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切的开始 第二十六章 魔法末路
“你很讲信用。”看着推门而入的廖宇，老尼克略微抬了抬眼皮，张口吐出一团酒气。“既然这样，你们可以走了。” 马丽娜夫人听闻这话连忙起身拉起艾米丽，戴着蕾丝手套的左手紧紧拉着荷叶边的帽子不断下压，遮挡了自己的大半张脸，扭着头匆匆从门旁的廖宇身边跑过。 唯有艾米丽有些抗拒地对抗着母亲的拉扯，担心地朝廖宇投来了关切的视线。好在她收到了廖宇安慰的眼神，心中好过了不少。 “年轻人，光有知识可不行。”待到那对母女一离开，老尼克双眼一眯，犹如老狼般的眼神钉在了廖宇脸上。 廖宇不慌不忙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自然地仿佛是在老朋友家串门。 “在我们东方有一种观念，叫做格物致知，通过研究事物的外在去探究事物的本质。我们从不缺乏对实践的探索，我带来的知识或许比你想象的多。” 老尼克沉默了片刻，伸手敲了敲一旁的烧瓶，沉闷地说道：“你既然对炼金术感兴趣，那你能对这些做些什么。” “我知道如何调整火焰的温度以及加热时间，从而确保能让药剂在相应的条件下发生反应。” 廖宇的专业领域虽然在编程医疗以及历史方面，但并不妨碍廖宇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对十八世纪左右的炼金知识进行降维打击。 老尼克接连问了几个具体问题以及一些操作细节，廖宇虽未能完全答对，但基本的大体方向没有问题。 等到廖宇回答完后，老尼克看向他的眼神总算有些改变，他撑住木椅扶手慢吞吞地起身说道：“虽然你的答案并不能让我完全满意，但你这个来自东方的黄皮肤小子的确比那些整日咋咋呼呼的蠢海盗要有用的多。既然这样，那你勉强算是暂且有资格做我的助手了。” 还未等廖宇松口气，老尼克却又用那种沉闷的语调说道：“不过，你的魔法咒语是自己改进的吗？” 廖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不是，这是我老师帮忙改进的咒语，我私下研究过一段时间。” “哦。”好在老尼克应了一声后，并未就此追根刨底。 就在老尼克话音刚落时，廖宇感受到炎印中更新了消息。他不动声色地将意识深入炎印，发现炎印有关任务的信息中赫然增加了一条选项。 “是否选择加入老尼克炼金室，加入炼金室后需在七天内获取至少5张炼金配方。失败，扣除1000通用币。” 原本廖宇以为会在老尼克这里触发一些特别事件，没想到直接出现了任务的第三个选项。 面对这个选项，廖宇有些犹豫。说实话，对于受过现代教育的廖宇来说，枪械的威力早已根深蒂固地扎在脑海中，廖宇虽然不了解混杂魔法的炼金术跟原有的化学生物有什么区别，但他不认为这个体系短时间能够压过枪械对实力的提升。 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任务显然是一个隐藏的支线选项，虽然廖宇还未摸清楚寒塘的脾性，但按照常理来说，隐藏也就意味着稀有与罕见。何况这个任务的奖励显然是与药剂有关，如果能在这通过炼金术解决自己身体的问题 可惜还未等到廖宇做出决定，一个暴虐刺耳的声音在此刻突兀地插了进来。 “在他留在这里之前，我需要先带他去见个人。” “你是谁？” “三副拉尔夫？” 两人同时看向小巷口出现的那个黑瘦男子，一道可怖的伤疤从他右眼下方撕到了他的嘴角，大面积的纹身布满他整个右臂，黄铜色的短管燧发枪正挂在他腰间右侧伸手可至的地方。 廖宇和老尼克同时转移视线看向对方，在对方眼神中看见了相同的疑惑与诧异。只不过廖宇更多的是惊疑与不安，老尼克则是再度审视起了这个来自东方的冒险者。 “你这家伙居然不认识我？”被老尼克称作三副的海盗看见了廖宇的表情，狰狞的面孔上露出了些许疑惑，在他那道伤疤的映衬下看着有些不寒而栗。 “好吧，看在你来自东方的份上，我勉强自我介绍一下。如果下次你还是问出同样的问题，那你的脑袋就准备跟铅弹来场亲吻了。听好了，我可是伟大的黑珍珠号的三副拉尔夫。” 传说中迅捷犹如闪电的黑珍珠号？那个九大海盗王之一的蒂格船长的座舰？ 有了招募处的临时打探，廖宇总算不至于对这个世界毫无了解。九大海盗王作为海盗世界的巨头，传言他们的座舰即便对上了正规的海军精锐舰队也丝毫不落下风。难怪对方跟踪自己一路后，反倒有恃无恐地敢在老尼克这里堵住自己。 然而更多的疑惑却涌现了出来，廖宇刚进入这个世界不过一天，怎么会招惹上海盗王级别的势力，自己究竟哪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总不会蒂格船长跟之前那位酒卡德海盗王有什么联系吧。 廖宇面色不改，脚下却悄然远离了老尼克，朝着门外靠去。 “我没有意见。”老尼克此刻已经缓缓地躺了回去，布满皱纹的脸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廖宇心头一沉，转身看着拉尔夫的眼睛，干脆直接地问道：“既然是你们大副要见我，那我提前问问原因不算过分吧。” 见拉尔夫扯了扯嘴角，面露不耐，廖宇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赶在他开口前低声补充道：“我想大名鼎鼎的黑珍珠号不至于欺负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吧，我相信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 廖宇的低姿态让拉尔夫不便发火，尤其是在老尼克这个外人面前，他不耐烦地抽出一个钱袋对准廖宇甩了甩。 “我以伟大的蒂格船长的名义起誓，不管你是否符合大副的要求，我们黑珍珠号都不会对你怎么样，并且这袋子里的钱都将是你的。我们可不是黑胡子那帮人，赶紧跟我走。” 廖宇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老尼克，眉头一皱，最终未曾抵抗地跟着拉尔夫离开了。在离去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总有种感觉，似乎黑珍珠号这个名字在哪里曾经听说过，回去一定要找机会查查。 一路上两人无话，拉尔夫带着廖宇一路左穿右拐，从无数小巷和暗门穿过，让廖宇大开眼界，暗自记下这些手法与海盗间的暗号。 不多时，廖宇便在一间岸边酒吧的暗房见到了传闻中战力彪悍被敬为战神的黑珍珠号大副伯恩，一个身高两米以上的肌肉怪物。 “欢迎来到这里，来自东方的牧师苏，我是黑珍珠号的大副伯恩，或许你在东方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不过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时间慢慢熟悉的。” 伯恩背靠着铺着熊皮的高大座椅，张开双臂爽朗地大笑道。他座下一整张的熊皮在他巨大的身躯喝气势下居然让廖宇第一眼看去感觉有些柔弱，浓密的褐色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胸前飞舞着。 “虽然我身处遥远的东方，但是黑战神伯恩的名号我还是有所听闻的。我刚从遥远的东方来到罗耶港，试图在这里找寻我所渴求的知识，不知道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如何会引起伟大的黑珍珠号的注意。” 廖宇微微后退一步，弯腰说道。 “你有着你们东方人惯有的谦虚，我们船长时常赞扬你们这一点。不过苏，过度的谦虚可会拉低自己的地位。海盗之间的战斗是极为惨烈的，任何海盗都会渴望一个真正的牧师加入，我们黑珍珠号也不例外。” 我才刚刚从招募处出来，他们就已经知道我在里面的测试结果了？ 廖宇心中一凛，言语间更是打起了十二分谨慎，眼神的余光开始审视这件暗房内的布局。这间深藏于酒吧的房间不过十二平米左右，伯恩独自坐在那里仿佛已经占据了整个屋子，他身后的两名海盗明明手提长刀站在他左右，却仿佛被挤压至房间的角落。 拉尔夫则独自握着腰间的匕首站在唯一的房门旁，不过令廖宇好奇的是，此地位于海边，刚才在外面自己分明觉得有些炎热，此时屋中的角落处却放着一盆火炭。 “但是以黑珍珠号的威名，即便愿意加入海盗的牧师很少，也不至于因此就主动找到我这么一个蹩脚的牧师吧。我并非怀疑您的眼光，我只是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踏上黑珍珠号的甲板。” 身后的拉尔夫冷哼了一声，对廖宇一再地以退为进有些不满。不过伯恩只是笑着抬了抬手，随后回答了廖宇的问题。 “苏你生活在东方，或许小看了这些牧师的信仰。而且在我们航海过程中，牧师所需要的那些材料并不好保存，相比之下你之前展示的那些东方的急救医术很适合我们。何况会医术的魔法师可不好找。” “魔法师？” 廖宇疑惑不解地说道，心中却暗自留神，对方居然在自己对付那个卡特时就已经注意上了自己。 而在房内的四位海盗看来，廖宇的神情却代表了另一种的意思。 “看来你并不了解我们这里魔法界的现状了，我能问问你的老师是谁吗？” “我的老师是一位来自西方的正统魔法师，他来到东方后决定留在了我的家乡。鉴于誓言原因，我无法说出我老师的名字。”廖宇滴水不漏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伯恩对此并未深究。“难怪你的魔力会如此纯净。” 伯恩裹了裹身上的熊皮，闷声道：“魔法并非从我们这里消失了，而是在黑胡子戴维琼斯的引领下，大部分人都由原本的正统魔法师转为了各类黑魔法以及魔法的其余分支。” 伯恩见廖宇表情没有因这两个令所有海盗忌讳的名字而改变，不由得对廖宇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些。不过他肯定想不到，廖宇之所以没有反应完全是因为自己对这两个人毫无印象。 “如今大部分能够找到的正统魔法师都在皇家学院。” 听到这话，廖宇知道自己只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