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切的开始 第十六章 疑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兀地消失了，阿洛心中略微有些触动，旋即立刻将自己所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我不是说陆文龙没死，我只是最近偶然通过一个朋友查到了他生前的一些消息。他曾经在消失前的一年连续几次前往一家私人医院检查，虽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是他的检查报告我看了后发现有点奇怪。” 廖宇沉默地握着手机，身体如同雕塑般静止坐立在那里，脸上早已是一片平静。半晌后他方才哑着声音说道： “哪家医院，有什么问题。” “盛夏医院，在青狼区那边。陆文龙在那一年去医院检查的频率太高了，尤其是在明明没有生病的情况下。我也是偶然听见朋友提起这个事，所以专门打电话去打听了一下。” “这么大疑点，警察之前也没有查过吗？” “我估计是查过，但是所有报告都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所以警察应该是查过后觉得没有问题，自己体检又不犯法。不过我刚刚说的问题就在这，他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好的不可思议，随着时间的推移，每次的检查报告都显示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廖宇沉吟一番，这才对电话说道：“这样的人，会突然因疲惫而发生意外吗？”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答复，阿洛用沉默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能把报告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这两天开会期间有空见一面吧。如今那些检查报告已判定为死者的报告，应该不难提出来，到时候我拿给你。” “嗯，谢谢。” 随着事情定下来了，两人之间原有的隔阂似乎也随之消解。 约好了大致的见面时间，廖宇放下电话，犹豫片刻，却是转而向郑威发起了视频通话。 仿佛约好了似的，廖宇刚一发出，郑威便立刻同意了。而廖宇对此神情毫无波动，如同早有预料。 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十分默契得一同沉默着。 片刻后还是郑威在打量了一圈廖宇及其背景环境后，才开口打破这个沉默：“看来你没有什么大碍，现在还是好好地回到酒店了，发生什么了？” 廖宇张了张口，却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郑威。 郑威轻微地皱了皱眉，再度沉默了片刻后方才说道：“不能说，不可以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听得郑威这般说，廖宇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 “没事，洛莹有给你打过电话吗？我这里有好几个她的未接电话。” “有啊，你等的那批药下来了，洛莹本来想问你要不要现在买，我查了下这批药是应该是最近几个月最适合的了，下一批要等到下半年了，所以就转了笔钱给她。” 郑威对廖宇突兀的转折没有露出丝毫诧异的神情，十分自然地就将话接了下去，就像此前对话中完全不存在那部分内容一般。 “谢谢。” “没事啦，反正我一个人，不急着用钱，债务慢慢还咯。” 廖宇没有接话，双手交叉放于膝上，就这么直盯着郑威的眼睛。 在一阵视线交汇后，郑威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另外刚刚我给你妈打了电话，问了下她老人最近身体怎么样，你妈倒是很惊讶我会打电话过去呢，听语气你妈最近身体还不错。”郑威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往后靠在椅背上，不过廖宇察觉到这家伙并没有躺在他平日的可塑躺椅上，而是正坐在书房的工作椅上。 “谢了。” 这是廖宇第二次说谢谢了，郑威眉头一跳，随即迅速恢复了原有的表情。 廖宇收回了对视的目光，眼帘低垂，低声说道，“我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可能跟上次的热伤风差不多吧，具体原因不清楚。在酒店休息了会，中途迷迷糊糊醒了，随后又接着睡，现在出了汗好多了。” 郑威的神情骤然放松了下来，身体如海绵般瘫倒在工作椅上，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吧，既然你这个祸害没啥事，那我就休息了。” “还没完呢，我这边刚从阿洛得到了一点陆文龙的消息。” “嗯？”郑威眼神一凝，上半身又从工作椅上坐了起来。 廖宇将刚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加上了自己的看法。郑威听后沉思一番，表示自己知道了，具体细节只能等廖宇拿回资料再讨论了。 末了廖宇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我的那份药就不用要了，只用给父母买就行了，钱的话我回去后退给你。” 郑威听到廖宇最后一句话，当即皱起了眉头。他沉吟数秒，也没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点点头，关掉了链接。 看着眼前虚拟屏幕断开了链接，廖宇不禁摸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刚才的试探冒的风险并不小，好在还算有所收获，不仅对现实有了个交代，同时也算大致摸清了寒塘对于泄露信息的态度。 另一边，挂掉链接的郑威正独自一人端坐在电脑前。 不舒服，原因不明，休息，中途清醒 在一阵思索后，郑威起身在键盘开始了敲击 房间内，廖宇几度点开通讯录，却始终没能拨通洛莹的电话。 最终，廖宇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床褥中，从他的鼻端传出一声沉闷的叹息。他改变了计划，起身收拾好了房间，转而准备出门买些自我体检的器材。 走出酒店后，廖宇看着眼前直插云霄的一栋栋高楼，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眼前这些百层高楼和交错的空中通道是真实的，还是那个混乱魔幻的街头是真实的。 廖宇想要摇摇头，可是又觉得似乎这么做并不能缓解什么。他呆立在酒店门口，良久方才独自离开。 在2200年的今日，日益发达的工业使得人们可以很容易在各个地方买到需要的工具，其中包括一些基本的医疗设备。相较于许多年前充斥着市场的粗劣产品，现如今人们已可以在各个药店和医用专柜买到合格的大众医疗器械，足以应付日常的各类情况。 回到房间后，廖宇迅速屏蔽了房间与外界的信号，关闭了所有的门窗，拉上两层窗帘，确认了没有一丝景象能从房内透出。随后他方才熟稔地操控起买来的医疗设备，配合自己电脑上的程序，对自身做了数次全面检查。 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多项报告，廖宇竟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对于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廖宇早已是烂熟于心。这多份报告的数据都完全一致，并且与自己此前全面检查的数据波动并不大。 至于所谓的魔法亲和力和魔法抗性，廖宇暂时看不出与哪些指标有关，又或者现有的科技手段其实检测不出另一套体系内的各种属性。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从“表面”来看，廖宇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一方面廖宇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身体内存有炎印的异状，另一方面对于寒塘的戒备又使廖宇内心涌上了深深的担忧。 “不管怎么样，现如今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廖宇安慰着自己，伸手合上了电脑，转而侧身拿过了手机。 这一次，他终于拨通了洛莹的电话。 看着等待接通的虚拟屏幕，廖宇内心忐忑不平，竟有了些多年未曾有过的紧张感。他双手食指中指胡乱地敲打着手机的背面，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喂？”看着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时间廖宇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有的说辞似乎顷刻间被全然抛在了脑后。 “看什么看呢，打个电话不说话，真是的。”洛莹眼见廖宇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半天不曾开口，遂气鼓鼓地埋怨道。 廖宇这才如梦初醒，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一点一滴渐渐消融，最终尽数化作了满眼的温柔。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