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海中浮岛 第五十八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祭坛之上，四人久久无言，析南在默默流泪，他攥紧了拳头，苏言望着这一幕，一时间思绪万千。 “轰” 一声巨响，祭坛既然有几分震动，苏言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冷檬也不知道生了何事，析南拽住冷檬的衣襟，在场唯有析鞑一如既往的镇定，手中的拐杖不自觉地握紧。 “终究还是来了。” 一声叹息，析鞑始终不明白，为何封族人要遭受如此苦难，却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他们就像是一支孤军奋战的军队，前方是无穷无尽的敌人，身后却是自己人的刀剑。他们封族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卫这世界，不让真魔乱世，如今早已被世人遗忘。 真魔，出现于数万年前，欲将整个整个虚无世界变成他们的炼狱，十大元素神联手灭之，但并非所有真魔都被湮灭，唯一剩下的，被若曦所封印在这泽阳之下。 近年以来，那真魔的封印不断松动，大有冲破封印之意，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析鞑多次询问若曦残魂，得到的只有一个字，就是“守”，在若曦看来，作为她的封族子民，必将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苦难。 “族长，这...” 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封族人，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从小道走到祭坛，他自然也感受到刚才那阵震动，“族长你上次不是说，不会再松动了吗？” 析鞑摇摇头，刚才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如今的他不得不振作起来，因为封印遗族的族人还需要他。 “凭什么我们既要守卫这片大6，又要遭到屠戮？”那中年人目视苏言，似有敌意。 “析成，不得对神子无礼。”析鞑手中的拐杖猛然杵在地上，生巨大的声音。 “神子？”析成大笑一声，“始祖什么时候把我们这些所谓的子民放在心上？族长，封族都被骗了，被骗了几万年。” “大胆。” 析鞑此刻却是真生气了，平日里析成任性也就罢了，竟然在这祭坛周围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危难之时竟无任何担当，还说出这般话。 析鞑拐杖一动之下，析成身上凭空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绳子，“你便在此思过。” “析况，你便在此看着你哥哥。”析鞑望了望远处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虽然身材矮小，却有英姿飒爽之姿。 远处那男子摇摇头，“我析况绝不在此处浪费时间在一个废物身上，我要随族长前去镇压真魔。” 析况眼神之中带着坚毅，对被捆在地上的析成不屑一顾，虽为兄弟，两人性格却极为不同，析成一直想着逃离，而析况一直想着拯救。所谓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就算是亲兄弟也是如此。 “如此，也好。”析鞑面露赞赏之色，转身对苏言道：“神子，可否有意随老朽去加固封印？” 苏言拱手，“求之不得。” “析南，回家去。”析鞑的语气再次变得严厉起来。 析南嘟着嘴，“不嘛，析南也想去看看。” “析南听姐姐的话，回家，那里很危险。”冷檬摸了摸析南的小脑袋，脸上带着笑容。 苏言差点看呆了，他从未在冷檬脸上见过这般笑容，所谓的冷面美人，竟然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姐姐？ 析南点点头，“析南等姐姐回来。” 苏言暗骂一声小鬼头，这小子估计压根没想去，冒着被析鞑骂的风险，疯狂博取冷檬的同情，苏言感觉自己有点吃醋是咋回事？ 说完，析南迎着苏言足以杀死人的目光之下，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小路。 析鞑叹息一声，幸好苏言忍耐力非凡，要是换做旁人，估计早就被气死了，不知道这小鬼头被卖多少次了，只能说明始祖若曦看人真准...... “诸位，随我前去加固封印。” 析鞑的声音似乎传遍了整个密林之中，身处封印遗族的结界之中，自然不必担心外人入侵，刚才那上百之众，纷纷通过小道走到祭坛而来，双眼之中满是失落，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族长依旧还在坚持，如果有一天这真魔无法镇压，第一个死亡的必定是他们封族人。 “我知道你们很难过，我们从逆境中走来，生灵涂炭想必不是诸位想看到的吧？我们额头上的“封”字，不就意味着为了完成我们的宿命，守护我们的家园吗？历史会证明，我们是英雄。虽然我们的实力低微，但加固封印，唯有我们封族能够做到。” 析鞑的声音响彻整个密林之中，那一刻苏言觉得他并不矮小，反而无比高大。从苦难中走来，依旧带着希望前进，这是苏言所敬佩的，他觉得，若曦将整个封印遗族交给他，是给他足够的信任，从未选择放弃，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苏言呆呆地望着左臂之上的隐隐光的“封”字，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冰族那个邪魅少年信任的目光，如果不愿就此沉沦，终将拨云见日。 封印遗族的族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安静的氛围之中突然传来析况的声音，“族长为封族鞠躬尽瘁，誓死追随族长！” “誓死追随族长！” “誓死追随族长！” 祭坛之下，封印遗族的族人呼声不断，他们明白，眼前这个族长承载着整个封族的意志，他不会选择逃避，也不能选择逃避，论资历，他是整个封族的族长；论能力，他带领整个封族百年以来远离敌人，不断展；论痛苦，他的妻子，儿子，儿媳都死在修灵者手上，甚至连孙女，都被掳走。 析鞑没有说话，手中的拐杖插入了祭坛之上一处凹陷之中，转动拐杖，只听“刺啦”一声，祭坛边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传送门的东西，只见析鞑抽出拐杖，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苏言自是不会落下，跟着走了进去，跟在苏言后面的是冷檬，冷檬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对于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极为谨慎。 映入苏言眼帘的是，是一个如石盘一般的圆形地面，地上画着无数苏言看不懂的咒语，圆形石盘中央，由无数铁链连接而成，将一个不到一丈高的黑色怪物死死困在里面，地上的咒语不断闪烁着红色的光，那怪兽似有咆哮之状，不断晃动着铁链。 “咚咚咚” 那怪兽形形状似虎，却又于狼相似，四爪着地，竟能出令山岳震动般威力，眼睛微眯，四爪被铁链锁住，动弹不得。 “老矮子，怎么，害怕老子跑了不成？”那怪物盯着走在正前方的析鞑，此刻封族年轻力壮之辈似乎已经完全进入了这封印空间之中，这空间极为空旷，容纳上百之人绰绰有余。 “老朽这不是害怕圣王走了，小的们担待不起。”析鞑面带微笑，样子极为谄媚。 苏言颇为不解，刚才还一脸严肃的析鞑，此刻竟然像个乡野老流氓一般，转而便明白了析鞑的所作所为，这家伙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只听见那怪物“哼”了一声，笑道：“你个老匹夫，说好给我带个人来尝尝，这么久都不来，非要我挣脱出去你才肯来。” “这不是事情繁忙嘛。”析鞑脸上挤出笑容，“毕竟我只是个仆人，那十个大爷你是知道的，我怎么敢轻易放您出来。” 那怪物竟然点了点头，震动变得小了些，“嗯，本王知道你也不容易。” 苏言憋笑起来，没想到这真魔的脑子不好使，竟然被整个封族欺骗了这么多年，但只是一瞬间，析鞑望着苏言和冷檬，突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这两人是送给老子的晚餐吗？”那怪物把眼睛睁大了些，盯着苏言和冷檬不停流口水。 站在析鞑身后的封印遗族的族人，他们此刻想的便是析鞑点头，既能更好将这真魔封印起来，还能解决这两个后患，什么始祖若曦，不过是死了几万年的神而已。 析鞑还未开口，苏言倒是开口了，“你看老子像你的晚餐吗？” “吼” 那怪物听苏言一说，竟然愤怒地怒吼起来，他平生最讨厌的便是人族，贪婪而自私，相比之下，虽然封族封印了他，但并未有任何想要杀死他的想法。 “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言露出右臂之上金色的“封”字，嘴角疯狂上扬。 “这不可能。” 那怪物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苏言猜测果然不错，这“封”字必定带着极大的威严，虽然没有任何实质作用，但能够恐吓这数万年不死的真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什么不可能，这些家伙，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苏言冷笑一声，脸上并无半分波澜，冷檬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而析鞑却低着头，似乎默许了苏言所说的话。 “老东西，快带着你的族人跑啊，别被这恶魔抓住。”那怪物朝着析鞑吼道，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活了数万年的真魔，竟然会被区区一个标志所震慑，实在是可悲。 “你可见过这个标志？” 苏言伸出左臂，左臂之上的凤凰图腾闪烁着火红色的光芒，吓得那怪物瞬间安静了下来，“你这恶魔，不要烧死我。” “说吧，他们派...派你来干嘛...”那怪物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 只是苏言不明白，为何当时十大元素神没有将这个家伙解决掉，而是选择封印，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力量却并非如今的修灵者能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