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色盟约与神诺争端 第三十章 愚忠者
决斗一开始，殿堂骑士的队长就准备下狠手了。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理由，没有恼羞，但却愤怒——他所坚信的事情已经被传扬了千年，而积累下来的仇恨更是越加深邃；所有的一切，本来应该在适当的时机得以宣泄，却被一个年轻的人类说教。 现在，怒火炸裂，火焰剑波被骑士队长随手挥出。 “不管你怎么争辩，你们人族确实玷污了我们的荣耀，这一点是永远不能忘记了。”骑士队长说。 随着话语落，刚才的那一道剑波直接从格洛里的左肩一侧划过。 而格洛里凝神，就往前迈步。同时，他向左挥出的剑干脆利索地与骑士队长的剑相碰，并且又依附剑身而旋动。就这样，格洛里将骑士队长的剑往左下压制。 在骑士队长的剑将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阵风拂过，将骑士队长遮挡了左半身的披风吹起。格洛里才现了骑士队长左侧腰间的匕，而骑士队长的左手正要拔出匕。于是，格洛里只好将剑抽回，并且后退一步，以避免被拔出的匕伤到。 匕一出，就是刺向格洛里的脖子。而格洛里呢？他当然得向右挥剑抵挡匕，但这也是骑士队长所要等待的。随之，骑士队长就伸展右臂，将剑刺向格洛里的左胸膛。 为了躲避骑士队长的这一剑，格洛里向右边踏步，同时从头顶旋剑，再劈向骑士队长的左肩——格洛里成功地化解了这一次危机。 接着，劈砍到目标后出现的停滞，经过右手的感觉让格洛里得知了。 “你得带着你的部下离开，否则这一夜就得染血到底。我不想伤害一个被蒙蔽双眼的骑士，而且这一场争斗本就不该生。” 格洛里打量受了肩伤的骑士队长，并且试着劝说。但是格洛里却没现自己将话说的过头了，一名久经沙场带着荣耀而归的骑士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呢？更何况，在决斗中负的伤就像一枚象征荣耀的勋章——男人们喜欢带着伤疤胜利归家，以此炫耀自己的强大。 所以，骑士队长就冷笑了一番。 “瞧，我身前这个二十岁左右的人族小伙子。他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耐击退一名像我这样的驰骋沙场的骑士。我真是担心他有没有见过真正的杀戮！呵！他应该试着去与残月族或者守序族的军团打打交道，或许能找到一点自知之明——当然，他得活下来才可以！” 面对格洛里这样年轻的人类剑士，作为一名被荣誉包围的骑士怎么可能会畏惧呢？他充其量把格洛里当做置换奖赏的随手可到之物。 不过，面对被质疑的过往，骑士队长确实想要让格洛里为此付出代价。不管怎样，他是一名骑士，知道忠诚之心是不容动摇的。他侍奉夜游教会，并且依照主教的意思而帮助领主多洛雷斯，还坚信在主教与领主多洛雷斯的领导下会让古迪安王国重写历史，重新辉煌。 正是因为骑士队长的忠诚之心促使他所坚信的事情不容质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而让他成为了一名愚忠者。直到今天的情况出现，愚忠者这几个字就彻底的冠在了他的头上。他顶着这个讽刺的头衔，不肯回头，不肯直面真相，更不想要让自己毁掉曾经铸就的梦幻。 仿佛所有可悲的事情都来自于命运，但有些明明可以纠正的。不！骑士队长在心中呐喊，他不能让自己所付出的忠诚之心被说成愚忠之心，也不想让自己用忠诚换来的荣耀变得毫无价值。 如果遵从命令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抹杀，那么还有谁能再指指点点呢？骑士队长抽动着嘴角。他没现自己因为捍卫荣耀而变得疯狂。 极短的时间之内，骑士队长的表情就已经被格洛里的剑士之眼捕捉到了。他疯了，格洛里清楚地看到了一种冷酷与自私的体现。 就像格洛里所看到的一样，骑士队长的自私欲望让这片受了诅咒的废墟之地醒来了。 此刻，那些骷髅从沙土中重新站起，并且被黑暗之火环绕。一只骷髅拿着半截斧头，从枯木林中疾奔而来。然后，它伸展手掌，对准骑士队长。 霎时间，一条细长的黑色火焰之线生于空气之中。它在诅咒的作用下，将骷髅身上的黑暗魔力转移到骑士队长的后背之上。之后，黑色火焰之线就崩坏了，并且激出掀起沙尘的冲击波。 顺应而来的就是，所有人都被冲击波震倒在地。 借助黑暗诅咒所赋予的魔力，骑士队长从黑色沙土中站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刚才跑来的骷髅，那个骷髅已经散了架，而自己还被一块肋骨崩了脚。 骑士队长踩碎了脚下的干枯肋骨，然后转身，重新面对格洛里。 “一个厉害的对手，怪不得领主大人与主教大人都想趁早除掉你；一个想用梦境毒药毒死你，一个让部下装扮刺客进行追杀。”骑士队长用慎重地语气说。 在接受了格洛里的一剑伤害之后，骑士队长就知道了自己所面对的年轻人有多少斤两了他重新回顾主教与多洛雷斯的交谈——这名被称作蓝色星辰的年轻人，是现任神骑士律.梅恩的徒弟，而律是与没成为魔龙帝国国王之前的凯尔一起争夺神骑士之位的人。 现在，骑士队长已经将之前对格洛里的看法抛开了，然后把格洛里当做了一名很正统的剑士看待——在刚才一番比试后，他也确实不想放松了。 “勇士们，你们得站起来！不然，我怎么正大光明的将你们挨个放倒？”骑士队长嚷道。他还不知道那名骷髅奉上的魔力是多么的危险，并且以为自己只是受到了骷髅的袭击。 可是，那名骷髅就是因为转移黑暗魔力而失去支撑的。在愤怒之下，骑士队长忽视了以上这一点。 现周围还是没有动静，骑士队长就提着剑走到格洛里的身边。他很失望地想要挑开格洛里手中的剑，却意外地受到了狄伦的袭击。 “你想用这种方式夺走一名剑士手中的剑吗？这可不地道。一名剑士没了剑还怎么正儿八经的进行决斗？”狄伦没等自己爬起来，就将燃火的剑投掷了出去。 “可恶的家伙，尝尝这个——火旋剑！”狄伦喊道。 转身、轻撇——骑士队长就把狄伦的剑送回了狄伦的眼前。紧接着，他就踏步往前。 “殿堂协奏曲！” 随着话语出，剑刃扑面而来。 狄伦向右侧翻滚，还是让自己的左小腿挨了两下。在拍打尘土之后，狄伦就站起来了。他没想到这名骑士队长隐藏了实力，而且借助黑暗魔力越凌厉。接连两剑，就让狄伦的右手虎口疼痛了。 当狄伦看到其他的殿堂骑士纷纷醒来，他只好冲着格洛里喊叫。 “嘿，兄弟！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你得赶紧起来，不然还没等我变成蜂窝，他们就要将晕倒的伙伴们挨个处置了！” 听到狄伦的叫喊，格洛里猛地惊醒。在他刚要起身的时候，手中的剑却被另一名骑士挑飞了。他只好侧身扫腿，然后右手撑地站起。 而挑飞格洛里剑的骑士，受到格洛里的扫腿，当时就跳起来了。结果在落地的时候，被格洛里左手按住了想要挥剑的右手。 一声痛苦的哀嚎过后。挑飞格洛里剑的骑士挨了自己的匕一击，这被骑士队长看在了眼中。这一击正中左侧大腿。然后，匕在格洛里右手中旋转、向上划去，直接刺伤了这名骑士的左手腕。 趁着眼前的骑士紧握左手腕、后退，格洛里就找到了机会去拿回剑。 “龙牙风暴！” 格洛里猛地抡剑。当剑从右下划向左侧夜空，视线就被斜向轰去的风暴挡住了。 风暴卷走了骑士队长的五名部下，而躺在原地的格洛里的伙伴们都在蓝色火焰屏障之下安然无事。 这一幕，让骑士队长有点惊慌了，他才感觉到自己正在因为对幻想的坚持以及黑暗魔力带来的负面影响而迷失。他再次想到了自己的荣誉——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才踏上了殿堂骑士的荣耀之路，难道就在这里丢掉吗？而且所有的一切成果都将因为自己的执着而崩塌腐坏。 以前，老人们总是用带着勋章回家来说年轻人们年轻气盛。 但对于一名守卫教会的殿堂骑士，无论年龄如何，这都是不能回头的；为了荣耀、为了忠诚，非死即生——殿堂骑士中不能拥有失败者，失败意味着丢掉荣誉，更意味着在被夺走田地与庄园后成为一名落魄街头的平民。那么，孩子与妻子怎么办呢？ 于是，骑士队长再次想到了自己每次回家时的温馨。当他踏入家门，他的孩子与妻子早就在饭桌前等待——孩子会立刻起身扑向他，而妻子呢？她则是上前奉上温暖的关切之语，还要查看他身上有没有新的伤痕。 想到孩子，再想到妻子的话语与拍打自己臂膀的画面，骑士队长就迟钝了。就这样，他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想再坚持自己的错误认识与错误做法。 意外，还是生了。就在格洛里以为事情要结束的时候，骑士队长又往前站在了刚才的位置。 “为了荣耀！” 骑士队长的话语刚落，就倒在了黑暗之火中——他释放了这吞噬自己的魔力。 “我得坚信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仅仅是为了我的家人！我不能回头！”骑士队长悲伤地轻语，并且向光明之神祈求原谅。 至此，格洛里轻闭了一下眼睛。 “我们得尊重这样的人，尽管他们愚忠。为了避免这种悲伤的事情出现，我们也不能止步。你说呢？狄伦？”格洛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