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记忆里的交锋（大章）
“集中注意，要来了！”莫莉突然开口，打断了柯孝良的思绪。 柯孝良点了点头，倒也不至于有什么失措。 虽然莫莉没有明说，但是柯孝良却很清楚，莫莉不会平白无故的将他带到记忆的深处。 金仙是超越了通俗规则之上的存在。 所以，理论上当念头照映之处，就是存在不朽之时。 莫莉曾经应该也是金仙阶层，却不知遭遇了什么，只剩下了一滴真灵潜藏的血。 如果不是柯孝良将她埋入废土世界，她想要归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如今重归记忆深处，极有可能就是要再次经历曾经的那一次死劫。 也唯有渡过了这一次死劫，现实中的莫莉，才能真正的、完整的活过来。而不是顶着一幅小萝莉的面孔，以虚假的记忆和情感活着。 当然，萝莉女神莫莉也并不会因为真灵复苏而消失，只会彼此相融。 就如同一个寻常人，突然找回了十几年前的清晰记忆，难道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这场即将到来的交锋，对柯孝良而言，可以说是有益无害。 因为战场是莫莉的记忆深处，哪怕是败了，所有的后果也只是由莫莉自己承担。而柯孝良，则是白得一段与金仙交手的经历。 当然···她既然有底气，带着柯孝良一起前来，就是有把握，他们协作出手，可以渡过此关。 茫茫黄沙，浑浊视野里，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穿着青衣，带着斗笠，提着一把刀。 一把始终像是在滴血的刀。 他看起来，像一名刀客，多过像一名金仙。 柯孝良有些意外，扭头看了一眼莫莉。 “不错！就只有他一人。”莫莉肯定的回答道。 柯孝良闻言，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微微紧张和亢奋起来。 如果莫莉曾经陨落于围攻，是有人在这特殊的起源之地，布下了陷阱。 那么柯孝良不会感到半点的意外。 但是，曾经杀死莫莉的···竟然只是一人而已。 这至少说明，这位存在，在战斗力方面，处于金仙阶段极为靠前的位置。 当然，周围的环境，可能也起到了很大的因素。 柯孝良可以感觉到，身在这颗起源星上，所有能量和规则的惰性，以及周遭弥漫着的一种古怪氛围。 而柯孝良所感受的，只是留存在莫莉记忆里的感受。 也就是说，如果完全置身于这颗起源之星上，所承受的压力与束缚，应该更强上许多。 在这样的环境下，以金仙的能耐想要遁逃，如若有一名强力的金仙拖拽阻拦，确实是极大的麻烦。 脱离了这样的环境，同为金仙阶层，即便是实际战斗力差别很大，一方想要从形体上暂时杀死另一方，是基本不可能的。 带着斗笠，穿着青衣，手提滴血刀的男子，没有说话。 他模糊的接近一团影子，根本看不清面容和具体的形态。 柯孝良看了一眼莫莉，知道这是莫莉刻意为之。 心中对这位‘真’莫莉的观感，也好了许多。 金仙毕竟还不是大罗金仙，甚至差距甚远，达不到大罗金仙那种一念而应化，知我便如我的境界。 柯孝良此刻看不清晰这位持刀人，那通过莫莉的记忆，或许于某个角度，再次将重现这一战的某位强大金仙，也看不见柯孝良。 此战之后，无论胜负，对方都不可能顺势找到柯孝良。 莫莉果然只是将柯孝良邀做帮手，却并未有过让柯孝良真替她承担因果的打算。 似乎是因为看不清柯孝良的面容，那位持刀男子，也就完全没有了‘叙旧’或者‘试探’的心情。 至少目前没有表现出这样的倾向。 随后他缓缓的拔出了刀。 很奇怪···刀一直就提在他的手里，并且不断的滴血。 他却做出了拔刀的姿势，并且果真像是从无尽虚无之中，抽出了一把带着虚空血液的刀。 此时，柯孝良竟然才看清这把刀的具体色泽。 刀身呈现黑红之色，后背而薄刃，刀脊笔直，显得有几分怪异。 柯孝良立刻收敛的心神，也不回头，而是直接对莫莉说道：“让我先试一试招，若是不敌，你我再联手。” 这番话，柯孝良说的半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魔宗出身的他，在人数占优势的前提下，讨论一下围攻···这难道不是很合理吗？ 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都懂得并肩子上，和邪魔外道不讲规矩。他作为邪魔外道，难不成还有什么骑士精神？那就太搞笑了！ 不过，在决定是否围攻之前，柯孝良想先试一试手。 毕竟，他修成金仙之后，也只是和灵门三仙尊不痛不快的交锋过一次。 并且那一次的交手，谋算的味道更浓郁一些。 花招玩的不少，金仙底色，却显的不多。 此时的柯孝良，也确实迫切需要一场与金仙之间的战斗，来完成脑海里对金仙整体实力，以及整体状态的构图。 他自己虽然是金仙，但是一个人总是照镜子，是看不出丑美的。 得走出去，多看看别人。 有了对比，才知道廉耻。 “好！你出手，我压阵，不过提醒你，和他动手，最好不要存心拉开距离，妄图用术法、神通轰击。他用刀···很恶，也很快，是那种超越了时间和感官的快，甚至有传说，他的刀已经达到了另一个维度，堪比大罗之刀。所以···哪怕是以短击长，也最好是与他贴身近战，运用兵刃。” “这样可以拖延的时间长一些。” “原本我是打算，你我出一人，与他近战交锋，纠缠于他，另外一人才好抽出手来，远程轰击，将他逼退。”莫莉说道。 从她的口气之中，不难听出来，哪怕是被眼前这名持刀男子差点真的杀死，她也暂时没有报仇的念头。 只想赶走记忆里的这道影子，撕开封印，彻底真实复苏。 柯孝良没有固执，伸手一招，便掏出了一把剑。 作为靠废土世界定基，靠高武世界开始正式起飞的魔宗传统修士，柯孝良的近战能力，无疑是点满了的。 那些在高武世界里，不断衍生、推高的武学以及武学概念，柯孝良都可以信手拈来。 超越时间和感官的招式，柯孝良也有···并且不少。 当然，多数只是超越了承受招式者，自身思维和视觉里的时间与速度。 至于如何上升到另一个维度···。 柯孝良没想过，倒是可以在高武世界里立下一点东西，然后搞一搞。 搞不搞的出来不要紧，重要的是要搞一搞。 就好比追求一个很合眼缘，很合取向的异性，能不能结婚不要紧，重要的是···。 “你用剑？”持刀的男人说话了。 似乎是柯孝良拿起剑的一瞬间，激发的那种精气神，让他感觉到了有点意思。 “不用，不过对你，我可以暂时成为一名剑客。”柯孝良说道。 而柯孝良的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男人满意。 所以，话不必再说。 就在这个对白出现之前，时间竟然跳了一下。 莫名的，男人的刀就已经递到了柯孝良的喉咙边。 此刻，持刀男人的那句‘你用剑’，才堪堪传递到耳边。 这就是超越了时间的刀法，快的让时间都将它把握不住。 此时，柯孝良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的刀尖一直在滴血。 因为那本就是时间的血，规则的血，逆行或是跳跃时空，所凝结出的能量碎片。 柯孝良没有跳跃时间的剑法，却有着极为强大的身体本能。 反应在思维之前。 当刀跳过来的瞬间，剑锋一竖。 正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这看起来势在必得的一刀。 莫莉的双眼明亮，嘴角挂起了诱人的笑容，成熟而又充满魅力的身体，也微微扭动着，然后迅速拉远了距离，随时准备进行远程支援。 原本她想的只是有人用死缠烂打、以伤换时间的方式，强硬的拖住持刀男。 如今看来，倒也不必如此惨烈了。 本源之星上空，骤然爆炸出了一团团凝结的元气。 这些气息郁结，构成了一幅幅古怪而又充满了凌厉气息的图案。 就仿佛在刀与剑碰撞的一瞬间，一个独特而又瑰丽的世界，已经出现了模糊的雏形。 然而，世界很快就湮灭，一切都在刀与剑分离的瞬间粉碎。 没有人看到它诞生时的美丽，与破碎前的惨烈。 而作为制造这一幕的双方，柯孝良与那名持刀男子，却都没有抬眼望去一眼。 那一瞬间，是他们金仙之道的交锋。 金仙的不朽性质，在刹那间完成了某种碰撞。 自然在这碰撞里，折射出来的景象，便是仿佛要将刹那的景色，变成永恒的国度。 只是在碰撞之后，柯孝良抽剑，持刀人抽刀。 刀剑别离，不朽性质消退，那一瞬间的世界，也就真如幻境。 持刀男子退后了一步，一步退走，便是天涯海角。 他似乎也在担心被莫莉远程锁定，然后下手轰击。 至于柯孝良之前与莫莉的几句话交流，他没有当真。 能混到金仙层次的人物···谁还真的要脸啊！ 要脸的早死了，活着的都不要脸。 越不要脸，活的越久···这是通理。 暗红的刀锋卷动，一瞬间由远级近。 柯孝良瞬间知道，为什么莫莉要说，这持刀男子难缠。 因为他这一刀，很不要脸的与之前那一刀叠加了起来。 他的刀锋，再度超越了时空。 原本一刀的力，一下子就成了两刀。 这是什么？这是作弊！这是耍赖！这就是不要脸！ 这种手段，与一瞬挥出两刀，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瞬间挥出两刀···甚至很多刀，本质上是一种技巧，是力的分配。 即使同一瞬间，挥出的几百刀，几千刀，几万刀，总共汇集的力道，都不会超出原本的力道太多，只是增添了变化，增加了容错率。 但是，持刀男这种反复跳跃时空，将两刀合为一刀的手法，则是两次全力攻击，化作了一次。 威胁程度要翻倍再翻倍。 柯孝良的左手，如橡皮泥一般，从背后绕了过来，拿着另一把剑，怼了过来。 他没有去硬防持刀男的二合一刀，而是出其不意运用了金仙完全不合理的柔韧性，以攻代守，攻敌自救。 当然，这一剑运用的匆忙，持刀男可以硬抗。 柯孝良真正的底气，在于已经化出漫天分身，站定了许多不同阵眼位置的莫莉。 有莫莉的威胁在，持刀男不敢和柯孝良赌这一刀。 果然柯孝良赌对了！ 持刀男收回了这一刀，再次跳跃，出现在了极远的位置，斩向柯孝良的二合一刀，也消散无踪，仿佛之前只是勾勒的泡影。 与此同时，那回收的两刀，又化作了漫天的刀影，斩向各处散落分身的莫莉。 持刀男也很清楚。 他要对付的不是他同样看不清晰的柯孝良，而是莫莉。 他就是要阻止莫莉真实复苏，将她继续‘封印’。 柯孝良运动起来。 双手抱剑，凛冽的剑意，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杀机，充塞在天地之间，将那漫天飞舞的黄沙，都压了下来，服服帖帖的落在地面，沉厚若泥浆。 两次交手，柯孝良很清楚，在兵器、近战的技巧上，持刀男已经天然的立于不败之地。 他可以叠加一次，就能叠加两次，三次甚至无数次。 他完完全全，可以将普普通通的一招平砍，叠加成宛如数十甚至近百金仙，合力出手化作的一招绝杀。 这是不是说，持刀男子在金仙这个阶段，就是不可战胜的了？ 柯孝良不会这么悲观。 闻道有先后，道却不应有大小。 柯孝良在刹那间，也已经想到了持刀男子，那不像破绽的破绽。 他超越时空，甚至将刀运用到了另一个维度。 换句话说，在某一个瞬间，于现在···于眼下的维度，手中所持的，就是空白一片。 柯孝良只要找到那个点，就能一剑将之凿穿。 于此，在一瞬间，柯孝良的杀意，弥漫了整个世界。 在纵横交错的剑气与杀意中，编织而成的大网，正层层叠叠的笼罩下来，搜寻着那稍纵即逝的唯一出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