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抉择
白夜走过一座白色的石桥，桥下清澈的水流不断荡漾着阵阵波纹，走过石桥就能看到清晨初阳下的那座恢宏的倒U型建筑。 此刻在圣殿堂附近来往的大多是前来做祷告的贵妇人和神职人员，马车禁止通行，大家都必须用步行的方式一步步走上通往神圣建筑的台阶，石桥前方停满了各色的豪华马车，还不时有贵族从上面走下来。 可惜王都的上层人物认识白夜的不多，而且他还是这么一身怪异打扮，贵族服饰，腰间别着一把火枪，背后是魔导长弓和魔导重剑，像是误入歧途的可怜贵族少爷。 他快步走上台阶，目标直指圣殿堂的原罪楼。 大厅里站着几名神色肃穆的王室卫兵，还有几名工匠在对着塌陷的地面敲敲打打，原罪楼附近的区域被人为划出一条警戒线，白夜抬头，才看到艾莉诺琳带走他时弄出的大动静。 整个原罪楼侧面的墙壁都几乎坍塌了，第六层处更是凸显出了一个人形，一地的铁质建筑材料还有尘屑，看到工匠们拿着铁锤铛铛铛地敲击着那些铁块，他大概了解了原罪楼墙壁的坚硬程度。 难怪连维斯塔都在和她的肉体搏斗上完全处于下风，这何止是人形魔兽？怕是另一个物种吧。 他几步迈过警戒线走向原罪楼的大门，几名卫兵连忙跑来用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少爷，这里禁止进入。” “我找克拉苏司祭。”白夜笑了笑，对着他们说道，手却慢慢伸向了背后的魔导重剑，他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 “这......”卫兵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万一这个古怪装扮的少爷真是克拉苏司祭的客人，那他们可不能随意阻拦，但如果不是...... “让开！”白夜冷冷扫视了他们一眼，两名卫兵被他陡然散发的杀意吓了一跳，下意识拿开了他面前交叉的长矛，等回过神来，白夜已经大踏步的走进了原罪楼里。 螺旋上升的阶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他直接一路往上，直朝第六层而去。 第六层的铁门敞开着，门内传来了一阵阵烤肉的香味，还有人大口撕咬食物的咀嚼声，白夜推开门，正好看到坐在地上捧着一只烧鸡大吃特吃的维斯塔。 “呦，早。”维斯塔一口咬下了烧鸡的大片肉，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继续着自己的早餐，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骨头碎片，身旁还有几个盘子里装着满满的烧烤肉食。 白夜微微点头，走入铁门顺便合上，右边的墙壁碎裂了大半，此刻靠在窗边的老人正好可以利用透进来的光芒看书，后侧的床上传来利维尔公爵沉沉的鼾声。 “坐吧。”克拉苏合上书页看他，地上的维斯塔用修长的双腿一勾，把克拉苏身后的椅子拉到了白夜的身前。 白夜坐下，轻声说了一句：“教父。” “孩子，你的疑惑解答了吗？”克拉苏看向他，声音平稳。 白夜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教父。我想知道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我需要的答案也许就在那里。” “我可以给你解惑，但同样，你也需要给我一个答案，白夜。”克拉苏微微点头，苍老的双手慢慢摩挲着桌上教会福音书的粗糙外皮，“一个你将会怎么做的答案。” “好，我......”白夜明白，毅然选择来到第六层的他已经别无选择，得知这些，接受父亲的传承，那么就代表他要把他身上的责任也一并扛上。整个利维尔家族，还有许许多多的人，未来命运如何，就捏在他的手中。 他必须要表态，要给一个答案。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克拉苏给打断了。 “你不必急着告诉我答案，找回你曾经的记忆后，我相信你会有所改变，所以我希望你在三天内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要找回曾经的自己。”克拉苏郑重地说道，看着他的眼睛，庄严，肃穆。 “还要三天啊......啵——”地上的维斯塔有些不满地朝外吐了根骨头，她可懒得去理会白夜和克拉苏之间的事情，她只在乎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吃到白夜说的那些美食。 如果有一样不好吃，她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已经没什么好吃的奥克莱斯王国，前往号称美食之国的人类城邦或是听说有另类美食的裁决王国。 “啊，我去外面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你们继续聊。”维斯塔忽然起身拍了拍屁股朝铁门走去，随着关门声一响，克拉苏的声音再次响起。 “所谓奥术，是利用咒语消耗魔化物品里的奥能元素来完成某个神秘的仪式。因而大部分的奥术师入门都会先学习咒术语言和魔化物品制作与分类这两门基础学科，只要能独立完成一件魔化物品，并且可以顺利流畅地念出咒语，同时你的奥能元素亲和力符合要求，那你就可以如同奥术师一般发动神秘的奥术。” 克拉苏忽然开始说起奥术，白夜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这些知识确实是自己想听而一直没能听到的，现在正好作为补课。 白夜联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施展奥术，就在那个格林小镇，明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却仿佛相隔了无数光阴。 “你认为奥术发动的最重要一点是什么？” “奥能元素亲和力？”白夜试探性地问道，魔化物品可以让人代做，咒术语言花点时间总能慢慢精通，唯独涉及到天赋这个东西，他无能无力。 “并不是。”克拉苏微笑，看他似乎是在看一名误入歧途的弟子，“因为我刚才所说的东西，很多奥术师都产生了一个错觉，一个即便我不用知道奥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能掌握好这些技能，我就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奥术师。” “然而实际上，真正强大的奥术师对于咒术语言和魔化物品了解的并不深入，他们只追寻奥术的本质。当你理解奥术的本质是什么，对它的结构，发动契机以及原理等等了如指掌时，你可以随意将任何物件制作成魔化物品，即便使用其他古老语言依旧可以达到咒语的作用。你既是奥术，奥术既是你本身。” 克拉苏伸手摸了摸座椅的靠背，上面逐渐浮现出一条条绿色的奇异纹理，接着几条贯穿整个背部的紫色线条交织在上面，整个椅背就像是被用咒术画笔刻下了各种繁杂的咒术刻印一样，瑰丽斑斓，绚丽至极。 白夜看呆了，他再傻也能明白，仅仅通过触摸，克拉苏便将这个普通的椅背制作成了魔化物品！ 而他听闻一件魔化物品在市面上往往供不应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