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四个下联
表四少爷如同妃子听到了皇上驾崩,整个人颓然失色,就差没有抱头嚎哭,扭身焦急道:“顾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有了三联,为何此时又对不上来算了,诗筵恐怕是进不去,我还是回去升州。” 顾碧落月眉微蹙,淡淡道:“稍安勿躁,他做事不会没有把握。”这人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想出来了吗,又在弄什么玄虚。 老夫子目光再次敬畏地扫过竹简,转而长叹一声道:“年轻人莫要太狂妄,此联若是想要对出一联尚有可能,但若想对出三联简直是痴人梦,依照规矩,你们便没有再参加诗筵的资格,请回吧。” 沈风朗声一笑道:“请教夫子一个问题,我虽然不能对出三个下联,但却可对出四个下联,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过关?” 四个下联! 书院一片惊哗,今日在书院的人都是奔着诗筵来的,见到有人如此嚣张,一时愤从中来,纷纷出言声讨,就差没有扔鸡蛋大白菜。 老夫子冷哼一声道:“四个下联!哼,莫要四个,但凡你能对出一个人,老夫便算你们通过唉,现在年轻人真是浮躁,年偶尔闹闹也就够了,但莫要当我们岳麓书院是你玩乐的地方,老夫还有皇命在身,几位请回!” 沈风嘻嘻笑道:“夫子为何断言我是在开玩笑,若不然我们打个赌,若我能对出四个下联来,夫子便允诺我一个条件,如何?” 表四少爷神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振臂大笑一声道:“原来对不出来,却可对出来四个,真是不愧是表姐相中的夫婿,果然作风迥异,现在看来,沈风倒与我有几分相似。” “他再不堪,也没有不至于如你一般。”顾碧落冷不丁泼下一桶冷水,难得为沈风打抱不平一次。 表四少爷看到她是一个美女,立即对他露出贱笑,顾碧落凌厉地望了他一眼,吓得表四少爷急忙扭开头,这边老夫子面露嘲色,斜睨他一眼,道:“什么条件?” 沈风走到孔老夫子石像旁边,底气十足道:“若我可对出四个下联,你们书院便建造一座我的石像立于孔老夫子旁边,有空的时候,可以组织你们书院中的子来我石像面前叩拜。” “狂妄!狂妄!” “夫子,快将此人赶出书院!” 一众书生群情激愤,齐齐围了上来要跟沈风拼命,表四少爷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今日是诗筵,你们不要动手,有种改日再决斗!” 顾碧落比表四少爷镇定多了,走到沈风身边低声道:“好端端你为何要挑衅这些读书人,将事情闹大没有益处。” 沈风冷笑道:“大不了,若是两个士兵吵架,不出三言两语就会打起来,若是两个书生吵架,就是吵一天也不会打起来。” 顾碧落沉吟道:“那你也要适可而止。” 沈风脸上怀揣着神秘的笑意,低声道:“对不起,我不信奉中庸之道,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之口可是不容小觑的力量,既然参加了诗筵,当然要闹出一点动静来。” 顾碧落闻言,疑道:“你想在这些读书人面前树立威信?” “不错!”沈风掷地有声道:“这天下读书人除了笔杆子和嘴皮子便没有再多用处,但这偏偏这两项有极大的作用,如果可以利用好,以后就可以利用他们造势。” 顾碧落认真思索片刻,微微颔首觉得他的言词颇是可行,转而低声道:“那你妥善行事,读书人不是军营内的士兵,他们需要哄着推着,而不是命令他们。” 今天不止要跟宋行令斗,还要跟这些读书人斗,之前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来了书院之后才心血来潮。 “安静安静书院不得喧哗!”老夫子大斥一声,周围人群停止造势,转而严厉道:“年轻人,你莫要太猖狂了,此番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回去之后多念几本书。” “老夫子,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沈风抬眼郑重道:“今日我若对不出四个下联来,我便从此不再考取功名。” 老夫子沉声道:“此话当真!”他这话是对着所有读书人的,在读书人心里当然很是庄重,但在沈风身上根本是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事情。 沈风对着孔老夫子抱拳,脸上硬是挤出几分庄重道:“孔夫子在上,今日弟子若对不出来四个下联,弟子便从此不再考取功名,不再对着圣贤书终日苦读唉,之前每天都是从早读到天黑,一下子叫我扔掉书本真的很难适应。” 你何曾读过圣贤书,我恨不得将那些圣贤书塞进你的脑袋里面,免得你再那么无耻,顾碧落心里愤愤然,瞧这些读书人被他唬住,嘴角不禁失笑。 老夫子见他当着孔老夫子的石像出此番话,转而与其他几位夫子商量几句,一番商讨后,高声道:“好!若你可对出四个下联来,老夫便依你所言。” 沈风朗声道:“一言为定!” 书院忽然间热闹起来,一票人接着一票人聚拢而来,沈风是那种场面越是大越是镇定的怪胎,望着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敌视目光,心情十分享受。 老夫子又道:“我们岳麓书院不想欺负人,老夫再给你半柱香时间,若你再半柱香内想出四个下联,便是你赢了!” 沈风朗声再道:“不用半柱香了,我现在就可以对出四个下联!”他一脸信心,弄得一干书生将信将疑,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真的已经对出四个下联” “半曲高音,乐乐乐府之心。” 话的余音刚落,沈风便已吟出一个下联来,上联中解解元其实是一个人物姓氏加职称,乐也是一个姓氏,而“乐府”原是古代掌管音乐的官署,秦及西汉辉帝时都设有“乐府令” 魏晋以后,将汉代乐府机关所搜集演唱的诗歌,统统称为乐府诗。虽然三个乐字分别只有两个音节,但瑕不掩瑜,这个下联算是对得工整而有韵味。 沈风笑吟吟道:“夫子,这个下联可算通过?” “算是通过了”老夫子一时错愕,想不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真的想出一个下联,就凭这个下联足以进入诗筵,但这小子实在太猖狂,竟然妄想书院为他立一座石像,“别高兴得太早,剩下还有三个下联” “五言绝诗,施施施主之才。” 话又是刚落音,沈风又吟出一个下联,那些读书人有些不镇定了,神情十分焦急,老夫子强自镇定,细细斟酌他对出来的下联,下联算得上是工整,也可算通过。 “第二个了!”表四少爷兴奋得手舞足蹈,转而对着那群读书人趾高气扬道:“怎么样,刚才是谁我们一个也对不出来,现在已经对出两个人了,就你们这些蠢货,还敢断言别人。” 表四少爷不仅人长得欠揍,话也欠揍,那些读书人本来就有怨气,被他冷言嘲讽,立即要冲上来将表四少爷揍一团,书生不是不打架,关键是要挑人,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纨绔少爷就是单挑都没问题。 表四少爷吓得几步,叫嚣道:“今日是诗筵,大家动口莫要动手。” “安静点!”老夫子喝止一声,面色凝重道:“不错,能一口气对出两个下联来,你的确有几分才,老夫之前小看了你,如此,今日便准许你通过考试直接进入诗筵。” 想撤,门都没有!沈风高声道:“我怎么听夫子是在瞧不起我,好对出四个下联,难道夫子认为我是夸大其词?” 老夫子眉头大皱道:“老夫宽量你,你还” “九品虞人,候候候补之缺。”沈风打断夫子,再吟出第三个下联,语调一转道:“夫子,这是我的第三个下联。” 老夫子与一众读书人脸色齐变,没想到一个看似粗野的人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吟出三个下联,书院此时如灵堂一样静默。 “很好,那那你可对出四个下联?”老夫子现在下不来台,只能寄望他对不出第四个下联,但心中却尚存一个矛盾的想法, 希望他能一口气对出四个下联。 “第四个下联”沈风沉吟良久,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下, 缓缓吟道:“数矢流羽,中中中行之盔。” 这第四个下联的第一个中读(zhong)声,‘击中’的意思,第二个中读(tong),姓氏,即佟姓的姓源,汉后就很少看到了,先秦这是一个大姓,第三个中读(chong),‘中行’是一个官名但中字联要找个姓中的当过中行一职的应该有,因为中行、中姓都是先秦是比较普遍流传的,沈风之所以知道中姓和中行,全是拜顾碧落所教,之前顾碧落在军营中教授识时对他提及过,不然沈风怎么会知道这么偏僻的姓氏。 四联齐出,四个老夫子神情顿时惊变,互相面面相觑,支支吾吾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 “真的对出来了,不是一个,不是两个,是一口气对出来四个!” “如此难的对联,对出来一个已十分不易,此人竟然对出来四个” “此人究竟是何人?” 四个老夫子卷起袖子不断地擦汗,神情凝重地商量着,而后,其中一个走上前低声道:“你能对出四个下联来,确实有非凡之才,今日便当是我们输了,如何?” 想赖账,这群老家伙真狡猾,人越老屁股擦得越干净,沈风冷笑道:“夫子似乎忘了一件事,要不要我提醒你。” 老夫子面色为难道:“建造石像实在太强人所难,立于岳麓书院中的石像皆是一些古辈先贤,读书人之典范,而你” 老夫子将话咽回肚子里面,这时候是理亏在先,只能低下语气,转而道:“只要不建造石像,我们书院自当另有补偿,如何?” 沈风坚决道:“愿赌服输,此事绝对没有商量,这么多人都听见了,难道夫子想食言?” 顾碧落上前低声道:“我看不如算了,你一个大活人立什么石像。” 沈风笑嘻嘻道:“谁只允许死人立石像,不允许活人立石像,我看石像就应该趁着生前立,否则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立石像还有什么意义。”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道:“随你!”这人真有意思,连死人的事也要抢来。 老夫子犹豫片刻,又低声道:“不如这样,这石像可否等你百年之后再立,如此一来,显得庄重而得体。” 闻言,沈风立即脸色铁青,怒目圆睁道:“这石像一定要立,而且要在这几天内。”着,从书院走去隔壁的园子内,本来老夫子点好话,沈风倒不会太较真,但他这一句话太气人,沈风还非立这个石像不可了。 “小兄小兄” “别叫了!”在书院逞了威风,表四少爷一下子昂首挺胸,虽然从头到尾不关他的事,但他脸上自觉有关,轻蔑地扫视一周,倨傲道:“愿赌服输,本少爷会来亲自监督石像建造工程。” 周围读书人怒目而视,表四少爷吓得急忙逃跑,紧随着沈风和顾碧落后面,三人走入园子中,麓园内景色宜人,花草芬芳,小桥流水,凉亭阁楼,乍一望去,还以为是皇宫内的园林。 此时园林内皆是歌舞笙箫,到处可见才子佳人谈笑风生,盛景加上良辰,各家小姐春心也按耐不住,泛滥成脸上的两朵红花,果然如沈风所料,所谓诗筵不过是青年男女感情交流会,来到了诗筵后,表四少爷便一头栽进花丛里面,一下子招蜂,一下子引蝶,保持一贯的青楼作风,此时,从侧面走出一群人,人群中竖着一块鲜明的招牌。 升州第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