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恐惧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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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团扭曲的光团中。 有神的声音、神的呼吸以及……神的指引！ 这群修女打扮的猎鼠们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她们高呼着鼠神的名字，亦或是其他高高在上的神灵。 神，是凌驾于任何生命至上的伟大存在。 他全知全异全能。 “神啊！” “我们全能的伟大之主啊！” “心灵的法皇、精神的掌舵者、万物的缔造神啊！请聆听我们的呼唤，让知识与智慧的甘霖玉露从洁白的天上泼洒吧！” 每一声虔诚的呼声，引起更多猎鼠的共鸣。 精神、心灵和信仰搭建出猎鼠与神之间的连接桥梁，就连这小小的土拨鼠镇上都有多达六十座大大小小的教堂，足以说明他们对神的忠诚和痴迷。 韩飞吃惊过后。 很快想通了这群修女猎鼠们狂喜的原因。 猎鼠文明是基于精神与心灵力量的特殊文明，而精神和心灵延伸到尽头，必然会产生“神”的唯心主义概念。 眼看着这群亲吻土地的猎鼠就快要碰到他的脚趾，韩飞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再退。 光学隐身造成的光线扭曲不能够完全消除，那群炯炯有神的黑亮眼睛就连空气中最微小的波都不会放过。 她们终于抓住了神的脚印。 韩飞后退，她们便前进，匍匐着，跪拜着，痛哭流涕着。 “吾神永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此处的异状早晚会吸引来更多的猎鼠，韩飞清楚记得，镇子上的警察局里配有猎犬一样的动物，嗅觉十分敏锐。 光学隐身不是天衣无缝的，他又不能够瞬移，如果被发现了真身那就麻烦了。 韩飞考虑过传送回地球。 但文明模拟器提升他，传送时会自动关闭光学隐身，并且需要10到15秒左右的准备时间。 准备过程中，韩飞的身体将处于暂时不能动的状态。 急中生智。 陡然间，韩飞捕捉到了大脑里惊鸿飞燕般的一丝灵感电波，这灵感是在太微妙太模糊，让他一时间也没法形容的出。 先不管灵感的事，他要从眼前的麻烦脱身出去！ 韩飞再次后退。 修女猎鼠们紧紧跟随。 飘动的萤火，追逐的飞蛾。 一点点的，穿过巷子与建筑的间隙，韩飞以记忆中在图书馆里看到的小镇地图，将这群狂信徒引到了西南方向一处偏僻的小广场。 这里寂静无鼠……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扭动的光紧紧吸引着所有修女的注视。 她们期待着神灵的回应。 韩飞只能看和听猎鼠们的文字，文明模拟器没有让他说猎鼠话的功能。 他先是在半空中用C级虚拟构造，凭借下方大地中存在的介质，聚合出了一张古朴盎然的羊皮纸卷轴。 在惊艳的蓝色火焰里，羊皮纸卷轴缓缓飘向了修女的首领，一个左眼角留着美人痣的漂亮女猎鼠。 她的名字叫阿加莎。 古猎鼠语中，是神之女儿的意思。 从她懂得自我思考的一刻起，她就有了将自己人生奉献给神的觉悟。 这是绝对需要、绝对正确、绝对幸福的觉悟！ 千百万次的虔诚呼喊，终于在现在得到了应答。 那种远比沙漠旅者得到清水的喜悦更让毛孔舒张、表皮发麻的精神快感，让阿加莎陷入到了几近昏厥的幸福里。 是谓：觉悟者恒幸福！ 任何生物都会有对火焰的本能恐惧。 但她不怕。 她是神的女儿，神不会伤害她。 颤抖的指尖一点点探向蔚蓝火焰包裹着的羊皮纸卷轴，没有焦灼皮肤的炽热痛苦，而是被芦荟包裹般的清凉通透。 火焰里不只有羊皮纸卷轴。 那燃烧温度为20度的火焰周围，是标准分泌一千倍以上的贝塔·内啡肽。 贝塔内啡肽是碳基生命的大脑里“快乐”的源泉，生物包括人类能体会到快乐和幸福的情感，99%来源于这种激素对大脑的刺激。 由于极致的快乐，它的镇痛效果是吗啡的100倍…… 韩飞真是一个恶毒至极的家伙。 他赐予的“奖赏”，在贝塔内啡肽从皮肤表面渗透进血管，通过血液抵达阿加莎的大脑时，阿加莎被醍醐灌顶的无尽通透感击中了。 阿加莎双眼朦胧，浑身剧烈的颤栗着。 她的灵魂似乎要飞出身体。 我在哪？ 眼前的世界突然间变得五彩斑斓。 是什么声音？ 树叶和屋檐在尖叫！ 他们在羡慕我。 我看到了一扇大门，它在缓缓打开，门缝中充满着炽热的真理！ …… 多亏了大脑的耐受性和猎鼠本身强大的生命力。 阿加莎没有在狂喜中窒息身亡。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修女同僚们纷纷露出了祝福和敬畏的神色。 她低下头，右手紧紧抓着那古朴的羊皮纸卷轴。 神没有再次言语。 冥冥中的直觉告诉阿加莎，她应该把羊皮纸卷轴打开。 “这里面一定会是神的旨意。”她说，“你们该铭记此刻，不要露出动摇的胆怯，我们正走在神指引的道路上。” 卷轴被她缓缓拉开。 里面只有一句话。 【你们的恐惧是什么？】 阿加莎将羊皮纸卷轴传递给了每一位修女。 她们阅读后，也露出相同的疑惑神情，谈及恐惧，很多人不能立刻说出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因为恐惧是很私密的秘密，不是能挂在嘴边的谈资。 不过，在神面前不存在秘密。 修女猎鼠们七嘴八舌地说起她们最恐惧的事物。 “疾病……” “尖锐的针头。” “死亡！” “玻璃被刮擦的声音。” “被抛弃……” 这都不是韩飞想要的答案。 想要击垮一个精神文明，恐惧会使人精神动摇，心灵崩塌，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能引起他们共鸣的绝对恐惧。 C级虚拟构造，能够直接在空气里创造各种各样的投影。 韩飞试着将一些地球存在的东西，省略文字和声音，投射在修女猎鼠们面前的空气中。 从高耸入云的雄伟高楼、到撼动大地的核弹爆炸…… 他发现这些东西只是引起了她们的好奇和惊讶。 “神国好美！” 又误会了…… 韩飞不着急，他愿意再多花费一些时间。他开始选择一些人类社会中的恐怖、奇幻和科幻电影。 他要找到一种让猎鼠害怕的象征。 影像放映着。 韩飞一直关注着她们的心跳与出汗量，长达两个小时的失望，没有让韩飞产生休息的念头，他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就在韩飞开始有点打瞌睡的时候。 一连串让他开心的尖叫声终于如期而至，修女们害怕的抱作一团，紧紧闭上眼睛，尾巴都蜷曲成了棒棒糖的形状。 太棒了！ 当韩飞望向播放的内容……愣了。 《变形金刚》！？ 直到此刻。 他才想起来，这群猎鼠们最讨厌的正是四脚虫，他怕猎鼠们不舒服，所以投影里屏蔽了所有人类的痕迹。 但变形金刚的外形被他遗忘了…… 巨大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会变形的超级四脚虫。 考虑到地球上的啮齿科大多也有巨大恐惧症，那么《变形金刚》能引起这猎鼠心中最原始恐惧，也就不足为奇了！ “kukukakiki！擎天柱变形！” 声音还没落地，一名修女猎鼠就被吓晕过去。 哪怕是阿加莎也在瑟瑟发抖，她强装坚定，可声音的颤抖出卖了她：“恶魔，是恶魔啊！” 韩飞看她们被吓惨了的样子，觉得这次宗教显灵已经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他本想趁乱溜掉。 瞥看到阿加莎紧紧搂着的《鼠神·旧约》，他忽然有了点特别想法。 “C级虚拟构造，启动。 “选取记忆《大学马哲教材》……” 【构造成功】。 一本两根手指厚度的书籍缓缓飘到阿加莎手中。 封面上写着。 《鼠神·新约》。 等到阿加莎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捋扭曲的光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不见，地上的土拢出一行字。“书中的智慧将帮你们战胜恐惧。” 这意味着，神在留下他宝贵的智慧后，离开了…… 阿加莎目光坚定。 作为土拨鼠镇的最高宗教领袖，她会坚定不移地，将神的新教导贯彻下去，没有任何鼠能够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