来一见。” 但见一座大石头后面人影一闪,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一块大石头上。 阮山目光转动,只见那老人,面如紫金,身躯魁梧,却不认识。当下一拱手道:“老丈可否报一下姓名?” 紫面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唐中,已经隐居江湖数十年,武林中能识得老夫的人,只怕是已经不多了。” 阮山心中暗道:沈天奎实在是有人所难及的才能,但不知他施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使这些隐居江湖的人物,重新出山,为他所用。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老丈既然已经隐居,为什么又重出江湖,而且又卷入漩涡中?” 唐中缓缓说道,“老夫受那归云山庄的沈大庄主邀请,不得不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阮山缓缓说道:“看来沈天奎果然是一位很有魔力的人物。”声音突转严厉的接道:“老前辈可知道沈天奎的作为吗?你既然己经退出江湖,就该安养天年,悠游林泉,为什么要重出江湖,助纣为虐。” 唐中冷笑一声,道:“阮山,你不觉得管得太多了吗?” 阮山道:“在下观察唐老前辈的容貌,不像一个为恶的人,因此,想好言奉劝,希望老前辈能够悬崖勒马。” 唐中道:“如果老夫不受劝告呢?” 阮山道:“那只有各凭武功,一分生死了。” 唐中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沈大庄主,对你似乎极为重视,想来,你一定有非常人的武功,老夫也不愿责备你口气狂傲,你可出手了。” 阮山道:“好,老前辈准备与在下比兵刃呢?还是比试拳掌?” 唐中道:“老夫的兵刃,藏在袖中,随时可以挥出对敌,你最好是亮出兵刃动手吧!” 阮山一提气,身子突然飞跃而起,直向唐中停身前面的大岩石上冲去,口中同时说道:“在下看老前辈,不像坏人,希望在咱们一番相搏之后,老前辈能够悔悟前非。” 唐中看他直向自己停身的岩石上抢来,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敬佩,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出手如此快速,一出手竟然硬抢主位。 心中念转,右手一挥,迎面拍出一掌。 这一掌,毫无取巧的用心,显然,要凭借实力,硬挡阮山的攻击。 阮山双脚一沉,脚尖踏在岩石上,右手却硬接了唐中的一掌。 唐中这等不愿偷巧,不用侧击,正面迎敌的举动,实在是也大出了阮山的意料之外,迫得他早先已经想好的对敌的策略,都无法应变,双脚共着实地,身子成了斜卧形状。 形势虽然是对他大大不利,但他仍然硬接了一掌。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阮山倾斜的身躯,直向下面摔去。” 但他身子快要撞向地面时,左手突然拍出一掌,击向实地。阮山就借那掌势击地的一弹之力,身子忽然挺了起来,又重登岩石。 那唐中接下阮山一掌后,也被震得手腕一麻,不禁为之一怔。就在他一怔神间,阮山重又站上了岩石。 唐中哈哈一笑,道:“阮大侠果然是名不虚传。” 喝声中又劈出一掌。 阮山已经脚落岩石,虽然形势方位仍然是有些吃亏,但比起刚才,已经是有利很多,暗中提气,又硬接了一掌。 感觉中,唐中这一掌似乎是重过第一掌,但他形势有利、硬把这一掌接下,身躯晃了两晃,向后退了一步,但却没再被打下岩石。 唐中似乎是很感意外,第三掌并没即时发出,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缓缓说道:“你如果能再接下老夫一掌,就可以平安无事,度过这道埋伏了。” 阮山只觉得唐中一团正气,似乎不是坏人,相助那沈天奎,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原本满腔杀机,顿时消去。缓缓说道:“好吧! 阁下就再发一掌。” 这时,阮山本来有反击的机会,但他却停手没动。 唐中点了点头道:“阮大侠的气势,无一不叫人心服……” 语声顿了一顿,道:“这一掌,老夫将施展出全身的力量,阮大侠要小心了。” 阮山神情肃然的说道:“老前辈尽管出手;在下如若死在掌下,那也是死而无怨。” 唐中道:“好!阮大侠请向前两步,在下要和阮大侠好好地拼上一掌,这一掌,咱们要拼得公公平平。” 阮山接了唐中的两掌之后,已经知道他确实有过人的武功,这一掌既然是全力施出,必将是如惊涛拍岸,威为奇大,倒也不敢大意,阮山运足了气力准备迎接。 唐中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一掌,拍了出去。 阮山心中暗道:原来他要和我比拼内力。也缓缓举起右掌迎了过去。 双掌缓缓接触在一起。 两掌接实,蓄蕴在掌心的内力,随着发出。 片刻之后,唐中的头顶上,滚下来连串的汗水。 阮山的头顶上,也不停地冒着热气。 双方又争斗了片刻,唐中突然一松手,向后闪退五尺。 阮山本可借势追袭,杀了唐中,但他却停下了手没动,及时收住了内力。 唐中道:“阮大侠请过吧!老朽不是你的对手。” 阮山一抱拳,道:“老前辈承让了。” 唐中苦笑一声,闪身退到一旁。 阮山想不到这样就算过了一关,于是放腿向前走去。 转了两个山弯,那宽阔的山谷,又形成了缩小,成了两丈多宽的一条狭窄的缝隙。 就在那狭谷之间,排着四个各执单刀的大汉。 这四人脸上都用一块黑布包起,掩去了本来面目,身上也穿着一身劲装。 阮山目光转动,随手折下了两根松枝,一根十分坚硬,一根十分柔软,分握在两手中。 四个黑布包脸的大汉,八只眼睛,齐齐的盯注在阮山的身上,一句话也不说。 阮山缓步走近四人,冷冷说道:“四位怎么不肯现出本来面目?” 四人也不答话,但却迅速地散布开去,布成了合击形势。 阮山冷笑一声,道:“四位黑布包脸,那是自知所作所为,见不得人了。不肯答话,是因心中有愧,是吗?” 四人仍然不说话,却一齐举起手中单刀。 阮山仍然没听到四人答话,不禁一皱眉头,厉声喝道,“四位不讲话,难道都是哑巴吗?” 四人仍然不说话。 阮山心中大怒。右手松枝一挥,劈了下来。 但见四人同时迅快地移动方位,手中单刀,交错劈出。 刹那间刀光山涌,四面八方攻来。 阮山吃了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刀阵。” 急挥手中的松枝拒挡。 以阮山的功力而论,此刻用一段松枝作为兵刃,并无托大,只是他没料到对方的刀阵,威力如此强大,一招失错,满盘受损,左右两手中的松枝,登时被那四位涌来的刀光,削去了一半。 但见那攻过来的刀光,越来越是凌厉,交织成一片严密的刀网,把阮山圈入了刀光中。 阮山心中暗道:我若和他们这样缠斗下去,就算能够支持,却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分出胜败,但时间越长,对我越不利。 最好是速战速决,能在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的快速行动中,救回袁姑娘。 心中念转,索性丢了手中松枝,右手挥动,施出弹指神功,嗤嗤两声,震开了两柄单刀,左手伸出拨开了另一柄单刀,纵身而起,避开另一柄袭向后背的单刀。 原来;阮山手中早已戴上了千年蚊皮手套,不怕兵刃刺伤。 四个蒙面大汉的刀阵,逼人的威势,有如附骨之蛆,阮山跃身飞起,四人也同时飞跃追了上来,手中单刀。仍然分由四个方位,刺了过去。 阮山暗暗赞道:好厉害的刀阵,如果在没进入地宫之前,遇上了这四个人,只怕此刻已经死在他们手中了。 心中念转,忽然动了惜爱的心,当下施展了千斤坠的身法,疾沉而落。 这一下动作快速,一举间,避开了四柄刀的袭击。 阮山身子落地,双脚微一加力,整个身子,突然间箭射而出。 四个蒙面大汉,四刀一齐刺空,立时,丹田真气一沉,落在地面上。 这四人武功、心意、动作,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同时跃起,攻出一刀,又同时落地,组成的刀阵,仍然没散乱。 但阮山人已经到了一丈开外。 四人的目光一转,齐齐放步追去。 不论四人的刀阵,怎么佳妙,在追赶敌人时,却无法仍然保持着刀阵。 阮山心中明白,此刻自己如果展开身法,四人决不容易赶上,但如果不在此地制住四人,让他们追了上去,和下面一阵的人,合而为一,威力必然大为增强,那时,自己只怕就很难对付了。 这才奔走时,左手已经探入怀中,摸出了短剑,握在手中,故意使走势,缓了很多。 四个持刀大汉紧紧追赶,阮山故意放缓了奔走的形势,立时被人追上。 当先一人,手中单刀一挥,来了个神龙入穴,点向阮山的背心。 阮山的右手回扫,寒光突然一闪,当的一声,削断了那人手中的单刀,左手一抬,发出了修罗指力,一缕指风,疾射而去,正击中那大汉右胯环跳穴上。 那大汉右腿突然失去作用,向前奔走的身子却收势不住。 砰的一交,跌倒在地上。 阮山一击得手,反身一跃,直向第二人迎撞过去。 那第二个蒙面大汉眼看当先同伴,突然倒了下去,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阮山已经攻到。 那大汉抬刀一挡,当的一声,手中兵刃,就被削断了。 阮山飞起一脚,踢中那大汉右膝,那大汉右膝疼得如骨折一般,哪里还能向前奔走,突然停了下来。 这四人紧紧同行,其中一人突然受伤停了下来,后面的人还不知道,砰的一声,撞在了那第二个蒙面人的身上。 阮山连发修罗指力。又点了另外两人的穴道。 四个蒙面大汉至此,全都失去了抗拒能力。 阮山转身而去,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扶起四人,点了他们的四肢穴道,把四人放在了一个大岩石下,藏了起来。 然后,伸出手去,想解开四人脸上的蒙面黑布,但手指触到那些蒙面黑布时,重又收了回来,突然转身而去。 他一连闯过了两道埋伏,不觉间胆气大壮,暗道:如若沈天奎这八道埋伏,都类似这样,看来连闯八道埋伏,那也不算难事。 心中念转间,又转过了一个山弯。 一阵山风吹来,夹杂着一股强烈的腥气,扑鼻欲呕。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短草地上,云集着千条毒蛇,有大有小,十分恐怖。 在那千百条毒蛇间,盘膝坐着一个微闭双目的青衫少年。阮山此时,已经瞧出正是昔年在巫山峭壁,把自己推落悬崖的人,年前为救李秀珍,重上巫山时,又和他动过手。 他虽然和这个青衫人,见过两次,但对他的来历,底细,却始终是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的父亲,认识月蓉姐。 因为,在青衫人身前两丈左右处,都是毒蛇,阮山自然是无法再向前走,只好停了下来,道:“在下阮山,这里有礼了。” 那青衫人缓缓睁开双目,道:“沈天奎说你进了地宫之后,获得了箫王潘振的箫法秘录,不知是真是假?” 阮山心中暗道:别人都称沈天奎为沈大庄主,此人却直呼那沈天奎的名字,显然,他内心中,对沈天奎既不怕,也不尊仰,想来,一定是有什么条的合作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不错。” 青衫少年冷笑一声,道:“那是说阁下的武功,比起一年前,更高强了。” 阮山道:“梢有进境而已,谈不上高强二字……” 暗中一提真气,道:“阮山和阁下相识于六年之前……” 青衫少年冷冷道:“那次没有把你摔死,才留下今天的祸害。” 阮山道:“多亏阁下那一推,才使阮山有了今日。” 青衫少年道:“但今日和已往两次形势不同,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不会武功,只怪我心地仁慈,不忍心下辣手,才留下你的性命。” 阮山冷笑一声,道:“兄台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推下十丈峭壁,除了奇迹之外,那是必死无疑的了,还要说不忍下辣手,在下不知,你还要怎么才算下毒手。” 青衫少年冷漠一笑,道:“但竟然被你遇上了奇迹,如若在下当时不是推你下去,而是在你背上拍上一掌,震断你的心脉,纵然有奇迹,你也遇不上了。” 阮山怒道:“可惜,阁下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青衫少年道:“今天还有一个机会,因为,没有毒手华佗为你降蛇了。” 阮山的武功虽然高强,但看到成千上万的毒蛇,心中实在也是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不得不硬起头皮,说道:“阁下准备驱蛇对付我阮某吗?” 青衫少年道:“你的武功很高,单是毒蛇一项,也许制不注你,这些毒蛇,不过是助我一臂之力罢了。” 阮山心中暗道:实在是没想到,这沈天奎,会布置下这一个蛇阵来对付我,如今我既然带逐蛇药,要过此关,只怕是艰难重重但事已至此,只有冒险一拼了,当下说道:“咱们见过两次,但还不知兄台大名……” 青衫人冷冷说道:“咱们既然不是攀亲结交,那也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阮山道:“阁下虽然不肯通名报姓,但日后阮某自会知道!” 青衫人道:“我不想告诉你名字,并不是怕你知道,你日后知道了,又能怎样?何况,今日你已经要尸遭蛇啃,哪里还有以后。” 阮山右手抽出短剑,左手折了一根松枝,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再谈了,阁下请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