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丹歌压下心中的激动,肃然了表情,和殊迁一同扭向车来的方向,同时趁着车还没来,对殊迁交代道:“你师尊如果问起我们怎么先他们到……” “我绝对不会透露有关你的任何信息的。”小道童对丹歌眨巴这眼睛,尽显他的机灵与可爱。 丹歌还以一个微笑,继续道:“你的师尊看似对你苛刻,而其实十分重视你,他大概不会害你,你如果能和他交代清楚,就告诉他你眼睛的一切,而如果不能,就继续装作惧怕贡差吧。无论如何,你要珍惜你的眼睛,不要让它沾染任何的污浊。” “嗯。我知道了。”小道童点点头答应下来。 汽车在前方停了下来,只见坐在副驾驶的老道一下子打开车门,一下子从车上迈步下来,一下子朝着小道童冲来,但仅仅冲了两步,老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步伐迅速缓了下来,一背手颇有威仪地向小道童走来。 丹歌看着这小老头儿既觉得好笑却又感到温馨,这老道明明对殊迁担忧得紧,但到了这会儿并不愿表现出来,依然装成一副严厉的样子,可他那快速的碎步,已经透露出老道的心急如焚。 小道童很聪明,他从师尊最开始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师尊对自己的担心,他于是笑靥如花迎向师尊,“师尊~,哎哟!”他笑容还没有全然展开,就变作了愁眉苦脸。 老道收回拂尘,严肃地看着正揉屁股的殊迁,趁此时机悄然将殊迁的全身打量一边,显然没有任何的创伤,他这才放下心来,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历练吗?你耍什么花招,怎么比我们还先到!” “我也想历练啊,但是你们走后不久,那个尸体就出现了。”小道童扭头指向老居士的尸体,那尸体此时还是如同狗一样蹲在那里,他的面目已经恢复成人类的样子,他如同雕塑一样一脸虔诚地望着天空的弯月。他接受完了审判,早已魂归地府,没有动静了。 这尸体奇怪的模样吸引了老道的注意,他听殊迁解释到这里,就猜到了之后殊迁的遭遇,他于是摆摆手示意一众弟子跟上,往尸体方向走去,“所以是他虏了你们是吗?他把你们虏来做了什么?” “他变得像狗一样,大概是想杀了我们。”殊迁答道。 老道闻声一顿,“那你……”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月亮出来了,他好像是响应什么号召一样,像这样虔诚地拜向月亮,然后就没有动静了。”小道士说着,悄然对着丹歌眨了一下眼睛。丹歌伸指点着殊迁,“你个小鬼头。” “啊……”老道点了点头,信以为真。他偕同弟子们走到了尸体旁,上下打量,发觉尸体已经硬如石刻,肢体也根本无法施展了。往旁边一瞧,原先覆盖在居士身上的白布这会儿一端被撕咬烂了,而且这一端完全看不到白色,完全是墨绿色的。 老道的见识不浅,从这白布的情况就判断出尸体果真是异变成了狗,而在虏走殊迁之前,曾对着这白布撒气,老道越分析越是后怕,如果不是碰巧月出救了殊迁,殊迁的下场一定就和这白布一样了,那会儿自己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祥!不祥!”老道突然高声说道,险些害死他的亲亲徒儿,他自然认为是不祥了,他扭头看向尾随而来的居士,“居士,老居士的尸体不祥啊,不能再回到家中发丧了,那样会给你家带来霉运的。请你返回家里把一家老小都叫来吧,在这里做个简易的法事就地埋葬了。” “额……”居士闻听大睁双眼,扭头看了一眼丹歌,沉沉地点了点头,“好吧。” 老道看到居士的动作,恍然大悟,在东巷的时候丹歌就曾提出把居士家的一家老小全叫上的,老道不可置信地朝着丹歌仔细端详起来,暗忖:“别是这小子真人不露相啊!” 丹歌抚摸在领口,看向老道,“您有什么事吗?” “额……,小友对这尸体变成狗怎么看?”老道这才发觉自己盯着人家有些不妥,但他反应迅速,顺势问向丹歌,试图探一探丹歌的底。 “哦,是狗吗?我怎么觉得是狼呢?”丹歌目中满是真挚。 “狼?” “是啊,您没有看过西方玄幻小说吗?狼人啊!本来是人,但他们会在满月的时……,残月的时候也会吧……,就变身成狼。他变异了!对,变异了!”丹歌一本正经。 老道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强咧出一个笑容,“哈,也许吧……”心里对丹歌一点好奇都没有了,他已经认定丹歌是个不学无术的修行者了。 这时候,就听到“哧——”的一声,远处的汽车前胎忽然漏气了,刚刚走到车前掏出钥匙的居士一脸懵,还没等他反应,接二连三的漏气声音传来,等居士再看车时,四个车胎的气都已经漏完了。 “这……”居士绕着车走了两周,“张大师……,这……” 老道都看得一脸懵,连着四个车胎漏气,这根本不像是巧合,反而像是人为的,但明明在这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了啊! 但老道业务熟练,立刻解释道,“果然这地方也被这尸体染得不祥了,居士您不要停留快赶回去吧!” “可……唉!”居士无奈,走着离开了此地,这地方有些偏僻,他需要走上两三里地才能到了大路上打车,而他别无选择,总不能开着没气的车一路火花闪电回去吧。 丹歌暗叹一声这老道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的本事当真是登峰造极,显然殊迁这小家伙的撒谎技术就是跟这老头儿学的了,他偷眼瞧着那居士走远,摸了摸衣领上骨虫变化的羽毛,心中舒畅了不少。老道一定想不到他心中认定的不学无术的小子,其实才是罪魁祸首。 此间事了,丹歌不再耽搁,他在殊迁注意到他的时候悄然挥手作别,然后纵身一窜,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