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幻澜惊梦在线阅读 - 第三回 缘定劫中

第三回 缘定劫中

    却说玄天归家收拾行李,准备明日上山拜师。想起卓炎所说后山奇人之事,心中兴奋不已,心道明日不如就登后山。

    次日玄天寅时便醒来,带上家人留下的所有银两便离家前往三清山。但他却不知,前日被卓炎教训的二人已然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行了没有多久,便已到了三清山脚下,但玄天却并未止步,又绕道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三清九峰之一---后山傍云峰之下。

    玄天呼出一口浊气,叹道:“三清山真是广阔,走到后山竟要花费如此之久,累煞我也。”玄天观这傍云峰,发现三面皆是峭壁,只有一面凹凸不平,于是便选择从此面登峰。这傍云峰乃是九峰中最高之一峰,高约两千五百丈。玄天心道这奇人所居之处不会在峰顶,因此向上攀登时便仔细察看周围情况。此峰异常陡峭,玄天不觉越发吃力,刚登上五百丈便已气喘吁吁,状似虚脱。

    突然左手一个没抓稳,身子疾向下坠,幸好坠落途中攀住一块突出的岩石,方才幸免于难。这一落约有数十丈之遥,若不是玄天轻功根基甚佳,恐怕便要跌个粉身碎骨。玄天自此小心翼翼,不敢再出任何差错。

    又不知攀了多久,突听空中传来一阵呼啸之声,似有什么物事破空而至。玄天尚未反应过来,那“物事”已到了眼前,不偏不倚正好插在玄天右手欲攀上的岩石之上,却是一把钢刀!幸好玄天反应奇快,旋即攀上另一块岩石,否则定当坠落!玄天心中暗叫不妙,自知是前日那二人来找他报复了,此番在劫难逃,便加快速度,尽力向上攀爬,望寻得一栖身之所。

    只听得破空之声频频传来,转眼之间又有六七把钢刀凌空飞至,每把都看准了玄天欲要攀附之处。玄天只得不停地倒换双手,只是几次便已累得筋疲力尽,再也动弹不得了。但玄天却并未放弃,仍然尽最后一点力气向上攀登,可老天并没有垂怜于他,在他身后再度传来尖锐破空之音,眼看钢刀便要戳到他的身上!

    云层深处突然破开一个小洞,一道清色光束从中射将下来,正中那把钢刀。钢刀登时便被击落崖下,从云间缝隙处却落下一束白绫,止于玄天面前。玄天不及多想,即刻用双手握紧白绫,一股强劲拉力从空中传至绫上,玄天身子顿被拉上云中。那意图谋害玄天的二人似仍不死心,十把钢刀竟同时掷将过来,气势汹涌,手法精准毒辣,大不同于前。云端中忽然光芒大盛,数重层云竟同时散开,十道如晌午阳光般耀眼清芒挟令真空都随之波鸣震动的气势直逼刀锋。两股力道相撞,高下立辨,十把钢刀经光芒一冲,竟瞬间碎成粉末!

    玄天大骇,这才方信卓炎所说的后山奇人修为极高一说真实不虚。玄天忖道:“难道三清门中之前辈皆有如此修为?”此时他忽觉自己身子没有被再向上拉,而是被带着在空中飞行。玄天心道:这位高人定是不想让他人知晓他的容貌,但他却明白我的意图,应是带我去向大殿。

    玄天自高空之中向下望去,只见无垠的云海将其重重围绕,一片片云朵便如同这片纯白海域之中的浪花,在其身边不住的翻滚,时而涌起,时而落下,令人看去心内亦如海潮般澎湃汹涌。穷极目力,可望见云海的下方,一座座山脉挺拔高耸,直插云霄,犹如一个个雄壮的巨人,巍然屹立于天地之间。三清山脉连绵不绝,莹润的青色似是看不到尽头,玄天心海之中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只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玄天便被带到一处峰顶,那束绫将玄天放下,便即消失不见。玄天径直向前望去,却发现正前方有一座宏伟大殿。

    大殿乃是木材与砖瓦所建,既没有真金白银的雕琢,亦没有琉璃翡翠的点缀,看上去极为的朴素寻常。然而这般返璞归真的设计,正合道教宗旨,令玄天心中莫名升起一份敬畏之意。

    虽然大殿本身没有什么惊艳之处,但于这方空间周围氤氲的仙家气息与于大殿上方盘旋不绝,不舍离去的数只仙鹤却给这座大殿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里正是三清九峰正中央之峰---青渺峰的峰顶之上。

    玄天此刻已知晓此地是为何处,遂来至大殿门前,双膝跪下,朗声道:“弟子玄天望拜入三清门中,恳请诸位真人务必将我收入门下,若蒙恩典,感激不尽!”话音方落,大殿之门豁然大开,卓炎从内走出,面带笑容。

    “果是君子,不失信约,请!”

    卓炎将玄天带进大殿,只见大殿后方中央处摆着八把檀木座椅,其上端坐着八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八人虽年事已高,却个个神采奕奕,丝毫不见衰老之态。三清门现今有四个辈份,从高至低为玄、清、妙、智,坐上八人正是玄字辈的八位真人,正中央坐上乃是如今三清门的掌门玄冲真人。卓炎带玄天向八位真人行过礼后便述说了遇见玄天的经过以及玄天来此的目的,交谈之中玄天竟发现这卓炎乃清字辈弟子。这时卓炎欲亲自收玄天为徒,却被掌门玄冲真人所阻止。

    “卓炎,本门门规不能乱,新晋弟子必拜妙字辈弟子为师,你便选一位你的弟子收他为徒罢。”

    卓炎不敢反驳,只得遵从,便令他的大弟子陈修收玄天为徒。卓炎亲自带玄天前往居所,路上玄天忍不住发问:

    “师祖年纪尚轻,因何会在清字辈中?”

    “我师父便是因对我甚为喜欢,破坏门规收我为徒。因此掌门极为恼怒,师父被罚面壁思过一年之久。”

    玄天未再多问,心忖这掌门太过凶恶,墨守成规。

    卓炎将玄天送至青渺峰弟子住宿之地,仅是住宿区便异常宏伟,庭院一百余个,厢房五百余间。看到玄天一脸惊讶之色,卓炎笑道: “这里房间并不算最多,琼华峰有近千间之多。”

    卓炎将玄天带入一个较为宽敞之房间,说道:“这间厢房以后便是你的居所,你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卯时来大殿寻我。今后勿再叫我师祖,仍称卓兄便好。”说罢卓炎与玄天作别,径自去了。玄天待卓炎去后方觉劳累过度,便卧在塌上沉沉睡去。

    这一眠不觉直至深夜才醒。虽已过子时,玄天却再无睡意,便在庭院内漫步。夜空清朗,皎月高悬,此时正值深秋,凉风习习,寒意袭人,玄天不禁打了个寒噤。此时四下寂静无声,想是均已入睡。玄天望月发呆,无意中又想起那束救了其性命的白绫,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流入,身上也不觉得冷了。玄天不解这感觉因何而起,低头踌躇半晌方抬起头来,这下竟吓到了他。原来他思考时步伐未止,却辨错了方向,待回过神来已到了后山!

    一袭白影忽闪进玄天的视线,在朦胧月光下,白影持剑起舞,衣带飞扬,每一个姿态皆优雅如斯,每一个动作皆难觅瑕疵。

    那是谁?是月宫仙子还是得道隐士?甚至,是男还是女?玄天却看不清。他已不在乎这些琐事,只是痴痴地看着,不愿离去。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一个时辰,舞仍未停,玄天却觉倦意袭来,竟就这样于原地倒下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在房中。玄天只道是自己做了个梦而已。这时敲门声传来,玄天忙去开门,却见门外立者乃是卓炎。

    “你为何仍在房中?已然辰时了。”

    玄天这才发现睡过了头,急忙换上三清八卦袍,随卓炎来到青渺峰正中央的宏道广场。卓炎道:“今日起你便可修习本门入门武学。你学识广泛,本门门规已不用旁人讲解,你自己阅读便是。”

    “谢卓兄。”

    “不必言谢。陈修,你来教他本门心法。”

    卓炎唤陈修教授玄天心法后,便往大殿议事去了。

    且说玄天修习三清心法,领悟到心法之重点在于一个“静”字,便排除心内杂念,放慢呼吸节奏,外界一切变动皆不放在心上,不久便至心无旁骛,万籁俱寂的境界。不出七日,玄天已练至十六句真言的最后两句“无我心澄澈,自在百脉通”。玄天最后做了一次深呼吸,全身真气运行了三十六周,头顶青光一闪,竟已将这门心法练至小成!

    那陈修大惊道:“这三清心法虽为入门心法,却极为难学,就算资质再优秀,也须一年方能成就。你却只用了区区七日!”

    玄天笑道:“如此境界谈何成就,尚需假以时日修炼。”

    仅仅一月,玄天便将三清门基础拳法、剑法、轻功尽数学成。卓炎闻之大喜,告于掌门,玄冲真人亦吃了一惊,便说再仔细观察数日,若仍如此出色,便直接归在卓炎门下。

    这一日,卓炎令陈修传玄天炎系一等心法《古烈卷》。三清门实有八大分支,每支占一峰,修习不同仙法武学。青渺峰主炎系法术,琼华峰主御剑之术,窥星峰主符箓之术,凝碧峰主咒降之术,观海峰主冰系法术,正气峰主力量修练,灵秀峰主剑术造诣,指天峰主气功修练。唯有傍云峰未有分支,到底是何所在?所居何人?从未有人提起过。

    玄天修习《古烈卷》,只觉卷上所书心法极为通俗易懂,只消片刻,便全数记了下来。待到开始按卷上气脉运行方法行气时,却发觉与卷上所述感觉完全不同,全身并无灼热感觉,丹田内也未觉有火团升起。反复运气数遍,尽皆失败。

    玄天遂将此事诉于卓炎,卓炎并未面露讶色,反将玄天带入大殿。卓炎带玄天向掌门行礼道:“吾欲借掌门五行宝鉴一用,以辨弟子天赋。”

    玄冲真人微微颔首,从身上取下一五色琉璃鉴,递予卓炎。卓炎默念一句咒语,伸食指在宝鉴上轻轻画了个圈,宝鉴顿时光芒大盛。卓炎令玄天将左手附在宝鉴上,观其反应。

    不过多时,红色光芒便黯淡下来。卓炎点了点头,道:“果然天性不近于火,缺少炎系天赋。”又过了片刻,蓝色和青色光芒亦失去色彩。卓炎皱了皱眉,道:”看来冰与风系法术也不适合于他。”到了最后,便连金色与褐色光芒也黯然失色。卓炎骇道:“怎会如此?难道丝毫自然天赋俱无?”

    玄天不解发生何事,望向卓炎。卓炎向玄冲真人道:“请掌门定夺。”

    玄冲真人正色道:“可令他到窥星峰一试。”

    卓炎点头称是,便令玄天先去歇息。

    临别前玄天向卓炎问道:“自然天赋乃是何物?有何用处?”

    卓炎答道:“此乃是衡量人体内气脉与五行元素亲合度之关键,从方才的结果来看,你不适合修习任何五行法术。”

    次日卓炎复将玄天领去窥星峰天师殿。卓炎带玄天见过窥星峰首席秋风真人,将来由叙述了一番。秋风真人甫见玄天便觉此少年资质甚佳,又通情达理,自然十分欣喜,当即便答应收留玄天。岂知玄天竟因此遇上了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