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算是指引吗？

    功勋骑士团的临时营地，距离山坡很近，就在西边的另一片高地上。这一路上，不是骑士们的笑声，就是一些关于亚历克斯王国命运的谈论。这种令人愉快的气氛，格洛里很久没有遇到了。

    “难以想象，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让自己获得一丝安慰。”格洛里跳下马，跟着巴德。他以为能从巴德这里获取一些指导，诸如明了前途之类的事情。其实，他还想问一些有关雪王骑士团的事情，因为沃克的出现。

    “一碗粥，你爱喝不喝。我懒得催促你。”

    沃克“蹀躞着个脸”。他左手将肉粥递给格洛里，又将脸撇到一边去。如果多看他一眼，他几乎能让自己打个转；幸好，格洛里知道尴尬之处，没有多看。

    “谢谢。”

    格洛里也不想搭理沃克，只是冷言。除非沃克会亲自道歉，格洛里才会稍微缓和自己的态度。只是几秒钟，格洛里就吞了粥；如果他不这么做，爱娜会一直盯着他。所以，爱娜也可以安心喝粥了，他松了口气。然后，他又紧随两步。

    “沃克，有时候脑袋里缺根筋。所以，你根本不用搭理他。现在，你得跟我来，去营帐里躲一躲风。”没人掀开营帐的帷幕，而且巴德根本不需要有人这么做。然后，巴德直接进了营帐。

    巴德大人就是巴德大人，格洛里在营帐前顿足；看样子，在这里根本不需要什么防备。在四周，骑士们分工很明确，有的人在站岗，有的人离开营地去远处巡逻；其他的骑士，有的在填饱肚子，有的在缝补披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管是谁从格洛里身旁过去，都会对格洛里微笑。

    然而，自从格洛里到达这里，还没有看到任何人谈论功勋骑士团的计划与目的。格洛里不禁纳闷：“难道，他们是在提防我？但是，这不是很正常吗？”

    格洛里正要进去，营帐就被掀开了。巴德正瞅着他：“你在等什么？”

    “没事，我只是看看。因为……”

    “因为什么？”

    “这里的骑士，看似对我欢迎，却像是处处提防着我。”格洛里解释道。

    “你想多了。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是说谨慎是一件好事。你完全可以放心，这里没人敢对你与那个守序族的小女孩做不好的事情。如果有人敢对你们胡言乱语，那么他一定是不打算待在骑士团了……”

    巴德应该没有把话讲完。但是，他怎么突然收声了？格洛里看着巴德坐在破麻布上，还看到巴德端起粥。很明显，巴德与格洛里平常所见的人并没有多大区别，至少巴德也会饿肚子。

    大概安静了有一会儿，巴德就重新开口了：“沃克，他出于私心而犯了错。好在，他没有让自己的剑上沾染血迹。情面的问题，在于我们需要即可靠又可信的人手；我的意思是说，沃克的账依旧在，只是不能现在处置。如果非要处置，他就不是思过的事情了；而且，我会按照功勋骑士团的准则，亲手处置他。当然，还要有一次公正的审问。”

    “审问？可是，血刃剑审问庭在荣誉城。而且，自从凯尔发起战争后，荣誉城就毁了，更别说审问庭了。我想，那些守卫审问庭的光明骑士也不一定能被找到了。”

    实际上，格洛里在旅途中听到了一点消息。虽然是那么一丁点，但也算是知道了审问庭的光明教主没有遇难。只是，他不知道光明教主人在哪里。而且，沃克是功勋骑士团的人，如果依照法令正确处置那么就不需要被审问。他之所以问，是因为没有忘记豪斯曼的事情。如果审问庭的人像传闻中所说，那么蔚蓝镇的事情就能得到一个公正。117

    “审问庭，惩戒不法的骑士当然离不开它。而且，我也在纳闷这些胸前戴着火焰徽记的家伙躲到哪里去了。不过，我们不用担心。那个光明教主虽然是个喜欢看情势下决定的家伙，但也明白什么是正确的事情。如果贾维尔碰到了豪斯曼，一定会让豪斯曼后悔。尽管如此，你最好不要跟我谈论这种事情。”

    说完，巴德就将开裂的陶碗放在了一边。他盯着格洛里，打量了一次又一次。

    “你应该问点别的，因为这是一个机会。”巴德很自信，仿佛知道格洛里想要真心问的一切问题的答案。

    但是，格洛里清楚黑暗诅咒的事情即便是巴德也无法解决。所以，他压根没有想到提起这件事情。“那么，雪王骑士团呢？”

    “上一任诺顿公爵的遗留，这算是他的一个过失。这个老家伙的名字，我都记不住了。其实，我根本不想提及他。在王国遇难之时，他竟然会因为丢失骑士城而自我了结了生命，真够愚蠢。以致于，后来的麻烦不断出现。比如，你所说的雪王骑士团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原本，老诺顿公爵是一个顾及大局的家伙，更是铁叶议会的成员之一。所以，我说得有点远了。我很抱歉。”

    根据巴德大人所说，其中意思在于伍弗接任诺顿公爵之位后就放任了雪王骑士团，格洛里是这么理解的。对于过去，格洛里知道伍弗曾有过一段时间的转变。然而，那只是在面对守序族中的恶魔之时。对于本性，伍弗始终没有改变，他一直在欺凌没有权势的平民。如果对伍弗来说有两件重要的事情，那么一件就是对抗抢走土地的守序，另一件事情便是对付身边的贫苦平民。在格洛里看来，伍弗简直执拗。

    “巴德大人，形势可不能这样持续下去。亚历克斯的子民，还在魔龙帝国的欺压之下；然而，不是所有的骑士与贵族会怜悯他们。就像伍弗公爵，他没有把全部的能力用在拯救王国之上，还不忘对付那些弱小的平民。如果没人制止，像伍弗这样的人还会出现。”

    听到格洛里的话，巴德难免莞尔。他为格洛里关心王国命运而欣慰，但也为格洛里的话而感到无奈。在几年前，巴德就打算除掉雪王骑士团；但是，想要平息一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亚历克斯王国的命运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巴德亲率功勋骑士团，一定可以将雪王骑士团的事情解决。可是，之后呢？巴德大人不得不带领残余的部下四处躲藏，甚至只能眼见夺取到手的可栖息之地被守序领主抢走。

    其中利害，巴德大人是清楚的。想要拯救亚历克斯王国，就得看实际的情况。他当然可以铁腕，但需要在恰当的时机。

    “正义之前，一切好与坏终究会有个公正的结局。然而，对于亚历克斯王国来说，形势很不好。你应该知道迷雾沼泽的事情。那里，发生了一场大战。复兴军团吃了败仗，而神诺们呢？他们也被堵在了红之谷。这还不算事，最难的是瘟疫。有战争，就会有瘟疫。所以，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凯尔。你所说的伍弗，恐怕得与沃克一样。”

    “伍弗得与沃克一样……”

    格洛里咽下去了。他知道伍弗除了雪王骑士团，还有其他的部下，人数自然不少。然后，他还叹了口气，如果伍弗致力于对抗凯尔，那么就好了。然而，谁能预测命运呢？换句话说，如果下次与伍弗相遇，谁又能提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之下？说了这么多，格洛里知道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应该都被巴德想到了。

    随后，格洛里就沉默了一会儿。他补充道：“关于巴德大人所写的书籍，里面多次提到维纶国王的计划。可是书中并没有将一切解释清楚，就像是在躲藏谁一样。我是说，关于平等……我想知道更多。”

    “那只是当时的形势所迫……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很遗憾，我们让亚历克斯王国的子民平等这件事情成为了一个没有实现的愿望。你得知道，人人平等意味着什么；如果人人平等，就意味着没有了奴隶，同时人们的思想得到了自由。那些贵族们，怎么会同意呢？他们喜欢与一个穿着破烂的平民平起平坐吗？他们愿意让自己的权利得到威胁吗？平等，对于亚历克斯王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这也是令维纶艰难的原因。但是，我相信一定能实现，那些贵族之中的顽固之人，迟早有一天会接受维纶的想法。王国，需要年轻有为的人啊。”

    “所以，蓝色星辰，你还没有想好你真正该问的事情吗？”巴德继续看着格洛里。这一幕，就像是他在等待格洛里向他讨教。

    “我想，我确实问过了。”

    对于平等，格洛里算是从巴德口中知道了更多的解释。人们称巴德为铁血诗人是有原因的，他面对艰难总是展露强硬的态度。如果有事情能让巴德心存缓和，那么一定是格外困难的事情。格洛里自然知道获取平等的艰难。所以，格洛里就将话打住了。而且，格洛里始终不打算提起黑暗诅咒的事情。

    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来，格洛里知道。现在，格洛里要抓紧实现的便是让飞天镇的人们远离暗影兽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