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试
依二人脚力，于第二天夜里抵达蓬莱山。 蓬莱山下有不少城池，较之界城繁华不少。二人入城，择酒店下榻。只等第二日辰时到来，蓬莱观正式收徒。 翌日，天刚放亮，二人便退了房间，登山而去。 此时，蓬莱观山门之前，已经稀稀拉拉聚集了不少修士，或特立独行，或三五成群，放眼一望，山坡上人数众多。 柏东青咋舌，想来这些人应该都是来参加蓬莱观招生考试的。这些人当中，不乏修为高深者，两人放进人堆里只属于不显眼那种。 随着辰时来到，山门前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汇聚。柏东青举目四看，并未发现白如雪的身影，不禁微微有些遗憾。 “就是不知蓬莱观收徒是个什么机制，按理来说这里的修士，境界驳杂，不应该同一而论。”柏东青暗暗思量。 既然强如白如雪这种境界的强者都想进入蓬莱观修炼，想必这蓬莱观里头应该别有洞天，只是不知道二人能够成功通过考核。 起初，柏东青还信心十足。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修士鱼跃而来，且不少人修为不低，以柏东青目前的实力难辨虚实。 正思索间，山门敞开，从里走出一名耄耋老者。老者探不出是何修为，只觉从容淡定，颇有一副仙风道骨。 老者扫量众人，微笑捋须。身后又走出两名身穿道服的年轻修士，一人负剑而立，一人手持拂尘，两人一左一右分别站立。 见状，前来参加考核的修士，皆一脸向往，安静的等待老者开口。 “诸位不远万里来我蓬莱观，当乃蓬莱观之荣幸。但我蓬莱观百年不问世事，如今破例收徒，经过重重考验者可入观修炼。”老者先是客套一番，紧接又道：“今天为初试，过关者等待第二轮考核，未通过考核着说明与本观无缘，且自行离去，不可多生事端。” 人堆里开始有人不耐烦，嚷嚷着叫道：“赶紧开始吧，别磨磨蹭蹭。” 老者微微一笑，对身边道士点头示意，而后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走了出来，目光扫过众人，这才说道：“这初试的题目很简单，答对者可入山门，等待接下来的考核。我问你们，修士的使命是什么？” 此话一出，现场乱作一团，就连柏东青也是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入门考核，无非就是打打杀杀，用拳头说话，想不到还来了一场文试。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不容易回答，众人陷入深思。 这时拂尘少年再度说道：“每人一次机会，请慎重作答。” 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站了出来，声音粗犷的说道：“修士的使命无非是为了惩恶扬善，除暴安良。” 此言一出，不少人点头同意。 不料拂尘少年只是微微摇头，沉默不语。大汉急了，“对不对，倒是给个准话。磨磨唧唧的。” 少年摇头：“不对。” 壮汉郁闷，骂骂咧咧的下了山，嘴里嘟囔着：“什么狗屁问题。”引得众人轰然大笑。 有了大汗的前车之鉴，人们开始更加谨慎小心，生怕回答不对，错失入门良机。 等了片刻，不见有人作答，拂尘少年微微有些失望。 就在此时，有一沉着华贵，风度翩翩的男子站了出来，轻声说道：“依我看，这修士的使命是为了钻研武道的巅峰，寻找武之极致。” 男子语毕，静待回答。 众人议论纷纷，有赞同的，有反对的。 拂尘少年微微颔首，随后说道：“尚可。” 年轻男子闻声大喜，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第一个登入山门。接下来，开始有人按耐不住，纷纷作答。但基本上，都失败了，铩羽而归。 有几个人的回答，勉强过关。 拂尘少年见众人举棋不定，不由看向身旁老道。 “由于时间有限，限时两个时辰。午时之后，未作答者视为放弃。”老者话音刚落，便引起全场不满。不少人开始抱怨，老者视而不见。 见状，持剑少年皱眉说道：“珍惜时间！” 李二光悄声问道：“柏兄可有良策？” 柏东青微微点头：“不成熟的答案，先等一会看看形势。” 闻声，李二光不再多言，开始抓耳挠腮的思索答案。 柏东青只是搞不懂，这题目是何意图？ 时间很快过了一个时辰。在这期间，不少人成功，更多的人失败，扫兴而归。山间，人数依旧不少，如此下去，等时间到了，估计会有不少人因为作答不及时而被淘汰，正当柏东青准备开口之时，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在我看来，修士并无使命一说，要真说有，多半也是因羁绊而起。”说话的是一名白衣女子，不染尘世之俗，步履轻盈，缓缓走出。 这个声音极为熟悉，柏东青举目望去，果不其然，说话之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如雪。虽然此时她白纱遮面，但这如出水芙蓉的气质是改变不了的。 拂尘少年微笑点头，道：“白姑娘理解独到，果然不愧为白家娇子，恭喜过关。” “这女子居然是白家人？难不成是被誉为白家第一天才的白如雪？” “听闻白如雪已是煅神境高手，想不到会来蓬莱观参加考核。” 众人低声议论，显然白如雪的名号十分响亮，不少人都有所耳闻。 在众人羡嫉的眼神中，白如雪缓缓走进山门。 此时人群之中，又有人不惜口舌的赞美道：“白姑娘果然美若天仙，人间少有。这等美人若是成为我的红尘伴侣，倒是一段佳话。” “大言不惭，白姑娘岂是你这种瘪三可以染指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有人鄙夷道。 当这个人看到起先说话之人后，却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道：“独孤仙洋？” 说完，一脸惊恐的挤过人群，直接放弃机会逃跑了。 “独孤仙洋？” “难不成是独孤山庄的少庄主独孤仙洋？” 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不少人对独孤仙洋敬而远之，显然这个男子威名不小，令不少人心生惧意。 正当人群中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山门前手持拂尘的少年轻声问道：“依仙洋兄所见，答案该是如何？” 独孤仙洋冷笑一声，旋即说道：“随心所欲，随遇而行。” “好一个随心所欲，随遇而行，仙洋兄请。” 独孤仙洋大步跨入山门，时间所剩不多。柏东青见状说道：“你可想好如何回答？” 李二光有些犹豫，最终一咬牙，开口说道：“这修士的使命无非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说也罢。” 李二光的回答让柏东青微微一愣，更是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很显然，这个随意不羁的回答，让众人大跌眼镜。 李二光紧张的手心冒汗，目不转睛的盯着拂尘少年。 拂尘少年显然第一次得到这种答案，有些左右为难，不知如何答复。身旁老道微微一笑，轻捋胡须。 “话糙理不糙，进去吧。” 李二光欣喜若狂，连声道谢。 “兄弟，我先去了。” 柏东青微微点头示意，等李二光进入山门，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所谓使命，皆由天道驱使，人自无愧于心便可，人各有命，使命自不相同。直面黑暗，不改初心便是我的使命。” “好。”老道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道了一声好。 老道问：“你叫什么名字？” 柏东青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抱拳说道：“弟子柏东青。” 老道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柏东青，道：“东柏长青，细水长流，不错，进去吧。” 待柏东青入门，拂尘少年朗声说道：“时辰已到，诸位请回吧。” 众人大惊，有人不解出声质问：“距离午时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会到了时辰？分明是戏耍我等！” 不少人呼应，不明不白被淘汰，确实有些窝囊，明明时间还未到，怎么就稀里糊涂被淘汰了？ 老者解释道：“想必诸位心中都有答案，却迟迟不肯作答，瞻前顾后，道心不坚，所以考核不通过，诸位早些回去吧。” 老道摆手谢客，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什么名门正派，依我看就是歪门邪道，不把我等放入眼中。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他们不成，大不了杀入山门，看看里面是不是别有洞天！” 众人修为皆都不弱，几本都是煅骨境的强者，闻声亦觉心有不甘，便跟着起哄造势。持剑少年眉头微皱，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挑衅道宗威严，速速离去。待以后收徒，诸位还有机会。” “哼，小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板着个脸跟死了娘一样。今日我便代你师门教训你这毛头小子。” 人群之中，两名精瘦的男子，面像几分相似，应是手足兄弟，此时两人腾空而起，悍然出手。 “聒噪！”持剑少年，脸色转冷，长剑即出，落剑归鞘。 眨眼之间，两道尸体轰然倒地。 众人大惊，煅骨境强者在少年面前竟不堪一击。甚至有人都不曾看清少年如何出手，两名煅骨强者便气机散尽。 “速速离去，莫生事端。”持剑少年头也不回的踏入山门。在这期间，无人敢动。他们都被少年的一剑之威彻底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