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蚒蛛
此刻的曹满,糟心又闹心,要不是一泡老尿憋得,至于像现在这般惊险绝望吗? 还是黑脸厉害,膀胱大,能装,能憋,能忍。 倒斗艺人的基本素质,倒斗的先决条件。 曹满懂了,刻骨铭心,可是 现在懂了有球用! 螯牙闪烁着寒光猛袭而来,曹满吓得抱头缩脖,心念一声“娘!”双眼紧闭在了一起。 危急关头还是想娘,尽管他娘 对吧? 眼看八足墓兽的螯牙就要咬在他的脑袋上,千钧一发之际,从大殿中的一角飞射来一道红色的厉芒,速度之快,弹指一瞬便出现在了八足墓兽的身前。 八足墓兽体型虽然巨大,但是动作却格外灵敏,再加上它脑袋上的六眼六瞳,视线几乎没有任何的死角。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洞悉一切的八足墓兽不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和躲闪之意,反而抬起一条步足,快速的击向了射来的红芒。 轰 步足前端的利爪刚一接触到红芒,随着一声炸响,红芒爆裂而开,释放出的火焰瞬间便把整条步足席卷在了里面。 烈焰的炙烤不仅让八足墓兽的动作为之一缓,释放出的冲击还震得墓兽发出了一声声刺耳尖锐的嘶吼。 这时,段虎提着开山战斧冲了上来,双臂挥舞战斧砍向墓兽。 锋利的斧刃带着风声呼啸而至,墓兽八足猛蹬地面,瞬间跳跃而起,一晃身便跳到了远处的闷铁黑柱上,晃动着巨大的身躯,顺着黑柱爬上了大殿的房顶。 要不是那条带火的步足还在燃烧着,很难发现它隐没在暗处的身躯。 “麻痹球球的,跑得倒还利索。” 段虎气恼一声,伸手把跪地苦哈着的曹满给提溜了起来。 “虎爷,我”曹满泪水打转,刚想诉苦一声,段虎抬手把他又啪叽在了地上。 曹满眼泡一突,好悬没嗝屁。 “我去你大爷的,多大个人还尿裆,没出息的货!” 骂了一句,段虎闷燥的把手往脚底蹭了蹭,敢情刚才揪起曹满的时候没注意,臊尿溅了手,难怪会如此动怒。 曹满欲哭无泪,老尿惹的祸,老尿,你这个撑尿泡的冤家! “虎爷,对不起。”曹满羞答着脑袋,真诚的道歉着。 “一边呆着去!” 一声呵斥,曹满转身小跑,很快,他又跑了回来。 实在是不敢乱跑哇! 万一再被哼哼怪堵个正着,非当场呕吼不可。 “虎爷,我怕。” 段虎一拍脑门,我日,自己成领娃的奶娘了,真特么丧。 “耗子,爷们要有也爷们的火色,别像个怂蛋,我可告诉你,这一回的墓兽可是硬茬,你自己要当心点,否则到时候我也照顾不了你!” 没心思理会对方的心情,段虎把目光紧紧盯着躲藏在墙顶一角的八足墓兽身上。 曹满这阵气。 啥? 爷们的火色! 难道老子还不够爷们吗? 当初要不是为了这点火色,我 算了,不说了,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两行大鼻涕。 曹满就是有这点好处,心宽。 可不是嘛,转眼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乖巧的躲在段虎身后问道:“虎爷,你说这只墓兽是什么来历,怎么那么像一只巨型大蜘蛛呢?” “不是像,它本来就是一只吃人的巨型蜘蛛!这种食人巨蛛被称为蚒蛛。” “食人巨蛛,蚒蛛?”曹满瞪大了双眼。 “不错,因为这种食人巨蛛六瞳似血,所以叫蚒蛛。蚒蛛是一种极为凶残和可怕的墓兽,以狡猾和敏锐著称,以凶残和血腥闻名” “它的那对螯牙可轻易撕碎猎物,并且带有剧毒,一旦中毒,毒液能够轻易溶解猎物的骨肉变成流状液体供它吸食,作为镇守墓陵的墓兽,臭名昭著,令人闻风丧胆。”段虎解释道。 “这么可怕的墓兽我们该怎么对付?”看着闭合的墓门,曹满嘴里发苦的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碰到了,就没什么好抱怨的。”段虎神色淡定,但眼瞳深处却隐约闪现着一丝凝重。 刚才他为了救曹满,先用星火雷进行突袭,接着再用开山战斧强攻,本以为连环攻击下怎么的也能重创蚒蛛,不想对方除了凶残狡猾之外,反应也特别灵敏,令他功亏一篑。 覆盖在蚒蛛步足上的烈焰很快便熄灭了下去,当火光消失的瞬间,蚒蛛彻底隐没在了阴暗的角落中,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股还未散去的焦臭味。 “虎爷,蚒蛛不见了,它不见了!”曹满当即炸毛,扯嗓就吼。 “别瞎嚷嚷,我又不是瞎子。” “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站着等那只八爪蚒蛛来吃我们吧?”曹满惊恐的盯着四周。 段虎 “耗子,你喜欢钓鱼吗?” 无由来的一句话,曹满,噗! 啥情况? 脑子没毛病吧! 现在是钓鱼的时候吗? 我钓你姥姥的大头鱼! 等等,该不会是 正郁闷着的曹满本能的抖了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之感。 “虎爷,你想,干嘛?” “钓鱼要有鱼饵,鱼才会上钩,同样,想要灭杀蚒蛛,自然也需要诱饵懂了吗?” 段虎微微一笑,却比恶魔还恐怖。 “虎爷,我尿又急了,不如这样,我先方便一下。” 曹满跐溜一下就想开溜,却被一把薅住脖子,强拉硬拽给薅了回来。 “虎爷,强扭的瓜不甜,强逼的人不成,我要撒尿,我要” 曹满手刨脚蹬,死命挣扎着,让他当饵料,跟送死一样一样的,这么亏本的买卖,鬼都不答应。 段虎大手轻轻一捏,嗖嗖的酸麻顺着脖子涌遍全身,曹满立马不动弹了。 不过小眼却精精的,黑脸,用强就想让老子就范吗? 老子誓死不从! “耗子,你不愿意虎爷绝不勉强” 曹满肉脸一甩,爷爷信了你的邪!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加入,现在还是如此,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我希望你能尽早离开,记住,你可是刘老倌的干儿子,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照顾好他。” 曹满一听,整个人都别扭了起来。 好个黑脸,硬的不行来软的,打感情牌? 你这招太损了,怎么就特么的戳中了老子的软肋呢? 卧槽,卧槽! 曹满憋气瞪眼,最后口吐四字,“老子,干了!” “呵呵,不愧是个真爷们。” 曹满想哭,就为了这几个字,我容易嘛我 “耗子,集中精神,接下来靠你了!” 曹满还在恍惚中,段虎撂下句话后,抖手,数颗星火雷飞射而出,分别射向了大殿上方的几个角落。 靠! 啥情况? 黑脸,节奏要不要这么快,好歹咱先商量一下对策,做到心中有数,成吗? 成吗! 轰,轰,轰! 火光翻涌,气浪奔袭,震耳的爆炸声中,曹满翻身倒地,风吹野草抖,草飞枯枝飘,曹满翻着跟头骨碌碌了出去。 黑脸,老子和你没玩! 哎呦妈呀,这阵滚! 与此同时,大殿上方一处阴暗的角落里,蚒蛛巨大的身影快速闪过,随即又消失不见。 片刻过后,当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曹满躺地哼哼哼 哼够了,他也爬了起来,四周一打量,段虎早没了影儿,就剩他老仙一人耍单。 黑脸,你混蛋! 放几个火屁就跑,比兔子他姥姥溜得都快。 不是玩意! 曹满又气又恨,转而又害怕了起来。 他现在是饵料,任务就是负责引蚒蛛上钩,问题是饵料的下场往往只有一个结局 奉献小我,成就大我! 不是吗? 有谁见过鱼上钩后,鱼饵还能安然无恙? 拿着小木剑,暗扣寒星砂,曹满不敢随便乱逛,只敢围着闷铁黑柱遛弯,三步一回头,四步歇一歇,小心谨慎,机警贼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能不小心吗? 时间缓缓而逝,曹满哈气阵阵,声声慢,滴滴汗,怎的一个怕字在心头。 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不大工夫,曹满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轻快了不少,上秤称一称,起码轻了三四斤。 “糟了,寒星砂!” 低头看去,手中的寒星砂早被他捏成了水水,没了珠圆玉润的身影,就剩一只红巴掌。 又一法宝,阵亡。 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丧! 不过现在不是懊悔和自责的时候,曹满发现身旁不远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小滩白色粘稠的液体 蚒蛛的体液! 曹满倏地一惊,拔腿就想开溜,谁知身子忽然一轻,没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悬空了起来。 果然,饵料的命运无出其二。 惊恐中曹满抬头看去,蚒蛛丑陋的面目清晰入眼,凶残的目光中释放出了浓浓的贪婪。 啊! 刺啦! 尖叫声刚刚响起,随着一声撕裂的脆响,曹满身子急坠,扑通趴地。 这一刻,曹满呆了,蚒蛛也愣了,很快,俩货全都明白了。 曹满人胖,跟个小碾砣似的,刚才被蚒蛛的步足勾住衣服,衣服吃力不住,便刺啦开了口子。 亏得布料不结实,运气贼好的曹满又白捡了一条性命。 蚒蛛怒了,到嘴的鸭子居然能飞了? 擦! 八足飞爪,獠牙利齿,一股脑都扑向了曹满。 曹满也不白给,在一声声尖锐的嚎叫声中,满地驴滚加狗爬,躲闪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时间短点他还能勉强坚持,时间一长,曹满支撑不住了。 “虎爷救命,虎爷,虎” 虎你大爷,这黑孙每到关键时刻一准没影儿。 曹满气得要爆肝,无奈,只好接着滚爬,一时间形势岌岌可危。 嘭,嘭,嘭 沉重的踩踏声如催命的洪钟不断重击着曹满脆弱的心脏。 他不敢回头,他知道现在要是回头的话,仅剩的那么点勇气也会立刻失去,想要活命,在蚒蛛疯狂残忍的捕杀下活命,就只有逃,玩了命的逃。 一路狂奔一路撒,人在危急关头,能奇迹般的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这会儿的曹满感觉臀儿也给力,腿也卖力,如果能放任自由的奔跑下去,他相信他能跑到天涯海角,驰骋在时光的尽头 放飞心灵,放飞自我,放飞 呼! 步足挥舞而至,带着风噪从头顶闪过,所有的放飞,所有的奔放顿时烟消云散。 曹满惊恐着狗眼,跐溜一下躲在了黑柱后面,下一刻,身后爆响连连,石屑飞溅,曹满心惊肉跳,迈着矫健有力的步伐冲向了下一根黑柱。 等到蚒蛛追上后,曹满再次跐溜,绕过黑柱掉头就跑,跑回到了刚才的那根黑柱下。 迂回往返,法子土了点,但极为使用,三两下,就把体型庞大的蚒蛛绕了个头昏脑壳甩,六目眼瞳都有些发花。 小小屎壳郎,真特么会滚会爬还会钻! 恼怒的蚒蛛蹭的一下跳上了黑柱,居高临下注视着下方还在撒欢着的曹满,六目寒光森森 直到曹满围着俩大黑柱来回跑了近两圈的时候,蚒蛛飞扑下来,腥风猎猎,伴随着碎石溅起的落地声,直接堵了个正着。 曹满收势不住,在惯性的牵引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蹦跶过去,感觉就像送羊入虎口,自己把自己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要了命了! 曹满怒挫黄牙,就势往地上一趴,一地跐溜,总算蹭着脸子停了下来。 好烫,好疼,好难受。 顾不上火辣辣的脸子,曹满爬起来就要逃走,眼前黑影闪现,两条粗壮的长足再次袭来,锋利的尖爪泛着烁烁的寒光 无解,无念。 曹满痛苦的闭上双眼,但心里却又有些不甘。 难道,当饵料非要落这么个可悲可泣可怜的下场吗? “耗子,趴下!” 绝望关头,段虎熟悉而又亲切的喊声传入耳中,激荡心灵。 曹满精神大振,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趴倒,几乎同一时间,蚒蛛的双足以及段虎劈来的战斧齐齐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上方,离着脑袋顶多也就几寸的距离。 咔嚓! 吓人的碎裂声响起,蚒蛛的两条步足被段虎一斧砍断,步足末端的两截利爪掉落在地,扑腾了好几下这才渐渐僵硬。 白色的浓浆不断从断开的伤口中喷出,正好喷了狗抬头着的曹满一头一脸,酸臭腥浓的气味呛得他双眼酸涩心翻作呕。 实在忍受不住,一声“呜哇哇!” 英雄池里英雄吐,污龙翻腾泻前川。