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信仰之辉
信仰之辉！ 这就是林易探入黑色迷雾后得到的信息。 它是由无数信徒的祈愿凝聚而成的纯净光辉，拥有着近乎万能的强大力量，甚至能在无数信徒的祈愿中形成一个或几个符合信徒认知的宏大意识。 换句话说，就是造神…… 没错，在感知到那些灵魂攻击的本质后，林易已经发现了七神的真面目，这些维斯特洛如今的信仰并非是自然诞生的先天神，而是在信徒的祈愿中逐渐形成神格意识的信仰神。 从时间上来看，祂们的存在甚至要排在信仰之辉的后面！ 也难怪心灵层面带来的震撼如此浩大，实际出手却像是纸糊的一般一触即溃，祂们明明掌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只会使用这种利用率极低的方式进行攻击，就是因为这是信徒臆想中的神明伟力。 “但可惜，真正神明的伟力又岂是凡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林易神色平静，精神世界中的通天巨剑顿时一震。 无数银白色的剑气逸散而出，彻底搅碎了剑刃下镇压的黑雾。 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些新生的信仰神还未完全复苏，只有一些勉强算是智能的应激反应，方才也只是感知到了自己的窥探，所以下意识出手而已。 “那之前对我出手的神明到底是谁呢？”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在感知到信仰之辉的信息后，他发现之前剑心上的灰尘，以及那些从心灵层面缠绕着自己的丝线似乎也是相同材质的东西。 所以当时必然也是某个神明在暗中对自己出手。 到底是谁？是红袍女信仰的光之王，还是贾昆的千面之神？ 林易细细思索一二，内心之中比较倾向于后者。 ‘不管怎么说，先处理一下面前的情况吧！’ 林易心中打定了主意，快速退出了精神世界。 对于现实而言，精神世界中的交锋只在短短一瞬。 从第三方的视角来看，林易的双眸只是微微一暗，旋即便恢复了清明之色。 在他的下方，那些七彩的水镜天窗早已悉数破碎，充斥着烈焰的火环势如破竹地将那只巨手斩成了两半，无数道黑色的迷雾在烈焰中嗤嗤消弭。 下一个刹那，所有的雾气忽然消失。 原本抬起了右手的陌客雕像也重新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圣堂中还是那光辉照耀，圣歌吟唱的神圣场景，好似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一样。 但林易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只是因为黑雾巨手中蕴含的信仰之辉被击溃，被信徒祈愿扭曲的现实重新回归到了正轨。 不过信仰之辉可以消散，林易斩出的剑气可不会消失。 只见一道炙热的火环劈碎了天窗，在成千上万人震惊的目光中划落苍穹，狠狠斩在了那座属于陌客的雕像身上。 “轰！！” 陌客的雕像轰然炸裂，弥漫在雕像表面的信仰之辉瞬间破碎，无数炙热的烈焰升腾而起，将整个祭坛化作了熊熊的火场。 圣堂中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尖叫声哀嚎声齐齐响起。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圣堂中显露出了世间百态，有的面露绝望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有的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虔诚又渴望地期盼着神迹的降临，但绝大部分的人还是惊恐地转过了身，争先恐后地朝着外面跑去。 在距离七神雕像最近的台子上，诸多贵族女眷面露骇然，惊恐而又畏惧地望着前方那破碎的雕像，瑟瑟发抖地锁在周围那些金袍护卫的身旁。 而在她们的中央，衣裙华贵的瑟曦面色异常难看。 她本是为了替前线的战士们祈祷，因此才会带领君临城的贵族女眷们来到贝勒大圣堂，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一次普普通通的战前祈祷竟然会出现如此骇人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一道烈焰火环从天而降？ 莫非连七神都不愿庇护君临城了吗？ 无数的疑惑在瑟曦的脑海中闪过，但最终还是化作一道斩钉截铁的命令。 “离开这里！” 瑟曦毅然决然地下达了命令，周围的金袍子顿时如释重负，连忙护送着周围的女眷向着外面闯去，同时毫不犹豫地对着那些阻挡了去路的群众挥起了屠刀。 鲜血四溢，断肢飞舞。 被金袍子们护着的女眷们顿时发出了阵阵尖叫，不少养尊处优的女眷看得心中犯呕，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好在瑟曦知道目前的君临需要这些女眷的父兄支持，于是连忙下令让她们互相搀扶，务必不能损伤一人。 而在这些贵族的女眷中，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漂亮少女，此刻正低着头，抱着双肩，似乎在瑟瑟发抖。 但如果将视角移到少女的面前，就会发现她的嘴角其实在微微勾起，漂亮的大眼睛中流露着一丝隐隐的快意。 她就是林易此行的目标，珊莎·史塔克。 身为史塔克家的长女，珊莎怎么可能会为那些即将与她兄长罗柏战斗的士兵祈祷，吟唱圣歌时，她心里想的也是此刻身处凯岩城的北境大军，祈祷着兄长罗柏的大军能多攻克一座城池，灰风能多咬死一个敌人。 这样的祈祷毫无敬意。 但珊莎并不在乎，因为她本就不觉得祈祷会有什么作用。 自三年前彻夜为父亲祷告，结果父亲还是死于刑场后，珊莎便彻底对七神死了心，即便之后有‘诸神审判’的事情发生，珊莎也固执地认为那并非七神的神迹。 但是现在，见识到方才那一幕的珊莎改变了想法。 ‘七神在上，你虔诚的信徒请求你再度展露神迹，多降下几道火焰圆环，最好是连瑟曦这个恶毒的女人一起砸死。’ 珊莎双手悄悄交叉，心中暗暗祈祷。 只要七神再度展露神迹，她甚至愿意重新回归七神的信仰！ 就在这时，一道呼啸的风声从上方传来，掺杂在喧嚣吵闹的圣堂中很不起眼，但一直等待着神迹天降的珊莎还是察觉到了那道声音。 珊莎顿时期待地抬起了头，旋即微微一怔。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从天窗中飞速落下，转瞬间落在了那火势汹涌的雕像废墟中，掀起一阵弥漫的烟尘和火浪。 ‘真是可怜的人呐……’ 珊莎心中惋惜地想着，她虽然不清楚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圣堂的天窗上，但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下来，即便是猫咪也很难幸存。 更不要说他的落点还是那么汹涌的火场…… 珊莎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同情和怜悯。 但就在下一个刹那，汹涌的火场忽然爆开了一圈圆形的火浪，一袭白衣的身影毫发无伤地中走了出来，目光扫视一周后与神色呆滞的珊莎对在了一起。 “果然在这里。” 林易眼睛一亮，之前听到瑟曦的下令声，他就意识到珊莎或许也在这个地方，没想到刚一跳下来就找到了她的踪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易心中感慨，旋即在珊莎震惊呆滞的目光中微微一笑，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再一眨眼已经出现在珊莎的面前。 珊莎顿时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有些怯怯地望着他，小声问道。 “你……你是谁？” “我是林易，艾莉亚的剑术老师，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你就是易大师？！” 珊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旋即眼前一亮，好似想通了什么般期待地望着林易，低声道：“莫非，您是来……” “没错，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林易轻描淡写地替她说完了下面的话。 珊莎顿时一惊，刚想让林易小点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惊惶的尖叫声，显然是她身边的女眷已经发现了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青年。 周围的金袍护卫也迅速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为首的那个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安排了三个人，让他们先去把那个不知何时穿过了他们防线的陌生男子拿下，绝对不能惊扰到后方的女眷。 三人点头领命，拔出长剑走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陌生男子。 “噗嗤——” 三道银芒几乎在同一时间亮起，绚丽的血花自三人的脖颈处绽放。 珊莎顿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七神在上！ 她只是稍微眨了下眼，面前的男子就已经回身斩出了三剑，然后又回过头来缓缓收剑入鞘……这真的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剑技吗？ 珊莎不由得心生震撼。 “扑通！扑通！扑通！” 接连的三道倒地声响起，正处于震惊之中的珊莎顿时惊醒过来，连忙伸手抓住了林易的衣袖。 “易大师，咱们赶紧逃出去吧，这些金袍子只会越来越多的。” “不急。”林易手段温和地震开了珊莎的手，轻笑着望向了前方，口中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来到君临，可不只是为了把你带回去的。” “……” 珊莎闻言顿时一震，下意识沿着林易的目光望了过去，顿时看到了最前方还未注意到这里的瑟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